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姐看了眼餐桌上只动了一个小笼包的餐点,迟疑着道:“季小姐说吃撑了,要去吐一下。”
简修礼见陆旻已经坐到了餐桌上,他也瞥了一眼陆旻身侧只动了一口的早餐,笑了,“这位季小姐是小鸟胃吗?吃这么点就撑了?真有意思。”
朱姐也是第一次伺候季青萝,她无法回答。
简修礼朝厨师抬手,点了点吧台上的西式餐点,又看向朱姐,似笑非笑道:“你上去看看人,毕竟是季家新找回来的千金,别是饮食不适过敏了,到时候季家可要问我的罪。”
朱姐应一声,上了楼。
简修礼从茶几上拿了一盒烟,坐去了陆旻对面,递给他一支烟,“旻哥,过几天季家千金的生日宴去不去?”
其实他这话是白问,以他对陆旻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去这种无聊又无趣的多是世家千金参与的宴会。
陆旻接了香烟,仅搁在指尖摆弄,并不点燃,“不去。”
简修礼得了他回答,才挤眉弄眼延伸出自己真正想聊的话题,“是不是怕去了,又像上次深陷莺莺燕燕女人堆里出不来?”
陆旻掀眸,瞧了他一眼。
他眼是不明显的双眼皮,褶皱很窄,眉生得低,眼眉过近的距离造就一副深眼窝,本该是一副多情深邃的眸,但偏偏他瞳仁很淡,对视便显得漠然,即便跟至交好友闲聊,那双眸子情绪也浓不了分毫,淡漠至极。
简修礼跟他好友多年,都能穿一条内裤的交情,他可不怕他,靠着椅背,嬉皮笑脸道,“旻哥,我说的又不是胡编乱造的,您这么看我干嘛?”
这事说来算得上简修礼这个圈子里久盛不衰的乐事。
陆旻在他们圈子里年纪不算最大,但手上实权最多,一是百年企业陆氏集团的继承权是他,二是他外婆家珠宝龙头企业后继无人,等到陆旻外公精力告罄,无暇再管珠宝集团事务,陆旻接手珠宝集团理所应当,况且近两年,陆旻已经在缓慢从外公手上接权。
手上权利过多,又长得丰神俊朗高大挺拔,这在郾城世家待嫁千金眼里就是个香飘十里的香饽饽,但陆旻性子淡漠,不喜赴功利性十足的酒会晚宴这事,圈内人尽皆知。
唯一一次娱乐晚宴不知道陆旻为何突然到场,引得全场正值芳龄的肤白貌美千金前赴后继上前交谈,本来一个一个来,陆旻尚且能推拒的过来,但他来的过晚,眼瞧着宴会要散场,十几位千金生怕落了空,谁也不愿排后面,一来二去商量不通,便齐齐涌了过去,围了一个圈将陆旻围了起来。
陆旻并不搭理千金小姐,抬手示意宴会举办人过来解围,那宴会举办人生怕惹了陆旻不快,当即带了三个服务生过去给陆旻疏散人群,快要将陆旻解救出来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跑来一个肉粉色的硅胶胸贴落进了陆旻手中的高脚杯。
千金小姐宴会喜穿漂亮的晚礼服,带一两个胸贴很正常,但谁也没想到,那胸贴会被挤出来,还好巧不巧地掉进陆旻的高脚杯中。
当时全程都安静了,就连那群叽叽喳喳的千金小姐都静默了,纷纷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胸,生怕是自己的那枚。
结果是离陆旻最近那位小姐的,她心性还没锻炼出来,摸到自己没了,不会装腔作势,脸色顿时如血红,捂着脸呜咽一声,也不管搭讪了,直接提着裙摆率先离席了。
陆旻毫无反应,即便手上端着一杯胸贴香槟,他出了那群莺莺燕燕的人堆,把高脚杯递给服务生,一脸淡漠地走了。
简修礼当时也在那场晚宴上,但是这事流传出来,并不是他的功劳,实在是陆旻这几年不近女色到令人发指,难得有一件跟香艳沾上边的胸贴事件,那些富二代私底下总是会说上几句,也仅仅只是私底下,他们没简修礼跟陆旻几十年的兄弟情分,不敢明晃晃拿到明面上调侃陆旻,他们虽然纨绔,但是爹妈耳提面命过,这圈子里陆旻最不能惹,他们在这事上格外地有分寸。
“说起来,旻哥,当年你突然出现在那场宴会上不会是听说了你那个跑了几年的金丝雀疑似现身的小道消息?”简修礼直乐。
陆旻将手上那只烟扔回了简修礼跟前的烟盒上,淡声:“你今天话太多了。”
“行,不提宴会那事。”简修礼一见他这动作,就知道不能再谈了,再谈他这穿一条裤衩的兄弟情也没用了,他将手上的烟别到耳朵后上,转而道:“旻哥,跟你说个正儿八经的真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季家新找回来的千金跟那你几年前养的金丝雀同名同姓。”
当年陆旻养他那金丝雀养的隐蔽,单独买一座豪宅养着,也不带出来给兄弟看,就连简修礼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一天,他跟陆旻喝酒,发现陆旻脖子上有红色吻痕,小小一块,就在喉结上,简修礼惊为天人,还以为万年不近女色的陆旻是被哪个色迷心窍胆大包天的千金小姐给强吻了,追问个不停,陆旻才说了是他养的雀儿。简修礼想见见,特别想知道能让陆旻这颗铁树开花的雀儿长得多貌美,结果陆旻一直不愿意带出来,直到那只雀儿飞走,简修礼也只是知道金雀儿的名字叫季青萝。
两位女佣端了西式早餐过来,各自放在陆旻跟简修礼面前。
陆勉并不言语,左右手分别拿着刀叉,切了块煎的生嫩的肉肠,送入口中,缓慢咀嚼。
简修礼毫无斯文,直接用叉子插了正跟肉肠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又去瞥好友板正肃穆的脸,见不得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又说:“不然我让朱姐把季小姐喊下来给旻哥瞧一瞧?”
