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班驳驳的伤部满原本应该英俊非常的脸,下半脸的皮肤已经没有了,只露出一些恐怖的白肉,烛火摇逸下看见这么一张脸,确实让人害怕。
夜寻深吸一口气,道:“这不是病,是伤。”焰火紧紧盯着夜寻,坦然道:“我的脸,是当年入宫杀封旗的时候烧伤的。”
当年…王宫的大火,梦中摇醒夜寻的天梦,飞奔的夏尔呼啸而过的风…还有…眼前的焰火。当年得以逃出生天,此人功不可没。夜寻只有内疚地说:“五年前的烧伤,我也没有办法完全恢复你的容貌。”
“把你的头巾取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还是不是这么美丽?”“什么?”夜寻大惊,抬头瞪着焰火。没有预兆地,焰火蓦地扯去夜寻的头巾。让人疯狂的容颜再现。
惊变忽现,夜寻愕然得愣在一旁,任焰火抚向他的脸。“夜旗?夜寻封旗…夜寻殿下,你来平等军,是要向封旗报仇吗?”夜寻清醒过来,跌撞后退,撞上身后的桌子,顺势抽出桌上的宝剑,指向焰火。
“你不认得我,夜寻。我见过你,任何见过你的人,只要再看见你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可以把你认出来。”夜寻震惊地问不出一个字,他的记忆里没有焰火这个人。不用夜寻发问,焰火主动说出夜寻想要的答案…
***夜寻清醒过来,跌撞后退,撞上身后的桌子,顺势抽出桌上的宝剑,指向焰火。“你不认得我,夜寻。我见过你,任何见过你的人,只要再看见你那双美丽的眼睛,就可以把你认出来。”
夜寻震惊得问不出一个字,他的记忆里没有焰火这个人。不用夜寻发问,焰火主动说出夜寻想要的答案。“你对我没有印象也不奇怪。那个时候,怎么可能记得住我。”焰火低沉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憧憬。
“但是我忘不了。把你按在寝宫的白毯上的时候,真希望压在你身上的不是封旗,而是…我。”
哐当一声,宝剑脱离夜寻战抖的手,掉在地上。寝宫…被按在白毯上的时候…他是当年寝宫中服侍过封旗的人。见证过夜寻所有不堪往事的人!
在那个可怕的地方曾经被毫无尊严地按倒过多少回,有多少人目睹封旗对他所做的种种。焰火就是其中一个。悲愤和羞辱排山倒海般向夜寻扑过来,让他浑身发软地颤栗。
为什么?以为忘记的屈辱和恐惧能够被如此轻易地唤醒。污秽、折磨、眼泪…卑微的屈服、哀求…不是的!夜寻狂乱地摇头,大吼着:“我是夜旗!我不是夜寻。”
不是那个任人淫虐的可怜虫。是夜旗,已经成长为剑士,强壮有力的,敢于向封旗挑战的夜旗!
可是,为什么吼出来的声音,低得似乎自己才能听清楚。你胆怯吗?---夜旗。焰火冷冷看着极度自我挣扎的夜寻,伸手,坚定又不容抗拒地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找封旗报仇?在我面前就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送到封旗面前去…就只能…在他身下呻吟个不停。”夜寻恨恨瞪着焰火。他的体魄已经不再嬴弱,应该可以反抗一阵子,可是为什么集不起勇气?
