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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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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霜一脑袋浆糊,广场上的人却已经进来了。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端王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楼里。

楼上的四人瞬间僵硬住,谁都不敢多动一下,生怕底下的人发现。

皇后:“那还能是为什么?”

端王:“你今天见不着他,可以明天再给他啊,毕竟是你儿子。”

苏霜:什么意思,儿子?是在说太子吗?

皇后:“不答应算了。”

端王:“哎,你这人,话没说两句就急了,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也不知道大哥怎么忍你的……”

苏霜:???大哥?梁王?他转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陈昉初。

先帝在永光二十八年率军起义,永光二十九年遇上朝廷平叛,因为战事胶着,他的发妻高皇后因为担心他,在诞下梁王后不幸血崩殒命。

一年后他续娶了当今圣上的母亲孝文皇后,孝文皇后先后诞下了圣上和端王。

孝文皇后生端王的时候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先帝对孝文皇后一片痴情,不但没有厌弃她,还拒绝了所有让他纳新人进府的建议,新朝建立后后宫也只有孝文皇后一人。

先帝虽有兄弟,但端王一辈没有比梁王年纪更大的男丁,端王的大哥只有可能是梁王。

所以苏霜不明白楼下在说什么,什么叫梁王怎么忍耐皇后?

她不懂又无法出声问一旁的陈昉初,只能竖起耳朵继续听。

“你再说一遍!”皇后的怒斥声夹杂着几声拍打声。

“错了错了……”端王讨饶,“你就不能和那个谁学学嘛,看人家多温婉贤……哎呦,哎呦,放手放手,真错了。”

端王:“你见过那丫头没?”

皇后:“哪个丫头?”

端王:“当然是那个丫头,你别装傻。”

皇后:“没有。”

端王:“啧,你可真是不上心。她和阿宁长得很像,配你那傻儿子有点儿亏。”

皇后:“长得像阿宁?那是有点儿亏。”

端王:“嘿,这话我说行,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今天还是他大喜的日子,小初真可怜。”

苏霜猛地转头看向陈昉初,他没有给她回应,可她却已经明白楼底下说的“那个丫头”、“阿宁”、小初是谁了。

阿宁是她母亲宋宁,那个丫头是说她,而小初是陈昉初。

端王说陈昉初是她的儿子,也就是说陈昉初是皇后所生!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那些传闻中皇后对他的偏爱。

可是,皇上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是皇后和梁王的孩子,那皇上不可能无动于衷,还对他如此宠爱。

在她思绪飞转的时候,楼下已经聊起了别的。

端王:“对了,明天刚好是梁家老二的忌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上个香?大哥去不了,你得去一趟吧?”

他话音刚落,皇后突然暴怒:“别跟我提他!”

端王:“吓死我了,你……啧,你到底怎么了?这么多年不见你姐也就算了,梁家老二哪里得罪你了?他也是受害者,而且都死了二十几年了,该放下的都放下吧……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你不许再动手了。”

苏霜:皇后有姐姐?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谁是梁家老二?

“你确定人在这儿?”

“卑职确定,我跟着那个侍卫,他带着人进去后就没出来。”

“去叫人。”

“是。”

楼外突然传来两个陌生的声音。

“你带了尾巴回来?”陈昉初立马反应过来,低声问武阳。

武阳汗都下来了,他想摇头,但又没法确定人是不是他引来的,他赶着回宫,没注意有没有人跟着他。

武越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陈昉初和苏霜也看明白了,他终于不再躲闪她的眼神,冲她打了个手势。

她也暂时放下了对他身世的探究,环顾一周后指了指右边的窗户,窗户外面有棵高树,他们可以慢慢挪过去,再借助那棵树跳到墙头上离开。

外面的人既然是跟着武阳回来的,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们得出去把人引开,否则伤了他母亲就不好了。

她想得挺好,却忘了楼下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是哪个鼠辈在外面偷听?”端王怒喝一声后直接冲了出去抓人,“小贼哪里跑!”

“哎呦,王爷快回来!要真是贼人你打不过呀!”刘公公立刻跟了上去。

“糟了!”陈昉初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口。

“谁在上边?”他已经控制了音量,楼下的皇后却还是听到了,她冲着上面喝道。

楼上的四人一下子被吓住了,反应过来后也顾不上走路的动静了,快速往窗户口移动。

却不想皇后比他们还快一步,“小初?”她站在楼梯口惊讶地看着扒在窗口的陈昉初。

被抓包后,四人跟着皇后来到了一楼。

苏霜刚想行礼,就看见武阳和武越先一步跪地行礼道:“参见王妃。”

苏霜眼睛瞪大:王妃???

