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很弱，但毫不掩饰。
洛央之前上传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一些杀气，但当时他看得出不少船员肯定是海盗，而且这些人都是肖克联系的，他也就没发表意见。
看到现在这种情况，洛央有些后悔。
自己如果早一步说点什么，或者做好准备，也许一切都不会这么糟糕。
后悔的情绪在心中闪过不过十分之一秒，洛央感觉到那股杀气，身体下意识地向前一个翻滚。
“叮”的一声，一把匕首落在洛央刚才落脚处，刀锋稳稳刺入甲板，可见这一投的腕力。
洛央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眼前安仔对着他又是一刺。
依然简单直接，带着从李清耀那里学来的精髓，致命而短暂。
面对这种死亡威胁般的攻击，洛央不得不抬手招架，然后他又感觉到背后那股杀气蔓延过来。
安仔的身手在组织里算的上不错了，洛央单独对付他一个很有信心。可背后那股杀气好像比安仔还可怕，洛央甚至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应对。
飞快地招架了安仔的致命一击，洛央又一次闪开背后的匕首，心中已然对这场战斗没了信心。
背后那个人显然未尽全力，但自己已经没有反击的机会了。
安仔得了便宜，手中钢刺继续化成一道掠影追来。洛央不得不继续闪避，却听见背后响起一声枪响。
枪声一响，洛央就知道不妙。
刚才两把匕首让人认为对方只有这种飞刀一样的偷袭方式，第三次却是用枪，简直是不讲理！
枪响，洛央觉得自己小腿一痛，整个人立刻失去平衡倒在甲板上。
安仔的钢刺也到了，刺在洛央的手腕上，刺破皮肤，刺穿手筋，把洛央的手腕直接钉在甲板上。
被两个如此身手的人夹击，洛央认命了，他放弃抵抗，回头想看一眼偷袭自己的人是谁。
那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脸色不太好，身材很干瘦，眼神中透着一股对这个世界的深深厌恶。
“你是谁？”洛央都不看自己身后的安仔，问那个人。
那人看了洛央一样，看样子好像不屑回答，但想了想后居然还是回答了。
“我叫高锟，是杨宗元的私人助理。”
“……”
虽然甲板上很混乱，赵玄还是听见这句话了。
大卫震惊地看着高锟，用英文喊道：“你疯了？”
两个人之前也算认识很久，当初杨宗元想要用人，还是大卫帮他找到的高锟。
无论如何大卫也没想到，高锟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直接废掉了战斗力最强的洛央，让场面变得无可逆转。
高锟看了大卫一眼，缓步走向已经倒在地上的肖克。
“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大卫深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反驳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高锟也是苏小轻的一记伏笔，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高锟对着几个保护肖克的人开枪，冷静地干掉了至少三个人之后才转身对大卫说：“因为这是杨宗元的命令。”
大卫不信，他真的不信。
“杨宗元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肖克在一起。”高锟冷冷地说，“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追随者虽然多，但不包括杨宗元。”
赵玄在大卫身边苦笑着说：“看到了吧？苏小轻虽然没有那么多可用的人，她还是能找到最好的方式，让咱们自己斗来斗去，她在旁边看戏。”
大卫这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肖克带来的人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这些训练有素的海盗们因为早有准备，以并不重的伤亡代价换得了胜利。其中肖克中了不止一枪，喉咙里都是血，已经说不出话来。洛央被安仔挑断了手筋，绑在甲板上不能动弹。反倒是赵玄和大卫没有受到太过分的对待，高锟一直站在这两人身边，让海盗们不能对他们做什么。
这个时候，有人拿着一部老式电话走到肖克身边，放在他耳畔。
电话里有苏小轻的声音。
“对不起，肖克先生，您送我的导弹好像在伦敦郊区就失灵了，没有爆炸。现在军情六处刚把这东西运走，他们想问问您哪里买的便宜货，他们也准备用些假导弹去缓解一下财政紧张。”
肖克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他现在喉咙里都是血水，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小轻好像知道肖克的状况一样，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明白，一般枭雄都应该在失败的那一瞬间直接死去，这样比较悲壮，也不丢人。不过既然您已经忍受了二十年的牢狱之灾，我想您不会介意享受一下这种失败的乐趣。”
