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换。”秦淮天俏皮地眨了眨眼。闵维凝视他的眼睛,缓慢地说:“可是人人都说,秦淮天狼心狗肺,情场上从来都只懂逢场作戏,从不对人用真心,你会是他吗?”“是谁对你说的?”秦淮天故意作出凶恶状。
“人人都这么说。”秦淮天又眨眼:“那是因为只有你才是,我的爱人情人,而他们,那些‘人人’,都不是。”
“…”闵维看了他一会儿,向他噜噜嘴:“你头低下来点。”“什么?”秦淮天依言而行,鼻尖靠着鼻尖。
“我要吻你。”“我要…咬死你,你这个混蛋、臭人、烂人…害我以为又被抛弃…”闵维扬头,朝着秦淮天的脸不分鼻子耳朵地一阵乱咬乱啃,咬到后来,却渐由牙齿变为唇了。
秦淮天干脆就势抱住他扬着的头,深深吻了下去。深吻过后,闵维说:“秦淮天,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相信我,维维。”秦淮天深深地看着他。闵维却看着他摇摇头:“不,你拿张纸来,我要你记下。”
秦淮天苦笑:“维维,你为何如此不信我?”闵维舔舔嘴:“我也想信。”忽又想到什么,皱眉起来“纸会烂的,而且容易丢…”忽而抬起眼吩咐“我要一盒空白带,还要一部高保真的录音机。”
秦淮天不明白:“要这些干什么?”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好笑道“维维,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刚刚的话录起来吧?”闵维丢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不是我们,是你的。快点!”
其实是担心,拖得越久,他便冷了心情不肯说了。一刻钟后,一台新的录音机和一盒空白带到了闵维缠着绷带的手中。
“好了,当我按下空白带,你就开始说。”“说什么?”秦淮天其实是无奈之下的明知故问。闵维却并不担心自己的提议不被施行,坦然的神气:“说那三个字。”“哪三个字?”“你不说我就不吃东西。”闵维干脆地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好了,开始。”秦淮天对着那开始转动的带子,瞪了一会儿,提起嗓门:“维维…”喀嚓一声,闵维按了“STOP”秦淮天愕然:“怎么了?”他不是还没开始说吗?闵维解释:“试试效果,还没正式开始。”倒回带子听了点点头“嗯,效果不错,满保真的。”
秦淮天那个气呀,咬牙呀,切齿呀…气到嘴冒烟了,头发成灰了…还是得说!“…维维…维维…咳、咳…”“不行,重来。”“…”“…维维…我爱你…”“像文艺片里的告白,再来。”
“…”“…维维,我爱你…”“要把握好速度,说话的速度,”闵维一再强调“onemoretime。”“…”“维维…我爱你…我爱你…”咔嚓一声,闵维正要提意见时,一直未做过声的秦淮天突然说“维维,我嗓子哑了…”“哑了?”闵维边倒带试听效果边说“哦,喝杯水吧。”
“…”闵维居然玩录音玩上了瘾!***一小叠的照片,还有好几张印得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全都是有关一个人的资料。“就这些?”医院贵宾休息室里,秦淮天对着桌上的资料表现出不满。“秦海”
五大助理之一的李皓从进门起就没有放松过脸上紧绷的不安神情。“董事长,不知为何,很多资料仿佛是被预先封锁起来了,我预先想好的查询途径总是被事先切断…”
秦淮天摆摆手:“也不能不怪你,像他们那些有特殊工作的人,国家总会给予一些私人隐私上的保护的。”“成莫,祖籍山东,出生于…毕业于中央公安部直属的某警校,现为xx市刑警队队长…有父母、一姐…”
“可有他父母亲人的名字?”“没有。”“有他父母亲人的合照或个人的单照吗?”李皓摇头:“没有,根本无法可查。似乎被人销毁得干净了。”语气渐变为疑惑“董事长,你是否怀疑折成莫的家人与您有什么过往?”
秦淮天凝目看着正摆在那叠照片最上面的那张纯纯笑脸,还有站在那稚嫩身躯旁的着一身英武警服的少年。头缓缓地摇动:“只是感觉…这个人很不简单。”在闵维住院的第五天,也就是星期四。秦淮天接到他办公室第一秘书Rena的电话。
“什么事?”“董事长,有名叫成莫的警察找您,我说您目前不在公司,可他却说他想找您是因为…”“因为什么?”“他说他养子目前失踪了…而且与您有关…”“叫他到贵和医院来找我。”
秦淮天早料到成莫必会找来,闵维受伤住院,学校那边自然早已请了假,成莫只要打个电话,两相对质,便清楚了。秦淮天听完电话,闵维正躺在床上打着游戏机打得不亦乐乎。
“玩久了太累,该休息了。”秦淮天强制性地把他手上的游戏机拿开。闵维倒也乖乖地躺下。“是谁?”“嗯?”“刚刚不是有人要来医院找你吗?公司的人吗?是不是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了?”
