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了一下病房内的众人,犹豫一下,轻声说:“打扰一下,闵老师,安小姐已经醒了,她说她想见您。”
闵浩民正在和母亲说话,抬着看着护士,有几分意外,犹豫一下,轻声说:“她醒来了?好的,我这就过去。她情况怎样?”
“还好,就是很虚弱,孩子没事,她再休养几天就可以恢复元气。”护士客气的说,推过轮椅,搀扶着闵浩民在轮椅上坐下,推着他出去,尽可能的无视闵母脸上的不满。
很快就到了安悠若的病房门前,护士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照顾安悠若的特护很快打开门,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闵浩民,点点头,“谢谢,余下的事我来做就好,你回去吧,等会我会送闵老师回去。”
护士轻轻应了声,转身离开。
闵浩民被推进病房,安悠若的病床床头被调高了些,等同是身体半靠着,静静的看着进来的闵浩民。
“你看起来不错。”安悠若轻轻的说,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淡淡的笑了笑,笑容有些涩,脸色还很苍白,但是,精神还好。
闵浩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安悠若,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按铃。”安悠若轻声说,看着特护点点头转身离开,然后看着闵浩民,温和的问,“听医生们讲,你的情形恢复的不错,真是太好了,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会内疚一辈子的,至于你身体其他不适,医生们说,通过一些方法可以慢慢恢复。”
“谢谢。”闵浩民客气的说,“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出院回去慢慢疗养,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离开也许好一些。当然,你可以选择留在这,或者跟我一起回去。”
安悠若微微顿了一下,轻声问:“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吗?”
闵浩民点点头,“是的,有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他,还有就是我觉得我应该负责任。”
安悠若苦笑一下,慢慢的说:“果然是这样,你对我只有认为上了我应该负责,腹中是你的骨肉,你要认,那么,我呢?我算什么?是生育的机器还是勾引你上床的坏女人。”
闵浩民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说:“我不知道,也许需要时间。”
“嗯,很好,你总算没有骗我。”安悠若笑了笑说,“这也许是我的命,我,成就了古江南和苏莲蓉,我挺佩服苏莲蓉,她敢面对自己的选择,不怕被人认为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她活得很自我,而我,其实活得一直很无趣。我不停在许多人身上寻求一种虚荣和满足,是啊,很多人称赞我是天使,是美女,对我言听计从,可是,现在,我却希望我这一生只遇到一个男人,一个最爱我的,最在意我的,最疼惜我的,属于我的男人,像苏莲蓉那样被古江南在意。只是,我不是男人,我犯了错,改正了依然洗不掉身上的旧痕,男人可以,女人不可以。好吧,浩民,我,放开你了。你不必为孩子负责,也不必对我负责,孩子我不会给你,因为你不爱他,最起码不是真的爱他,你会有别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他是属于我的。”
闵浩民有些意外,看着安悠若。
“好了,我会让护士送你离开,在我还有勇气面对我的选择的时候,你走吧。虽然在同一家医院,但在以后的时间里,我们将不会再见面。很抱歉,如果你要出院了,不必通知我,因为,我不想我们再说再见。”安悠若淡淡的说,眼泪却流了下来,“我们无缘,但我不后悔我遇到你,你让我明白了,做一个女人要好好爱自己,这世界,女人和男人同样都挥霍不起,浩民,放下莲蓉吧,她不属于你,在遇到下一个爱上你的女人的时候,请用全部的心对她。”
特护推门进来,安悠若疲惫的声音说:“好了。送闵老师离开吧,和医生们说,闵老师是我安悠若的朋友,他和安家的起伏没有关系。”
“是。”特护轻声说,推着闵浩民的轮椅离开。
门关上,轮椅的滑动声在走廊里很清晰,闵浩民想起什么,问:“安悠若的话什么意思?安家怎么了?”
特护犹豫一下,轻声说:“安家破产了。”
“怎么会这样?”闵浩民愣了一下,脱口问。
“之前安家出了一点事,建筑工地出了问题,您一直没有注意到安小姐的哥哥一直没有露面吗?他被人告了,赔了好多钱,本来就已经手头紧张,偏偏又出了安小姐怀孕,和古先生离婚的事,安家的股票大跌,安小姐手头的钱除了给您治病压在这儿的钱外,只怕是连自己的医药费也出不起了。”
闵浩民半天没有说话,有些呆呆的。
“不过,幸好苏小姐,也就是古先生的妻子,和古先生一起和医院讲好,安小姐和您之后的所有费用由古先生承担。”特护轻声说,“原本想瞒着她,可是,今天一早她在电视上看到了,其实昨天她就醒了,只是她没有让我们通知你,今天一早又和我们说,不要让您看新闻,怕您担心医药费的事,因为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为什么不说?”闵浩民生气的说,“我虽然没有钱,但也不能让她这样来负担我的医药费。”
“她不让我们说,闵老师,你要是不喜欢安小姐,就不要再回头,你不喜欢安小姐,有人喜欢,我们田医生就很喜欢她,如果不是因为他喜爱安小姐,知道安小姐在意她腹中的孩子,他完全不必要差点丢了自己性命去保全她和她腹中孩子的性命。”特护轻声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安小姐,和安小姐腹中您的孩子。你不爱就放手吧。”
闵浩民放在轮椅上的手有些迟疑。
“好了。我们到了,我该回去了,您早点休息吧。”特护把轮椅交到照顾闵浩民的护士手中,点点头,转身离开。
“浩民,怎么了?”闵母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他似乎痛苦的很,“是不是安悠若又要挟你了?我听说她父亲好像破产了——”
“妈,我累了,想歇会。”闵浩民说着闭上了眼睛。
是不喜欢,他爱的是苏莲蓉,只是突然放手,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舍不得,也不是难过,也许只是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