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莫笑言痛叫“小天你轻点儿!”“别顾左右而言他!不要以为我下不了手!”冷笑天咄咄逼人,丝毫也不放过。“你──”似乎没料到冷笑天如此认真,莫笑言怔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是!”“真的要砍我?”“没错!”“啊啊──”莫笑言暴走“小天耍赖啊,吃完了就要甩掉人家!不负责任的男人啊!
好,你要砍就砍,被负心人欺骗了感情,人家也不活了啦!”说着便向剑锋撞去!冷笑天一惊,连忙撤回血啸,饶是这样依旧在莫笑言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你这是发什么疯!”说不清楚心底那一瞬间涌上的恐慌到底是什么,冷笑天只知道一想到那个刹那如果他没有及时撤剑,莫笑言可能已经…心底的波涛便不能平静。
“小天你都不要我了,我还活着做什么!?”莫笑言说得理直气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冷笑天无言,彻底被打败,心头涌上浓重的无力感。
“算了!”跟这个傻子计较什么,明知道他脑袋的构造异于常人…看着冷笑天似乎有些沮丧,莫笑言似乎也有些紧张,偷偷抬眼看他“小天你真的想知道哦,也不是不可以说…可是…很丢人欸,我说不出口…”
丢人?这种神经比大树还粗的人竟然也会觉得丢人!?突然之间冒出无尽的好奇心,但是看莫笑言局促的样子,心中突然一软──算了,反正这家伙也不会害他(不然早动手了),放过他一次又何妨?“走了!”
冷笑天转身便走,见莫笑言还怔在原地,回头喊道:“你不走难道想留下来么?”“啊?啊!等等我──”莫笑言急忙赶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话题怎么突然从质问他变成了要走了?
半晌,一声惊叫突然响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开封武林大会!”四月十五开封漆黑的乌云盘旋在天空中,似乎快要压到地面,滴滴答答的雨丝从浓厚的云间落下,打在地上,飞溅起泥点。
依旧是繁华的街道,只是因为下雨,所以街上行人淅淅沥沥。街角的客栈生意兴隆,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人士和准备看热闹的普通百姓都聚集于此,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老板姓林,五十出头,原本是客栈一个打杂的。辛苦了十几年后,娶到了上一任老板的女儿。十年前顶替岳父成为老板,但仍然习惯自己招呼客人。
只是近五年来,年纪愈大,便也放下繁琐的工作,请了几个帮手,自己不大劳累了。但近日武林大会要在开封召开,客栈生意兴隆,林老板不得不重操旧业,出来招呼客人。
眼下阴雨绵绵,行人渐少,林老板暗忖总算可以歇会儿了,便在柜台之后坐下,百无聊赖的观察着店里的客人。不算大的客栈中只摆了十几张桌子,主要的收入还是在二楼厢房,因此虽然坐满了人,也显得不是很拥挤。
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了四个人,火红的衣衫和精钢的大刀,不知又是哪门哪派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在远些便是一群儒生,静静的坐着品茶,但见他们佩剑在挂,便也知道都是江湖中人。
多看了几桌,林老板摇了摇头,尽是些江湖中人,但愿可不要惹什么麻烦才好。刚这么想,便听到一人大声说道:“秦兄,你看这次武林大会谁有希望胜出?”
中间一桌一个儒雅男子啜一口茶,看来便是那人口中的“秦兄”轻声说道:“此次武林大会虽说是选举武林盟主,但说起来凌盟主实有传位于子的意思,再加上啸天门崛起迅速,武林盟主之位自然是凌天啸的囊中之物了。”
“秦兄果然消息灵通──”适才说话的汉子颇为粗鲁的灌了口酒,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我看──不是如此吧。”
同桌另外一人说道,说完还四下看看,像是在确定有无可疑之人,接着小声说道:“听说上个月洛阳试剑会,碧水宫宫主挑战凌天啸,差点儿就胜了。
这碧水宫势力也不小,算是与啸天门齐名,说不定…”“李兄的意思是刹血教教主和经令门的门主也有资格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了?”“我可没这么说!”那人连忙摇头。“刹血教和经令门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不能做武林盟主?”
