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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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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胭在心里面揣摩了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手脚并用的绕到床头,倒着看向段衡, 眼睛滴溜溜的瞅着他, 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个…段先生, 你是在和我生气吗?”

 段衡不吱声,眼睛也不往她身上看, 就朝天看, 嘴角的肌肉有点抖动, 看起来倒真像是气抽抽了。

 “我不是故意碰见他的,我们两个遇到的时候,我手机掉在他脚边了, 他帮我捡了一下,后来他又扯着我不让我走,就说了几句话。你看,那些照片都只捕捉到了瞬间的影像, 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傅胭解释的很认真,一点也不敷衍,老老实实的就把当时的情况给还原了。

 段衡还是冷漠, “所以?”

 傅胭依旧在床头倒着,“所以?所以我和周晏廷什么关系都没有啊,你不相信我吗?”

 段衡转头,眼中一片冷色, 语气严肃了起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傅胭平常被段衡甜言细语的给宠惯哄惯了,乍一看他这副堪比阎王上山的脸和冰凉冰凉的语气,心里的落差有点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眼睛睁大了看着他,有些委屈。

 就她这两秒钟的呆愣,把段衡给心疼坏了,只想把人给搂到怀里拍拍。

 随后,傅胭的眸子黯了黯,声音落寞,“原来如此,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的,其实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吧,总觉得我和周晏廷藕断丝连,剪不断理还乱,算了,你既然这么想,我也不解释了,无所谓,我们好聚好散,别弄得麻烦,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这回可算是下不来台了。

 段衡一秒变回到狗腿子,赔笑道,“哎呦,宝贝儿,这话说的,我哪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傅胭突然一个大嗓门喊了回去,“说什么说,我让你出去!”

 “NONONO。”段衡吓得直接蹦出儿童英语了,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无所谓,但如果因此让傅胭不舒服了,那就亏大了。

 傅胭平静无波的眼神飘了过去,淡淡道,“好,你不走,我走。”说完,她捂着脑袋直起身体,在床上转了个圈,将两条腿往床边一搭,连件衣服也不穿,就要下床去。

 段衡连忙又把她的腿给转回到了床上去,开玩笑,裸奔可不行,不说他不允许别人看,这大半夜的,跑出去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傅胭学着他先前的样子,眼睛不看他,四处扫射,到他这里就回避开来。

 段衡觉得他纯粹是自找的,他无奈的叹了声气,柔声对宁可翻白眼也不肯看他的傅胭说,“我错了,我错了,我走,你在房间里好好待着睡觉,我去外面找——”

 傅胭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打住打住,不用你唠叨,你可以走了。”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和烦躁。

 段衡被老婆如此嫌弃,耳朵立马耷拉了下来,蔫了,他突然有种自己是个被妻女抛弃的孤寡老人的感觉,也或许,更像空巢老人。

 他可怜兮兮的抱起自己的衣服,下了床,拖鞋也不穿,就那么直勾勾的朝门口走去,走第一步的时候,他还满怀希望的回过头,眼巴巴的瞅一眼。

 可惜傅胭压根就没看他。

 一瞬间,孤寡老人四个大字在段衡的脑袋顶上闪烁着,熠熠生辉。

 等段衡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过身时,傅胭才看向他。

 她从床上站起来,踩了踩被子,忽地,冲他喊了一句,“接住!”

 连半秒钟的时间都不到,段衡立马踩着两只无敌风火轮,跟一股小旋风刮回到了床前,一把将正从床上往下蹦的傅胭给接了个满怀。

 这个动作非常危险,万一他反应慢半拍或者接的不及时,她摔到了地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怎么随随便便就往外跳,摔坏了怎么办?你是不是…”

 这回傅胭学会主动了,她没等段衡叨叨完,直接闭上眼睛,噘嘴贴上了他的嘴唇,亲的结结实实。

 段衡在几分钟之内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这会儿反应的确是卡了一下,但很快地,嘴唇上贴上一个柔软的东西时,他立刻就清醒了。

 他用手按住她的头,反客为主,温柔的回应着。

 一吻结束之后,两人已经又回到床上去了,只不过姿势却变了,变成了女上男下。

 傅胭坐在段衡身上,两只腿分别跨在他的腰两侧,她双手抓着他的肩膀,脸颊微红,眼神里带着勾人心魄的风情,湿漉漉的看着他,“我猜,你刚才是在和我假装生气,目的是想逗弄我,让我哄你。其实你根本就没把那些照片当回事,不然的话,你会直接告诉我,而不是像刚才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段先生,你说我这么了解你,怎么可能会被你骗到呢?”

