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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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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陆周沉半天没听到回答,又啄了啄沈幼的唇,有点急切地问:“嗯?要不要跟我结婚?”

沈幼愣了半天,回过神来,摸了摸陆周沉有点扎手的头发:“你剪头发了?”

“嗯。昨天剪的。别转移话题。”陆周沉心沉了几分,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在沈幼一瞬即逝的眼神里的,看到了迟疑。

沈幼抿了抿唇,难得跟陆周沉置气:“你现在是在观察期。”

是这样吗?

陆周沉倒是松开了沈幼,靠着书桌,搓了搓鼻尖:“那要观察多久?”

沈幼起身去厨房:“没想好。”

行吧。

陆周沉认了,跟着沈幼去厨房,见她买了排骨和藕,抱着双臂问:“是要做藕汤吗?”

沈幼点头。

陆周沉有点孩子气地问:“给我做的吗?”

沈幼绕过他:“不是。给舅妈做的。”

好吧。没他的份儿,但最后,这第一口汤,还是陆周沉尝的。

*

从沈幼那儿出来,陆周沉去了趟周荷那里。

周荷前段时间心脏做手术,今天去复查了,陆周沉得回家看看。

大学毕业后,他就从家里出来了。很少回家。

车子到了别墅,家里的阿姨倒是热情地出来迎接:“周沉回来了?”

“陶阿姨,我妈呢?”陆周沉脱下外套,陶阿姨接过。

“在楼上练字呢。”

周荷有个爱好,书法,有时候心静不下来,就去练练字。

陆周沉径直往书房走:“妈,我进来了。”

周荷停下笔,抬眼,看看陆周沉:“稀客啊。”

陆周沉自顾自坐下来,倒水喝:“您这字,是越来越传神了啊。”

周荷白他一眼:“少拿我打趣。今天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您不行吗?”

周荷信他才怪:“记得你上一回主动来我这是什么时候吗?”

陆周沉搓搓鼻尖,还真想不起来。

“说吧。有什么事儿。”

陆周沉想了想:“您帮我跟我爸凑个时间。我有事儿跟他聊。”

周荷倒是来了兴趣:“干嘛?聊什么?”

陆周沉撇开目光,淡淡地说:“我想结婚了。”

结婚这事儿,他自己也能办,反正他的户口早从家里迁出来了,但他从小尊重自己的父母,觉得这事儿,该知会他们一声。

说起来,上大学以前,他和陆康的关系很好。那时候,陆康在他心目中是英雄。

一直到因为他上大学的事儿,两人发生分歧,再加上,陆康的公司越来越大,陆康野心越来越大,人也飘了,很多做法,陆周沉看不上眼,再后来,两人在各方面看法不一致,陆周沉看不上陆康的做法,陆康呢,觉得自己的父权受到了挑战,两人的关系一直这么僵着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周荷眼神一亮:“你想?那小沈老师同意了没?”

陆周沉无奈地挠了下眉。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自己的妈。

周荷一看就知道陆周沉没成功:“行了,只要小沈老师同意,你爸那里的工作,我来做。”

陆周沉笑了笑:“妈,这事儿,得我自己来。”

“信不过我?”周荷皱眉。

闻言,陆周沉沉默了一会儿,随口道:“不是。”

是这事儿,必须他自己来。

陆康欠沈幼的,他要替沈幼讨回来。

周荷见陆周沉决心很大,答应下来,末了又问:“对了,小沈老师家里人你见过了吗?”

陆周沉默来一会儿:“她父母都不在了。”

周荷倒是没想到。

陆周沉又道:“改天跟您说。对了,她是我高中同学,以前来过我们家,不过,那时候你去外地了,没见着。等我出差回来,带她见见您,到时候见了面,以前的事您就别问她了,我怕她伤心。”

说完,陆周沉出门了,周荷反应了半晌。

“哎,你等会儿,把话说清楚再走……”

*

自从陆周沉进入“观察期”后,对待刘静萱的事,更谨慎起来。

其实沈幼说得没错,很多事,确实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他不过是念在刘教授对周荷有恩,二来,周荷有求于人,所以对刘静萱特殊照顾。

