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随从程未常的诊所出来后便驾着他的GT4在街上奔驰,他技巧纯熟地停泊在公园旁,下车倚着车门,燃点一根烟噙在嘴边,沉思着。
小小的宇宙,欢欣的宇宙蹦蹦跳,哈哈笑,是我小时候小小的宇宙,天真的宇宙真的我,真的你…一首童摇的歌窜进耳际,永相随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遁着歌声的方向望去,一群儿童快乐地手牵手围绕着他们的父母一起高歌的景致映入眼中。
爱动脑筋,活泼天真,凡事好发问踢波跑步打千秋,不知天高地厚小小的宇宙,缤纷的宇宙像皮球,天天转,奇妙事不断有…他心一晃、微失神地凝望住这福看似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景致。
“蹦蹦跳,哈哈笑,是我小时候…吗?”随意哼了几句,只是数个音符却足以让人弦犹在耳,然,当中隐藏的失落却首次迸裂而出。
曾几何时,他一直憧憬的童年早已与他渐行渐远,与父母和弟弟们的欢笑也早已变成封尘的记忆,久远得被他不知不觉间忽略了…
重新戴上墨镜,他将所有情绪再次埋藏起来。不过,他不再是那个不断怀缅过去的永相随,现在的他也不需要所谓童年的牵绊。
他一手撑在车门,洒脱有型地犹如飞跃似的跳坐在驾驶座上。他的视线不自觉瞥向身旁坐位上一份还还没翻开的文件。“永…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还有,相随…别逞强了…”“喂!相随…虽然看上去好象没什么…但是你怎么好象很累似的…”
他凝视着那份文件好半晌,脑里逞现今早的情景,他摇摇头,驱散脑海里那三把熟识的声音。未常,对不起!你的心意我了解,但是我现在不能休息、更不能倒下去…因为…还有人需要我…
拿起文件,他从容地点燃打火机,从文件的一角慢慢燃烧,然后将燃烧着的文件随手丢在地上,看着它直到烧毁成灰尘,他才开车,扬尘而去。灰碎被微风吹起,卷散在一旁的暗处。
“永…”洛煌从暗角处出来,黯然地望住爱人离去的方向。他能预见,这三个月和永的平静生活将会像这些灰碎般,无情地飘走…***
夜,又再一次降临,也只有夜晚,他才能安心地紧紧拥抱最心爱的人。如果能一直这样与心爱的人相拥着,直到俩人时间的尽头,那将会是一件多美好的事!
洛煌的手温柔地磨挲着永相随沉睡的脸庞,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画他迷人的轮廓。很平静的睡颜,没有令人束缚不住的洒脱不羁、没有使人恐惧的深谋远虑、也没有使人看不穿的深沉。假若能一直如此,永就不会压抑得那么辛苦,看得他心也酸了。
“永…不要再勉强了…好吗?”他轻抚永相随线条优美的唇,轻声细语。就在他禁不住自己的欲望吻向诱惑着他的唇瓣之际,永相随却蓦然睁开眼,眼眸中竟散发着强烈的杀意与恨意,然,他一眨眼,所有负面的情绪又再一次回归到那双神秘眼眸的深处,换上惺忪曚昽的神情
洛煌一征,他刻意忽略刚刚看到的[转变],柔声地问∶“永,对不起,我吵醒了你吗?”“嗯…”永相随揉了揉眼睛,看似真的被吵醒,可是洛煌却知道那只是他掩饰的动作。
永相随揪开覆盖住他身躯的被子,从床柜中拿出打火机和一包烟,赤祼着完美的身躯来到阳台,任由冰凉的空气掠过他光祼的躯体。为什么这几夜总是梦回那些阵年旧事?难道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吗?“永…”
洛煌跟着他来到阳台,然后从背后紧拥着他,肌肤相贴,下巴亲眶地搭在他的肩膞,在他耳畔吹咈着温热的气息。
“永,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洛煌深情的句子没有引发永相随太多的感动,反而只是换来他冷淡的一瞥。他的大姆指用力一压,将烟弄熄。
“我累了,明天我还有通告,先睡了。”语毕,他无视洛煌失望的表情,回到床上,对于洛煌前一刻的告白仿若什么不重要的话语。明知道他想听到的是什么,他却选摆沉默;明知道他对他的心,他却选择忽视。
这三个月来在他们俩人之间加上婚姻的束缚,并未令他们的关系有任何变化,反倒是他的心却开始疲累,长此下去,他可能真的承受不了…
洛煌仰头看着美丽的星空,泪水竟偷偷滑下。他真的很想了解他的全部…听到他对他说一声…[我爱你]…***…
“相随,今天我们要和公司倾谈一些关于那辑同性恋电影的细节问题,还有,你将要和这辑戏的另一名男主角见面…”永相随慵懒地瞥了他的经纪人一眼。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新人?”“对,就是他。他的名字是路同,今年才刚满十八岁,不久前和公司签约,是公司目前颇受气重的新人。看来公司是想将他培育成第二个世界巨星。
““啊?是吗?”他不太感兴趣。“相随…你不介意吗?”对于经纪人小心翼翼、害怕伤害到自己的语气,他真有点觉得啼笑皆非。
他怎么想得他那么脆弱?“介意什么?这是人之常情嘛。”他垂下眼睑,若有所思地道∶“更何况我也不打算继续待在这行…”“可是他…”经纪人急切地想表达自己的焦虑,没来得及听清楚永相随后面的句子。“你就是永相随?”
