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的公共课结束,明晰拒绝了尤达共进午餐的邀请,来到寝室换衣服,下午就是正式的刺客术课程了,据说今年有两男一女,算是刺客部学员算多的一次,她虽然不希望自己做独苗苗,但也不想被人鄙视,所以打起了精神应付。
草草吃了口饭跑出去,半路遇到查宁,他跟菲斯一起等在必经之路边,满脸不耐烦。
“有什么事?”明晰冷着脸上前。
查宁也黑着脸,指了指菲斯手上的一大包东西,说:“听说你去订武士服了,菲利亚克的动作向来不快,你先将就着这些临时买的,下午要是不能给你送来你就穿这个。”
“菲利亚克?”明晰想了想,“那不是那个什么首屈一指,什么精灵……”
“笨蛋!就是精灵的作坊!”
“我没把设计图送那去啊。”
“哼,宰相家的衣服,怎么能不是菲利亚克的?!”
“……”明晰抿抿嘴,心里有点失望,只好无奈的接过衣服,本来还指望着菲斯能给自己送来自己的功夫服的……
这个世界的武士服,女式的和男式的很像,里面紧身长袖黑衫,外面罩天蓝色宽松的短袖长衫,在腰间用黑色的皮带束紧,女士长衫一直延伸到膝盖做成百褶裙的样子,在露出的小腿以下穿着黑色长筒皮靴。
总的来说样式简洁,面料也很舒适,给身材有形的人穿还很帅气,可惜明晰明显不是这个世界的标准身材,瘦瘦的穿着很不搭,再加上东方人本来就显小,她简直就是一突兀的存在。
明晰对着镜子照了会,终于不想再看下去,心里发誓一定要多做几套家乡的衣服,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披上校服,她走出房间,找教室去也。
刺客部的所在不是一般的隐秘,明晰找到吐血,才在武技部后面一个假山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费德,乱蓬蓬的稻草头发顶着,他很忧郁的望着远方,手中一支类似狗尾巴草的东西。
“你来了。”他很深沉,“我有哭的欲望你知道吗?”
“为嘛?”
“我等了三个小时,只等来一个你。”
明晰看看手中的纸条,这是仆人送来提示上课方位的,算是一种课前测验,看着上面模糊的字迹还有更模糊的意思,她耸耸肩:“别难过了,我都奇怪我怎么找到的。”
“不,我不会因为你们的迟到而难过,因为你们的早到反而会显示我的无能。”
明晰抬头看费德一张饱经沧桑的脸黑沉沉的。
他说:“我最难过的是,就连本应该和你们见面的老师也没找到我……”
“……”
一个小时后,明晰终于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同学和两个老师。
首先让她惊讶的是那个上午看到的疑似精神有问题的红头发,他继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然后翻着白眼伸出手:“阿罗达,十六岁。”
明晰勉为其难的和他握握手,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正眼看下我?”
阿罗达耸肩:“不知怎么的,我的鼻血从早上开始就没停止过。”
“……”明晰无奈,她顺手把阿罗达的右手举过肩,在他的耳根,颔下几个地方按摩了一会,阿罗达本身就懒洋洋的,他仰着头,看着天空:“唉,有种酸酸的感觉诶。”
“这很正常。”明晰慢慢的揉。
“你在帮我止血?”
“希望能止住,我怕你再仰着头会掉下来。”
“你人不错耶,喜欢买东西吗?我帮你杀价!”
“……”明晰再次无语,“你干嘛的?”
阿罗达再次耸肩,左手揉着鼻子:“好像真有点用……我啊,我杀价的……”
“……”
正揉着,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喊声:“请问,是费德老师吗?!”
声音很年轻,估计是同学,明晰转头,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
这个拥有黄金倒三角的健壮金发男孩一脸阳光的笑容看着这边,见到明晰和阿罗达,大踏步走过来挥手:“嗨!我叫卡博特,十六岁,你们好啊!”
“明晰。”明晰微笑点头。
“阿罗达。”阿罗达挥挥手。
明晰看着卡博特傲人的身高形成的阴影逐渐遮盖她和阿罗达,有些黑线:“那个,卡博特,你不认为你更适合战士部吗?”
卡博特脸色一暗,低头:“我确实想去那……”
“那……”
“你们知道汉提洛克吧,他是我爸爸,我在家的时候就被他踩在脚底下,我可不想在学校里还被他欺压……”
“所以你就选择刺客部?为什么不是弓术或者盗贼?”明晰惊悚,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卡博特瞄瞄四周,凑过来小声说:“我听说我爸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刺客部的费德大师。”
“……原来如此。”擦汗。
“好了好了,你们都认识了,那现在可以开始上课了。”费德从假山上跳下来,拍拍手,“估计你们也认识我了,首先,第一件事,猜猜我的年龄。”
“……”三人面面相觑。
看费德,身材瘦小,但一点也没有弱小感,两只小眼睛精光四射,一身黑色武士服,连声略微有些沧桑的痕迹,长相平凡大众。
“三十。”卡博特。
“四十。”明晰。
“……五十。”阿罗达慢悠悠的,看费德脸色不好,连忙举手,“我只是想让我们三个有规律一点,其实我看不出你几岁。”
费德摇摇头,叹气:“鄙人今年六十四。”
“……”
“第一个问题证明了你们观察力不过关,需要训练。”费德摇头晃脑,“接着,就是你们的正式课程了。”说着,他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玻璃杯,玻璃杯很普通,除了一个校徽的烙印外一看就很廉价,“我的要求是,在接下来的一周中,好好保护它。”
没人做声,等着下文。
“你们看到了,玻璃是脆弱易碎的,我希望你们能随身携带它,保护它们一周,七天后,我验收成果……我会经常和你们不期而遇,如果知道你们没有随身携带,下场很惨烈哦。”
“没有别的了?”
“哦对了!”费德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我在佣兵大楼发了一个赏金任务,三百金币求你们身上的杯子,无论完好与否,然后,你们刺客部的学长和老师也接到了类似任务哦。”
……明明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说罢,费德在假山上一闪身就没了,卡博特一惊一乍的在假山四周绕圈找,阿罗达似乎对此不感兴趣,只是观察玻璃杯,只有明晰,松垮垮的拿着杯子,朝假山旁边湖里的水草丛投去嘲笑的一瞥。
至于嘛,为了显示所谓伪装术不惜一把年纪跳到冰凉的湖里,真不知道该佩服还是该无奈。
找不到费德,三人只好宝贝似的揣好玻璃杯,战战兢兢的走了。
其不论卡博特和阿罗达怎么想,明晰却一点也不担心。
她以前为了维持武馆,连保镖都干过,并且凭借她对注意力的敏锐感应,完成任务的概率是百分之百,这方面她经验很足。
看卡博特有些紧张的把玻璃杯从胸口拿出来,在身上各个袋子里放来放去,阿罗达干脆就把杯子攒在手里,有心想提示两句,但想想别人的经验终归不是自己的,还是让他们自己总结好,便什么都没说,拿着玻璃杯走出校门,想去菲利亚克领自己的武士服。
说实话,身上这件衣服虽然衣料样式都是上乘,但她总觉得不舒服。
又或者说,她对自己想要的功夫服有了太大的渴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