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公子,你在吗?”门外,淑女身影窈窕声音清雅。
门内,某男无声哀叹在床上抱着杯子翻滚了下。
“睡着了?”清雅的声音略微低下去,转而传来的居然是轻轻的推门声!
“真睡着了……”小声将碗放在桌子上,女子悄悄靠近床上的男子。
香气扑来,貌似她正弯下腰观察着。
某男心里叫苦,只能僵硬着,忍着女子香气钻进鼻子撺掇着的喷嚏。
女子一动不动,竟似是看呆了。
我什么时候帅到有晕眩效果了?男人简直要崩溃,此时,门外有人大喊:“华猎!华猎你在不在?!快来将军找你!”
猎鹰睫动了动眼睛,女子忽然夺门而出。
看着渐渐跑远的身影,猎鹰头痛的起身,检查了下装备,走出门去。
心情晦暗的来到将军大营,里面已经有一干将领围着一张地图,领头的中年人看到猎鹰眉开眼笑:“阿猎阿,快来快来,等你很久了!”
其他将领也满脸微笑的看着猎鹰走到中年人身边,丝毫没有嫉妒艳羡之感。
猎鹰行了个军礼严肃道:“将军!”
“这么严肃干嘛?叫岳父!”不等中年人开口,一旁已经有人调笑开了。
中年人威严挺盛,却似乎很喜欢听别人这样调笑,微笑的看着猎鹰,摆明了是真想听猎鹰叫声那个啥。
猎鹰眉头皱成横断山脉,行了个军礼,依然道:“将军!”
中年人心里叹口气,面上强笑道:“你小子眼光真高阿,我詹越海的女儿难道配不上你?”
我可从没觉得她配得上我过……脸上冷淡猎鹰心里狂傲的要死,嘴上敷衍说:“这是军中,将军请为小姐的名声着想。”
“得得得,正事要紧。”怕猎鹰把话说的太死,詹越海无奈只能开场。
“自从两个月前来报,御翔关失守据东关退敌,现在已经没有了新的战况,看来兰军啃不下据东关这硬骨头,转而要盯上咱们这边了。”詹越海一到商议军情就不再是那个死命塞女儿的父亲,一脸严肃侃侃而谈。
一旁猎鹰却禁不住盯着詹越海点的西线两个战场出了神,耗子和如来似乎就在那儿吧,不知他们怎么样了……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到延国东部沿海某处,也不知道小猫怎么样了。
每次商议军情,只要一涉及和队友相关的地点,都会让猎鹰忍不住出神,这在以前军队几乎是不可饶恕的,可是猎鹰依然忍不住,他冰冷的表面下每天都被想念烧着,越是在这个地方呆着他越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完全不同的作战思维,极度落后的作战方式,都让他不适应,反而让他想离开军队,或许平民的生活能让他有点融入感。
回归,回归,回归……明明知道同命人在同一世界,却生生的要分离在天涯,刚分开时以为以自己的坚强肯定可以克服,可是现在却总有种一秒都不想撑下去的感觉。
更何况那些战况激烈的地方,御翔关已经被攻陷,似乎自己有个队友在那的,不知是耗子还是如来,没想到此处他的心就像被火炙烤的痛,可是直觉又让他确信他的队友不会死。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阿猎,阿猎?”一声呼唤将猎鹰的神志拉回现实。
“又出神了?”詹越海有些复杂,“放心,你兄弟不会有事的。”
“……嗯。”猎鹰低头看地图,看到詹越海指的地方。
“这儿地形比较复杂,但是高处都比较隐秘,正好适合你进行伏击,你要做的很简单,只要把那边路过的队伍中的首领击杀,其余的能杀多少就随你了。”詹越海拍拍猎鹰的背,满脸自豪,“你可是咱的王牌阿!暗器华家现在已经声明大噪拉!哈哈!”
猎鹰一怔,忍不住扯了扯袖子,心里有点后悔。
刚和如来加入这个军队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什么依仗,所以一开始就是最下层的小兵。
自从几次惨烈的战斗活下来后才被其他精英的队伍看重挑走,和如来分在不一个团队里,他在弓箭手队伍里,经受极少的训练后他立刻能做的比那些老弓箭手好,如来则被分在刀剑手队,那里都是近战好的人,他们都迈力的在不暴露枪的情况下向目标迈进。
可是,在一次极为凶险的阵地争夺战中,由于将领的失误,将整个队伍逼到了极为危险的境地,那时如来和猎鹰还能相互照应。
那个将领还很年轻,场面一混乱便一错再错,使得军队几乎濒临绝境,此刻如来终于受不了被这样一个白痴加三级的家伙指挥,冲向那个小将军大骂一通后要来了指挥权,然后和猎鹰兵分两路,猎鹰带一队人隐蔽突袭,如来带人正面硬抗。
有效的指挥下场面渐渐得到了控制。
此时敌军也不会坐以待毙,很快就有一个更高等级的将领赶来协助组织了敌人的数轮进攻。
敌众我寡,看如来已经身上数度挂彩,暗中数次放枪后,百米外高地上束手无策的猎鹰终于一下狠心,用枪,把那个敌军将领给阻击了。
树倒猢狲散,军中头脑一死,敌方士气立散,很快便撤退了。
猎鹰的动作自然是被别人看在眼里的,一翻询问后,很快全军都知道了有个叫华猎的出身暗器世家,暗器手法高绝百米外精准射杀敌方将领,推动了战斗胜利。
猎鹰和如来立刻成了军中的英雄和神话。
碰巧的是,这个军队的最高领导,是刚刚被朝廷派来的曾经的兵部尚书詹越海。
詹越海本就是军队出身,这次延兰大战,延国开战初便节节败退,延国朝廷也脑子不灵光,派了詹越海来领兵,却把詹越海的亲族全部以“照顾”的名义,扣在了京城。
庆幸的是詹雨惠刚在医谷安排了生母在回京途中,医谷从来不留人,詹越海无奈,又怕朝廷把詹雨惠带走扣在京城,只好把女儿召到身边带着到了西南线的横断关。
就这样,两拨人又见面了。
如来奸笑,机会阿机会!