但实际想想,不一定是好事。

小姑娘万一真赖上他,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好在,他在办公室的时间不会长,让于行多安排几个出差,避开小姑娘就是了。

但这样也有个不好的地方,见沈幼的机会,也少了。

最近他身上担子重,陆康的事基本都在他这里了,周荷心脏动过手术后,不宜过劳,她那边的事儿,陆周沉能做的也一并做了,加上自己的事,忙得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忙起来,还真是给沈幼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还好,沈幼不粘人,有时候两人通个电话,她还让他注意身体。

其实,自从和她复合,他已经比从前轻松太多了。但她说了,他当然应下来,不然,让她操心,他可舍不得。

*

古钟楼修复的方案尘埃落定,沈幼清闲了一段时间,看舅妈的频率也多了几次。

朱慧珍倒是挺高兴。

“哎呀,幼幼,谢谢你来看我。”

沈幼给朱慧珍削苹果吃。

朱慧珍又闲聊:“对了,前两天有个你的朋友来看我。你忘记他叫什么了,回头你帮我谢谢人家。那小伙子看上去还不错,是不是在追你啊?”

沈幼听得云里雾里,削苹果的手也顿了顿,问:“我的朋友?长什么样?”

朱慧珍说:“戴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是做律师的。怎么,还是暗恋你的?”

沈幼一听,心里一寒,难道是……陆康的律师?

除此以外,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陆康的律师,虽然也有四十多了,但保养得体,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朱慧珍又说:“我看他人还不错,幼幼啊,差不多就该找对象了。”

沈幼点头应和,又陪朱慧珍聊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回家路上,她依然有些不安。

到晚上,沈幼接到陆周沉的电话。

“想我了吗?”他问。

其实是他想她了。

沈幼想着白天的事,头有些疼,心不在焉地应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周沉看了眼日历:“还有两三天吧。”

沈幼开始头疼得厉害了,怕他察觉:“那我挂了。”

“嗯。”

说是这么说,谁也没挂电话。

陆周沉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沉着声音说:“沈幼,说想我。”

“想你了。”

*

“幼姐?”庄扬见沈幼一大早就发呆,以为她生病了呢。

沈幼回了回神:“怎么了?”

庄扬看沈幼脸色不好,关心了一句:“身体不舒服吗?”

“没,昨晚没睡好。”沈幼喝口水。

蓝湾的开发,还是飞成在做,月度回顾还是保持着。

今天沈幼和庄扬要去宏丰做月度总结,她理了理资料。

庄扬现在已经轻车熟路,丝毫不怯场了。

两人刚到宏丰门口,沈幼忽然接到阮悦宜的电话。

她心里一惊,有点不安地接了电话:“沈幼,我妈吞了十颗安|眠药,现在在抢救。”

沈幼震了一下,二话没说,直接去了医院。

朱慧珍倒是脱离了危险。

医生以为朱慧珍是因为对自己的病情失望了才企图自杀,跟沈幼说:“病人的心理你们还是要多关注。”

沈幼谢过医生,有些腿软,在走廊上蹲了一会儿,一直到阮悦宜回来。

阮悦宜是从外地赶回来,她火急火燎地问沈幼:“我妈……我妈……”

沈幼抱了抱阮悦宜:“没事。舅妈没事。”

阮悦宜忽然抱着沈幼哭了起来。

沈幼已经很久没见过阮悦宜哭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阮悦宜哭了很久,沈幼给她买了杯奶茶。

两人坐在外面,阮悦宜情绪已经恢复了,捏着奶茶,苦涩地笑笑:“她再不好也是我妈。那会儿到了继父家里,偷偷给我塞钱,偷偷给我买衣服。她要是真走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幼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悦宜,你先陪着舅妈,我公司还有点事,晚点来看她。”

阮悦宜点头,拍拍沈幼的肩膀:“去吧。谢谢你。”

幸亏有沈幼,否则,阮悦宜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

从医院出来,沈幼在医院门口打了辆车。

“小姐,去哪儿?”

