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因为多了墨筱而走的较慢,南木林背着涅渊,一路不情不愿的小声嘀咕,“你这家伙最好别有不良居心,本公子我一路又背又救的,要是最后得一剑把你给解决了,岂不白受累,那丫头还不把我恨死。”
回到石屋,南应天依旧昏迷不醒的躺在石床上,苏泽为其把着脉。南木安倚跪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应天被把脉的手臂,神情木然。
木白见几人回来上前道:“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瞥了一眼涅渊道,“这个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说来话长,他是涅渊,和墨姑娘一起来的,因为受了伤,便让他在外面呆着,没想到刚才出现了和爹类似的情景。”南木林将涅渊放在石床上,三言两语将外面的事说了一遍。
苏泽听完满面诧异,一伸手开始为涅渊把脉,墨筱紧张的看着苏泽的眉头越皱越紧。
“接下来该怎么办?”
“问芊儿咯,她现下已是少庄主了,爹既然没醒,一切事物自然该由她来做主。”南木林耸了耸肩,一挥手将玉佩抛向南木芊,南木芊下意识的伸手接过玉佩。
望着手里的玉佩,南木芊沉默了一会道:“四哥既然这样说,我也就不推辞了。少庄主芊儿不敢当,如今最重要的是让爹醒来,以及弄清楚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伯,劳烦您去请一下朱长老,爹的事是不能瞒他了,只是莫要惊动了旁人;还有肃何也一起带来,庄内的情景还需听他汇报;以及长姐在庄内的人还需要您做些安抚,总之今晚的一切,动静越小越好。”
王伯领命,叹息着离开了。
南木芊又看向倚跪在床边的南木安面上流露出不忍的神色,蹲在南木安身边,拉住她的手道:“长姐。”
“芊儿。”南木安转过脸,眼神空洞,“爹他会醒来的对不对,我没想害爹的,我只是、我只是……”
“我知道,长姐你只是太在乎山庄了。这么些年你为山庄付出了太多,这山庄早已与你融为了一体,你只是放不下而已。其实你又何必如此,这庄主之位你若真的想要我和四哥……”
“芊儿,我错了,或许我根本不该争着庄主之位,爹的安排总是有他的道理的……”南木安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南庄主的脉象很奇怪,他体内真气紊乱流于四肢百骸导致气血逆行,令他一直昏迷不醒。不过之前在庄主体内的毒已经解了,还有便是在庄主体内另有一种诡异的毒物存在,这毒约是早已存在,却一直潜伏让人难以察觉,直至刚刚不知是不是因为那箫声,毒被激发了出来。可惜这种毒我见所未见,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暂以银针压制,眼下还没有生命危险。”苏泽歉疚地说道。
“苏大哥,世间毒物千奇百怪,有你不知的也属正常,我相信以苏大哥的医术,假以时日定能让爹醒来。”
苏泽收回手,为涅渊简单检查了番,道:“这位涅……嗯,涅公子却不一样,他体内的毒应是之前中银针所致,此毒浅浮且与爹所中并不相同,该不是引起他怪异行为的原因。更奇怪的是,他体内明明有内息冲撞的痕迹,此刻却寻觅不到半点,像是……”
“是不是像被人封锁了内力?”南木芊道。
“不是,比起封锁更像是、像是沉睡了,而之前的活动有如梦行一般。”苏泽不太确定的说道。
听着他们的谈话,南木林突然忆起一事,不由问道:“长姐,今夜你是从哪发现黑衣人的行踪的?”
南木安疑惑的看着南木林道:“今晚,我本是想趁夜半无人与苏泽一同来石室看爹,顺带商量下一步计划。没想路过书房的时候,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书房内也似被人动过。我便紧追了上去,可是那身影极快,在靠近客居的院子附近一晃便消失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带人一处处开始搜查,这才搜到墨姑娘身上。”
“书房?你是说,你是从书房附近一路追过来的?”
“没错,还没问你,为何今晚要偷偷摸摸的去书房?”