“母妃,您什么时候进京的?”陈昉初从刚才就像个鹌鹑似的什么都不说,现在总算张口了。

梁王妃陆然却没理会他,她绕过他来到苏霜面前,左右打量了一番后点点头,“确实长得像阿宁。”

见苏霜一直瞪着自己不说话,她笑了,“看到我很惊讶?”

苏霜点头。

她又问:“觉得我长得眼熟?”

苏霜又点头,想起昨天才见过的皇后,在和面前的这张脸对比一下,何止是眼熟啊!这两个人简直长得一模一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个人是和我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她直接替苏霜解惑。

“可您不是姓孙……”苏霜话没说完顿住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众所周知梁王妃是皇后的表姐。

“孙家是我母族。”陆然说,“这些事本来打算等你到了定州再告诉你的,不过既然现在叫你碰上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妃。”陈昉初想打断,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怎么?不让说?”陆然瞪眼。

他想点头,但不敢……

陆然收回视线,看着苏霜解释:“我和姐姐是双生子,我们长得一样,但性格不同,她因为居长被家里人教育成了个小古板,我因为晚生了些,身子又弱,逃过一劫。”

“咳咳……”陈昉初咳嗽一声,提醒母亲注意用词。

陆然却不解的看他,“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苏霜差点笑了,这会儿她能分清皇后和王妃了,两人虽然长得一样,但性子完全不同,皇后温婉,王妃霸道。

“后来我们就一起去了你祖父那里读书,认识了王爷几人。”她突然说。

苏霜一愣,她只知道祖父收了母亲这个女学生,却不知他还收了陆家姐妹做学生。

“我们姐妹俩从开元四年跟着你祖父读书,一直到开元十一年,那年我们十五了,家里人准备给我们婚配。”

“不过讽刺的是,他们匆匆忙忙将我们召回去,却硬压着我们三年才婚配,还是在那样的状况下……”

“母妃……”陈昉初又不得不打断。

“怎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早晚要知道的。”她气哼哼地说,“他们将我和姐姐当成待价而沽的豚肉,还害怕别人说?”

陈昉初泄了气,只能继续任由她说下去。

“当时先皇身体抱恙又没有立储,朝中暗流涌动,一些有野心的朝臣自发的开始站队。一是大皇子派,另一个是二皇子派,刚才那个因为年纪小不在考虑范围内。”

“我们陆家当时深受先皇器重,倒成了两派拉拢的对象,甚至有人说出‘谁娶了陆氏嫣然谁就是新皇’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不过和他们相比,我父亲最是精明,他打的一手好算盘,打算将我大姐嫁给大皇子,再将我嫁给二皇子。”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面露讽刺,“我那姐姐明知道我和阿璟哥哥已经定情,却还是答应了父亲的计划……”

苏霜惊住了,这……是可以随意宣之于口的事情吗?

一旁的陈昉初已经放弃劝说,冲着苏霜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听吧。

陆然没注意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哼,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还好先皇英明,直接给大姐和二皇子赐了婚,还把左右逢源的父亲叫到殿前骂了一顿。”

“不过让我伤心的是,即便这样了父亲也不同意我和阿璟的婚事,说是皇上既然已经赐了婚,皇位就已经定了,哪里再需要我嫁给大皇子。”

“呵,说得冠冕堂皇,明明是想用我和新皇母族联姻。我才不管皇位定没定,我要嫁谁就嫁谁!于是我就从家里逃了出来。”

苏霜:……

“当时先皇殡天,正值国丧,他们也没工夫找我,后来发现我在梁王府,他们害怕新皇登基清算梁王时连累他们,索性对外宣称我病逝了。”

陈昉初:“皇叔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他不是……”陆然点头,“所以我那父亲的算盘又打错了,新皇不但没有清算,还给我和阿璟哥哥赐了婚,当然,我已经被陆氏除了名,只能借用母家一个病逝表姐的名头。”

苏霜已经听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想给对方一个回应,那个刚才出去追人的刘公公却跑了回来,还浑身是血,他胸口有箭,冲着他们喊:“快跑!”

“放箭!”

“小心!”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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