沈幼想了想,说了个地址。

*

陆康似乎已经预料到沈幼会来找他,早早地让秘书在楼下等着。

沈幼在会客室里坐了一会儿。

这地方,竟然也八年没变。

不过好在,她变了。

以前是无措无助,现在她不一样了。

陆康年前动过手术,身型瘦削,跟当年的陆康不是一回事了。

“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沈幼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抬头,坚定地看看陆康。

看在陆周沉的份上,她尊称他一声“陆叔叔”。

陆康倒没拒绝。

陆康这人,一向是看起来和善的,和他内心的狠辣,简直形成鲜明对比。

陆康坐在檀木椅上,喝口茶,笑眯眯地说:“很高兴,这次是你主动找我。”

沈幼没打算跟陆康多说什么,直奔主题:“我来是想跟您说,我舅妈日子不多了,请你们不要打扰她。”

陆康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你看看,你什么时候回去比较好?”

沈幼深呼吸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这么针对她?

就因为她跟他儿子谈恋爱了吗?

沈幼很想问问,可她知道,陆康不会告诉她的。

“不……”

她刚说了个“不”字,门口忽然一声巨响。

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

沈幼傻愣着,看着陆周沉怒气冲冲进来,从椅子上扶起她,冷眼对陆康说:“我的人,下回您见她,记得通知我。”

陆康冷哼一声:“陆周沉,你这算什么?我还是你爸爸!”

陆周沉也冷笑,眼底一阵寒意:“如果您还想让我叫你一声爸,以后别单独找她了。”

说完,陆周沉拥着沈幼的肩膀,头也不回往外走了。

*

车上。

陆周沉怒气未散,一句话没跟沈幼说。

沈幼坐在副驾驶上,有点害怕。

一路无话,陆周沉送沈幼到家,也没下车。

沈幼坐在副驾驶上,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下车。

“陆周沉,我……”

“又想走?还是怎么样?沈幼,你有困难,可以跟我说的。”陆周沉摇下车窗,一只手搁在车窗上,点了根烟,摸了摸下巴,语气冷淡,打断沈幼。

沈幼张张口,想说不是,她只是想跟陆康聊聊,但他似乎并没有耐心听她说。

陆周沉气急反笑,语气平静:“算了。下车吧。”

算了,反正,她没想过跟他过一生吧。

沈幼眼底起雾,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知道陆周沉这会儿不想跟她说话,自觉下了车。

她刚下车,陆周沉的车瞬间就开走了。

他是真生气了。

*

陆周沉其实没开远,随便找了地方停下来。

那天跟沈幼通完电话,想着他的姑娘在等他回去,心底莫名一热,冲动了一回,索性推了几个工作,赶了回来,打算找完陆康的律师,就去找沈幼的。

他刚到门口,就看见沈幼从出租车上下来,跟着陆康的秘书进了大院。

他没多想,直接找陆康律师问怎么回事。

好巧不巧,律师手里拿着文件,他也没看是什么文件,以为有些人故伎重演,一向冷静的他,失去理智,直接去了陆康的会客室。

这会儿,律师给他拍了照。

【老陆总没做什么,是沈幼自己找的老陆总。】

“啪”一下,陆周沉把手机丢到后座,点了根烟,又随手把打火机扔进扶手箱里。

那天他说要结婚,捕捉到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迟疑,他就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

还真是被他等到了。

陆周沉越想越可气。

从她回来,他就想,他一定要拼命对她好,比以前对她更好,这样,她会多爱他一分,会依赖他吧,会需要他吧,也不会再轻易走了吧,可现实,又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

沈幼到家,还有些懵。

他一定很生气。

他今天,像一只被炸毛的不安的狮子。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

她确实对结婚迟疑了。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不是。

他的家庭呢?

虽有迟疑,但她真没想过要再次离开他,包括今天去找陆康,也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好像是天生的王者,什么都能控制得很好,上学时,学习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跟闹着玩没什么两样,和同学老师的关系,也总是拿捏得当,和女生的关系,也一向很有分寸,除了对她,他也不会随便逗女孩子。

他一直对什么都很有自信。

可今天,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不安。

她要怎么样安抚这头不安又受伤的狮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23点更。

沉哥儿终于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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