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过后的身体极为敏感,温热的舌尖已滑到他的肋骨,蚕食了大半领域,祈的手指不由扣住冰冷的桌沿,低低喘息。舌尖再往上,游移到了胸前唯一的异色之处,突然离开,只用嘴唇轻轻碰触着,若有若无地刷过柔嫩的顶端。
唇是光滑紧绷的,唇上的汗水却有些粘腻,两种感觉的挑逗,让祈的身子再度绷紧。得不到满足的空虚布满胸膛,他呻吟了声,再也受不住地伸出手,却只按到柳残梦黑鸦鸦的头发。
看不到,却可以感觉到柳残梦如何在嘴里吸吮咬舔玩弄着他的乳头,祈世子抽息了声,颤抖的五指掐入柳残梦丰厚的黑发,另一手掩住了自己的眼。
“这么敏感的身子。说出去怕都没有人会相信吧…”柳残梦头抵在祈胸前低哑地笑了声,在祈世子愤然抬眼瞪他时用力一顶,陶醉地看到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脆弱。
“唔…”双腿被掰得更开,全身都被羞耻地展现在这个人面前,下面面是冰冷的桌子,上面是炎热的身体,桌子被撞得发出嘎叽声来,祈发现,自己居然无意识地在迎合着柳残梦。
“你真不愧是红袖的兄长啊…”朦胧中听到的话语,已无力去辨解意思,慢慢习惯男人的身体,已被推入另一种想像不到的欢娱之地。
天色渐渐亮了,室内终于真正安静下来。柳残梦抱起赤裸的祈世子,用自己的外衣裹上,带到隔壁早已预订好的房间。微明的曙光下,可以看到祈世子脸色苍白卷怠,脆弱中又透着异样媚人的红。
他的睫毛轻颤,眼角依稀有着泪痕。薄红的双唇,颈上斑斑的吻痕,整个人看起来,便是媚入骨髓的情欲化身,哪怕是不好男色的人,看到此情此景也会情欲大动。
帮他穿着衣服时,忍不住又吃了几下豆腐,笑吟吟自语道:“要将你逼成这样,可也真是不容易…”
越脆弱便越妩媚,被逼到极致时才会展现出的风情,绝对颠倒众生。当他流泪的那一刻,柳残梦生平第一次失去控制。“这种感觉是好是糟还不知道呢…不过,不管是痛苦还是愉悦,都不会有人比我给得更深刻吧!”
柳残梦在祈身上动了会儿手脚,终于站起身。“从此君王不早朝,果然是舍不得离去啊!”笑笑摇头,在叠好的衣服上放下样东西。
“再会了。祈情。”一夜风雨如晦,到得天亮,终于停住,天色还是阴晦晦的,不甚明亮。醒来时,不出意料,柳残梦公子吃干抹净早已跑人,室内只剩他一人。
黯淡的日光从天窗照下,衣服是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被子是老老实实地盖在身上。要不是四肢百骸仍自酸痛,身上那难以言喻的地方也酸麻难当,祈只会当自己做以个梦。
多么真实的梦境…嘲讽地扬起唇角,气血上涌,怪胎不得毁了室内所有一切来泻恨。如果能是梦就好了。是梦的话,就不用面对自己愚蠢行为造成的后果以!
掀开被子,看清身上穿的是柳残梦昨日穿的那件宝蓝色衫子,两手昨晚挣扎时弄伤的伤处也被包扎好了。
愠怒地哼了一声,坐起身时,脸却不由一红。柳残梦虽已将他收拾整齐,但有些地方…感觉到下身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想起昨夜一夜的荒唐,祈的脸色白以又青青了又红,忍不住伸手捣住眼大声哀叹…真是一世英名尽毁啊!
以往游走花间,无往不利,醉卧美人膝,端的是春风得意,怎知有朝一日居然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不是叫终日打雁的,却被雁吸瞎眼?!愤愤然下以床,因为动作太用力而动了伤处,痛得站了好一会儿才能动。
发现昨晚被撕毁的黄衣居然叠得好好地搁在桌子上,怒气冲天地要将那衣服火烧了毁尸灭迹,却见衣上摆以块玉佩。玉佩莹绿清明,通体透碧,拿起时几乎可以看到玉佩下自己的手指,是极上等的美玉。
向上的一面雕着古朴的花纹,中间似乎原来有字的,但被人用刀划掉,上头歪歪斜斜地刻了个字。仔细辨认了会儿,依稀是个“情”
字。这丑拙又松散的“情”字看来十分眼熟。祈世子瞪了半天,将玉佩翻过来。不出意料,另一边也是类似的花纹,中间用镂空的手法刻出篆体的“祈”
字。哼了哼,祈终于想起,这个玉佩好像是小时父王给自己的长命符。而符上那个“情”字,却是自己五岁时,一笔一划刻下的…当时还因为毁邓这块美其名玉,差点被父王追着打。
不过想来,这玉佩记得不见快十年了,为休会在柳残梦手上?努力回想,却不太容易想起。祈对资料什么是过目不忘,但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却是很含糊。
这此身外之物他向来看得不太重,有时心血来潮,又或遇上极喜爱的人物,再贵重的东西他都会转手送出。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跟柳残梦绝对不会是这种关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一思考便冷静下来,突然觉得门外有异。
客栈人来人往,何以门外如此安静,细听只有一排整齐的呼吸声。心下有数,将玉佩收入怀中,扒梳好头发,抓起客栈备着的铜镜照下看看有无不妥。
