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博物馆出来后季寻状态很差,沈葵也始终心神不宁。
监控里那极具冲击性的一幕令他们都难以释怀,两人简单商议后决定暂时分开,各自整理思绪。
沈葵回到家中,瘫倒在沙发上,回忆起监控中的那一幕:阴影中浮现的那张脸庞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她万万没有想到,距离田可坠楼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以这样的形式再次见到了对方。
她望着天花板发呆,难得地什么也没想。这种短暂地放空使她的感知得以延展,她好像又回到了昨天的傍晚,独自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耳边响起田可清脆的声音,朝气蓬勃地向自己告别。
然后……就是那声令人肝胆俱裂地闷响。
思绪飘到这里,沈葵突然一愣,她敏锐地感觉到一丝违和。
她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脑中回忆着昨晚的细节。
越是回想,越觉得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她的目光随意地投到墙壁上,墙上挂着一幅日历,日历右侧的空白处,从上到下写着她近期的安排。
这是沈葵月初做的计划,她一向是个对生活有规划的人,事情再多再杂,她也能从中理出头绪,按顺序一件件地做。
等等……
顺序!
如同一道惊雷劈下,沈葵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推测!
她冲到书桌旁,抓起桌上的手机,颤抖着点开录音功能。
因为工作需要,两个月前沈葵新换了这部带有通话自动录音功能的手机,此时此刻,它却变成了证实她某个可怕猜想的唯一方式。
她抖着手点开录音功能,找到昨天傍晚的那通电话,点击播放。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滋滋地电流声响起,田可临终前的话语再一次出现在耳边:
“滋滋……不要……查……三点……滋滋……别……关注……”
“砰!”
“生命循环往复。花花,我们会再见的。”
沈葵握着手机,大脑一片空白,这段录音仿佛恶魔的低语在她耳边不停地循环。
“砰!”
“花花,我们会再见的。”
……
“砰!”
“花花,我们会再见的。”
……
她仿佛被抽干了浑身力气,缓缓瘫坐在地。
她终于知道那种违和的感觉来自哪里……
录音里记录的声音明确提示着,是田可坠楼在前,告别在后!
那“砰”地一声坠响,和田可突然明媚清晰起来的声音,如同割裂的阴阳两面,诡异地并行在她眼前。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一个当场坠楼而亡的人,怎么可能还在电话里向自己告别?!
不,不,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沈葵拼命地安慰自己,她慌乱地四处张望,想像刚才一样从屋子里随便什么东西上找到一个可以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昨晚愤怒地一摔令屏幕的右上角多出一道裂纹,她点开来电记录,找到昨晚田可和她的通话。
对了,还有这个……
她差点忘了,昨晚田可的手机明明在她的手里,为什么还能接到来自对方手机号码的来电?
田可临终前的那通电话,到底是怎么打来的?
电话里那声坠楼的声响,又到底代表了什么?
这一切……会是她猜测的那样吗?
沈葵呆坐在地,一时只觉千头万绪,无从梳理。
平生第一次,她竟对自己向来坚定的唯物世界观产生了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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