焰火象封旗,有的地方很象。被封旗狠狠修理过的身体自动投降,收起了所有反抗的力量。该死的!夜寻象凝结了一样,无助地看着焰火的脸逐渐靠近。温润的唇触碰着自己的脸,然后滑动到嘴边。
依然是该死的任人摆布的状态!在苦练了五年之后,依然不过是个被人欺凌的玩物。焰火感叹地品尝夜寻的甘美,久久不能自己。
“我曾经想过这么一天,把你这样搂在怀里。你真美,夜寻。”夜寻怨恨地闭上眼睛,不理睬焰火。焰火却不在意,继续温柔地抚摸他俊美的轮廓,自顾自往下说:“那个时候我还很英俊,是王宫里武艺最高强的侍卫。
我还会做做以后和你在一起的梦。可是…我的家被毁了。创建平等军后,我发现,有的东西比爱情要重要得多,比你要重要得多。”
不打算拿我做玩物吗?象封旗一样对我。夜寻睁开眼睛,鄙夷地横焰火一眼。焰火看着他的表情,轻赞:“你的眼睛真美。”夜寻瞪他一眼,又闭起眼睛,撇过头去。
“平等军原本应该在这五年里声势壮大,却被夏尔的安抚政策给打压下去了。到目前为止,只有八万人马。战争逼近,与淙亢国的交锋伤亡惨重,我们只剩下五万人。”
不知道为什么,焰火居然谈起战情来:“淙亢国阵营就在前方,封旗大军在数日内也将到达,平等军就象是夹在两块巨石中的鸡蛋,免不了全军覆没的灾劫。”
那你还搂着平等军的大夫在这里行非礼之事?“我不能眼看着追随我的兄弟们惨死。唯一的办法…”焰火低头细细审视怀里的玉人,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就是让封旗承诺取消索尔族特权,从此各族平等。然后向封旗俯首归顺,一起把淙亢国赶出帝朗司大陆。”夜寻嗤笑:“你以为封旗会轻易放过谋反的人?区区五万平等军,杀了和归顺根本对兵力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以封旗的性子,恐怕还是全部屠杀了泄泄气好些。”焰火点头表示赞同:“封旗的为人,确实如此。不过…”他伸手撩向夜寻的下巴:“平等军有一样绝佳的求和礼物,封旗是不会拒绝的。”
瞬间把眼睛睁大到极点,夜寻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浸在刚刚融化的雪水里。“你…你!你要把我…把我…”夜寻僵硬地反抓住焰火的手,嘶哑地说不出话。
焰火愧疚地帮夜寻理顺鬓边微乱的发丝,轻轻说道:“你很快…就可以重见封旗。”不不不!我不…强而有力的指尖按压优美项颈的动脉,夜寻只觉眼前一阵晕黑。
投进没有意识的世界前,焰火的话还在脑里翻滚。“你很快…就可以重见封旗。”礼物…绝佳的礼物…平等军的求和礼物…***
簇簇旗帜飞扬在广阔平原,帝朗司五十万大军集结在离平等军大营三十里外。攘外必先安内,要赶走淙亢国敌军,首要清除这小小内患,以振军威。先扎重兵于远处,让平等军心惊胆跳,逼得他们不战而溃,是夏尔常用的策略。
他和封旗一样,都喜欢看敌人身心崩溃的模样。身披红袍的夏尔谨慎仔细地巡查过各个军营,勒马于高处,眺望在眼前不断伸展的肥沃平原。
封旗陛下的领土,绝不容他人一丝一毫的进犯!封旗的话,回响在耳边。不为夜寻,为你…为你…自从出了刻当略,大军日夜赶路,封旗已经没有亲近夏尔多时了。
为什么?连夏尔也不清楚封旗的想法。是厌倦了吗?不可能。夏尔摇头。每一次军事会议,君臣对答,封旗望向他的目光都是那样的深沉的火热。
他很清楚,他的陛下想要他。可是为什么,不提出来呢?即使行军途中,也可以要我陪寝啊。陛下…夏尔仰头,紧紧闭上反射着夕阳光辉的丹凤美目。***
被人如此思念着的夜寻,此刻没有思念任何人。他的脑子里只装了一件事,焰火,那个平等军的首领,要把他送给封旗。
作为平等军求和的礼物,送给封旗。封旗,想忘也忘不了的名字。他的印记刻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敏感美丽的身体,有哪一处的肌肤没有彻底感受过这个如魔王一般邪魅的君王的触碰。夜寻不想见封旗。曾经渴望在战场上面对他,用手里的宝剑指向他,告诉他: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夜寻。
试过幻想封旗跪倒在他马下的情景,可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高高在上的封旗,即使是深恨着他的夜寻,也无法想象他失败的模样。自从见过焰火,他就知道,他永远比不过封旗。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封旗完全夺去自由和尊严。
