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挣扎到高一结束, 还是没能把自己从七班弄出来,考完最后一场考试, 极其暴躁地拉着李时一群人去打球。
姜烟不在, 她妈妈回w市,带着她去逛街去了。
正中场休息, 姜宴找了块干净地方坐着喝水,看看手机,是她发过来的消息。这个暑假估计还得去那边,已经计划好了,她妈带着她去法国玩玩。
法国, 一听就知道很远。
所以两人又要开始异地恋了…
姜宴叹口气, 发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很快回复:八月中旬。
…
姜宴能理解,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这可能是他们高中最后一个暑假, 二中管得严,高二一上完就要开始补课,然后放两个礼拜左右的假,再继续补课, 直到正式开学。因为要提前上完高中课程,老师要用高三来专门写卷子复习, 到时候就是各地的卷子轮流做。
无奈之下, 姜宴还是发了个嗯过去。
李时也下来了, 坐他边上拧开一瓶矿泉水。
看他脸色不太好,李时一边喝水一边瞥了他几眼,这才开口。
“咋了, 和姜烟吵架了?”
姜宴白了他一眼。
“啧啧啧,看你这欲求不满的样子。”李时嫌弃道,“平时在学校天天待在一块还不够?放个暑假看把你急得。”
“你单身,不会懂的。”
“单身怎么了?不知道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管人太严了,”李时认真道,“虽然姜烟平时没什么朋友,但你没发现她现在完全都不和别人说话了吗?”
“…”他一点都不觉得不好,反而心里还有点小高兴。
李时看他这样子,更加嫌弃了,“你能不能给人点空间?人都在七班了,还让人在三班留着位置,成天过去影响人学习。”
“我又不是你。”
李时找徐念,那绝对是影响了人家学习,他找姜烟,是给人提升成绩去的。
被鄙视的李时气得灌了一大口水,“算了,老子不跟你说这些!”
休息完,他又问姜宴,“昨天闵语又找我,你猜她想干嘛?”
姜宴有点烦,“她干嘛关我什么事?”
“好歹是以前小学和初中同学,姜宴你不带这么无情的啊。”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一边跟她藕断丝连一边跟姜烟谈恋爱?”
李时被噎着,“也不是这样,闵语这个月底生日,大家打算一起聚一下,都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之前闹得不愉快,她不好意思直接问你,所以来找我问你去不去。”
“不去。”姜宴一口回绝。
“诶,”李时想打人,“又不是只有一个闵语,还有一堆人呢,你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没心情。”他说。
“到时候你就有心情了。”李时说着,看看场上,阳光有点刺眼,又看看姜宴这幅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重色轻友啊。”
姜宴没理他,手机响了,是姜烟的电话。
“你在哪?”对面声音传来,比今天太阳还好看。
“篮球场,嗯?”
后面一个嗯语调上扬,意思是问她有什么事。
“刚送妈妈上车,看见甜品站,你要不要吃冰淇淋?”
冰淇淋啊…
“原味的。”他说。
“嗯,那我过会去找你。”
“嗯。”
挂了电话,莫名心情好了很多。
一边李时看见了,抱着自己的矿泉水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我能要一个吗?”
他离得近,听得很清楚。
姜宴看他一眼,“你不上场?”
“你不也没上去吗?”
姜宴长腿一伸,悠闲地坐着,“我等冰淇淋。”
李时看他那嚣张样子,愤愤放下水瓶过去了。
过了会,姜烟到了,一手拿着一个甜筒。
她刚逛完街到家,送妈妈上了公交,恰好看见边上一家刚开的麦当劳,顺手买了两个甜筒走过来。
自己的已经吃了一半,另一个有点化,伸手递给了坐在地上的姜宴。
他挑挑眉毛,接过。
正在打球的李时看见了,手一抖,篮球飞出场外很远。
姜宴就当做没看见的样子,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扯了自己的外套垫地上。
姜烟今天球鞋牛仔裤黑色长袖,头发扎起来,他也是一件黑色短袖,两人看起来格外搭。
他三两口解决完一个甜筒,一手搭在她肩上,看她慢慢吃。
姜烟吃东西很有耐心,而且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
他看了会,有点馋,趁着她咬脆皮的时候凑过去咬了一大口。
姜烟吓了一跳,再一看自己的甜筒,已经没了一半。
“姜宴,”她语气不善,“你是不是傻。”
“没忍住。”他弯弯嘴角。
姜烟把剩下的递给他,“都给你,反正我也吃不了了。”
“啧,”他看着她,“嫌弃我?”
