隔几天夜里,暮色刚上来,山庄还没有开业,胡龙、狗皮子和疯艺从牛魔王那里喝酒回来——狗皮子是去感谢牛魔王提供消息的。三人喝得脸红脖子粗,一身酒气下车,砰砰砰关了车门。背后忽然悄悄摸上四个人来,分别掩住了狗皮子和疯艺的眼。
狗皮子和疯艺想掰开手,但是对方越发加力,他们就急了,骂道:“兔崽子,你们也够胆大的。”
背后传来了嘻嘻的笑声。
狗皮子和疯艺转过身来,见了四人,瞪大了眼睛。狗皮子打着酒嗝说:“我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四哥说没事儿了,就让我们回来干大事。”那个肥胖的人压低声音说。
胡龙一时觉得他们脸熟,忽然想起高飞给他提供的中心市场凶杀案嫌疑人的照片,心里吃了一惊。
“干大事?”狗皮子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拍着狗皮子和疯艺的肩膀向四哥的别墅走去。
胡龙心里揣摩着这些手头上有命案的人回来是干什么大事呢?难道是追杀狼狗等几人,还是干掉爆眼狼?
胡龙三人刚回到宿舍躺下,狗皮子的电话就响了。
“他娘的,这个时候是谁啊!”他嘟囔了一句,眯着眼睛掏出一看,嘘了一声,“四哥打来的。”
狗皮子接了电话后,就大声嚷道:“你们两个死狗,都给我起来,四哥叫我们到他那儿去商量重要事情。”
胡龙和疯艺好像不太情愿地翻身爬起来。
在四哥的大厅,刚才那四位,还有非洲蒙、四哥、三哥、虎子都围着茶几坐了。他们一进来,四哥就让狗皮子关门,表情严肃。压抑的气氛让胡龙感觉到,这些人将要谈重要的事情。
挨着坐下后,四哥介绍了那四个人跟胡龙认识,胡龙才清楚地知道他们分别是肥发,瘦驼,黑鬼,鸡仔。
四哥向三哥使了个眼色,三哥挨着看了看大家的脸,神色凝重地说:“你们几个都是我最信任的兄弟,今天叫到这里来,是想干一件大事,干完后,每人都会得到一百万,拿了钱后,你们可以自由选择,或者继续在山庄帮助我和四哥,或者离开这里自己做点儿什么。”
三哥话一落,大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互相对望,心里都在猜测是干什么大事?该不会是杀人吧?
“你们心里想什么我清楚,至于是干什么大事,目前还不能够透露,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是愿意干的就留下,就随时听候指挥。”三哥继续说。
“那就听三哥的,一句话。”各人纷纷应道。胡龙自然也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是我当年出来闯荡江湖学习关二哥桃园三结义。”三哥一脸认真地转过身去,面对供奉在墙壁上的关二哥,说,“来,各位兄弟,我们倒不用歃血为盟,不过你们跟着我喊口号,面对着关二哥。”
“是。”众人被三哥的认真感染,齐声喊道。
“好。”三哥说着接过四哥点着的香,插进了关二哥面前的香炉,双手合十拜了三拜,然后虔诚地说道,“我梁雨桐。”
“我周发,胡龙……”背后的人喊着自己的名字。
“从今天开始。”
“从今天开始。”
“义结金兰,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
喊了口号之后,大家的双手相互击掌,然后拍着肩膀。
“好,大家以后就是兄弟。”三哥哈哈哈爽朗地笑起来,“计划就从今晚开始,你们将会被安排在一起,至于目前的情况,还不需要我出面指挥,所有的指挥行动将由四哥统一安排。”
“明白。”大家纷纷点头。
当晚,虎子、胡龙、狗皮子、疯艺和非洲蒙就从宿舍里搬出来,同肥发四人一起住进了山庄的总统套间。从这天开始,他们暂时不用管理山庄的生意,四哥另外安排拉皮等人顶替。
住进的当晚,四哥吩咐下来,谁也不能够随便踏出房门一步,等待三哥安排任务。
胡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他觉得这次三哥干的事情非同小可,要不也不会让他们义结金兰,而且还要住在一起,还有一点,就是不能够随便出入,分明就是把他们关闭起来了。三哥可能担心他们的行动走漏风声。高飞躺在床上看电视,他们几人有的在玩枪,这些枪都是自制的土枪,杀伤力不是很大,有几个在玩麻将,噼噼啪啪好像放鞭炮。他知道无论是用手机还是座机打电话,都不可能。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寻找合适时机通知高飞,好让他心里有些准备。
第二天晚上11点过后,两辆黑色套牌小车缓缓地开出了山庄,沿着蜿蜒的道路一直往南北大道行驶。在车上的人,除了四哥之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这次究竟是到什么地方,干什么去。车上除了胡龙惴惴不安外,其余的人都冷酷地沉着脸,一言不发。
