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珑听苏阑之的意思是要单把她丢下,忙叫道:
“我…我不回去,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帮帮大姐姐。”苏珑拉着苏阑之的袖子不肯放。她和大姐姐自小玩在一处,感情亦是深厚。
“你要去?不怕?”阑之诧异。还着车里呢,现在手就抖的不行。
苏珑点点头,眼神坚定。她一定要去,有二哥哥和四妹妹在,她怕什么?
苏琮皱着担心道:“我们就这么直接去?要不要和父亲说声,闹大了不好和家里交代!”
“闹大什么?交代什么?安山伯府就敢闹大?既然我们两家都不想闹大,那这事就怎么样都闹不大。二哥哥安心。我们不过去看看病了的大姐姐。”苏阑之笑道。
苏琮眼睛一亮,是这个道理。
“可是…我们也还是要顾及大娘子之后在夫家的日子的。还是回去与夫人商议一下为好。”谷雨提醒,她怕姑娘擅作主张被责罚。
“母亲当局者迷,只想息事宁人。可这事已经发生,还动上了手,就不是我们退一步,他们便能知趣的。”苏阑之解释:“我们不拿出态度来,大姐姐以后的日子才更不好过。”
“对,没错!这事必须给那杜嘉那厮一个教训,让他再也不敢的好。”苏琮兴奋起来:“四妹妹,我们怎么做?进了府把那杜嘉那厮抓来揍一顿可好?”
“我们还是小呢,打打闹闹的容易吃亏。恩……这样,还是得先回趟府。
六爻,待会到门口,我和二哥哥就不进去了。勿要烦到母亲,你就去家里找二十青壮家仆,吓人的刀兵就不要拿了,只带些便携隐蔽些的,以防万一。咱们这次去,主要还是去以理服人的。”
苏阑之嘱咐着六爻,面上一派纯真无邪:“哦,还有。把小雪接出来,没她我们那里认识路啊。那不白走一趟。”
六爻吞了吞口沫,低头应是。
苏珑哪见过这架势,抖着身子捏住红珠,瞪着双眼紧盯着车上几人,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不敢错漏四妹妹的半个字。
“人…会不会太多了?还带刀器,不是不闹大吗?这么多人,安山伯怕不会让我们进门……”苏琮心跳如鼓,他浑的时候和人打架,也没打过这么大的架啊。
“二哥哥错了,我们去的人少了,那安山伯府才会不让我们进府呢。他们也在赌我们不敢将事闹大不是?可是我们人去的多,气势凶,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势,他们啊~就不敢把我们拦在门外了。”苏阑之目露狡洁。
“二十个青壮,他们关上门,有的是人手拿下咱们。何必与我们在府门外较劲。所以,刀器,得藏好了,这是为了自保。哦,六爻,人要选身手好的。今日,说不得会动个手,咱们可不能吃亏。”
六爻都不敢应,只能低着头。想劝劝,但不知道该怎么劝,暗暗踢了下身边的成吉。
红珠掩嘴惊慌道:“这…不是说去讲理吗?怎么又动手。三姑娘,咱还是回吧,您还小,可受不得这个。”
苏珑直摇头,她其实也没那么怕。
“别怕,都不一定的。要么三姐姐你回家,等事情落定后再来也行,我们就是去打头阵。等我们进了府,成吉,你要立马去报我祖父和父亲。
就说……我们无故被安山伯抓起来了,还受了伤。要带上最好的伤药和郎中来救我们。恩……郎中最好带能善辨别和调养不育之证的。”苏阑之对成吉吩咐道。
这回成吉也不敢再问郎君是什么意思,这位四姑娘,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郎君和她一道,怕是要捅破了天去!
“姑娘,说句不该的话。这…这太冲动了。我们还是回府等大人们的决策才好。你们人进去,真有个好歹,我们几个仆,还活不活啊!”成吉苦道。
“你放心,他们不敢的。我们不是去打架。叫这些人,也就是做些最坏的准备。”苏阑之睁着眼睛说瞎话。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话,听我四妹妹的,放心,小爷我能保你!
对了,带那郎中做甚?给姐姐看看?这有什么用,杜嘉经这次,怕是要和姐姐生分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接大姐姐回来的好。接回来,母亲打骂,我来顶。”苏琮拍拍胸脯。接回来才好,让他们家低头来求。
“等郎中诊过再说。二哥哥,成吉,你们可都要记着我接下来的话。
安山伯实在不是门好亲戚,我刚回家中,得知有个出嫁了的姐姐体弱,就心心念念的要去见见。家人拗不过我,让你等着带人陪同。
可那安山伯府的人好生无理,不知为何,竟直接将我们关在了府中,还要对我等动手!还好我们带着青壮家仆,他们拼命相护,推搡间也不知是是谁伤了谁。
成吉见咱们在亲戚家受了大委屈。就拼死跑出去给父亲祖父报信,让他们来相救……恩,都是自家亲戚,就不要让祖父带武夫了。闹大闹开了两家都不好收拾。
可听懂了?”