邻桌一个白衣少年问道,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显得纯洁万分,一点儿也看不出是问出这么离经叛道问题的样子。“小孩子懂什么!”被称作李兄的人颇不以为然“刹血教和经令门是黑道,黑道怎么能做武林盟主!?”
“为什么黑道不能做武林盟主?”少年好奇道,纯真到不解世事的眸子亮得惊人,转过头问身边的大汉“小小,你知道么?”那大汉身高八尺,威武逼人,却被称作“小小”实在滑稽。众人想笑,被大汉杀人似的目光逼视,便心中一寒,慌忙移开视线。那大嗓门的汉子倒也机灵,立即转移话题──“说起来,凌盟主在位二十多年,倒也真是大大的英雄。
别的不说,单是他二十年前灭了魔教便是大功一件啊。”众人连声附和。突然,不远处正在品茶的青衣人遽的站起,一声不吭的往楼上走去。
跟他同桌的少年连忙站起,追了上去。这两人突兀的举动引得众人侧目,只是青衣人薄纱覆面,让人看不出模样,手中兵器被层层棉布缠绕,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而少年虽然脸孔讨喜却也实在看不出什么,因此很快被众人抛之脑后。
这两人自然便是冷笑天和莫笑言。自他们离开荒山来到开封已有几日,三日后的武林大会便在离此不远的君山召开,因此二人索性便找了家清静的客栈住了下来。
只是今日阴雨绵绵,客栈却热闹了许多,好不容易被莫笑言说服到了一楼吃饭,不想却听到如此一番话,隐隐便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虽知过于冲动,但冷笑天仍是听不下去的突兀离开,直到躺在客栈的床上,冷笑天也觉方才那人的话一直在耳畔回响。
凌厉砌、凌厉砌,你竟然是用妻儿的一切来换回这般名声么?恨恨得握拳,攥紧了被层层包裹的血啸──如此,便看我如何将你的真面目揭露在天下人的面前!
当日荒山中,生死关头之际,他曾想过要放下一切,只是…有些事情,只要活着便是不能放下的…幽幽回想起那荒山上的夜晚,冷笑天发现他竟然有些怀念那种相依的感觉…
摇摇头,将心中的踌躇甩掉,无论如何,他都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哪怕将要付出任何代价…突然,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冷笑天警觉的望去,却发现莫笑言偷偷摸摸的溜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冷笑天皱眉问道。“啊?”莫笑言一脸尴尬的怔在原地“小天你没睡着啊?”“嗯?”
“那个…我…”莫笑言咬着下唇,似乎难以启齿,半晌,仿佛下定了决心,终于说道:“我…我来求欢的!”---“你说什么!?”冷笑天瞠目,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我、我是来…求、求欢的!”在他的目光下莫笑言紧张得有些结巴,但仍然鼓起勇气重复了一次。求、求欢!不可思议的看着莫笑言,冷笑天再次怀疑,这个人的脑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现在竟然还敢跟他说他、是、来、求、欢、的!
?正要发作,却听莫笑言嗫嚅道:“再过三天,便是那武林大会。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要去找凌厉砌…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们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所以我就想、就想…”
言下之意便是要与他同生共死了。此去自然凶险万分,中原武林人士群集开封,即便他只是去对付凌厉砌,但难保不会受到围攻,更何况他手中还有人人觊觎的血啸。此际莫笑言仍是可以离开的,但听他如此说,竟是打定了主意陪他赌命。
其实早就知道的事情了,但此刻说出却分外的惹人心怜。看着那个人,低垂着头,但还是从通红的耳垂看得出他的紧张。如此羞涩的、带着一丝微弱乞怜的请求,怕是钢铁也要被融了去吧,叫冷笑天如何拒绝得了?
