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身后的这个男人,无论如何看上去都并不像普通的学生家长,更遑论身后那辆豪华林肯。秦淮天走上前来,微微笑着介绍自己:“你好,我想你应该就是闵维的监护人了。我是秦淮天,闵维的朋友。”
右手在优雅的微笑中伸出,成莫只是随便扫了眼那伸出的手,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秦海董事长。只是维维一个不懂事又还未成年的穷学生,怎敢和秦先生你攀交呢,何况你们两人年龄差了这么多。”
“道合志同者均可为友,又何须在乎什么年长年幼,我和闵维一见如故,谈得甚为愉快。”秦淮天依旧微笑,说的得冠冕堂皇。成莫望了他一眼:“是吗,不过维维能和秦先生这样的社会精英称朋呼友,连我也感与有荣焉。”
“太客气了。”秦淮天一脸谦逊。闵维听着两人对话,早已站立不安,忍不住叫了声:“小莫…”成莫回眼看了他一下,拉住了他的手对相向而站的秦淮天说:“秦先生,若没别的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请便。我也该走了。”成莫老鹰牵小鸡似的拉着脚步僵硬的闵维走了。秦淮天坐上了车,看着那渐渐走远的两人,目光变得深邃。这个男人对他没好感,他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但那微笑着的眼神后所藏的东西却远比不满要来得复杂得多。
发动车子,秦淮天突然想起一个自己潜意识里一直很在意的问题。随即深深叹气,未成年吗…果然…自己是不是该慎重考虑,该收手了。
何况,心里也再清楚不过,若再放任自己随心情下去,会真的陷下去的。那个小家伙就像个强力粘贴,只要粘上,就会黏住他的皮,黏住他的肉,融在他的身体上。
乘黏性未固时及时撕下,那样即使分开,也不会有那种蚀骨刮肉的痛感了。车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近处一个十字路口。牵着闵维正要进居民区的成莫回过头来,朝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注视了几秒,嘴角缓缓泛起一丝冷酷远不能形容的笑意。
来了吗?别急,地狱的滋味,我会慢慢叫你尝透的。***闵维被成莫一手牵着进屋,心中涌动着巨大的不安。他不知到小莫究竟对他和秦淮天的关系看出了多少,他只能惶惑地等着将要给他的裁决。死刑或是无罪。成莫把菜放进冰箱,对低头坐在沙发上的闵维问道:“吃了中饭了吧?”
“…吃了。”其实是早饭,他和秦淮天在别墅里耳鬓厮磨到十一点多才出去吃饭。成莫只手将买菜的塑料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淡无表情地说道:“我想也该吃了。
刚才准备做你喜欢吃的五香炸鸡翅呢。”闵维心里憋得惊惶,他丝毫不知小莫心里此时是怎样的想法。“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成莫终于开始询问。闵维就像一个久等判决未至而异常慌乱的囚犯,听到审讯开始反倒松了口气,心里踏实了。
“在酒吧认识的。”“夜色?”“嗯。”成莫静了会儿,点了只烟慢慢抽着。“上次你说的那个在酒吧强吻你的男人就是他吧?”闵维低着头,无法否认,却也不敢肯定。“你昨晚酒吧请人替你去,是和他在一起?”“我…我是去一个同学家参加的她的生日party。”
“可是你去了整整一个晚上。”成莫的语气接近平坦的直叙。闵维却是一惊,连语气都失了常态:“小莫,你不要想歪了,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真的,我只是…崇拜他而已…昨天也只是和他喝茶聊天,讲点金融方面的问题。”
若是平时闵维绝不会做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而他此时却是浑然不觉。只因他太过在意,只因对方是小莫。
成莫见闵维惶急地解释,左手把烟蒂灭在烟灰缸里,随即平和地说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没反对你和他做朋友来往,只是想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多问了几句便急成这样。”
闵维闻言也觉得自己太多心虚而失了态,看到小莫的并不愿多再追究的神情,松了口气,表情心情俱松懈下来。眼光,漏掉了那沙发上被手指用力抠紧的凿痕。“维维,今天别去学校好吗?”吃晚饭时,成莫说。
闵维有些讶异,自从他住校后,小莫从未在他该去学校时要求他留下来过。
“嗯。有什么事吗?”反正明天一二堂是哲学老头子的课,翘掉算了。“没什么事,只是你这一周都还没在家里呆过,今天就陪我在家吧。来这汤很好喝。”
成莫拿勺子舀了杯新鲜的鱼汤放到闵维面前。晚上,洗完澡后,闵维和成莫在客厅看综艺节目,看了一会儿,闵维觉得无聊便把腿放在小莫膝上,头靠着沙发,眼睛半睁半闭的。“要睡了吗?”成莫问。
“还好。”“睡去吧,别撑了,明天还要上课的。”“不要紧,我再陪你看会儿。”人说着,已被成莫抱起,走进卧室丢到了床上。一碰到床,闵维便感觉睡意连绵不断地涌至大脑皮层,他拉开被子便安稳地闭上了眼睛。成莫拉了灯,带上房门。走进客厅,把电视关掉,然后坐在沙发上燃了只烟独自抽起来。