 这就是一个本来想用假象来套路别人,结果弄巧成拙不仅,被人家给看出来了不说,还被对方用更高等级的假象给套路回去的人间惨剧。

 傅胭的侦查和反侦查的能力很强,她天生就对这种东西敏锐,自然看的就比别人透彻和深入。就像现在,段衡这个始作俑者不仅没唬弄住她,反而还把他自己给带到沟里去了。

 段衡扶住她的腰,生怕她掉下去或者折倒,“是是,你厉害,I服了YOU,别乱动,闪了腰怎么办?”

 傅胭双手撑在他身上,扭了扭臀,调整了一下姿势,毫不在意,“我动我的,你控制住你自己就没事了。”

 段衡认为自己被深深地给报复了,心爱的女人一脸春意荡漾的坐在他的身上扭腰摆臀,他要是能控制住他自己,那才是大大的有问题!

 几分钟之后——

 段衡觉得他算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他难得闹了个大红脸,尴尬道,“咳…那什么,我…去趟卫生间。”

 傅胭没搭理他,反而还作出了一个相当大胆的举动,她认真严肃的抬起手,做了一个她这辈子都没有对其他男人做过的的动作。

 段衡冷不丁的被拍了一下,有点懵,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傅胭干完坏事,又迅速地缩回手,抬头问他,“你还好吧?”

 段衡欲哭无泪,傅胭一看就是从来没有给男人做过这种事情的纯洁小女人,力道掌握不好,或者是她紧张害羞了,所以…刚才那一下,那玩意儿真的是差点就被她劈开了。

 但段衡还是咬着牙,笑道,“那当然,你是最好的。”

 傅胭闻言笑了,她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唇角似愉悦似得意的向上弯起,笑容惊人的美艳。

 自从跟段衡在一起之后,傅胭常常笑,但却不曾笑的这么风情万种、勾人心魂,连眉梢都带着明晃晃的诱惑之意。

 如果用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讲,那就是她仿佛天生就是一只长了九条尾巴的狐狸精,媚骨天成,只不过与之不同的是,她这辈子就只勾引这一个罢了。

 段衡看的心神一荡,呼吸滞了几秒钟,只觉得她美得不像话。

 傅胭从他的身上翻身下来,顺着这个姿势往旁边一歪,轻飘飘的跪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他,说,“我睡前洗过澡了,现在身上还是沐浴露的味道,牛奶杏仁味的,你…等我给你解决一下之后,你还是要憋一点回去,不然等真做的时候…”

 段衡觉得他大概是听错了,或者是有点没太听明白,“胭胭,你…刚才好像说什么…做?”

 段衡就是段衡,永远都能抓住话里的关键字句。

 傅胭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傻了吧,手动DIY不知道吗?”

 段衡咬着自己刚才捕捉到的字眼不放,他满眼发光的看着她,期待的小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不时,你刚才说‘做’来着,是哪种做?”

 傅胭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娇嗔明媚,顿时把段衡的心给照敞亮了。

 “你觉得呢?白痴。”

 不知怎么,这一声‘白痴’叫的段衡通体舒畅。

 “那那个…手动…”

 傅胭受不了他听了下句问上句,她一向遵循该行动的时候就不要说话的原则,非要说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多说话都是浪费口舌的。

 于是,傅胭直接伸手,深呼吸了一大口气,声音竭力平静,“我怕你憋爆了。”

 段衡闻言瞪大双眼,差点没一口气抽过去,“…”这天大的美事,他连肖想都没有肖想过,更别说这话还是从她嘴里主动说出来的了。

 …

 二十分钟过去了。

 整个过程中,段衡发出的最多的声音就是‘嘶’,他也没有办法,实在是疼。

 傅胭没有经历和研究过那种事情,技术糟糕很正常,她要是技术了得,那反而就奇怪了。

 不过,架不住傅胭天生好学,她见段衡脸上的表情痛苦多于愉悦,便一边动着,一边虚心向他请教。

 段衡很庆幸傅学霸没有拿出手机上网查,他一边忍着痛安慰她,一边真的开始指导起来。

 “这样?”