话刚落,朱姐下来,面上着急地奔收纳间,简修礼忙喊住她问:“季小姐怎么了?”
朱姐停下来,答道:“简先生,季小姐吃坏了肚子,人正在洗手间呆着,我来拿止泻药。”
简修礼“啧”一声,忍不住嘀咕:“还真是不巧。”瞥见朱姐还在那不动,他笑一声,“你去拿药,别傻站着啊,季小姐可等着你救命呢。”
朱姐“哎”了声,去收纳间拿了止泻药又端了一杯温水上楼。
简修礼看依旧淡漠的陆旻:“旻哥,这下好了,您想见也见不着喽。”
陆旻吃饭虽然斯文,但他用餐很快,西式早餐份量又小,仅仅用来果腹的量,他拿过餐巾慢条斯理擦了嘴角,撂在盘子旁侧,掀眸看一直叭叭个不停的好友,声低沉又平稳,“我看是你比我更想看这位季家小姐。”
简修礼笑道:“旻哥你冤枉我。”
陆旻不咸不淡地说:“难得周末,你不赖床上跟你女友厮混,一大早电话喊我绕远路来庄园陪你打高尔夫,你算盘声在百米外都能听见。”
简修礼咳一声,坦白:“行,我承认我一大早喊你来这里打高尔夫确实居心不良。但是——”
他挤眉弄眼:“你刚才说什么?我比你更想见这位季家千金?旻哥,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见的嘛~”
陆旻并不否认,拿过一旁的玻璃杯抿了口温水,“不然你以为我会浪费一个周末早上来陪你打高尔夫?”
简修礼装模作样捂着胸口,“旻哥我被你伤到了,你竟然只是因为想看季家千金才答应陪我打高尔夫,女人在你心里比我这个好兄弟还重要?”
陆旻:“坦白说,你在我这里,排位还要靠后很多。”
“……”简修礼被噎了一下,无语着吞完肉肠面包,刀叉一掷,恢复正形,“得,这位同名同姓的美人今天是看不到了,你一会不还有事,我送你回。”
陆旻看了眼腕表,时间确实不能再拖延,他起身,跟简修礼并排走出别墅大门,走到喷泉池旁时,他似有所感,回了下头。
二楼某个房间窗户没闭合结实,软白的绸缎窗帘泛起波纹,清晨的风拂面而来,晃动的窗帘似乎只是被风拨动。
简修礼坐上了球车,吃跑后懒得再动,他喊陆旻,“旻哥走了。”
陆旻收回了视线,往球车走去。
季青萝揪着绸缎窗帘,目送着载着两人的高二夫球车远去,她整个人才从窗帘背后出来,轻拍了下胸口,吐气道:“好险。”
幸亏她刚才退的快,不然本该在厕所拉肚子的她就该出现在陆旻那双黑眸里了。
不过这两位爷一大早跑来古董庄园打高尔夫吃了一顿早餐就走人,也是会享受的,简修礼那种看起来浮浪的公子哥看起来像是会过这种纨绔日子的人,但陆旻,她印象中的工作狂怎么也有这副纨绔做派了,难不成这四年,陆旻终于发现赚那么多钱不享受也没用,开始享受生活了?
或许并不只是享受生活,也许还开窍享受起左拥右抱的幸福日子了?
季青萝蹙起眉头摇摇头,把这个滋扰神经的想法丢之脑后。朱姐敲门问情况:“季小姐您吃了药还有没有腹泻的症状?要是还有的话,我给您叫车您去趟医院看看吧。”
“好多了,不用去医院。”季青萝扬声圆谎,掀开被子躺回了床上,“不过,麻烦朱姐您再送一份早餐上来,我刚才腹泻,现在肚子很空。”
朱姐:“好的,我马上让厨师给您新做一份。”
之后两天,简修礼跟陆旻没再来庄园打高尔夫,季青萝一日三餐被伺候的很是舒坦,日子一旦过于舒坦,老天就会看不过眼,给你来点麻烦。
季青萝是在用完一顿美味的刺身盛宴时收到了季家养女季温玉的微信好友请求。
她看着微信页面上的好友申请,稍稍一挑眉。
才两天而已,这位干妹妹已经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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