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张潮接词了,张潮同志昂首挺胸,底气十足地说:“下面呢,由我一个人为大家朗诵一首诗。”
他说完这句话,我就傻眼了,我戳在他旁边,使劲冲他使眼色,意思是:“你一个人朗诵,那我呢?我呢?”
当时一个大堂,好几千人都在底下坐着,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张潮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很豪爽地冲我回了个眼色:“你,下去!”
算你狠!不过事已至此,我只好借机行事,我迅速转了转脑袋瓜,编出一套能让我下台的说辞来,我说:“敬爱的公安干警们,今天张潮老师太激动了,所以他决定由他一个人向你们表达最崇高的致敬,大家鼓掌欢迎。”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我鞠躬下台了。
就这样,好好的双人朗诵,变成了张潮的单人表演。后来,我在安徽卫视的“剧风行动”节目中讲了这个故事,控诉张潮的不靠谱,让郭德纲笑出了声。
我身边有很多特不靠谱的朋友,但张潮同志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我俩之间互相打趣,互相拆台的这些故事,我们每次见到,都不免会提起来,互相调侃几句,大笑几声,互相说对方当初有多么的不靠谱、不着调。然后下回对方有什么事,另一个人虽然还是嘴上不饶人,却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帮忙。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最佳损友吧。
做制片人,就得豁出这张脸
拍时,我被冠上了制作人的头衔,很多朋友恭喜我,我实话对他们讲:大投资人才是真正的制作人呢,我就是个“管家婆”是“伪制作人”不管真的伪的吧,随着电视剧的开拍,我这个“管家婆”就走马上任了。
“管家”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公司给出的制作经费很紧张,就这么多钱,拍得下来就拍,超支了就扣我酬金。我想把戏做好,做精,毕竟这是我们十几年打造的一块品牌剧了,为了保证质量,在需要大投入的地方,我绝不省钱。
可这样一来,制作经费根本支撑不下整部剧的拍摄,我只好四处去拉赞助,找广告,希望能够缓解资金紧缺的问题。就这样,磕磕绊绊下,终于拍完了,各大电视台播出之后,反响也很好,很多人都说很好看,可是也有一些批评的声音,批评的声音大多是关于里面广告的植入问题。
有人说:“难道你们就不能不植入广告,让我们看一部纯粹的侦案片吗?”
有人说:“的广告好惊人,手机的、汽车的、数码产品的、方便面的,甚至还有天涯社区和新浪微博的…”
这让我真是有苦难言,我哪有这么大本事,其中天涯社区解救直播自杀的人的案子还用我做广告吗,只不过觉得这个故事很好,才有编剧把它写到剧里,新浪微博还用做广告吗?吃一碗方便面就是做广告吗?只要台词里提到的镜头里拍到的都是植入广告吗?其实在开拍前,为了增加拍摄资金,我就一直在找合适的植入广告,但一走到正规程序,广告商就都要求播出平台、播出时间和收视率回报。因为“非黄金档”的限制,大部分的广告都没有谈下来。
眼看着开拍日期一天天临近了,我急得要命,不能眼看着这部电视剧拍得捉襟见肘质量下降,那是我最害怕看到的事情,也是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我不是一个能拉下面子求人的人,但为了能够令继续拍下去,我硬着头皮四处打电话,见厂商,希望他们能帮投广告。
还好我在圈里混得人缘还算不错,很多公司提供了服装、道具的支持,最后都没有要求署名,也不问这部剧卖得怎么样。
还有的“重犯”也表示不满:“剧中有个场景是出租车司机因为不知道某银行推出的话费捆绑功能而被狂损了一通…你们如此繁多卖力地植入广告,这样做不是砸自己的品牌吗?”
可如果不加这些植入广告,这部电视剧根本就拍不下来。为了能够让顺利拍下去,在梦想和现实之间,我必须两者兼顾。当然,更多的观众还是给予了理解:“拍部剧不容易,不影响剧情的情况下,加点广告没什么。”
没错,生存是第一位的,只要能活下去,可以放下身段,可以不择手段。
就这样,最后一结算,我只拿了制片和剧本统稿的薪酬,至于出演季洁,零片酬,白演!
很多知道实情的朋友都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王茜,你图什么呀?!”
是呀,我图什么?
去年一次业内人士的会议上,一位北京台的女士站起来说:我必须为这样的“非黄金档”的戏说句话,他们这部剧在非黄金档播出了黄金档的收视最高点,是收视率真正的无冕之王!
我图的就是这个。
2012年的第26届金鹰奖,破格入围,要知道,鲜有“非黄金档”作品入围金鹰奖,各电视台申报上去的作品一定是黄金档的,所以我们都没参评。这次评奖细则上写,本届金鹰奖是由观众来评,所以我们就入围了,入围就是奇迹,就是观众对我们最大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