 “对,就是这样。”

 “你不疼吧?”

 “不疼…嘶…疼啊,宝贝儿,你的指甲该剪了。”

 傅胭发挥了学霸体质,从头到尾都在问问题,手下的动作随着她从他口中得到的答案而变化着。

 脑袋灵活聪明的人,果然是开窍的快,一点就通。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这回,才算是成功完事了一把。

 段衡有一种他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的错觉,在两人亲热的时候亲自指导对方该怎么做,这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不过,他一转头,就看见水灵的像一颗水蜜桃似的傅胭正斜斜歪歪的坐在床上,身上松垮的披上了一件薄丝的睡衣,眼神热烘烘的看着他。

 段衡的身体立马又被完全填满了,他一个翻身从床上下去,仔仔细细的在周边检查了好几圈,等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可能会掉下来破坏气氛之后,他走到门口去又去把门锁好。

 傅胭疑惑的看着他,“?”

 段衡做完这些,又坐到床边去替傅胭揉了揉她最容易抽筋的几个地方。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突发事件,他现在已经做足了准备,绝对保险,不会再坏事。

 等到万事俱备之后,段衡俯下身在她的额头、眼睛和鼻尖上都留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等着我。”

 傅胭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挑他一句,“有种你就快点出来。”

 段衡眯眼一笑,语气染上了几分邪气,“你放心,有‘种’了,我一定策马飞奔出来。”

 傅胭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一声不吭的钻进被子里去了。

 段衡满打满算的以为,这次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但事实证明,只有他想不到的事情,没有老天爷做不到的事情。

 “ZZ…ZZ…ZZ…”

 不到十分钟的工夫,段衡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睡美人的景象。

 傅胭侧躺在床上,怀里紧紧地抱着被子,一条腿跨在了被子上面,头发披散在枕头上,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呼吸浅浅,睡得十分香甜。

 段衡走到床前坐下,替她将搭在额前和耳边的头发往后挽了挽,他看着她睡的红扑扑的脸,嘴角溢出淡淡的微笑。

 这倒是应了那句老话,这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段衡试图将她怀里的被子给扯出来,无奈傅胭死抱住不放,他又不想吵醒她,于是便作罢了,他起身将大灯关上,只留下一盏暖黄色的小台灯还在亮着,不晃眼睛,很适合入睡。

 而就在他动作小心的上了床的另一边,正要躺下的时候,傅胭却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面前没人,便下意识的翻了个身,转到了段衡所在的方向。

 段衡以为是自己将她吵醒了,便柔声安抚道,“没事,睡吧。”

 傅胭歪了歪脑袋,看着他,没说话。

 段衡俯身问她,“怎么了?”

 傅胭看了他大约有三十秒的时间,随后,她将自己怀里的被子扔到脚下,整个人慢吞吞的往段衡身边挪去,表情有点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小雏鸟。

 段衡心领神会,连忙主动将人给抱到腿上,心中欢喜,他对于这样撒娇求爱的恋人毫无防备,没有任何抵抗力可言。

 傅胭将脑袋贴在他的肩窝上,她双手环着他的腰,闭上眼睛,似乎是睡了。

 段衡搂紧她,他想,这气死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只在信任和依赖的人面前展露出这样孩子气和寻求温暖的自己。

 但隐约的,他觉得她还是有些不太对劲,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怀中人一声不吭的往自己身上扑,除了困了在撒娇之外,总还是有些别的意思,或者是不安的情绪。

 “胭胭,是不是做噩梦了?”

 傅胭用脸蹭了蹭他的肩,半晌,点了点头。

 “没事,没什么好怕的,我不是在这里吗?”

 傅胭又点了点头,“嗯。”虽然答应着,但她的思绪还有些迟钝和茫然,或者,可以说还没有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段衡轻拍着她的后背,“宝贝儿,刚才那几分钟,你做了什么梦?”

