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本王不希望第三人知晓。”说这话时,陆深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这却是要杀人灭口了。
林墨感到脖颈一凉,若是今日在场的是小李子或是其他仆从,只怕是也会是个被灭口的结局。
林墨出了帐子,赶紧吩咐小李子去找个模样周正的士兵,见红菱端着热腾腾的鸡汤长寿面过来,又将她拦在了外边,努了努嘴,“王爷在里头呢。”
热面易坨,红菱面露难色,“那奴婢这面岂非是白做了?”
红菱管不住嘴的,怕她坏事,林墨干脆支开她,“红菱姑娘不如多拿几个小碗,去和半夏紫鸢她们分食掉,天寒地冻的,喝口热汤也暖和不是?”
丫鬟们住的帐子离得远,林墨旨在支开红菱,红菱是个机灵的,怕留她在这里发现了甚么蛛丝马迹,小命不保不说,万一叫沈姑娘知晓了今夜与她解毒的事另有其人,依照沈姑娘对自家王爷的爱慕,只怕是得一死了之。
沈姑娘若是死了,自家王爷,哎,只怕得好几年走不出来。
一想到两人每回皆要闹上许久,红菱并没有拒绝,她与半夏她们吃好面,再过来侍奉也不迟。
帐幔内,女子已将衫子领口又拉低了几分,露出大片淋漓着香汗的雪肤,还透着淡淡的粉,是媚药所致,亦蹭开了附着在脚上的布料,饱满的玉足缓缓翘起指尖。
她软嫩的小手自领口雪肤攀腾向上,抚向慵懒濡湿的发丝,而她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顺着凉意缓缓覆上了男子薄凉的手掌。
几乎是娇嫩灼人的柔夷一触上男子粗粝的大掌,陆深霎时便是一个机灵,他立刻自床沿弹了起来,是个极为撇清的姿势。
不是他狠心,实在是此药太过歹毒,他不可能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这个世上,叫他连命都不要的人,只能是他母妃。
沈书晴显然还不够格。
可即便如此决绝的他,在听得女子痛苦的低吟自榻中传来,也还是没有绝情至转身就走。
他堪堪回眸,几步到踏前,欲抬手解开她鹅黄外衫上的翠色腰封,也好散些热气,叫她暂时好受一些,腰封卸下,落下来一个霜色荷包,荷包的系带松开,露出金镶玉观音一枚。
怎地那般眼熟?
陆深长眉微微拧起,捏起那金镶玉细细端详,是个玉兔模样,背后有个“瑶”字。
是那一日他即将外出查案,女子家将带着体温的玉佩取下,欲要亲自与他带上,是她保佑了她十几年的平安玉。
却被他摔了个几截。
不想,如今却是被他用金重新镶好,足见是喜欢的紧。
当初却毫不犹豫给他,没想到被彻底无视。
“瑶锋玉芝,磊磊落落。”
刹那间,陆深将那金镶玉似一块烫手的山芋般扔掉,慌忙就要逃,她于他有太重的情谊,让他没办法心安理得高高挂起,只能是落荒而逃。
她待他一片赤忱,他却没办法光明磊落。
只是啊,女子的玉臂已揽上他的腰,借着巧劲儿又攀上了他的肩,作乱的小手沿着他肩颈向下往衣领里头伸去,眼看就要将滚烫的小手贴向他硬实的胸膛,陆深冷着一张脸,就仿若从未动情一般,清醒地钳着她的小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压在湘妃色的垫褥上。
“本王欠你的,本王往后会加倍奉还。”
“可本王却是独独不能以身帮你解毒。”
女子许是感到些许痛意,迷离的眸子艰难张开,云里雾里的,沈书晴还以为是在做梦,梦里有她的情郎。
展颜一笑,桃塞粉唇,眼里水光潋滟,一片勾人的媚,她娇羞一颔首,低低吟声,“妾身羸弱,愿爷怜惜妾身。”
说罢,便一个迎身向上,已解腰封的衣衫渐宽在两臂,露出雪色抹胸难以掩映的婀娜,沈书晴尚且有着三分理智在,在贴近男子时,见没能得到同样热切的回应,她抬起迷离的眸子,“爷这是嫌弃妾身吗?”
否则,怎这般冷淡?
说罢,撇开脸,哭得清清落落。
陆深最受不得她哭,当即拧者眉矮下身,抽出袖袋的软帕与她擦拭眼泪,却他手才堪堪靠近,便被蚀骨香发作的沈书晴以唇封唇,不住地勾缠他同坠深渊。
她的手也并不闲着,柔弱无骨的双手环上他的肩,将他缓缓勾至榻上,好与她共赴好梦。
她并不知晓自己身中奇毒,却也没有多少清明,只当自己是做了一场绮梦。
在梦里,她自是要自己做主才是。
见男子并不回应,沈书晴羞愤地竖起了柳眉,抚上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还逗他,“爷分明也想要,却作何这般忍着?”
