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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据东关小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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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兰军忽然对据东关发动攻击。

一切开始的那么突然,据东关的城墙上的士兵眯缝的眼睛还没睁开就被呼啸的箭带入了冥府。

仅仅瞬间,风云骤变。

兰国将士怒吼着冲向据东关,而延国的动作微微一滞,立刻快速反应起来。

两个战争机器似猛浪撞击着海边的山崖,用躯体和坚毅开始了这突如其来的决战。

投石机,大盾牌,箭雨,长枪……战场上华丽的艺术被两位将领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扈殇景一面命弓箭手一排一排消磨着城墙上的抵抗,一面催动步兵用盾牌掩护一群士兵将云梯运至城下。

城上亦不甘示弱,弓箭手占着高度优势通过墙上的射孔往下拼命放箭,一排手握各式近战武器的步兵屏声坐在墙根,他们眼神坚定而嗜血,面容平静而僵硬,唯有快速欺负的胸膛暴露了他们的紧张或者兴奋。

“起!”扈殇景骑着马在步兵后略一抬手,他一旁的副官猛地大喝一声。

立刻,传令兵一个接一个大喝:“起!”

战鼓隆隆,虽然在阵容庞大的兰国骑兵后,巨大的鼓声依然震耳欲聋,穿过军阵,传入城墙下被箭雨消磨的几乎没有意识的兰国步兵耳中。

随军的百夫长们大喝:“云梯!起!”

“起!”这是所有冒着箭雨九死一生来到城墙下的士兵的怒吼,他们猛的抵住云梯,一些人毫不犹豫的攀在云梯上,在随着云梯一端离地的瞬间做好的扑向城墙上的敌人的准备。

扈殇景向弓手阵营一指,副官会意,大喝道:“弓手准备!掩护云梯!”

刷!一排整齐的弓箭遥遥指向云梯所向的城墙的墙缝,随时准备射杀出现在墙缝边的敌人。

城墙上几乎寂静,似乎是被城下的敌人压制的抬不起头,可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们却没有新兵蛋子那般的浮躁与得意,因为那寂静下的不可能是颓丧的敌人,而是汹涌的暗流,是杀机!

果然,据东关的在云梯顶端快要触到城墙时猛地传来一阵暴吼。

“抵!”那是徐将军沙哑而雄浑的号令。

号令刚落,据东关城墙墙缝间猛地刺出一大排有女子小臂粗,尖顶锋利闪着冷光的长枪,那排凶器的到来就如杀神在世,有的刚抵住靠近的云梯,一顶后,云梯缓缓的向相反方向倒去,云梯上攀爬着的兰军无论有没有跌落,最终都被倒下的云梯压成了肉泥;有的长枪虽然不巧的刺向了云梯每档间的空隙,却刚好刺穿了云梯顶端攀爬的士兵,将其串在枪上。

顿时,惨叫声,怒吼声,喝令声汇成了战场间一股股洪流,充斥着双方的神魂。

而兰军准备着的弓箭手却没有派上用场,因为城墙上始终没有出现人影,只有那凶悍的长枪和时不时涌动的盾牌的弧形。

扈殇景双手握拳,眼神冷凝,只要他的骑兵在,他有信心冲破任何一个防御阵营,可是唯独对据东关,他的祖辈,父辈,甚至包括他,都只能铩羽而归。

他胸腔间的怒意滔天,他看着他的士兵在战场上辗转哀嚎,却束手无策。

上,只能自取其辱,撤,那便是一辈子的污点。

“兰贼!徐大爷给你们半柱香时间救人,把下面那些小崽子给我拖回兰国去!哈哈,否则,别他妈怪老子不客气!老子最狠的招数还没使出来呢!”

城墙上没有人影,可是粗豪的声音却是那么明显的传入战场上所有人的耳朵。

扈殇景青筋爆出,亦暗运内力冷道:“缩头乌龟还好意思口出狂言,我军将士是你能侮辱的吗?”

