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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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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色的闪电劈开夜幕,雨水噼里啪啦砸落下来,拍打在别墅内的玻璃窗上,渐渐的,暴雨倾盆。

“我们现在不是很好么?”傅云州拧眉,幽深的眸凝视着她。

“很好?”少女仍旧是在笑着,只是笑容破碎,她强忍着眸底的酸涩,不让泪珠掉落下来,“在你眼里,我只是个你圈养着的金丝雀,是个你解闷的玩意儿。你不用对我负责,有空了就逗逗我,没空了就把我晾在一边……你当然觉得这样很好。”

“时繁星!”男人声线冷沉,嗓音加重了些,幽深漆黑的眸内泛着厚重的冷意,“你在胡说什么?”

时繁星紧紧闭了闭眼,她深吸一口气,等再度睁开时,乌黑清润的眸内凝着未掉的泪珠,她对傅云州笑了笑,“分手吧。”

话音落下,少女起身去往卧室。

傅云州有片刻怔忪,他如墨双眸覆上一层沉沉晦暗,上前两步跟在少女身后,“你在闹什么?”

无缘无故提结婚,无缘无故又要分手。

“我没有闹。”少女顿住脚步,乌黑的眸平静的望着他,她笑了笑,笑容很浅,很淡,“我是认真的,我跟你,结束了。”

她想要的是一个温馨幸福的家,想要的是一段平等的爱情,想到的是他独一无二的宠爱,想到的是个幸福美满的婚姻,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之前自己一直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想要那张结婚证是么?”傅云州如墨双眸紧紧盯着她,“你知道我最厌恶别人逼我。”

那张结婚证有那么重要么?

现在结婚又离婚的还少么?

“你觉得我是在逼你么?”少女淡笑了下,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乌黑清湛的眸内泛着薄薄的泪光,“你误会了。”

“我只是发现,我们不合适。”

“我早发现了,只是我自欺欺人的蒙蔽自己。”她淡笑了下。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过是傅云州养着的玩物,可她却傻傻的看不清,以为傅云州是真的爱她。

她天真且愚蠢的以为,傅云州会跟她结婚,会给她一个家的。

可她的亲生父母都不要她,都不会给她爱,她竟然在奢求别人能来爱她。

多可笑啊。

她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不想让自己太过狼狈,时繁星起身去了卧室,她将行李箱打开,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键盘,身份证,学生毕业证统统放了进去,满衣柜的昂贵大牌衣物都是傅云州给她买的,唯独一件浅粉色格子吊带裙——这是用她大学时的奖学金买的。

时繁星将裙子塞到行李箱里,其余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带。

她合上行李箱,小手攥住拉杆,起身就要走。

“时繁星,你确定要走?”男人幽深的眸紧盯着她,周身的雪松木味泛着难以言喻的厚重冷意。

“我确定。”少女纤薄的背影对着他,嗓音清软却无比坚定。

“好,很好。”男人喉咙里溢出一道淡嗤声,嗓音幽冷,“从这个门走出去,就再也别回来。”

少女脚步顿了下,纤薄的后背挺直,她自嘲的笑了笑,“我不会。”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对这段感情患得患失,不会再精神内耗,不会再痛苦不会再难过,不会再成为别人取乐嘲笑的谈资。

她不会再去想着别人能爱她。

从今往后,她只想自己爱自己。

窗外大雨滂沱,少女拎着行李箱,脊背挺直,离开别墅。

“时小姐,您要去哪?我送您。”傅云州的司机有眼力见的走了过来。

“不用。”少女起身,头也不回的进入滂沱大雨中。

“时小姐……”司机一时间有些无措。

“让她走。”别墅内,男人眸色淡漠的望着少女挺直脊背,进入滂沱暴雨中,低沉磁性的嗓音清冷无温。

司机看看时繁星又看看傅云州。

好端端的这俩人闹什么矛盾啊……

这么大的暴雨,时小姐又身子骨很弱,万一淋感冒了……

暴雨噼里啪啦的疯狂砸落下来,几秒钟的功夫,少女浑身的衣物就被大雨淋湿,黏腻腻的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发梢溅落入眼眸内,浇的她睁不开眼。

