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古江南猜测,闵浩民确实是被送进了安家名下的医院,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一脸焦虑的安悠若正站在急救室前冲阻拦她进去的医生护士发火,大声的责骂着。
“行了,安悠若,你这样下去,只会耽误时间,现在对闵浩民来说,时间就等于生命!”古江南上前一把拽住近乎疯狂的安悠若,“我们现在除了等候没有别的选择,听话!”
他的声音严厉中透出不容置疑,安悠若还在挣扎,哭得伤心,她也不她为什么哭,就是一心的慌恐,除了哭,除了拼命想要冲进急救室外,根本没有别的念头。
苏莲蓉看着挣扎的安悠若,古江南并没有用强,只是努力抱住她狂躁的身体,努力让她安静下来,但是,这很容易弄伤他自己,她的手完全没有轻重的抓挠着,就算是这样,古江南还是尽可能只是控制住她的身体,而未动手。
安悠若的体力慢慢不支,挣扎也变得软弱,慢慢的瘫倒在古江南的怀中,莫名其妙的痛哭起来,古江南站着没动,让她哭。
“还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家伙!”一个讽刺的声音在苏莲蓉身后响起,几乎被大家忘掉的古江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表情有些不屑,“早干嘛去了?苏莲蓉,有点危险呀,前任男朋友让安悠若缠上,现在这个又安慰着受伤的安悠若,你算什么?”
“我不急,你急什么?借安悠若的说法,你这种想法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你喜欢安悠若,要么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苏莲蓉平淡的说,脸上看不出怎样的起伏,“我现在只关心正在急救的闵浩民。”
“呸,你好的不学,净跟安悠若学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古江北啐了一口,有些奇怪的说,“你好像不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安悠若,就她这样的女人你竟然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论。”
“她是不好,但不好在面上,不会耍损招,而且,在假冒她的这段时间内,我也知道了许多,她虽然不堪,却有最起码的骄傲。”苏莲蓉静静的想着古父的出轨,当时安悠若背下两个黑锅,一个是勾引秦父,一个是勾引自己的公公,她没有解释,也许当时有目的,但却说明好她知道无从解释就干脆不再解释。
古江北哈哈一笑,刚要说话。
等候的时间是煎熬的,蓝月馨几乎要崩溃,她看着苏莲蓉和古江北在轻声交谈,有些恼怒的说:“你们不要再说笑了好吗?浩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们还有心情说笑,莲蓉,你这样对浩民不公平,虽然他是不应该和安悠若搅在一起,但是,绝对是安悠若勾引了浩民,现在他正在里面急救,你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
苏莲蓉愣了一下,看古江北眉头一皱,立刻瞪了古江北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而她自己也没再说任何话。
一下子大家全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安悠若越来越伤心的哭声。
古江南扶她在长椅上坐下,平静的说:“好了,哭也哭的差不多了,不要再哭了,休息一下,安心等候结果,闵浩民不会有事的,能够让安悠若哭得这样伤心欲绝的男人,上天是不会轻易带走的,不然,天也别想安生。”
是一种略带调侃的安慰,让苏莲蓉无意识的笑了一下。
去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抽泣的安悠若,古江南温和的说:“好了,把水喝下去,再哭就没意思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安悠若也确实没有气力再哭,哭声渐渐变成了抽泣,接过纸杯,长长的出了口气,她还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哭,也许只是因为亲眼看着闵浩民的车对着卡车直接冲了上去,那一刻她吓坏了,那车里的人是她认识的,是不是?
想了半天没有答应,只是不停的抽泣,长长的吁气。
古江南走到苏莲蓉身旁,轻声温和的说:“坐下休息会,这个手术应该不是一两个小时可以解决,我们要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
苏莲蓉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等候一直在沉默中,大概经过接近五个小时,已经接近凌晨,所有人都已经陷入疲惫不堪中。
安悠若停止了哭泣,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靠在椅背上迷糊着,蓝月馨也靠在椅背上打着盹,古江南坐在苏莲蓉身旁,偶尔低声和她说句话,很轻,几乎不可闻。
古江北则远远的站在长廊的尽头抽烟。
走廊的灯静静的亮着,外面的天色也渐渐的明亮起来,是个阴沉的天色,似乎随时要下雪,有风声。有寒冷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处吹进来,吹在站在那儿的古江北。
终于,急救室的灯灭了,手术中三个字也变得黯淡,有医生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护士们也有些脚步沉重的走出来。
苏莲蓉第一个站起来,迎上医生,简单地问:“情况怎样?”
她紧张,下意识的握着身旁同时站起的古江南的手,等待着医生的回答,心跳有些急促。
“病人受伤很严重,胸腔内部有淤血,大脑也受到了冲击——”医生眉头微蹙,字斟句酌的说。
“是否活着?”古江南轻轻握紧苏莲蓉的手,简单的问。
“只能说还有生命迹象。”医生轻声说,“醒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形同植物人。”
刚铡站起来的安悠若几乎是立刻倒向后面,扑通一声摔倒在长椅上,碰倒了放在一边的纸杯,水立刻撒了满地。
蓝月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颓然的瘫在长椅上。
“最起码他现在还有生命迹象是不是?”苏莲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进去看他。”
“病人脑部也有手术,所以,你需要先更换衣服才可以进入,病人已经通过侧道进入重症监护室。”医生轻声说。
“我知道。”苏莲蓉从古江南手中抽出手,跟着一位护士去更换衣服,没有回头看任何人,她的大脑里也是一片的空白,只知道顺着心中的一个念头,闵浩民不可以死,他绝对不可以用这种办法惩罚她的失忆,她不想用余下的时间因为这场意外难过。
她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如何深爱过这个男人,但是,如果他这个时候离开,她也许会因此内疚一辈子,一辈子因为这个她不知道爱或者不爱的男人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