车拐上了人民大道,大概5分钟后朝着神州花园高速公路的南方驶去。神州花园临近一条水流平缓的河道,神州花园是这两年才逐步建起来的,由于远离市区,接近码头,比较受众多买房者的关注。
小车在神州花园路口,向右打了个方向盘,然后沿着神州花园外墙大道一直向码头行驶。他们原以为是出关,但是离海关大概一公里处,车拐进了偏僻的小道。在黑黝黝的夜里,隐约看出小道旁是一片荒废的石场,没有半点儿灯光,也没有行人和其他小车出现。
四哥忽然想起他有位兄弟在这里当副总,只是很少来往了。他想不到现在还用得上他帮忙。
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跑了大概半小时后,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四哥几个人从前面下车,胡龙和虎子几个人也在后面下了车。一下车,众人都闻到一股难闻的海腥味,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仔细倾听,海浪拍岸的声音隐约传来。
胡龙透过小车的灯光,发现这里是个荒废的煤场,有几间小屋和散落几小堆的煤炭,外面是树木茂盛的山林。四周像鬼魅一样寂静,让人窒息。
四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片刻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两个身穿黑衣服的剽悍青年来。胡龙瞥了他们一眼,发现两人一副凶神恶煞的长相,每人手上都提着箱子。
四哥一见他们,神色立刻凝重起来,上前赔着笑脸打招呼。而他们好像不领情似的,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笑容。
四哥掏出香烟,为他们点上,然后自己点上一根,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货呢?”
其中一个比较剽悍些的人吐了口烟雾,蹲下去打开箱子,箱子一打开,胡龙等人就傻了眼,个个屏声敛气。
透过车的灯光,清楚地看到里面是黑黢黢的手枪,剽悍男子说:“这些都是德国新款手枪,另外一个箱子里的是一支AK47。”他说着向依然站着的汉子使了个眼色,汉子把香烟向前一抛,吐了口唾沫,蹲下去打开箱子。果然,里面是一把长枪。
四哥拿起手枪摸了摸,然后退出枪膛,装上三颗子弹,还在前面装个枪筒。对枪有点儿知识的人都知道那是消声器。
四哥忽然转身,枪口对准前面小屋的大门扣动了扳机,顿时沉闷地连续响起三声。
“好枪。”四哥拿着冒着硝烟的枪口,啧啧称赞。
不知道什么时候,狗皮子已经提了一个大箱子出来,在四哥的示意下摆放在放枪的箱子的旁边,然后打开。霎时,一沓沓钞票露了出来。后面的人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
剽悍男子抿嘴笑了笑,拿起其中一沓钱,另一只手在上面轻轻划过,然后放回原处,合上箱子,提起后向四哥伸出另外一只手。
胡龙发现他身后的汉子双手放在背后的腰部,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哥等人,一旦对方有什么动静,就随时拔枪射击。
两个汉子提着钱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像幽灵一样。胡龙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猜测他们是从别处开船偷渡过来,而且看样子不像渔州人。
“阿龙。”狗皮子的声音让胡龙回过神来,向他抛过来一支手枪。胡龙吓了一跳,急忙接住。
四哥拿着AK47,看着大家拿着枪把玩,说:“这些枪你们每人一支,是为接下来要干的大事准备的,至于接下来怎么干,很快我就会通知你们,我猜想你们的心里很疑惑,不过有一点可以事先说明,枪支是用来防身的,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开枪。”
“明白,四哥。”肥发等几个人贪婪地把玩着枪支。
胡龙第一次拿真枪,还真的感觉有些害怕和拘谨。不过他对于枪支的认识和用法,在读大学时已经有所了解,至于枪法,当然不曾练过。
“虎子、狗皮子、蒙哥和疯艺你们先回去,我和肥发他们另外还有点儿事情要办。”四哥向狗皮子他们挥了下手,然后向肥发等几人扬手。他们便纷纷钻进车厢。
两辆小车倒车,沿着原来的小路出来,一直开到神州花园高速路口,四哥的车悄悄地往相反的方向驾驶,而狗皮子则开着车向市区驶去。
途经神州花园,狗皮子在前面加油站停车加油,发现背后有身穿制服的交警开着摩托车,时不时打量前面的小车。
大家冷静地沉默着,同时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