时繁星早已分不清眼睛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司机无奈快步跟了上去,从车内取出一把深黑色大伞给时繁星撑着,“时小姐,您就算是要走,也要带着伞啊,要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不用,你回去吧。”少女嗓音干涩,泛着压抑着的哽咽,拎着行李箱,快步离开。

刚才收拾行李的时候,她点了顺风车,按照手机上约定的时间,也该到了。

暴雨疯狂冲刷着这座城市,傅云州站在二楼窗口处点燃了一根雪茄,烟头处闪烁着橘色光点,奶白色烟雾缭绕下,男人那张冷峻的面容像是凝了层霜雪。

望着浑身湿漉漉的少女费力的拎着行李箱进入一辆出租车内,傅云州心底一阵烦闷,他丢掉雪茄,伸脚狠狠碾灭碾碎。

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傅云州清楚她有多依赖自己,也清楚她对自己的感情。

离了他,她又能去哪?

也就是闹闹脾气,过阵子就回来了。

傅云州捏了捏烦躁的眉心,给司机拨打了个电话,“看清楚刚才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了么?”

“看清楚了。”

“跟上去。”傅云州嗓音发沉,“看看那辆车去哪,派保镖在外面守着。”

外面下这么大暴雨,她是真不担心自己出点什么意外,闹脾气执意就要走。

等她在外面受了委屈,就知道回家了。

傅云州突然想起十年前初次见面时,也是个暴雨天。

……

时繁星冒着大雨,去了租住的房子里。

她浑身的衣服都被淋湿了,黏腻腻的沾在身上,她去往浴室,将这身湿透了的衣服丢在脏衣篓里。

少女奶霜色的肌肤被冰冷的雨水泡过,有些泛白。

胳膊处原本包扎着伤口的绷带此时被雨水泡软了,殷红的血色晕染开,伤口火辣辣的疼着,稍稍一动都疼的要命。

时繁星担心伤口感染,快速将绷带拆开,拿起药膏一点点涂抹伤口。

她想起十年前,她转校过去,班里有几个小太妹看她柔柔弱弱的欺负她,那一次,傅云州出面教训了那群人,当晚,他把她抱回家,用碘伏跟棉签一点点的给她涂抹身上的伤痕,帮她上药。

往后这漫长的十年青春岁月里,她不小心磕破了皮,受了伤,都是傅云州在帮她小心的处理身上的伤口。

傅云州对她的那点好,于他而言不过是心血来潮时对待一只小猫小狗的施舍,他高兴了就赏她点温柔逗弄逗弄她,不高兴了就把她晾在一边,可偏偏他一时兴起的温柔,她却当了真,把他视为自己的救赎,傻傻的托付一颗真心,到头来却发现,她是个笑话。

时繁星唇角弯着嘲弄的淡弧,她动作利落的将药涂抹好。

她没时间伤心,也没时间顾影自怜,从今往后她是一个人了,必须独立养活自己。

支付宝上只剩下两千块钱——这是她大学时期奖学金还剩下的钱。

她要用这两千块撑到下个月发稿费。

时繁星打开电脑,强忍着伤口处的痛感,一点点的敲着键盘。

没关系的,她可以自己撑着。

她可以养活自己,她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很好。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去奢求别人给她一个家,不再去渴望别人给她遮风挡雨,不会再去期待得到别人的爱,她要做自己的英雄。

好好爱自己。

与此同时,浅水湾别墅内。

“时小姐去了城东的花园小区,一套复式公寓处。”

傅云州拧眉,他原本还以为她会去住酒店。

男人薄唇紧抿,声线微沉,对电话那头道,“查查她具体的住址,以及房子是在谁名下。”

“是。”

挂断了电话,傅云州心底没由来一阵烦闷。

他向来睡眠质量很好,可今晚躺在这张床上,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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