这几天秦淮天一直陪着他寸步不离的。“不是公司的人,”秦淮天缓缓地说“是你现在最怕见到的人。”
“小莫?!”果然闵维惊叫一声。再过一两天他就要做接骨手术了。他只要祈祷小莫不要太有空打电话到学校问候他,到周末,他另想办法混过去应该也不太困难。见他惊惶的样子,秦淮天搂住那小脑袋:“别怕,有我在。”
“…可是,看到我这样子,小莫会骂死我的…”平常只要看他感冒发烧,小莫就会劈头痛骂,现在若让他看到这么凄惨的样子,还不知会咆哮成什么样。
见他怕成这样,秦淮天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心底深处却又那么一丝欣喜:毕竟他待我与成莫是不同的。再怕,要来的人终究还是要来的。一身便服打扮的成莫半小时后出现在闵维的加护病房里。
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那副缠满石膏绷带的身躯,笔挺的身形竟僵了一下,整个人怔怔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看着看着,那眼神竟愈见冷厉若冰了。凌厉的眼光一扫,那缩在床上的人便期期艾艾地叫道:“小莫…”
成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马上转向坐在床边的男人。“秦先生,周日他吃过晚饭从家里出来还是活蹦乱跳的,才过几天,便弄成这副样子,我想请你给我个解释。”
闵维可没忘记小莫是个警察,便解释:“小莫,我受伤都是因为误会…”“住口!我没叫你说。”
成莫冷声呵斥,闵维本就心中有愧,被他一喝,更难过地垂下了头。秦淮天低头吻了吻闵维无精打采的额头,随后起身离座,不急不缓地说:“成先生,维维目前身上有伤,又还是个孩子,还请你温柔些不要吓着他了。有什么事我会和你说清楚的。”
成莫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冷地说:“他是我从小养大的,我当然知道该怎样对他。”秦淮天一怔,便马上现出一个笑容将之掩盖了:“这个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到医院来了。维维的伤追究原因确实在我。那晚他来找我却被楼里的保安人员误认为是某些企图不良的人而因此下了重手…”
成莫面无表情地道:“秦先生,难道你不知,在握有确实证据之前就将人作商业犯罪而毒打,这是违法行为?”闵维神色紧张地看着成莫,又看了看秦淮天。秦淮天却只是淡淡地一笑:“我愿意随你回去协助调查。”
成莫木然看着微笑的秦淮天,忽而语气变得不似先前冰冷:“既然维维都说是误会,我又何必再追究。说起来还倒要谢谢你这几天来的照顾了,让他住这么条件好的病房,这之前的住院费用就当你的医疗赔偿金,不过之后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还有,麻烦你代办一下退院手术。”秦淮天皱起眉:“退院?”
“我要给维维转院。”“不行!”秦淮天几乎是脱口而出。成莫冷哼了一声:“恐怕还轮不到你说‘不’。”秦淮天表情僵了下,说到底,成莫是闵维监护人的事实是他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小莫,你别这么生气好不好…”许久不敢出声的闵维像是害怕被狂风尾巴扫到的小羊羔。小莫是摆明了不想让他和秦淮天每天都呆在这家医院里。被他一叫,成莫这才仿佛开始正眼看他:“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小莫’吗,若我不打电话去学校盘问,恐怕只会等着给你收尸也说不定。”
见他说出这样的话,知他已气极,闵维当下紧紧闭了嘴,不再说第二句。“成先生,我希望你能从维维的病情考虑,他胸腔肋骨各断了根,需要接骨,过了这个周末就是手续了。我希望你能让他留下来继续治疗。”
秦淮天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从抽屉里拿出闵维的病情检测,递给成莫。成莫目光转向秦淮天递过来的薄薄几页,眉角不为人注意地偶尔跳动了几下。
“好,我可以同意不给他转院,但是我不希望你今后在病房里出现。”秦淮天修长而白净的手由于用力压抑而凸现出了几条青色的血脉。默了一会儿才沉沉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不再来这间医院里看他,可这期间维维需要有人照顾。”
“不用你担心,我自会考虑。”***秦淮天盯着闵维看了几秒,只淡淡地说道:“维维,你听话点,手术时别怕,要多吃点东西…我…这就走了。”闵维冲他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心中有痛,心中不舍,却也不想在成莫面前显露。
和闵维在医院的这几天,他放任自己尽情享受着用心爱人的快乐,苦闷的想念换得相伴不过短短几天,竟然是要在这种情况下分别。
秦淮天走出门口,望着关上的门竟觉透不过气来。这一刻,他恨自己那对成莫想探个究竟的好奇心。故意没有知会学校那边,便是想成莫知道消息后主动来找,好给自己一个多探测成莫的机会。
若他知道成莫对他竟有如此深的敌对意思,他便怎样也会瞒过成莫闵维住院的事了。到如今,自己的过错要自己来承受。那些没有闵维的日子…
***病房内的气氛渐演变成另一种无声的紧张。秦淮天一走,成莫便起身走到床边揭开他的被子周身仔仔细细地查看。
神情虽有些恐怖,但动作却很轻柔。即使看了病情检查表,成莫毕竟不是医生,而闵维身上的石膏和绷带却足以让他触目惊心。不亲眼看个明白是不会安心的。
“还好,总算没有断手断脚的。”成莫静静地坐在了床头。闵维见他神色不似先前那么冷,便小心翼翼地开口:“小莫,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知道我弄成这样你很伤心…小莫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