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能改变太多东西了,也许我本不该回来…”轻叹一口,手指捋过脸颊的发梢一路滑到腰际,一把将李昕语搂得喘不过气。“卓…”李昕语推了推贴在一起的胸膛,犹豫了一下伸开臂腕抱住了身边那个总是冰冷无温的身体。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原以为他总是冷血,没有感情的,为什么会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它不适合你,真的不适合你…“发生了什么事?”
当李昕语意识到时,话已经脱口而出了。焚卓松开怀抱,勾起李昕语的下巴,说:“你在担心我?”拧着眉,闭上眼,不敢让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眸子看见他眼里其他的东西。
“我的昕语在担心我呢,真可爱。”唇落在李昕语的额头上,久违的寒冰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事不需要你担心。你只要关心好你自己就行了。”冷酷的话像一支利箭插入李昕语的心脏,拥在焚卓身上的手松开缩回,却被他的手拉回到原位。
“真是无聊的日子,昕语想要什么?我去帮你买。”关心的话语,不带一丝关心的语气。“我不需要什么,现在这样就挺好。”“不想出去走走吗?”“可以吗?”秀气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看着眼前那张没有感情的俊脸。
“为什么不可以?就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我带去逛逛。”没有理会李昕语复杂的眼神,低下头,埋在散着皂香的脖子里。“不谢谢我?”脖子上感到一阵湿湿的寒气,不舒服的向后仰了仰,却无济于事。“嗯,谢谢。”
“谢谢不是用嘴巴说的,你应该有些表示才对。”仰着头的李昕语看不见焚卓眼中一闪而过的狡诈,伸出舌头轻添着眼前白皙如玉的颈项。从来没有这样被细心呵护过,李昕语因为焚卓挑逗的举动身体一热,呻吟的轻哼一声:“嗯──”
“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吃杂食,回来后一直没时间好好吃一顿,今天就让我饱餐一顿吧。”尖锐的獠牙寒光一闪,没入一旁纤细稚嫩的脖子里,只见脖子的主人身体一颤,獠牙和肌肤接合处蜿蜒流下一条细细的血丝。
李昕语从茫然中收回心神,出神般看着天花板,眼中波光闪烁,似欲夺眶而出,却被闭合的眼帘遮住,不经意间一滴泪珠溢出,收不住势顺着眼角滑落,沿着脸颊、颈项,钻入一旁腥红的口腔中。
***踏着月色,走在灯火掩映的街道上,看路人擦肩而过。李昕语搂着焚卓的手臂,踏着整洁的水泥地,漫无目的的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白色衬衣的焚卓,看似多了些平淡,但脸上那副黑色墨镜,却怎么也遮掩不住逼人的寒气。
同样白色衬衣的李昕语,犹如一道白色的日光,静静依偎在一旁。面带微笑却不易亲近的杰夫里,同他的主人一样冷俊的罗克兰,巡视着猎物的汉森。
五人就像一道绮丽的风景线,吸引着路人驻足观看。第一次这么近的靠在一起,没有伤害,没有恐惧。
吹在脸上的寒风也是那么的温馨,让人忍不住想珍藏一缕放在身边。他就想这么搂着他一直走下去,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希望时间不断重复这一刻。
他就想这么靠着他,就像靠在雄伟的高山上,让人安心。他不敢说话,生怕打破这得来不易的平静。“昕语,想到要买什么了吗?”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啊,哦,我还没想好。”
李昕语搂紧怀里的手臂,喃喃道。其实他什么都不想买东西,就想这么静静的搂着走下去。“逛了这么久还没想好?”焚卓有些置疑。
“嗯,好像没什么要买的。”李昕语随口答道。唉,说错了,应该说再想想才对…抬头看看天,低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身上一脸倦容的李昕语,焚卓说:“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下次有空再带你出来。”李昕语忙道:“我不累。”
可身体的本能却背叛了他,打完一个大大的哈欠,揉揉眼道:“我真的不累。”拍拍李昕语冰冷的脸颊,说:“好吧,再逛一会儿。”
“好。”嘴角的笑意更深,抱着焚卓的胳膊,沿着像似没有尽头的街道继续向前走去。一阵寒风吹过,焚卓突然问道:“冷吗?”