一把男声突然插进来,打断了经纪人要说的话。声音的主人身材挺拔,轻佻狂妄的眼眸与斜飞的浓眉,则为他平添师气与花俏并畜的特点。
很有年轻气息的一张脸,只可惜那双一直放肆地在他身上打转的眸子很令他反感。一闪而过的不悦迅速地藏在眼底深处,他勾起礼貌性的微笑,伸出右手欲示意面前的人握手。
“你好,我是永相随,我想你就是将要和我合作的路同吧?!”路同无视那只表示好意的手,只是一脸不屑地上下打量着永相随。
“还以为能攀上世界巨星这位置的人有多了不起,和我相比,也不过尔尔嘛。”永相随收回不被重视的手,插进褛袋,既师气又自然,毫不做作。经纪人露出一抹赞赏的浅笑。真正令人着迷不已的男人就算不论样貌,其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也足以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真不知这个自信过剩的路同要拿什么跟相随比?!“我绝对相信这个世上有很多比我更好的人,但如果你想成为那个人的话,我想十年后的你或许勉强有这个机会。”说摆,他再也没有理睬路同,转身走进会议室。经纪人也知道他不太喜欢和惹他反感的人对峙太久,所以也没有强迫他和路同打好关系。
他只是默默地跟住永相随进入会议室,然,他的眼角俏俏地瞄向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路同,心里真是爽透了。***“首先由我来解释一下这部电影的概要吧,”制作人将剧本分发给在场所有演出的艺人,其中包括永相随和路同。
“这部电影取名为[欲],故事是关于由Jos花释演的男主角滕欲是一名年轻有为、号称女性杀手的花花公子,被他看中的女人没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就算没有被他看中的也拜倒他的西装裤下,被他玩过的女人可以说是多不胜数。
而路同释演的另一名男主角僖乐原本只是一名生活平凡的大学生,可是有一天他得悉他的姐姐因为被滕欲抛弃而伤心难过,竟差点自杀。
僖乐不甘心自己的姐姐竟被人如此玩弄,所以他便找上了滕欲。但是他竟不巧地撞见滕欲和另一名女子耳鬓厮磨,他心生不愤,于是他…呃…”制作人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却看见两个当事人面无表情,他便续道∶“于是他…找了一堆男人强暴了滕欲,甚至乎低劣地向那些强暴了滕欲的因男人收钱,还发放风声说什么有价钱好质素的男妓供男人玩乐。
就此以后,滕欲便被他锁在屋内,被蒙上双眼,每天也遭受男人的蹂躝…”制作人在那边说得口水横飞,完全投入故事中之际,然,在另一边的永相随脸色越发苍白,听到强暴的那段情节更是可以用难看来形容,他握着铅笔的手颤抖着,两眼失神地望住桌上的剧本。
坐在他侧边的经纪人不禁为他担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相随甚少这样失常,为什么他突然…
“…迷上了滕欲身体的僖乐,终于也发觉自己竟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爱上了滕欲,当他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想向滕欲表白的时候,却蓦然发现滕欲早已承受不了身为男人却被同性日夜玩弄身躯的事实,而导致精神崩溃…”
[劈]的一声突地响起,阻止了制作人的解说,众人一致疑惑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却惊讶地看到永相随竟大力地捏断了手中的铅笔。“呃…Jos花…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制作人慌措地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改剧本。”永相随缓缓抬起头,站起身,将剧本准确无误地抛到制作人面前的桌上,沉声说∶“假如你不将强暴与精神崩溃的情节改掉,那就别怪我就算要赔偿违约金也不拍这辑电影!”
“相随!”经纪人吓了一跳,不懂从来也不会在公事上有任何协议不妥的永相随,为什么会突然破例?!“我改、我改…”拜托!假如永相随说要违约不拍的话,他便真的什么也没有的了!
“哼!原来永相随是一个喜欢耍明星架子的人,真是叫人失望。”路同讽剌道。永相随这次没有反驳他,甚至乎可以说是懒得理睬他,只是依然故我的走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