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小桥,月明心手搭凉棚眯着眼睛看看小镇的一角,跟在镇外的所见并没有太多的区别,这里有些远离现代生活的气息,虽然没有暮烟冉冉,却也有宁静、复古、有限的韵味,一下子,月明心有些浮躁、有些激动的心,就是平静,似乎也只有这等悠闲的水乡,才是他最为适宜的地方。
几个本地人,手里或拎着青菜,或拎着一块豆腐,嘴里说着听不懂、可听起来异常亲切的话音从月明心的身后走过,有人还很是善意的冲月明心点点头,好像跟月明心就是这小镇自己子侄一般,那纯净的眼中不带任何的功利。
笑着看着几人下了桥,月明心本想问问雨妃的故居在什么地方,可一转念,这烟雨的小镇,不正是放飞心情、恣意自由的地方?随它地方在哪里,自己慢慢地走,还能碰不到?
一路之上,正是如月明心的所料,以前都是那么的宁静,就跟梦中的所见,只偶尔有鸡叫犬吠,小儿的啼哭,让月明心深深的沉醉在期间……
又是一道小桥,月明心含笑看着两个垂髫的小儿在一棵大柳树下,手里拿着圆滚滚的玻璃球,玩着他早就遗忘的游戏,然后就是随意的走到桥头,只是,当他将目光从小儿身上收回,正是看到桥下的一汪流水之时,立刻,他就若是被点了穴道一般,直直的就是愣在了当场!
小桥的对面,正是一个古旧的石桩已经半残,在已经有些寒意的秋风内矗立,石桩的旁边,小河的岸边,依稀是个早先的小小码头……
不正是月明心梦中所见,从乌篷船上下来的地方?
月明心醒悟,旋即就是脸带了喜色,大跨步的上了小桥,从不高的小桥上望去,陌生的小巷,低矮的房子,青苔的门槛……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恍然如梦!!!
月明心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沿着小桥就是下来,此时的耳边,再没梦中的死静,只尘世的寂静,让月明心的心神几乎都是要脱壳而出。
沿着梦中的记忆,月明心就想是在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一般,七拐八拐的小弄堂,小巷道,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不过多时,正是一个稍大的院子,门前有几个拴马桩,颇为鲜亮的门上,也是两个大字“武府”,而拴马桩的旁边有个树立的石碑,几个简体大字“雨妃故居”,正是跟先前小镇外面所见相同。
“这是雨妃故居吗?”月明心看着有些陌生的府第,不觉微皱眉头,自己的梦中并没有这些府第,怎么就成了雨妃的故居?难不成雍和宫的大喇嘛所说有虚?
虽然在梦中,没有什么印象,可月明心还是进去看了一圈,里面也没什么就跟平素所见的故居类似,显然以前是个大富之家,里面的陈设现在看起来不觉得什么,可在以前却是难得,最为让月明心哭笑不得的是,所谓的雨妃闺房等处,悬挂的都是网络上随处可见的那种脸上都是涂了白粉,嘴上都是画了脂粉,显得樱桃小嘴的官方画像,比自己在颐和园那个小屋中的所见,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苦笑着,月明心就是失去了兴致,再略微看看,就是出了故居,依旧顺着自己梦中的所见,往小弄的深处而去。
又是片刻,来到一个已经破旧的门前,门是半掩着,里面却是寂静无声,高高的围墙跟一路的所见有些不同,月明心看着很是神伤的大门,不觉心脏“咚咚”的乱跳,若是梦中不错,这应该才是真正的雨妃故居。
“有人吗?”月明心走到门前,低声喊了几句,然后,就一推大门。
“知啦”一声响,门就是打开,映入眼帘正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中并不跟平常一样,有日常生活的东西,反而是干净整洁,空荡荡一片,就是正对着院子的堂屋,也是窗明几净,整洁的不得了,而那初秋的阳光正是投射在院子中,和煦的暖和。
“有人吗?”月明心几乎是哆嗦着走到院子当中的,这庭院的熟识,让他心中有些慌张。
真是跟梦境一样的,没有任何人的回答。
“怎么?这里没人住吗?似乎这院子很大的啊。”
若是旁人的院子,月明心必定是犹豫的,谁也说不清这院子里有什么危险,而月明心站在这个阳光充沛的院子中,只感觉到满心的安全,就跟……家一样!
所以,月明心毫不犹豫就是走了进去,就在院子的一侧,是个不高的影墙,强上爬满了青藤,在青藤环绕的中间,是个月亮门,门也是被一堵墙挡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不过,月明心心里清如明镜,那门的后面,正是一个花园,花园中有棵大柳树,柳树下,曾经有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抚弄古琴……
果然,花园中的一切,跟自己的梦里一般无二,就是很多细致的地方,梦里并不清晰,现在看来,也是明了,“难道……这里居然上百年都是没有变化的吗?”
月明心有些疑惑!
站在柳树下良久,月明心抚摸这粗糙的树干,也是感慨了良久,人是物非不外如是啊,这柳树也还是那棵柳树,柳树下的人,早就不见,而那人再次回转,又岂能还是那个人?
月明心抬眼,看看寂静的花园,诧异还是没人的同时,又是犹豫是否再往里面走,花园有个回廊,回廊的尽头依旧是小巧的月亮门,而那月亮门虽然普通,可是看在月明心的眼中,似乎……有无穷的意味在里面,甚至有种情怯的感觉。
终究,月明心还是移步过去,只是这次,却又慢了许多,一步步的挪向那月亮门,就像是在一步步的品味早就逝去的……历史~
走过回廊,走过月亮门,迎面跟花园一般的大小,只是这院中没有旁的,只有一汪碧绿的池水,望着池水,月明心心中就是澎湃,一句似乎铭刻脑海的诗词就脱口而出:“咫尺平湖月漫天,寸寸青丝留华年……”
不等月明心将话说完,背后又是传来一个声音;“对影形空望相护,不羡鸳鸯不羡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