刚还被风吹得直发抖的身子,倏的从心口燃起了一团火,驱散了四肢的寒冷。“不,不冷了。”嘴角的微笑带着一抹幸福,脸颊的驼红不知是因为被冷风冻的,佯或是被那团火晕的。
“冷的话告诉我一声。”焚卓顿顿了继续道:“我不希望我的食物被冻坏。”燃起的火没有支持多久就被凉水浇熄,心里的那一点点期待就这么轻易的被打碎。
心揪在一起,喘不过气,身体止不住的打了个冷战。风还是一样刮着,李昕语却觉得比刚才还要冷。
从心一直到四肢,沁入骨髓般的冷。瑟缩着想躲入焚卓的怀里,身旁的人却只施舍了一条手臂,紧紧搂在怀里,只觉像搂着一大块冰,冷得直达心底,却又不舍得放弃。“砰──”
“啊──”“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特有的铁锈味,僻静的街道上看不见行人,一阵阵喊声、碰撞声在耳边响起。众人停下脚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教堂上。焚卓微眯起眼睛,说:“罗克兰,过去看看。”
“是。”一道黑影在灯光下一闪而过。几分钟后,罗克兰跪在了焚卓的面前,回复道:“教廷和密党的人在前面对持,已经打了几场,目的是为了一件教廷的圣物。”
“圣物?难道是昨天他们说的那个?”焚卓闭着眼,自言自语。沉思了片刻,焚卓说道:“我们过去看看,不过不要让他们发现。”
“是!”难得平静的夜晚就被这意外的事件打破。李昕语枕在焚卓的胸膛上,回味着刚才那短暂的幸福。一行人舍弃了街道,跃上两旁的建筑,向不远处的教堂跑去。
***寻了一处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阴暗角落,五人躲在一旁观察着十几米远处对持着的两方。
今天不是月圆日,但月光特别的明亮,街道两旁的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没有开,就着月光李昕语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十几个人站在那里,看不见样貌,也听不见声音。
“主人,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听汉森的口气,似有跃跃欲试之意。“汉森,你就知道打架,也不看看那边的形势…”杰夫里的双眼一直盯着前面的人群。
“看什么形势,高兴帮哪边就帮哪边。”汉森搓着手急不可待。“就是因为你老不看形势,搞得上次你被魔党和密党围攻还要我跑去救你。”杰夫里收回视线狠狠瞪了一眼汉森。
“呵呵…”尴尬的笑了笑,汉森解释道:“意外,那是意外。”“砰──”“呀──”月光下人影翻飞,一场混战拉开了序幕。“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汉森兴奋的喊道。“闭嘴。”沉默不语的罗克兰呵斥道。“主人要过去吗?”
“不必了。我们就在这里看结果好了。”焚卓搂过一旁的李昕语,手指玩弄着那头飘逸的长发。汉森放下刚卷起的袖子,退到一旁,眼馋的看着那群人剑来拳往,时不时还能看见圣光法术和黑暗法术在天空交汇发出的刺耳的轰鸣声。
寂静的夜里,打斗的声音穿过了好几条街。周围零散的住户,一直没有人出来查看,连开个灯都没有,就好像那些都是摆设,根本没有住人。
战场从原来的十几米处打到了距离他们只有七八米,从战场一移动,他们就转移了隐藏的地点,改到了角落旁一幢三层楼高的房顶上。
“把东西交出来!”低沉的声音听着耳熟。李昕语认识的人不多,但他确信说话的这个人他一定认识,可惜低头只能看见一群人的脑门。“交什么东西?”
“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我们要走,你又能怎么样!”“别跑…”没说几句两方人又打起来了,脚下的房屋也因激烈的战斗而轻轻颤抖着。
“罗克兰,你知道那个圣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汉森无聊的看着脚下近在咫尺却不能参加的战斗,随口问道。
“具体的还要调查以后才能知道,应该是圣剑、圣冠之类对付黑暗生物的东西…”罗克兰话未说完就被焦急的汉森打断。
“啊,那不就是对付我们的东西吗?如果让那帮教廷的走狗带回他们的老巢,不是对我们非常不利吗?不行,一定要把它抢过来!”“这件事听主人的安排。”杰夫里适时拦住了找到借口准备下去打架的汉森。
“没劲。”不悦的撇了眼识破自己目的的杰夫里,低头观战的汉森眼眸中闪过嗜血的红光。“啊──”一声惊天惨叫震撼住所有在场的人,包括楼顶上李昕语一行人。
“圣骑士!”这句话像丢入池塘的石子,在人群里激起了涟漪。圣骑士,穿着银色的铠甲,手握加持圣力之剑,以保护教皇为职责的一群人,在教廷里他们的实力与红衣主教不相上下,仅次于教皇。
他们很少出现在梵蒂冈以外的地方,除千年前那场战斗十二圣骑士全部出动外,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他们。没想到时隔千年,他们又再次出现在血族的面前。汉森的惊呼也引起了一群人的注意。
“什么人?”楼下的人抬头仰望,却无法看见五人的样貌。由于背光,五人却将楼下人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啊!是他!李昕语捂着嘴差点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