却见唇色红艳,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全没往日的倨傲风流,跟自己那个不良妹子要勾引人时的神色,倒像了个八九分,当下脸色又黑了数分,在房里捣鼓了半天才推开门。
门外刘刷刷跪倒一片暗卫。“属下恭迎来迟,请王爷治罪。”都被吃干抹净了,治罪有什么用?!祈脸颊微微抽搐,不置一词,冰凌子般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太守。
太守战战兢兢:“卑职接报前来,听说王爷欲摆驾回京,已准备好车轿宝马在门外等候王爷。”车轿?!准备得还真充分,证明还有良心吗?!祈世子甩袖而出,不理会身后跌倒的一片。
走出客栈大门,日上三竿,街上人流已多,但被兵卫们隔得远远的,对着客栈前那大队王侯级的仪仗指手划脚议论不休。
祈世子抬起头,云层厚重,天色湿暗,与这数日来所见,别无不同。但心境,再也难以相同。暗卫掀起轿帘,他弯身坐入十六抬大轿。
“回京。”柳残梦,这笔债,区区记下了!***春日花多娇,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好一个良辰美景俱俱会全的春日时光里,养心殿却有人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御膳哀声叹气。
“皇上,臣也真的没办法了。祈王爷说了,目前淮北蝗灾,河南涝灾,都是吃紧的事情。皇上身为君主,要以身作侧,与民同苦。所以现在太府寺是一毛不拔…”
掌握御厨的李总管小心翼翼禀报,连天的叫屈加无奈。“朕知道…”挥挥手,有气无力地摒退还想诉苦下去的李总管。轩辕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自酿的苦果。
当初让祈掌管太府寺,一来给他安个职,免得出入宫禁惹人闲话,二来也是为了暗流的调度方便。太府寺是皇上的私人钱库,将暗流的支出列入宫廷费用,可以省事不少。
只是没想到,今番居然会连累了自己。说来奇怪,就象自己先前说的,那种药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两药效果还不是差不多嘛…顶多他换的那种激烈了点。
祈出其不意,大约会吃些苦头,何必气成这样…狐狸皇帝东想西想,死活不肯去想最不想要的答案…祈世子有可能已经不小心被柳残梦吃干抹净为这个答案的可能性,轩辕眉毛一会儿扬一会儿塌,不知该为爱卿感到高兴还是默哀。
不过…最近还是先为自己的龙胃默哀一下比较好吧!伸筷挑了挑桌前的青菜,轩辕呜呼于心。罢罢罢,清粥小菜,正好养颜。回到京师,又陷入了繁琐的人事应酬之中。
虽是做惯了得心应手,也有厌烦的时候。尤其方自边塞回来,心犹自翱翔在广阔天地间,益发觉得意兴索然。非不得已,多半闭门谢客。拜贴一堆又一堆,都让侍从们搬去引火用,送来的礼物毫不客气地收下充公用。
回来的路上救了个叫沈焱的少年。说救也谈不上,只觉少年长得如此赏心悦目,合不该受小人非难,便暗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这一顺手,终于想起那块玉佩被自己怎么处置了。
当年大青山下,剑河之役,轩辕下定决心临阵换将。消息尚未传到边关,已有先一步得知君心的尚书令暗遣杀手,准备在苏星文失势心乱之时杀他泄恨…尚书令的二子也从军,他倚仗乃父之势,不服军令,被罚之后,聚众闹事,被苏星文以军法处置斩首。
祈那时游走江湖,听得边关战事,虽无官职在身,还是前来边关,美其名曰是看热闹。他虽离开暗流,但还是有各种管道将战场朝野之事一并收入耳目。知道此事后,不忍见苏星文良材受辱,便趁夜投柬军营,附上这玉佩,一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这消息非是无的放矢;二来,若有需要,这玉佩的另一面是祈王府的表记,可用来逃离。
苏星文收到消息后如何处置不知,三日后,钦差大人到来时,已人去帐空,那玉佩的下落也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柳残梦认得苏星文,所以那日在大青山才会为苏星文的愚忠不值手中玩转玉佩,俊美的脸上尽是苦笑。心知这不是正确的答案。…柳残梦会留下这玉佩,目的正在于表明自己的身份。
苏星文横空出世,挂印为将时,年不十六,这正与柳残梦当时年岁相当。而且回京后搬出旧日的卷宗对照,便能发现,苏星文的行事手段古怪陆离,行人所不敢想之险,与柳残梦也是极为相似的。
柳残梦的资料在暗流中,一直呈空缺状态。或者说,在他十七岁由柳清秋介绍与大家知道之前,谁都不知道武圣庄除了柳依依之外,还有一位公子。
柳残梦之前的经历几乎完全空白,除了谜团外,别无形容。眼下虽有众多证据证明这两人极可能是同一人,祈却下不了决心禀报轩辕。
因为…苏星文正是九王爷当初在朝庭立下军令状,以命推荐的人才。年前,伦王之乱方平,皇上不得不负了九王叔。
此事尚未有个定论,如果知道九王叔当初力荐的人才居然是柳残梦…烦燥地扒了扒头发,祈知道自己已违背了为臣之道及暗流的规则,却还是忍不住想将这个情报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