肖克咳嗽了一下，嘴角涌出不少血。
“您与美国政府之间的恩怨我没心情过问。”苏小轻的声音微微转冷，继续说道，“但对我来说，只要涉及到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可没那么好说话。您既然做了这种事，就不要觉得我过分。想想你要对这个世界做的事，把那些无聊的抱怨留在心里吧。”
高锟在旁边盯着肖克，一直到那部手机挂断，他转身问大卫和赵玄：“你们是打算跟他一起走，还是单独去见苏小轻？”
大卫没吭声，他想知道赵玄的想法。
赵玄倒是很痛快：“我去见苏小轻，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承担，不要涉及到我父母。”
高锟对着赵玄有些干瘪地笑了一下，转身忽然掏出匕首。
匕首的光在日照下显得很华丽，赵玄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到了大卫身后。
高锟却无视了赵玄的如临大敌，一刀划过肖克喉咙。
……
……
当苏亦凡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苏慎和顾影被苏亦凡找了借口赶出去旅游还没回来，保护在这两个人身边的人其实更多。苏亦凡的精神高度紧张到了极致，他一直不太相信自己能做得像苏小轻那样好。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苏小轻直接打败了肖克，都没给肖克任何辩驳的机会。
得知是高锟干掉肖克的之后，杨宗元脸上也掠过一丝伤感，但他很快强打精神对苏亦凡说：“看来回来得给高锟加薪了。”
苏亦凡看着杨宗元：“这是你的命令，还是轻姐的？”
杨宗元现在已经冷静多了，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苏亦凡耸肩：“其实没区别，我就是想知道。”
“是我。”杨宗元说，“意外吗？”
“不意外，这是切断过去的最好方式。”苏亦凡依然被妮尔挽着手，金发小姑娘在他身边好像总也蹭不够一样，完全没了刚才一个人干掉一组小队的英姿勃发。
杨宗元苦笑道：“其实也是高锟自己的意思。”
“嗯？”
“高锟以前是做谍报工作的，主要任务是反恐。”杨宗元解释道，“用他的话说就是保护世界和平。现在有机会再保护一次世界和平，他就这么干了。”
苏亦凡感慨道：“还真是每个人都有理想。”
“肖克死了，美国政府会出面收拾一切。”李恩旗在旁边说道，“高锟因此可能会成为国会的英雄，他可以重新回到美国。”
苏亦凡点点头：“也算是个好办法，不过肖克还有很多人脉都埋在美国军方内部，他要回去可得小心。”
“如果配合苏小姐的情报，我们大概能在一年内清理掉这些人。”李恩旗说，“这种事肯定会长期进行，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接下来你就要跟郭局长对接了。”苏亦凡看着李恩旗说，“你们那些复杂的事我管不了，不过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李恩旗也有些感慨：“没想到会这样……总之在这段时间里我还会留在这里，保护你们的安全，一直到肖克的余党被清理干净为止。”
苏亦凡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不能拒绝也不能反对，叹了口气道：“好吧，时间已经很晚了，要不我们有事明天再说？我先找地方安排妮尔……”
妮尔抱着苏亦凡的胳膊说：“苏，我要睡你家！”
苏亦凡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反对这件事，但他还真不知道回去了怎么跟杨冰冰交代……
……
……
差一点决定了整个世界命运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一多半，苏亦凡带着妮尔悄然回到家里，发现杨冰冰正坐在客厅里等自己。
推开门，妮尔立刻松开抱着苏亦凡的胳膊，朝杨冰冰冲过去。
“奥薇丽娅，亲爱的，好久不见啦！”
苏亦凡心说这妮尔也是个演技派，刚才还差点要跟自己滚床单，现在瞬间切换成欢乐小姑娘，直接就扑杨冰冰身上去了。
杨冰冰看见两人安全回来也是松了口气，抱着妮尔笑了一下，又跟苏亦凡的眼神对上。
“没事了？”
“没事了。”苏亦凡走到杨冰冰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去睡吧，以后都不会有事了。”
杨冰冰轻声嗯了一下，问妮尔：“晚上跟我睡可以吗？苏亦凡家里房间不够。”
妮尔表现得很兴高采烈：“好啊，可以抱着你睡吗？”
这个问题让杨冰冰脸红了一下，但她还是很快回应道：“当然可以。”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杨冰冰先是问了一下苏亦凡具体状况，在得知肖克居然被高锟杀死之后也是吃了一惊。既然杨家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杨冰冰心中的忧虑自然也就随之消失。
剩下的最重要问题，大概就只有苏小轻如何赢的肖克了。但这个问题谁也不敢乱问，因为现在苏小轻在众人心中的可怕印象又升了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