心变得柔软起来,便对着他招了招手“过来吧。”看着莫笑言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冷笑天微微一笑,几乎是带着宠溺的让他扑到了身上,微微一用力,便将他压在了身下,狠狠地吻住了那片红润。
炙热的,带着些许激狂的吻,席卷了整个口腔,连一丝缝隙都不放过的细细舔舐,然后慢慢变得温柔,变得缠绵,唇舌交缠间交换着绵绵的情意。
等到结束的时候两人都已是气喘吁吁,晕红的颜色在脸颊渲染开来,分外煽情。冷笑天将莫笑言的脸压在胸口,轻声说:“好了,睡吧。”
“嗯…”被吻得晕晕乎乎的人乖巧的应声,半晌方才发觉不对劲──睡、睡吧?他不是过来求欢的么?怎么一个吻就把他打发了!
?猛地抬起头来,便看到冷笑天含笑的、温柔的目光,于是连想说什么也忘记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那笑靥、那眉眼,情不自禁的便伸手抚上那道深深的伤疤。
曾经认为很有味道的疤痕,现在看着却很是心疼,光是想着他当时受过怎样的苦楚便觉得整颗心都揪起来了。“这个…是怎么弄的?”“这个么?”抓住那在脸上不安分游动的手,冷笑天蓦的将他食指含入口中,含糊道:“我娘弄的…”
“什么!?”莫笑言惊讶抬头,顾不得被撩拨得心神荡漾的身体“是你娘?”“是啊。”冷笑天苦笑,转头看着身畔长剑“就是用这血啸,亲手划的。”
“小天…”柔软的、酸楚的,似乎要从心口溢出来的情绪将整个胸口填得满满的,莫笑言忍不住抱紧了身下的男人,知道他不需要同情,但心中这满满的怜惜依旧让他紧紧地抱住他,像是想要通过身体的接触抚慰他心中的伤痕。
静谧的房内,两人都没有说话,窗外绵绵的雨丝坠落,屋内却是一片温暖馨和。伴随着滴滴答答的落雨声,两个心跳的频率慢慢合二为一,似乎在诉说着他们的衷情…
雨过天晴,新抽的柳条儿上点点残雨在阳光下闪亮,渐渐承受不住的弯下来,撒落颗颗晶莹的水珠儿。树梢上的麻雀受惊,叽叽喳喳的飞了起来,留下无数洒落的晶莹,和摇摆着的柳梢儿。
莫笑言缓缓转醒,从朦胧渐渐清晰的视线中第一个映像便是冷笑天沉睡中的脸庞。放松了的表情,不再紧蹙的眉间,让冷笑天看起来柔和许多,连原本狰狞的伤疤都显得温寂起来。好、好诱人哦!咽了咽口水,莫笑言觉得喉咙紧缩干渴,舔舔唇,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求欢的,谁想竟然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吻打发了…虽然没有被扁是很好啦,但是他似乎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的感觉…
嗯,现在小天正在熟睡,偷香的大好时机摆在眼前,放过的人是傻瓜!注意已定,莫笑言也不浪费时间,蠕动着向上攀到冷笑天颈间,暖暖的呼吸拂在脸上,有种让人心猿意马的酥痒感。
莫笑言把心一横就把唇凑了上去。嗯…什么东西湿乎乎热腾腾的在他嘴上乱动?难得睡得如此安心,冷笑天对打扰他睡眠的东西非常非常的不满!手下意识的一挥,便将身上的物体丢了出去。
“啊──啊──啊──”惨叫声连绵不绝,正自陶醉间突然被丢了出去,冷笑天功力恢复,这一丢虽然随便却是气势万钧,饶是他轻功超绝仍旧被甩到墙上,狼狈的摔落在地。
“嗯?”被惨叫声彻底唤醒,冷笑天张眼便看到莫笑言狼狈的趴在地上,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趴在地上?”
“我、我…”莫笑言苦笑着爬起,他总不能说他是偷香不成被丢了出来吧。索性甩甩头,厚着脸皮又爬回床上,将头放在冷笑天身上蹭了蹭“小天,人家欲求不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