“…”她是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不过姜哥大人有大量,把剩下半个也吃完了,然后盯着她看半天,快速凑上去,扫过她唇。
“别浪费。”
姜烟脸一红,随手拿了件外套盖在了他头上。
他憋着笑,把衣服扔到一边,又搭上她肩,“别气,过会再给你买。”
“我今年都不想吃甜筒了。”
“那明年再买。”他说。
两人闲着没事干,姜烟看他没上去打球,问他,“不打了吗?”
“我上去了谁陪你?”
他声音不大不小,场上打球的几个集体手抖,抢了半天,结果球直接朝他们这边飞过来。
姜宴接的及时,脸一黑,扔了回去。
手抖的几个赶紧道歉。
“没事,你们打吧。”姜宴说着。
刚刚差点把他吓死,这会手心都还有汗。
要是真砸他小烟子脸上,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姜烟也吓了一跳,这会缓过来,看他脸色不好,从包里翻出根阿尔卑斯递给他。
“吃不吃?”
姜宴脸色缓和些,拆了放嘴里,还不忘调戏她,一手掐掐她脸,“吃这么多甜食,”
“难怪这么甜。”
姜烟发现这人总有办法让她接不了话。
“过两天我就过去,”姜烟说,“妈妈已经订好机票,先在那玩几天,等她请假,然后我们一起出去玩。”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姜宴漫不经心嗯了声。
想起李时说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开口,“过几天闵语生日,想办个初中同学聚会,她找李时问我去不去。”
姜烟愣了下,有点不懂,“嗯?”
“你说我去不去?”
她没答话。
同学聚会,他去也无可厚非,但是闵语的生日,大家借这个机会才能聚到一起,莫名的,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因为这个不让人去,也显得她太小气了点。
于是她说,“去呗。”
姜宴看着她,“小烟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气了?”
姜烟瞥了他一眼,“我一向大气。”
他笑笑,“可能会喝酒。”
姜烟伸手掐了他一下,一字一顿地说,“喝、呗。”
姜宴吃痛,心里却像吃了糖似的,“开玩笑的。”
坐了好一会,有人下来休息,姜宴才上去打了会,因为他胳膊上被人掐的一片红很是显眼,弄得李时几个人眼睛都不在球上,跟着人手转悠,打得乱七八糟,最后一群人实在是累了,就散了场,各回各家。
暑假漫长又枯燥,姜宴在家里闲的快要发霉,想起荒废许久的英语,顺手刷了点题,越刷越带劲,没事就给在法国的姜烟打电话问问题,话费都花了不少。
聚会他去了,提前给人报备,虽然姜烟没回复,但想起小烟子纠结的表情,就够姜宴一整个晚上都精神十足。
大家玩到凌晨一点多,法国那边是下午,刚准备回家,就收到姜烟的消息,问他结束了没。
他作死地回:没,正打算去网吧包夜。
大概是真生气了,姜烟给他回了几个字——
小心肾亏。
舌尖抵着上腭,姜宴摸摸自己肾的位置,他没喝酒,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醉,脑子一热,发过去。
——老子肾好得很,不信你回来试试。
果然,那边就没声了。
姜宴勾唇笑笑,搭计程车回家,还不忘发消息安抚炸毛的小烟子。
——没有喝酒,没有包夜,现在在回家路上,我很乖。
她很快发消息过来,一个字——
哦。
姜宴看着手机,车窗外漆黑一片,只有几盏灯亮着。
***
暑假结束前半个月,学校突然通知补课,要提前一周开始上课,给大家充分时间回w市。
众人心情就是这样——
真是哔了狗了。