也只有在梦里,她才敢如此直白。
说罢,她将脸缓缓低下,捧着男子硬朗的俊脸,以舌尖撬开男子紧阖的牙关,追逐嬉戏着他木讷的舌尖。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哪里经得起这般逗弄,当即反客为主,将她抵在床头的迎枕上,掐住她纤细玉白的脖颈,以女子轻吻他十倍之力报复她,吻得女子身子轻颤,几要透不过气来,捏紧粉拳,不住敲打男子的胸膛,他这才松开口。
乍然之间,他便起身,虽则眼神沉沦,然则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能用自己给她解毒。
与她解毒的只能是其他男人。
但现下显然有个更亟待解决的问题,沈书晴显然还存有几分意识在,她定然不愿与其他男子做这样的事情,于是他步到门口,唤来林墨,让他去寻一个与自己体格身形相差无几的男人,这样灯一灭,她那残存的几分意识,便起不了多少作用。
又担心不够周全,还灌了沈书晴半壶米酒,麻痹她本就不清醒的神经。
吩咐了林墨后,陆湛虽不曾出帐子,却也没有再踏足床榻之间,而是落座于临窗的书案上。
他卷起竹帘,凌冽的山风灌进来,倒是叫他更为冷静。
等那男人替她解了毒,将那个男人与下毒之人一起灭口,这件事便且神不知鬼不觉。
沈书晴不知晓此事,只当是与他一度春风,事后用了避子药,今日之事便且揭过。
想是这样想,可当林墨真的替他找回来一个男子,他却是彻寒着一张脸。
林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爷,这是对人不满?”
样貌清俊,身材高大,甚至连面庞都有几分相似,怎会不满意。
陆深意识到,是他对那个小外室生的占有欲强烈得可怕,譬如此刻,恨不能立马凌迟了他。
可心里不愿是一回事,却不得不做这样的事,他的安危关乎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不可有任何闪失。
咬紧牙关,捏紧拳头,陆深提着似灌了铅的脚往帐外走去,不走干嘛,难不成还留着看活春宫?
他不断告诫自己,只要那个小丫头不知道,只要自己不介意,一切就当做没发生好了。
可是啊,他才不过走出一步,林墨尚且还在,那个小子就迫不及待地抽掉了腰带,衣裳落下,露出遒劲有力的胸膛。
刹那间,脑海里便浮出一幅画面,女子家环着那个野男人的肩,在他那结实的胸膛上嘤嘤哭泣的画面。
这还了得。
陆深拳头硬了,三步并做两步,步到那男子的面前,二话不说,抄起拳头就揍了上去。
那男子懵楞地捂着脸,鼻血顺着指尖,往下淌着,无辜去看林墨。
林墨用看死人的眼光看陆深,“王爷,这便是你最终的抉择?”
“沈姑娘就那么好?”
“你对得起跟着你的部下啊?”
道理陆深不是不知,正是因为太过明白,此刻才会恼羞成怒,“滚,滚出去,本王行事,何时要向你交代?”
林墨当即跪下,老泪纵横,“王爷,三思啊。”
陆深凌厉着一张脸,显然主意已定,“本王若是连自己的女人也护不住,那这个王爷不做也罢。”
知晓自家王爷向来说一不二,林墨没有再劝,只心里少不得埋怨沈书晴几句,若是他家王爷死了,他们这些人,也皆活不成。
兴许是因着性命相关,待林墨幽怨带着那男子退下,去寻到了太医院的孙太医,孙太医是自己人,听说了这是当即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也是害怕陆深连累自己。
陆深这才取了帐幔的挂钩,随着锦帐落下,陆深也解了外裳钻入幔帐中。
男子将薄唇附着在女子檀口之上,轻吮慢咽,他的大掌也不闲着,沿着她的领口游移向下,往那向往的风景处去。
很快,女子便得了妙处,不住地低低哭泣,仰起水光弥漫的眸子,哀切地求饶。
只男子却没那般享乐,承受着女子传来的阵阵灼烧之痛,他被烧得目龇欲裂,只觉得整个骨架快被灼烧成灰,下一刻便要灰飞烟灭。
随着男子每痛一分,女子身上的灼热便减少一分,然则男子却并未后悔自己的抉择,勤勤恳恳耕耘到夜半三更,女子方才恢复如初。
沈书晴只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啥事也没有,陆深却替她承担了所有,此刻正在孙太医的照拂下泡药浴,以罢黜昨儿夜里中的毒。
林墨吓得一身冷汗,“还在有孙太医在,否则我们王爷,还不知有没有命活。”
孙太医叫药童将陆深脑门上的银针拔去,收拢至药箱,“这也是王爷命不该绝,孙某参与本次秋猎,也是临时起意,王爷若是落在其他太医手里,后果也不堪设想。”
两人说话间,沈书晴已掀开帐子进来,这边动静闹得大,她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她以为的一夜绮丽,竟然是陆深在替她解毒。
“你为什么那么傻?”
“你不知道,你可能会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