 傅胭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道,“我梦见…你走了。”

 “这件事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要我说,一定是上边看我们□□爱,所以故意吓唬你,让你做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我觉得也是。”

 “你放心,以后无论谁走了,我都不会走。”

 “嗯。”

 “睡吧。”

 “好。”

 天还未亮的时候,傅胭又被那个梦给惊醒。

 就是那个她没有告诉段衡实话的梦。

 梦中,她看到段衡的母亲,疯狂的将自己视如生母般的院长妈妈亲手推下了悬崖,而段衡则消失了、不见了。

 梦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失去了亲人、爱人,这也难怪傅胭醒来之后,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其实许多人都是如此,做了和自己亲人爱人相关的噩梦,梦中本就情绪激动,心绪不宁,醒来之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还沉浸在梦中闹心的事情当中,也是正常的。

 等过了几分钟,人彻底清醒过来、不迷糊了之后,也就不当回事看了。

 傅胭也是如此,她只是在梦醒后的那几分钟里有些惶惶然,心中焦虑不安,但一旦脑子彻底清醒了,她就不再惦记着梦里发生的糟心事情了。

 毕竟,谁也不会把这种没有任何依据的梦当真,如果当真了的话,那反而就真的可笑了。

 傅胭小幅度的动了动身体,却还是将正抱着她不松手的段衡给惊动了,他没有醒,只是将她搂得更紧,无意识的嘀咕了一句,“没事…我在这呢,乖…不怕的…”

 早上的时候,傅胭从段衡怀里醒来。

 段衡早就醒了,他醒来之后,也没动,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看。

 傅胭觉得她是被他活活给看醒的。

 睡醒后的心情很好,段衡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笑着道,“早啊。”

 傅胭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嗯,真的很早。”

 其实已经不早了。

 趁着身上都有力气,又都懒得动弹,两人在床上亲热腻歪了好一阵,才床上下来。

 傅胭一边刷着牙,一边努力的回想着,她总记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搞清楚。

 对了!

 “我都忘了,你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过来了。还有那几张照片,是哪个暗恋你的女人拍的?老实交代。”

 段衡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傅胭,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没有漏掉任何一个关键情节。

 昨晚看到的短信的时候,段衡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想着傅胭和周晏廷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是先担心起了她的安危。

 一想到傅胭身边同时围绕着跟踪变态偷窥狂和精神时好时坏的前男友,他就怎么也坐不住,急得慌。

 傅胭再聪明再厉害,毕竟也是个女人,尤其还是在这种敌人在暗她在明的情况下,人身怎么想都不安全。

 于是,段衡二话不说,连夜赶到了江城,光明正大的潜入了傅胭所下榻的温泉旅馆。同时,他又派大个儿去查了这件事情。

 大个儿的办事效率从来都不是盖的,很快就把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几乎已经是□□不离十了。

 短信是程冉用别人的手机发的,照片也是她找人偷拍的,她大概是知道了这两个人的行程,所以特意和人一起跟在了后面。

 而周晏廷或许就是被她给间接找过来的,虽说巧遇这种事情无时无刻都在发生,但巧成这样就真的不太科学了。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段衡当即就告诉大个儿,立即将程冉和那个偷拍的变态一起给控制起来,等他明天回去亲自处理。

 至于周晏廷,段衡都懒得搭理,只叫人盯住他别去骚扰傅胭。

 这种人不强不弱,既没有强者的魄力,也没有弱者的爆发力,压根搞不出什么名堂,还不如在沉默中爆发的程冉。

 虽说如此,但也不得不防,所以,段衡采取的手段就是,暗中看住就足够了。只不过在必要的时候,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

 很显然,程冉没有听进去傅胭昨天中午对她说的那番奉劝的话。

 她惹了段衡,段衡或许未必会拿她怎么样,因为他向来心大又有能耐,就算知道了,大概也懒得和那些无聊的人去计较。

 但傅胭不同,她敢惹傅胭,那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在这一点上,段衡倒是和傅胭想法一致,不做自己的考虑,但却一定要护住对方。

 无论这种保护有没有必要,都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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