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腊像一头被关在笼中的困兽,坐立不安。 欢迎来到阅读怎么办?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生女儿!
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呀?他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无奈的摇着头…
突然,丽珠的表嫂来了。她推进门,也不寒暄。
表嫂:“兄弟,不好了,你家晓凤出事了!”
吴腊:“咋啦?”
表嫂:“快回家看看吧!”
吴腊跟着表嫂飞快地冲回家中。
晓凤躺在一块门板上,身上盖着一条被单,丽珠坐在旁边。
吴腊扑到晓凤身上:“孩子——”丽珠第一次看到吴腊这样撕心裂肺地喊叫!他不再顾全自己的体面,他不再矜持!
丽珠:“可能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丽珠知道,不能说晓凤是自杀的,这是唯一能保全晓凤体面的说法。可怜的孩子啊!
此时的吴腊已经麻木了,他已经不觉得身心的疲惫了。悔恨和羞耻时时在吞噬着他那颗懊恼的心。当晓凤出丧完了以后,他再也撑不住了,他躺在床上轻轻地挥挥手,让人们散去。大家知道他累了,就都散开去了,让他休息。
现在吴腊在心中感激丽珠,是她保全了晓凤的名声,也保住了他的名声!当年周凤被强jiān以后,也是丽珠设法保全了周凤的名声。
吴腊再一次想起了晓凤,女儿,女儿!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孩,是他自己亲手杀了她!而且是如此卑劣的手段,让她再无面目去面对世人!吴腊后悔啊,好后悔啊!
突然,门“呀”的一声开了。周凤来了!
吴腊:“你来干什么?”
周凤阴沉沉地:“来看看你呀。”
吴腊:“哼!”周凤:“吴腊,你还记得一指观音的民间故事吗?”
吴腊:“当然记得。那都是一些瞎编的故事,哄骗傻瓜的。”
周凤:“可是,你这一指观音又是什么呢?”
吴腊:“关你什么事啊?”
周凤:“是不关我什么事,吴腊啊,我只问你,你可知道晓凤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吴腊忿忿:“你这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呀?”
周凤:“吴腊,你还有脸问我这句话吗?袁之庆辛辛苦苦把你的的女儿养大了,你却把他送进了鬼门关!你这畜生,罪过啊!我能让你白捡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吗?吴腊啊吴腊,你毁了多少个纯洁的女孩啊!你知道你的罪过吗?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吗?我要报复你,让你无地自容、生不如死!我说过,我要让你在绝路上走到尽头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我不能太便宜了你的!我要让你这辈子再没有悔过的机会!吴腊啊吴腊,你现在可是眼前无路想回头了吧?你后悔去吧!”
吴腊:“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女人——”
周凤:“由你说吧,蛇蝎也好,豺狼也行。可是吴腊,即使晓凤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也是我的亲生女儿呀,有你这样强jiān了母亲还要强jiān女儿的人吗?我真是把你估计得太高了,我没想到你真会做出如此下流无耻的事情来的,天哪,是我想错了,大错特错了!我过高地估计你了!天哪天哪,是我害了晓凤了!是我害了晓凤了!”周凤忍不住哭出声来:“我亲手杀了你也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哪!你这个畜生!”说着,她突然扔过来一把刀。
吴腊一看:美工刀!吴腊正是用这把美工刀杀害了周凤!
周凤:“你不老是自称是有本事的一指观音吗?看你怎么挽回如此局面?”
吴腊:“你——我杀了你!”话一出口,吴腊突然想起周凤已经死了!
吴腊大惊失色:“你——你来干嘛?”
周凤:“我来教你怎么挽回这个局面,用你这把罪恶的刀,割断你的孽根,自裁去吧!”
吴腊:“你!——”再抬头时,周凤竟然不知去向。
吴腊一惊,一下子蹦下了床。原来,他刚才睡着了,这一惊,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吴腊自言自语:“天哪,周凤索命来了!”吴腊长长地叹了口气,重重地坐回了床上。“是该了断了。”
公安局刑侦科办公室。
朱辉:“周凤的日记你俩也都看了吧?”
博书:“看了。”
小戴:“头,那天晚上,我们就在隔壁丽珠姨家里,吴腊回来的时候,晓凤房间的灯还亮着,所以,我们以为她还没睡,没想到…是我们失责了!”
博书:“就是睡了也不能呀!这不是畜牲吗?”
朱辉:“这也不能全怪你们。”
博书:“丽珠姨如果早点把发生的事告诉了我们,可能晓凤就不会死了。”
小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博书:“我就不懂了,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他爬到这个位置上的?”
小戴:“还不是十年浩劫造成的!”
博书:“简直乱了套了,难道没有法律了!”
小戴:“那个时侯还讲什么法律啊!四人帮、造反派的话,就是法律。”
朱辉:“的确如此,我看过一个资料,说是从1966年‘*’爆发到1975年召开四届人大期间这十年当中,全国人大没开过一次会议,当然更不可能制定新的法律。相反,在当时有个口号叫‘砸烂公检法’,大约在六八年吧,检察院被撤销,法院也停止了工作,只有公安局还在工作,但也都是造反派在掌权。你们想想,连一个国家主席都可以在不经过法律程序的情况下而被押去接受群众批斗,并随之被关押,直至最后被迫害致死。更何况…”
小戴:“真的,那时候的造反派还可以私设刑堂,对观点不一致的群众实行专政,根本谈不上什么法律了。”
朱辉:“*前,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的主任叫何思敬,**曾誉他为‘中国第一流的法学家’,他就是在*中被造反派活活斗死的。”
博书:“真是没有王法了!”
小戴:“正因为没有了王法,他们才能够为所欲为。”
朱辉:“是*这个特定的历史环境给了吴蜡这种人一个机会,让他爬到了领导的地位,把他的变态行为发展到了极致。”
博书:“真是不可思议啊!”朱辉若有所思:“*的动乱吞噬了无数的生命,有人还给它冠上了的高尚名义,而这些屈死的冤魂中,有多少是无辜的知识分子,更有多少是中华民族的精英啊!”小戴:“所以才有后来所说的‘知识的断层’啊。”
朱辉:“再过三十年、五十年,或者不需要这么多的时间,我们的民族会慢慢地反思这段历史的。”
博书:“现在,像吴腊一样自诩一指观音的人也不少啊。”
朱辉若有所思地:“是啊,有许多的中下层干部,在群众的眼里,他们可以说是党的化身,他们其实都是一指观音,只要他们真像民间故事里的一指观音一样救苦救难,群众就可以得到很多实惠。但是他们如果也像吴腊所自诩的一指观音一样,以一己之私替代立党为公,小有权利,就为所欲为,那老百姓就吃苦头了。”
博书:“这个吴腊,死了活该!我看他活着也无颜见家乡父老了!”
小戴叹道:“唉,他死了不足惜,只是玉石俱焚了。”
博书:“哼,这个吴腊啊,一辈子玩弄了不知多少少女,最后,竟然玩到自己亲生女儿的头上了。你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这下好,玩完了!”
小戴:“这个恶棍玩了一辈子的把戏,现在终于落幕了!”
博书:“头,这个案子基本就结束了吧。”
朱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是该结束了。”
小戴伸开双臂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逝者如斯夫!我们也该开始新的工作了吧!”
朱辉:“该开始新的工作了!”说完,他伸出了右手,小戴和博书也伸出右手握了上来,三个年轻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