苏琮这还能听不懂?!
就是我们先打进去,趁他们不备先出出气,但是架不是我们要打的,我们是被无故关押起来了,被迫自卫。
架可以打!理得占!锅必须甩干净!
这妹妹,怎么早不回来!!!
他只佩服的连连点头:“妹妹放心,都听你的!”
“我…我要你们一起先进去。我不怕,让我跟着一起吧。就是…就是我…我不会打架…”苏珑又要急哭了,她不能跟了吗?她有种直觉,这次不跟,总是要错失些什么。
“恩…那就一起。没事,我刚不是说了?我们是去看望姐姐的,哪里是去打架。没得事,你到时候就躲后面哭就好。”你看看,这觉悟还是不行,都说了不是去打架的了。
苏珑挂着泪珠连连点头:“哭…哭我会!”
———
此时的安山伯府里,自然也已经发现世子夫人房里的小雪不见了踪影。
安山伯夫人更是气的把那看门的婆子拉下去行仗。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个人,连个丫头也看不住?”安山伯夫人气的屋里喝骂。
“母亲,你消消气。先想想怎么办吧,估计过不了多久,那苏府就要来人了。”杜嘉急道。
“来就来,来了能如何?那安邹枝最多就是打杀了那贱人,有我在,她休想动孩子。琬娘进府多久了,你膝下就得了这么个儿子,怎么样都是我们占理。”安山伯夫人不甚在意道。
“啊?可是,可是阮娘…母亲,阮娘是儿子真心喜爱的,怎么能让他们打杀了呢?您不能就这么丢着不管啊……”杜嘉哪里舍得。
那阮娘虽是娼妓,可却是知情识趣,是真真的勾住了他的魂。不然,他也不会被她那么一哭闹,就急忙忙的接了人进府来。
“一个下贱玩意儿,也值得你真心喜欢?现在让那小雪丫头跑出去告信了,他们来了人,能保住你儿子已经是不错了。”安山伯夫人冷哼。
自己这儿子别的都好,就是喜好女色。因着这,她当年才想方设法的求来苏家大姑娘苏琬。
想着这样的俏丽佳人,总能绑住自己儿子的心了吧。哪只这两夫妻甜蜜没多久,自己儿子又开始往屋里扒拉人来,真真是…不争气,连个男人都拢不住!
她原先想着,嘉儿爱胡闹就闹吧,好歹成婚了,那就不用在一碗碗的避子汤药的送去他院里。只要是个孙子,不论从谁的肚子里出来都好。
当然,能从正妻儿媳妇肚子出来自然是最好,可没有,也不碍什么,记到她名下。她若是想要嫡长子,就好好收拢住男人的心才是,收拢不住就怨不得谁。
哪知,都两年了,院里一个信都还没有。这着实让她生气,可见这苏家的女儿整治后院手段有多了得啊。
她本来都有些心灰了,哪知苏相落了难。哈哈,这下好了,等苏家的人一走,她就塞几个好生养的进去让人盯防着。
没成想,她这头还在挑着人呢,自己儿子不声不响的外头生了一个。
得了孙子,她自然高兴。就是这生母出生太低贱了些,上不得台面。媳妇琬娘闹来她也知道,但是孙儿都抱手上了,还能推出去?
她本就想把这事情糊弄过去得了,哪知那琬娘还不依不饶了起来,还敢闹着回娘家!
这闹出去伯府还要不要脸面了?
推搡阻拦间,儿子就没忍住动了手。她当下就知道要不好,叫来人将琬娘和她房里的人都看了起来。
想着等过段时日,儿子兴趣淡了些后再去料理了那娼妇。再劝琬娘把孩子记在她屋里人立秋的名下,不记嫡,还放她手边,算是个交代。
哪只她房里的人能耐了,竟真能跑出府去。现在,就看苏府,敢不敢把事情闹大了。
不过想来是肯定不敢的,只要是不敢,就能谈。
所以安山伯夫人虽然气,但不慌。
可她不慌,杜嘉慌啊:“怎么办,怎么办。苏府要是来人,肯定惊动父亲。他不得将我打死!还有阮娘…父亲定然会要了阮娘的命。不行,我得让阮娘先躲起来。”说着,就往安置着阮娘的怡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