姜烟还有一堆作业没写,赶紧结束行程回w市,一到家就关在书房整理资料,忙得不可开交。
姜宴也忙,他闲得无聊报了雅思,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去考试。
于是姜烟一边赶作业,一边还得帮这个小祖宗补习英语,两个人别说出去约会,连喝个奶茶都要带着卷子去。
直到开始补课前一天,姜烟终于写完那十五篇周记,手都快抽了。
补课时间和平时上课一样,也有早晚自习,姜宴依旧待在七班,依旧跟人家水火不容,第一天就被老师叫出去谈心,然后罚站,从早自习到晚自习。
后来期末成绩出来,姜宴成绩异常稳定,依旧是年级三百名开外。
这会还没分班,等着正式开学那天再分,老师们忙得焦头烂额,还得应付这么个刺头,于是直接去找了校长,让校长把姜宴送回三班。
这个尖子生,他们要不起。
这事差不多就这样定下,这个礼拜一过,姜宴就迫不及待回到了三班。
现在分了班,有七八个同学去学了文科,变化不大,看起来还是那么几个人。
老吴对他的回归很是欣慰,班会上对姜宴同学提出表扬。
“姜宴同学对我们班感情深啊,去了两个月还是回来了,大家欢迎。”
底下是热烈的掌声,以及三班学子的吐槽。
——老师,他不是对三班感情深,他是对三班某人感情深好吗?
——这个锅三班学子不背,不背。
老吴面带微笑,继续说,“虽然变动不大,但我们又是一个新的班级了,徐念跟我说她最近理综有点跟不上,想辞掉班长的职务,那我们再选个班长。”
“这周徐念先帮着管理一下,有意向的同学准备好竞选稿,下周班会我们再来选新班长。”
姜烟原本在发呆,听见老师说要选班长,忽然心血来潮,想试一试。
徐念表示赞同,“刚好你竞赛的事情忙完了,现在比较闲,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多跟人交流交流。”
姜烟也是这样想的。
她好好的一个高中生活,不能三年都扑在学习上,她连班上好些人的名字都念不出来,见面打招呼很尴尬。
姜宴坐她后排,一下课姜烟就把这件事告诉他。
姜弟弟漫不经心地回复,“当班长很麻烦。”
“嗯,我知道,”她说,“我就是想玩玩。”
姜弟弟最近晚上刷题头晕脑胀,嗯了两声继续睡觉。
姜烟兴高采烈地准备演讲稿了。
一个理科生,语文成绩靠天分的人,对着一张竞选稿耗光了自己所有的文学细胞,熬了三个晚上才写出来,姜烟宝贝地讲这张稿子放进语文书里夹着,打算班会前一天再拿出来练习。
第二天体育课,姜烟正收拾东西,忽然发现自己竞选稿不见了。
徐念看她着急的样子,想起什么,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早上看见姜哥拿走了。”
姜烟冷着脸,勉强淡定下来。
要是某人是拿去给她的竞选稿润色捉虫去了,她可以理解。
忍了大半节课,对面跟她打羽毛球的杨璐头一回见着武力值max的姜烟,被杀得半死不活,请求中场休息。
姜烟一停下来,就跟煮沸了的开水一样,烦得很。
总感觉有点不对。
看到一边打球的某人,扔下拍子走过去。
篮球场上男生多,有妹子过来,不少人都看向她。
“姜宴。”她叫他名字,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
他正运着球,抬头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怎么了?”
“我竞选稿呢?”
姜宴躲开人,带着球到对面篮筐下边,“撕了。”
“姜、宴!”
他起跳,投篮动作一气呵成,完成动作后掀起衣服擦擦汗,漫不经心地说——
“你管他们干什么,管我一个就够了。”
姜烟:“…”围观的单身狗们:“…”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