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无法抑制的跟着谭文狂叫叶加跳车,脑里什么意思识都没有了,我知道就算叶加能击中那个男人,他手里的排击炮也能把他和king炸个粉碎。
只见就排击炮手瞄准警车的那一刻,叶加开枪射击了,子弹击中的是他手中的枪管,在千钧一发之际,那排击炮手中枪管一荡,一发炮弹打偏了恰在两辆面包车旁爆炸,当即炸死了他们几个自己人。
叶加紧接着第二枪便击中了排击炮手的前额,然后他的手中的枪对准那辆车密集地开火,就算车里有什么人,被这么一轮枪火袭击下来,估计也没有什么活口了。
我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蹲在地上,谭文倒笑了起来说:“你们队的叶加还真是宝,好枪法啊!”我苦笑了一下,叶加刚来队里不就,就在我面前打出过十环给我看。当时他的眼神不是不落寞的吧,怎么我那时都没发觉呢。心里还暗自窃喜,只有自己知道叶加的好,知道他全部令人震惊的地方。
我猛然站起身来,自己这边的战斗已经收尾,我烦躁的下了一声命令:“全体收队!”
king显得相当镇定,他一直都不停地上下打量叶加,被押出警车的时候回过头对始终面无表情的叶加说:“枪法不错。”
审迅完毕之后,我们押送他回牢,他还是这样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加,不过自始至终没再开过口。
King庞大的律师团给我们检控官找了很多麻烦,一桩在公海上发生的毒品交易,虽说人是我们抓的,可是没哪国的条例说谁抓就归谁审,何况他并不是我们的公民。
要说king的罪,毙上十次都绰绰有余。可现在别人过来论的是引渡条例,一听就知道这案子会审得没完没了。通过一些信息反馈,我们知道是另一个贩毒组织想要干掉king,好彻底打击K。
回来以后,同事都在会议上发牢骚,说这还了得,他们这样一审再审下去,整个缉毒大队不都成了king的私人保镖。
我见叶加低头不语,就问他有什么看法。叶加淡淡的说,你们不去,那我去好了,我只需要一个人。
我不知道叶加为什么这样说,他的话把刚才发说话的同事都呛着了。我将话题转换到那桩毒品交易上,叶加始终沉默不语,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会议结束后,谭文带来一个好消息,西欧贩毒组织的毒品在转道香港时被查获了。虽说隐患没有完全消除,但总算少了一个负担。一直抑郁的心情也有所好转。
于是与谭文有说有笑的回办公室,打算把兵力再重新布置一下,在走廊里碰上了准时下班的叶加。我发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僵住了。叶加冲我们淡淡一笑,然后就与我们擦肩而过。
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香气。有一天叶加主动来找我,说今天是Susan的头七,问我要不要去上香。
我自然答应同去,不为别的就当是松驰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好。但是叶加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我也没心情搭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来到了Susan的家,那是个不大的两居室,窄小的客厅靠墙的地方摆放了个小方台。
上面是一张Susan的黑白照片,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了吧,没想到当年不着铅华的Susan也曾这么清纯,前面摆放的是她的木刻灵牌。
“薛忆华。”我低声念了一句,她为我们工作三年,我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
Susan的家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来祭奠,而且还是两个身着警装的人,于是有些畏缩的往两人沙发里挪了一下。
那是一老一少,老的已经年近花甲,小的还是稚龄。他显然对我们有些好奇,尽管老人想要遮住他的视线,可他还是侧着头打量我们。
叶加上完香,对着那张黑白照片行了标准的军礼。然后他走到那老少面前,老人已经是慌恐不安,抓住孩子的肩膀劲很大,以至于孩子开始扭动着要摆脱他。“不用害怕。”
叶加微笑着说:“忆华,她为我们工作…她是我们的同事。”他掏出一张存折,交到老人手里说:“这是她的工资,还有她的抚恤金。”
我知道Susan生前花钱如流水,她提供的情报没有收过叶加一分钱。她常嘲笑那点可怜的线费,这些钱应该就是叶加替她平时存起来的线费。
但是我晓得局里怎么都不可能会批什么抚恤金给Susan。叶加俯下身,抚摸了一下那个孩子圆圆的脸蛋,收手的时候那个孩子问:“那我妈妈是警察吗?”
叶加蹲下来,握住他的小手说:“你妈妈虽然不是警察,但你要永远记得她是个英雄。”“那我妈妈有奖牌吗?”