片刻之后,他把只剩烟蒂的烟头扔进烟灰缸,推开了闵维的门。黑暗中成莫语声如常地叫道:“维维,你睡着了吗?”闵维睡着了。成莫开了灯,黑暗的房间突然灯光大亮,成莫仿佛丝毫不担心会惊醒刚睡的人。
因为他明白,今晚这睡着的人是无论如何不会醒的。***走到床边,带着深沉的目光凝视床上熟睡了的人。这套睡衣是闵维十五岁成莫买给他的,上面还有可爱的维尼熊图案。成莫记得当时自己自己送给他时,维维说,这么大人了还穿这种小孩睡意太幼稚。
自己则说维维穿这样的衣服很可爱。之后他便不是很抗拒穿这样的孩子气的睡衣了。双手纷动,一粒一粒解开了睡衣上的纽扣,将他买给他的睡衣脱了下来,裤子也一并脱下。
黑色小短裤下裹着形状漂亮的欲望部分。成莫深吸了口气,目光上移,自腹部起,便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吻痕在莹白的躯体上分布着。仿佛这些吻痕刺痛了成莫的眼睛,他眼角一跳,随即闭上,几秒后再睁开来。
他应该高兴,终于如愿以偿让那人上钩,可这些痕迹为什么让他觉得人很沈,一直沈入水底,溺在水中,再也浮不上来。他望向那睡着了的面容。轻抿的唇,色泽粉红粉红的,细腻的唇线勾勒着美好的形状。
这两片唇,只有在小时候,会粉嘟嘟地凑上来,讨好似地亲他的脸颊,期待亲密的举动能博得他的欢心──那幼小脆弱的心始终都处在担心会被自己抛弃的隐忧中,这,成莫并不是不知道。
这唇,这身子都已被那人吻过摸过了吧。低头吻下,不止那微闭的唇、那弯弯的眼、那灵秀的鼻,还有那红痕遍布的光洁身体,一寸一寸,仿佛清刷般地吻着。
重重的吻无边无际地洒在丝毫未曾动弹过的身体上。成莫突然扯下闵维双腿间仅剩的遮掩,薄而淡的毛从下,小巧的欲望颜色尤自粉嫩,安静的躺睡在其间,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成莫将它含住,全无节奏地激烈地吻着,过了许久,直到那小巧的性器渐渐发红才放开来。可是除了被摩擦得殷红外,那小巧的性器依旧柔软,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还尤尤自睡着。
成莫颓然坐倒在床,目光呆滞,嘴中兀自喃喃:“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要这样折磨我?…”坐了半晌,神情缓缓镇定下来的成莫,拿毛巾擦尽那粉红身躯上自己所留下的粘湿水迹。
替他穿好内裤睡衣,盖好被子。成莫重复之前的冷静,或说变得更加深沉。“不要爱上他…维维,绝不可以爱上他,知道吗?”我绝不允许!次日,闵维房间传出一声大叫,但没人响应他,成莫已上班去了。
闵维见鬼模样地瞪大眼睛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十一点…竟然睡到了十一点!他明明记得昨晚洗过澡后便把闹钟定了七点的。为什么呀,这闹钟可是才买一个月啊。闵维不忿地抓起罢工的闹钟检查,终于发现了下面钟座下还压了张纸条:
“维维,觉得累就多睡会儿,还有,别在人多的时候去澡堂洗澡。”正要怪小莫太鸡婆,难道还担心他会被人拍裸照不成?放下闹钟时,突然“咦”了一下。闹铃开关居然已经被关掉了。他确实可以肯定自己这之前没有关过闹铃开关。小莫,一定是小莫,呜,小莫,你害惨我啦。三四节,是经济学院里传闻最厉害最恐怖的“铁碗”
教授的市场分析。闵维叫了一阵,噘着嘴起床,动作却是慢悠悠地──反正第四节课都已经上了,还急个什么劲。当周,闵维为了弥补周一翘课的罪过,凡那“铁腕”
教授的课,闵维总是异常认真,且,一定坐在前排,踊跃发言,积极主动地进行课堂师生交流互动。害得班上的人对他的“谄上献媚”均是嗤之以鼻,寝室里哥们总是笑他“一失足以成千古恨”闵维自己倒没什么,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要过。周二的时候,闵维不知为何,开始算起日子来了。其实一周算来算去,就是那么七天。为什么他就觉得很长了呢。闵维开始想念了。闵维每天几乎都是最早或是最晚去澡堂的。倒不是其他原因,他只是很不喜欢很多人那股难受的扑鼻湿热气。
不过在看到自己身上的各处痕迹时,他便没了那样的想法。当时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后一想,他又独个儿在无人的澡堂里红了脸。倒没怎么注意小莫给他的留条。因为自从小莫知道他在酒吧被男人非礼过后,便叮嘱他不要人多时在澡堂洗澡。
他一直把这归结为小莫的警察意识作祟。可是,自发现自己身上的吻痕后,闵维便无法忽视那些痕迹曾带给自己的美好了。
从周一到周四,秦淮天始终没出现,甚至电话也没有一个。闵维有些郁闷,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他事情太多,分身不暇。这样一想,闵维便舒坦了许多。周四晚的十一点,寝室熄灯后后,闵维躺在床上,明天就是周五了。
他闭上眼,可是睡意始终不来。他睁开眼,感觉外面亮堂堂的,翻个身,一双手肘撑在床上,托着头,望着窗外。
宿舍外道旁的那棵参天老槐的枝顶,正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将叶子照得银白的。如水的月光仿佛从天上泻下的透薄纱幕,不知怎么,闵维脑中突然想到“秦淮之水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