“哈哈!”那声音愈发淫荡,“那成,就叫下面那些小家伙们吧,听你意思,是要不管这些小家伙,继续下去拉?”

扈殇景冷哼一声,这样的情况下,撤退明显是着了那家伙的道,摆明了自己不敌,有损国威。

可是从这场战斗本身看,这一战,显然自己已经输了,偷袭在先,却没想到对方准备如此充分,据东关的将士显然不像外界所言是延国各类军种吊车尾的集中地,这些放荡不羁的将士的聚集必有其原因。

但已经无暇多想了。

扈殇景闭闭眼,他还年轻,保存羽翼,尚可来日再战!

他抬起手,做了个向后拉的手势,低沉道:“犬牙营去拉伤病,骑兵下马让伤员,全军,撤!”

副官传令下去,立刻有百来人冲上前,跑去拉城墙下的士兵。

此时,城墙上突然传来一声喝令:“滚油……准备!”

听此喝令,兰军全军失色,扈殇景气得浑身发抖,他牙齿咯咯直响,怒喝道:“徐老儿,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老子看你不爽怎么了?”徐将军终于出现了,依然粗犷不羁的叉腰站在城墙最高处,两旁猛然出现不少人,士兵,包括那个军师,都七手八脚满脸着急的扯着徐将军裤脚,企图把他拉下来。

徐将军满不在乎的抬腿乱踢一阵,周围的人立刻趴下。

“你小子忒不是东西,他妈的半夜扰老子清梦,老子好心放了你丫也就算了,你他妈还想拍拍屁股走人?你当老子妓女都不如阿?!上了就走,连人家嫖客都给钱呢!”

一番话说的双方都脸色怪异,想笑不敢笑,想怒又怒不起来。

当然,扈殇景除外。

他目力极佳,自然是看到了城墙上火光映照下袅袅的蒸汽,知道徐将军所言非虚,一个失言别说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伤员,就连自己废尽心力培养的犬牙营也要葬送在里面,不禁急怒交加,胸襟欲炸。

“你待如何?”他的话是挤出来的。

徐将军哈哈哈道:“说来老子亏了,老子要换俘!”

扈殇景猛地一怔。

战场规矩,俘虏就是俘虏了,赎不赎是国家的事,军队无权管,战场上以换俘为停战条件确实有过,可是相当少,扈殇景没想到自己也能碰到。

他眼中只有被限制在城墙脚下的手下,考虑了仅一会,他便立刻抬头道:“好!一言为定!”

说罢对副官吩咐了声,副官朝后方喝道:“把那些战俘带来!”

熊掌,山猫和耗子正在据东关嶙峋地势的某处不知名小山缝间观战真爽。

山猫把眼罩调节到正常视力,转头对熊掌道:“咦?貌似咱就是那些战俘之二哦……”

熊掌默然点点头,早知道就别这么费心费力跑出来。

耗子撇嘴道:“切,本来计划也不是今天,谁知道有这么好个机会,不过说实话这扈殇景也真厉害,白天半点迹象没有,晚上偏偏就打起来了。”

山猫白了耗子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亏你还是渗透组的,情报工作做那么差!回去看教官怎么调教你。”

耗子讪笑挠头:“这不是忙着和大熊聊天嘛,哦!大熊!”

“叫队长。”熊掌沉声道,“回归小队临时编制,咱们新目标是找着其他两个队员……不能再分开了。”

看着那些和自己在一个战场上冲杀拼死过的兄弟如今只剩三十来个,都衣衫褴褛满脸木然的被领入据东关,庞大的军阵下每个人都是如此渺小,战场如此恢宏而人命如最卑微的蝼蚁,他看到了那些古代冷兵器战场必现代战场更为可怕而让人胆寒的一面。

“不能再分开了,分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聚着,也不知道,能不能聚着。”

耗子难得的满脸严肃,他重重的点头。

山猫借着拍打身上兰军的军服来掩饰眼泪,可灰尘中那水渍却暴露了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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