小孩连忙又问,他好像生怕叶加遗忘了这个,指着叶加的胸前说:“每个英雄不都是要戴奖牌的吗?”叶加微笑着抚摸了一下孩子的手,说:“当然,你妈妈有奖牌。”
他一把拽下肩上的徽章,将那它放入孩子的小手里。我与叶加并肩走在返回队里的路上,良久,俩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终于我忍不住了,说:“你总该知道,你让Susan去查什么吧。”
我看叶加还在低头前行,手一伸阻住了他的去路。“我知道你很想替她报仇,可是光靠一个人是不行的。”
叶加回过头看着我,我忽然气馁地发现,叶加的那双眼始终清澈,无论多悲伤,多痛苦,都仿佛不能到达他的眼里。
有的时候,会让人怀疑他会不会痛苦,会不会悲伤。他冷冷地推开了我的手,急步向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眼里。
之后的一些日子里,我开始与谭文通过那些繁杂的信息进行密集的排查,终于否绝了另一东南亚组织从陆上运货的可能性,肯定它运货的工具是船。
叶加就在我们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说佟蔚想去他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所以他们夫妻打算去北京玩一周。
我冷淡但也很干脆的准了他的假。他的告假自然引起了同事们的一些不满,在这个非常时刻为私人原由丢下大伙去游山玩水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我则说他们刚有孩子,多聚聚也是应该的。而叶加还是在我们有行动的时候赶回来了。
我们在拂晓时分出发,沿着滨海大道前行的车子里,我们不发一言,连很会打圆场的谭文也显得无话可说。
叶加一直看着窗外,那是个阴天,天灰得不见一丝罅隙,只是在海平面的交接处有一抹亮光。浪涛击岸声阵阵,冲上来又无奈地退下去,那抹亮则始终安静地凝望着这一切。
我们三人同时都在看着这一幕,我心里想的是曾经拥抱着叶加看黎明的那晚,我不知道他们两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今天仗可以说打得很混乱,因为行动组一位新来的成员太过紧张,提前打开手枪的保险,结果枪走火。
我们只能在还没有干掉毒贩外围的情况下提前动手。过来交易的是该组织的二把手,名叫巴颂,东泰人个性狡诈也彪悍。
一发现情况不对,就边打边突围,在众多的保镖护送下倒当真冲出了我们的包围圈。
我与叶加,谭文一路追过去,在干掉了他身边的保镖之后也成功的将他逼上了一处崖上的观海亭。谭文兴奋的跟我们说:“抓活的。”
丢下这句,他人已经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我与叶加也紧随其后。奇怪的是,我们在石径阶梯转角处伏身很久,并不见巴颂突围反击。
叶加冲我们比划了个手势,意思他上去看看。我冷冷摇了摇头,谭文小声说:“那我上去吧,我经验比叶加丰富。”我点头说那你小心。
谭文端着枪往上走,不时的利用遮掩物挡住自己。一直到他接近凉亭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我与叶加也拿起枪,接近凉亭。
诧异的是,凉亭里空无一人。我听到谭文几乎难以抑制的咦了一声,然后小心地挪动脚步凑过去看崖边的护栏下是不是吊着人,就在他弯腰探身查看护栏崖下的状况的一瞬那,只听叶加叫了一声小心,他人也随着自己的声音冲了过去。
巴颂已经从亭顶一纵而下,将谭文从护栏里踹了出去。而就在他翻跌出去的瞬间里,叶加飞身纵前抓住了他的手,可谭文巨大的下坠之力将他一起带飞了出去,直到叶加的脚勾住护栏才生生将他们的坠势顿住。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固然我吃惊,巴颂也有点惊呆了,可我猛然惊醒便抬枪毫不犹疑,一连数发将巴颂击毙。
我赶到他们近前,发现他们就依靠叶加的一双脚勾住护栏在半空中吊着,叶加只抓住了谭文的一只手。“谭文,谭文!”
叶加吃力地叫着谭文,他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抬头茫然地望着叶加。“把手伸过我,来,扣住我的手指。”
叶加温和地对他说。谭文在这一刻竟然好像还在犹豫,我已经破口大骂:“你想什么呢,快抓住叶加的手。”
谭文迟疑的缓缓伸出手,五指扣住了早已经张开的叶加的手指。我稍松了口气,满地想找根绳子,可这会儿功夫却又上那儿去找。
耳边听谭文这个时候居然想起来与叶加聊天,他问:“你以前做杂技的时候,也是这样抓住队员的手吗?”
叶加闷哼了一声,吃力地回道:“我已经十年多不干杂技了,所以请你千万抓紧我的手。”我则突然福至心灵,转身在巴颂身摸索着,果然找到了一根质地精良的皮带。
我就用这根皮带先把谭文弄上来,然后再两人合力将头脚倒置的叶加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