詹雨惠含羞,缘分阿缘分!
詹越海欣慰,人才阿人才!
猎鹰哀叹,作孽阿作孽!
于是参军三个月后,猎鹰被如来和詹雨惠围追堵截之下无奈化身杀神,逢任务必出逢战斗必上,能躲则躲绝不让两人抓着。
如来暗地里怪猎鹰不长进,又没让他真来,只不过给詹雨惠点好脸色就行了,偏偏这家伙跟圣僧似的,油盐不进,还怪如来没操守……
詹雨惠则是欣喜之下完全放开,本来由猎鹰护送途中可以稍稍加油,可惜母亲为了让她嫁给王子皇孙百般阻挠,如今父亲支持母亲不在,凭自己的才情和坚持,这华家少主肯定手到擒来!
詹越海则不必说了……他就巴不得女儿配给猎鹰。
各人心怀鬼胎,大战前军营的气氛桃色与灰色交加,好不诙谐。
如来在几次战斗中出色的计谋和为人的圆润逐渐被众人发掘出来,于是不久后他不幸接到了一个任务:扮作商队去兰国与暂时失去联络的延国密探接上。
如来狂郁闷,这不是渗透组的任务吗?延国没人了?找自己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当间谍?
猎鹰终于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你如来三番五次把我往詹雨惠的怀抱推,这回终于遭报应了!
但是间谍毕竟是危险的活,怎么着如来都不该冒这险,猎鹰心急之下终于放下身段去找了詹雨惠,可是詹越海在战争这事上从来铁面无私,无论詹雨惠怎么哀求都没用。
于是乎,如来带领着商队,奔赴兰国。
走前,猎鹰来送如来。
“……你小心。”
如来跨上马,看着一脸纠结的猎鹰,快乐的笑起来:“没我这电灯泡,快点把詹小姐勾到手!”
猎鹰皱眉,不理,自顾自帮如来挂行囊。
看着猎鹰沉默的动作,如来眼睛有点热:“鹰子,不是我说你,咱这么久过来了,想要什么自己也明白,不就图个快点史册留名然后回去看小猫么,为了这目标,你也该努力一把。”
“我努力了。”猎鹰一字一句非常认真。
“是!我明白,你想用累计战功爬上去,可是你看詹越海,人家出身将门,他这样女儿都快二十了,还不见得能史册留名,你打算怎么办?”
猎鹰不语。
如来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不就是不想靠女人嘛,但是我又没让你当小白脸,只不过让你不要对詹雨惠这么冷淡,你有时候对她,简直跟敌人似的,人家也是女人耶!而且还是个好女人,喜欢你有错吗?犯得着这么对人家,别人都看不过眼了你知道不,那个徐至忠,差点害死我们的白痴小将军,不就是奔着詹雨惠来的,差点跟人家家里闹翻……追你的女人多吃香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在那玩冷酷……”
猎鹰觉得此刻是自家老妈跨在马上絮絮叨叨,忍不住勾了嘴角。
如来捶胸顿足:“大哥阿我拜拜你了,莫装逼,装逼遭雷劈阿!”
猎鹰有些受不了,继续冷淡了嘴脸拍拍如来胯下的马屁股,如来对于马的操纵还不熟,只好摇摇晃晃的被马带远,无奈之下只好又开了通讯器:“没啥可说的了兄弟?”
“活着回来,限你九个月。”
“我明白,不就是和小猫的一年之约么。”如来嘀咕,忽然淫笑着问,“说实话兄弟,你这么守身如玉,是不是为了咱家小猫阿?”
猎鹰语塞,脸色陡然复杂起来。
虽然平常也经常被猎鹰以无声胜有声对待,但是处久了如来已经练就了在猎鹰的沉默中体会不同感情的本事,立马很兴奋道:“我说吧你小子心怀不轨,闷骚到只吃窝边草,哈哈。”
“闭嘴!老实赶你的路!”猎鹰有点恼羞成怒。
如来吊儿郎当的走远,嘴里悠然道:“鹰子阿,小猫那家伙我得护着,你要真看上她就表现好点,这丫头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朵奇葩,是个男人就不会讨厌她,我敢说她要是出谷在外面这么晃一圈绝对追求者无数,你就胜在近水楼台,可别……滋,哔,系统提示,通话对象超出信号范围或是信号受干扰。”
猎鹰关掉通讯器,默默地看着如来的队伍在浓密的山间越行越远逐渐不见。
“华公子,怎么还站着?”清雅的声音传来。
猎鹰转身,看到詹雨惠婷婷站在身后,面容清丽,微笑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