或许,他从来没有逃脱过。心头被成千上万的蚂蚁噬咬着,夜寻激动地扯动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我不要!不要让我再见到封旗…四周一片漆黑,身体被压制得蜷缩起来。
夜寻知道,自己被塞在一个木箱里。礼物,不就应该装在箱子里吗?感觉轻轻摇晃,夜寻知道这是马车在行进。
焰火,正在带着礼物踏在前往封旗大营的途中。该死的、卑鄙的、恶心的、下流的、龌龊的、肮脏的、…用尽可以想到的词诅咒要把他送到地狱去的焰火,夜寻忽然想到夏尔。
夏尔…他在封旗身边吗?如果看见夜寻再次被送给帝朗司的王,一定会很惊讶吧。为什么,从来没有象诅咒焰火一样诅咒过同样把夜寻送进地狱的夏尔呢?
烦躁地徒劳在箱子里四处拼命踢着,夜寻越来越慌张。封旗,封旗会把他怎么样呢?不,不用封旗把他怎么样,夜寻自己恐怕就会立即投降吧。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会淫荡地需求着封旗…马车没有预兆地忽然停了下来,夜寻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一起停顿下来。到了!封旗的大营到了。血液冲上已经轰然作响的大脑,力气刹时被完全抽走。
眼前一阵发白,夜寻静静躺在木箱里,茫然地微笑。终于终于。还是…逃不过封旗。感觉木箱被人抬了起来,移到了某个地方,又放到地上。很久、很久的等待。久得让夜寻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很久,很久。极轻微的一个声响,震动夜寻全身的神经。
木箱被慢慢打开,满目是刺眼的光。夜寻闭上眼睛,他不想见到封旗,能晚一分是一分。晶莹的泪滴在长而卷的睫毛上颤动不已。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被封旗吓得流泪。五年了,五年。眼泪…却依然会流下来。畏惧的、害怕的眼泪,为失去自由和尊严而流的泪,应该是被人唾弃的吧。
耳边传来抽气声,夜寻知道眼前的人屏住了呼吸。这么高兴吗?封旗看来,焰火可以达到他的目的了。
礼物,这就是我的价值啊…呆住了吗?封旗。这么久都没有反应。夜寻无法忍耐这样折磨人的等待,睁开与世无双的动人美眸。大脑一阵晕眩。天神啊!不是封旗!不是封旗!震惊和喜悦同时占满夜寻的瞳孔。
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样被面前的人震撼得动弹不得的熟悉面孔,夜寻抑制不住的惊喜。不是封旗!震惊和喜悦同时占满夜寻的瞳孔。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样被面前的人震撼得动弹不得的熟悉面孔,夜寻抑制不住的惊喜。
眼前的人,竟然是当日在达也门府邸中相处甚好的伙伴---凌纷。凌纷看着木箱里的夜寻,张口结舌。封旗陛下五年不断重赏寻找的夜寻!犹如幽灵一样消失在世界的最美丽的男孩,居然…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被反绑着双手,眼里带着泪花躺在箱子里。虽然似乎长大了一点,可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永远不变。夜寻…封旗一定不知道平等军的礼物是他。夜寻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如果知道,第一个打开箱子的绝对会是封旗本人。那么就是说,夜寻有机会逃跑,在封旗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以前。“凌纷。”总算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夜寻压低了嗓门唤着凌纷。“你先帮我解开手上的绳子。”
“呃?绳子。”被催眠了似的,凌纷浑浑噩噩伸手。一双精瘦有力的从旁边伸过来,阻止凌纷。夜寻这才发现这里除了凌纷外,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