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胭从沙滩上摔了下去,不疼,软绵绵的沙子沾了她一身。
段衡穿了件骚粉色的花衬衫,配了条米色的大短裤,脚上穿着趿拉板,这副打扮十分随性,却十足的拉风。
他的头发不像先前弄得板正利落,而是凌乱的散着,前额被海水打湿的头发垂了下来,这使他整个人带上了点放荡不羁美少年的气质
。
老话常说人要衣装,可事实上,衣要人装更重要。
段衡身上的这件粉色的花衬衫虽然是名品,但从颜色和设计上来讲,配色过于明亮,样式过于夸张,也过于张扬。一般人穿上,不仅穿不出高档品的气质,反而容易掉价。
可他却偏偏将这件花衬衫穿出了独特的气质,放眼望去,不像是个出来旅游的普通游客,倒更像是某国皇室的王子出游。
高大壮的帅哥一看这架势,顿时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笑道,“那我就不打搅两位了。”
段衡整个人往傅胭身边一站,就跟个保护神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谁还会那么没有眼色的来和她搭讪?
等那帅哥走后,傅胭还坐在沙滩地上,一时没能站起来。
“你…你尾随我?”
傅胭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她是不会相信巧合这种事情的,尤其是在这种时间这个地点巧遇,纯粹是无稽之谈。
普吉岛的风总是带着火/辣辣的热度,吹得人心头发烫。
段衡微微眯了眯眼睛,眼中带着琢磨不透的光芒,他半俯下身,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腰上,一只手伸到了傅胭面前,对她说,“起来吧。”
傅胭没有借助他的帮忙,她用手拄着地,自己站起来了。
段衡被她给拒绝了,也没觉得尴尬,他双手抱着臂,眼角上挑,脸上带着痞里痞气的笑容看着她。
绅士不过一分钟,段衡依旧是那个段家的小爷。
傅胭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形形□□的人早就见的多了。
但偏偏就是没碰见过像段衡这样的,什么话都敢明着跟你说出来,突然以一种叫人无法理解的理由或姿态,强硬的就插/入你的生活
。
傅胭憋了几分钟,憋的脸都快绿了,却也只憋出一句话来,“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在她看来,段衡的每一个举动都透露着诡异。
段衡向前走了一步,心态明显比她放松多了,他一字一句的对她说,“我之前就说过,等你分手之后,我会追你。”
段衡当时的原话是——在你们分手之前,我不会做出任何追求你的事情。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一是分手之前不打扰,二是分手之后要开追。
只要稍微动点脑子的人,都能够听出来。
傅胭自然也能听出来这话里的两层意思,但当下,她是断然不会承认的。
“那就真的很抱歉了,我的语文不是很好,所以你的话——”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被段衡淡淡的给截住了,“高三九省联考一模语文137,二模语文131,三模语文133,高考语文141。”
其实真要说起来,一个人的理解和表达能力和她语文学的好不好并无多大的关联。
但段衡突然拿出这种数据来打破她的装傻充愣,这让傅胭一下子也找不到合适的话给怼回去。
半晌,她无奈的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段衡笑得十分坦然自在,他懒洋洋的回答道,“这不是在追你么?”
对于这话,傅胭是不信的。
明明是两个压根就交集不到的人,突然就谈上感情了,这搁谁谁都会觉得不正常。
以段衡这样的身份,他说看上谁,大概也只是一时兴起,无法叫人当真。
“段先生,你突然无缘无故的这样,换做谁都是不可能接受的。”
段衡道,“所以,你是嫌我没有给你一个‘我想要你’的理由?”
傅胭看了一眼周围,所幸这里是泰国,没人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可以说,她既是这个意思,但又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傅胭以为段衡会像那些八百年的老狗血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来一句‘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的告诉她,“我段衡喜欢的女人,就是全天下最好的。所以你看,理由多简单,谁不喜欢最好的?”
傅胭,“…”不得不说,这话要是按照他的逻辑来,的确是一点毛病也没有。
傅胭的口才向来好,无论和谁对话或谈判,她都不会被对方给说的无话可说。
可这回,却词穷了,连傅胭自己都觉得她是在硬往外挤出话来,“你不要把别人当成三岁的小孩子。”
段衡满不在乎道,“我的女人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傅胭这回是彻底没话说了。
正当两人谁都没有话说的时候,段衡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上一次,你有东西落在了我这里。”
傅胭看向他,她扎着的丸子头有些散了,歪歪扭扭的在她头顶上晃来晃去,还炸了毛,越看越叫人想揉揉她的脑袋。
段衡说完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他当着傅胭的面,拉开了布袋两边的松紧绳,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手心里,摊给她看。
傅胭向他的掌心看去,是季思送给她的那颗桃花转运珠!
这颗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小珠子,竟然被段衡给捡到了。
段衡见她一脸惊讶,说,“这是那天你下车之后,落在我车上的。”
傅胭自然知道他指的‘那天’是哪一天,正是她和季思在咖啡厅分开之后,她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闲溜达,恰巧碰见这人下车好心去扶老人的那一天。
傅胭是在回家之后才发现这颗珠子丢了的,当时她还跑出去沿路找过,连医院都去了,却没有找到。
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会落在段衡的车上。
“谢谢,这是我的东西。”傅胭咳了咳,不太自然的对他道了声谢,她伸手过去,正欲拿回自己的桃花小珠子。
段衡这时却将手往回一缩,眉头微挑,“这就想拿走?”
“谢谢。”她又老老实实的对他道了声谢谢。
“我替你保管了这小珠子这么多天,难道连个报酬都没有?”
傅胭抬起头,既警惕又狐疑的看着他。
这种情况下,对方一般都不会提出什么好事。
段衡往前走了两步,正走到了她面前。
傅胭也没有后退,只是面部表情略显严肃了一些。
段衡抬起她的手,慢慢地将自己手里的珠子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唇角上扬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报酬的话…既然你脱离了狼窝,
那么这就算报酬了,我接受。”
狼窝…
傅胭将手抽了回去,听了他这话,不知怎么,她觉得有一句话必须要声明,“段先生,我和我前任男友分手,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你
没有任何关系。”
“我很高兴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我目前并不打算再找第二个。”
在傅胭看来,如果她对人家没有那个意思,那就该当机立断的消除对方对自己的所有念想,而不是拖拖拉拉的玩拉锯战。
段衡依旧轻松说道,“你可以不打算,我打算好就可以了。”
傅胭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快要抽抽的嘴角,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和段衡的对话到底是她在鸡同鸭讲,还是他在见招拆招了。
说他莫名其妙,并不为过。
连傅胭自己都不太明白,她是怎么莫名其妙的惹到这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莫怪胭胭宝贝无情,碰上段小爷这样简单粗暴的boy,她除了懵逼之外再找不到其他情绪。
#想不到世界上竟有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