南木林神色变得严肃:“长姐,今夜山庄里有两个黑衣人。”
“两个?”不只是南木安,木白和蒋靖等人也吃了一惊,只有墨筱反应了过来。
“今晚丑时,我假装睡后便直接去墨姑娘房里,又怎么会出现在书房。你一路追着黑衣人时,我正在和筱筱讲话,她和那个涅什么都可以为我作证。而且……”南木林将墨筱与涅渊遇刺又误打误撞跌进密道的事说了一遍,“我本也以为是我漏了行踪,直到刚刚把事情串起,我才怀疑这中间有所误会。”
说着,用只有墨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我就说嘛,我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这黑衣人究竟是何人?身法诡异,武艺高强,来这云泉山庄又有何企图?刚才的箫声又是不是他所为?”南木芊的疑问,也是此刻厅中众人的疑问。
“那黑衣人该是释天教的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伴随着声音一个胡须灰白的老者和王伯、肃何一起走进了石室。
“朱长老。”“朱伯伯。”
朱长老摆了摆手道:“今晚的事,来的路上王伯已经同我说了。这屋内狭小,若是庄主没有大碍,我们还是去石厅里谈吧。”
南木芊看向苏泽,见苏泽点了点头,于是道:“大家便出去吧,王伯留在屋里陪着爹和涅渊。”
朱长老见状感慨道:“如今倒是小芊儿掌权了。”
众人回到石厅中。墨筱心中虽放不下涅渊,终是想知道事情真相,也随众人来到厅中。
朱长老盯着南木安渐渐敛了神情,突然间,只见他抬手就是一掌,“啪”的一声打的南木安连退三步,嘴角顿时挂上了丝血迹。
“安儿。”苏泽忙上前扶住南木安,扭头怒视朱长老。
“看什么看,要不是你小子现在已是济壶山庄庄主,我要给你们苏家一点面子,我连你一起打。你们这些小辈胆子如今也太大了,肃何来找我说庄内有人和张坚、李烔那两个老小子联合谋篡时我还不信,直到看到王伯我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朱长老指着南木安怒斥道,“你可真是能耐了,连自己爹都能下毒!王伯也是个老糊涂,居然帮你一起瞒着;还有苏家小子,要不是你背地里纵容着,安儿敢闯出这么大祸来。释天教重现,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要是你们这番折腾,害的山庄分裂,武林群龙无首,被那魔教有了可乘之机,我看你们今后还有什么面目在这世间立足!你们……”
“朱伯伯、朱伯伯您消消气,我们找你来是有问题想问……”南木芊上前拉住朱长老的胳膊试图缓解气氛。
“还有你。”朱长老看向南木芊,面容有所缓和却依旧怒气冲冲,“出了这么多事,却一直瞒着我,你们是嫌我老了、还是怀疑我对山庄不忠?”
“怎、怎么会,我们这不就请您来了嘛,小辈们不懂事,还有很多事要朱伯伯指教。”
“哼。”朱长老平了平心气,转脸对木白道,“你小子也是个没良心的,当年把话说那么绝,几乎把你爹气的走火入魔。不过如今晓得回来,也算南应天没白养你这个儿子。”
“朱长老,我可没什么值得说的。如今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是不是可以和我们讲讲今晚的事和那释天教有何关联。”看着木白他们被骂,南木林有些幸灾乐祸。
“懒散小子!”朱长老瞪了南木林一眼,“你们先具体和我说说今晚的事。”
南木芊将发生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朱长老听完,一言不发的进了石室,再出来时手上拖着涅渊,墨筱见状想要上前,被南木林伸手拦了下来,微微的摇了摇手。
朱长老将涅渊安置在厅中唯一一把带扶手的椅子上道:“你可知这小子像谁?”
众人看着涅渊解释摇头,墨筱更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你们想必知道释天教在五年前被一举歼灭。”朱长老摸了摸灰白的胡子叹道,“可这关于魔教释天的事,却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释天教来源已久,因其武功诡异行事狠辣,一向有魔教之称。三十年前,释天魔教出了位武功卓越深谋远虑的教主——皇甫慕。这皇甫慕野心卓然,释天魔教在他的手下蛰伏发展,当时武林上是以云泉、昊天、昭阳、济壶四大山庄为首,那几年释天魔教行事十分低调,几位老庄主都没有意识到皇甫慕的野心。
五年后,魔教护法芍琳琳诱得一代游侠霍一剑坠入魔道,霍一剑背叛正道犯下了不可饶恕之错,人们才重新注意起释天魔教,而那时释天魔教已渐有倾覆武林之势。
几位老庄主意识到不妙,忙召集召集正派人士形成联盟与魔教抗衡,然而已经太迟了。那几年武林中腥风血雨、杀戮不断,释天魔教声势越发浩大、四大山庄均死伤惨烈。
直到二十三年前,霍一剑幡然悔悟,重归正道,才让形式有所变化。此时,魔教内部纷争迭起,四大山庄抓住机会围剿魔教,天霄峰一战直杀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几位庄主均负了伤,霍一剑更是舍了性命终将皇甫慕重伤于剑下,击落山崖。
谁知这皇甫慕重伤坠崖也没死,反而逃回了释天教。不过经此一役,释天教元气大伤,皇甫慕也成了苟延残喘的废人。教主重伤,魔教之流怎能安分。自此释天教内部斗争不断,直至五年前被彻底歼灭,而武林正道也才慢慢恢复了生机。
这段往事发生之时,南木安、苏泽等人尚且年幼,南木林、南木芊更是尚未出生。是以几人听得聚精会神。
只有墨筱因惦记着涅渊而忍不住开口道:“朱老前辈,您说的这一切和涅渊又有什么关系?”
朱长老看着墨筱,沉声道:“若老朽我没有弄错的话,这涅渊该是魔教护法芍琳琳和游侠霍一剑之子。”
作者有话要说:回复的评论被jj吞了。。。今天再试试╮( ̄▽ ̄)╭
关于人名:安是大姐,白是二哥,林是四弟,芊是六妹~蒋靖和白是一对儿~
就是这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