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面对这个看上去有些热情、长着年轻脸孔的‘老太婆’,白河有些傻眼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干咳一声:“珂娜大师,你好。”
“嗯,这条小龙真可爱。”她的身影在高台上消失,突然出现在白河眼前,她直接抱住了白河的脖子,白龙随即发现自己似乎被一股不知什么样的力量禁锢住了,冷汗不禁掉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一般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喜欢在没什么话说的时候‘咳’的一声,我可不知道还有年轻的龙会有这种习惯呢。”珂娜笑眯眯地看着白河说。
“呃…”白河无语:“您真是说笑了。”
“唔~还这么有礼貌,你真的是条龙吗?”女巫放开了手,白龙飞快地向后跳了几步,心中有点警惕,不过更多的是无奈。
这个女人显然是一种力量远超他想象的动物,如果可能,他并不想继续待下去:“珂娜大师,我为学习而来,请您理解小龙求知若渴的心情,我很希望能快点见到我的导师。”
“呵~这就厌烦了我吗?我第一次知道有礼貌的龙也会这么讨厌的,比我的老师要讨厌多了。”珂琳娜·赫尔提斯克有些生气叉着腰说道。
…额?你这么卖萌真的好么?
看着女巫胸前的萌熊,豆大的汗珠从白龙额头顶上冒出来:“如果我没理会错您的意思…您的老师是一条…龙?”
他终于知道这个女巫对自己的另眼相待是从何而起的了。
“不错,能够在这里看到你,说不定就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循环呢。”珂琳娜在嘴巴前面摆着手掌,发出‘哦吼吼吼吼’的怪异笑声,虽然动作不太雅观,但声音却不能说难听。
“真可惜,我最近工作忙得很,不然收你做我的弟子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可真是太好了。
白河暗暗庆幸,直觉告诉他做这个有些脱线的女巫的弟子不是个好主意。
“闲话少叙,有趣的小龙。”珂琳娜表情严肃起来:“你应该回答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来学习法术?”
“原因?”白河皱着眉头想了想:“大概是想要找到一个人问几句话,嗯,在问之前先打他一顿。”
“哦?他得罪你了?”
“不,他只是强迫我陪他玩了一个很恶劣的游戏而已。”白河摸着胸口,呲着牙笑了笑。
“听你的口气就知道这个人很难找,不过我还是衷心地祝你早日得偿所愿。”珂琳娜撇了撇嘴,摸出一打文件,刚要递给白河的时候顿了一下:“不过,你确定直接去见你的导师是一个好主意吗?”
“有什么问题呢?”白龙心提了起来。
“你刚刚应该听过八叶之塔的规则,你也应该明白了,我们是个无偿传道的松散协议组织,以我们的组织结构面临的一个问题很是明显,那就是师资紧缺。”珂琳娜叹了口气:“本来呢,我们的导师都是强制指派的,但是到你这里,却有一个种族的问题…你知道,你们五色龙族…呃~名声不太好,所以这个种族歧视问题,哪怕是标榜知识面前绝对平等的我们,也是不可避免的。”
“可以理解。”白河道:“毕竟理念和操作之间有差距。”
“你真是不一般,竟然能理解这一点,我有一个东西要送给你。”珂琳娜耸耸肩,摸出一件东西丢给白龙。
“这是什么?”白河看着爪心里这枚奇怪的戒指。
“这是条约之环。”珂琳娜摸出另外一份文件:“你可以熟读这份文件,只要在你的导师违规的情况下发动这枚条约之环的特殊效果,它会第一时间解除你身上所有魔法效果并将你传送回八叶之塔。你要知道,虽然我们会追责那些虐待学徒的导师,不过很多悲剧发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比如说我们以前就有过将新成员送到他仇人哪里当学徒的事情,那个学徒当晚就被杀掉了,过了许久我们的执法部门才追责成功。”
“呃…”白河看着长长的条约——大致内容是导师有义务在自己的研究场所中设定一片面积不小于多少多少的安全区域,包括藏书室和个人的实验空间,在这片安全区域内,设定了几千条规定,基本上杜绝了导师加害学生的可能性和漏洞,让白河大为感叹:八叶之塔处理这种事情积累下来的经验真的丰富,同时更加敏锐地意识到他的这个学徒生涯很不好做。
不过…白河突然有些警惕:“请问珂娜大师,为什么其他两位同学没有这个。”
“这就涉及到一个等价交换的问题。”珂琳娜道:“今天你领了这枚条约之环,日后协会分配给你的学徒也一定是拿着条约之环的,你看一下自己的情况,就可以想象未来拿着条约之环找到你的学生会是什么样子了。”
“原来如此。”白河恍然大悟:“我接受。”
他拿过指环,检查了一下魔法灵光,慎而重之地藏了起来。
“好吧,这只是开始,现在你接受它了,我也会很无奈地通知你,协会成员里持有条约之环的导师仅剩下一位。”珂琳娜表情严肃:“你似乎没有选择。”
白龙有些无语地看着女巫,没有选择还闲扯那么多。
“冒昧地问一下,那位导师…有什么问题吗?”他意识到了什么。
“很抱歉,按规矩,保密。”珂娜眨了眨眼睛。
那个导师一定有问题。
瞬间白河就肯定了这一点。
他翻个白眼,有选择么?
似乎没有。
不过拿着八叶之塔的保险,那位老师又有多危险呢?总不过是相机行事…实在不行丢骰子。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按照骰子的规则,它可以用60天的CD时间返回三体世界,也是一重保险。
“还等什么?开门吧!”他没好气地说。
“好,真是有勇气的好孩子。”珂娜捏了捏拳头,带着热血的表情,一副打气的模样打开了传送门:“加油!我看好你哟!”
白河点点头,挥手道别之后就走进了门里。
…
弗拉格摸了摸光头,套上前天洗过刚晾干的旧红袍,侍仆生涯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作为一名比学徒地位还低下的侍仆,他不仅仅要负责伺候法师老爷,还要在研究所做各种杂务。
累虽然劳累,不过弗拉格对此倒是挺满足,毕竟相比这些年来这座研究所里被淘汰的家伙们,能够过了保质期仍然存在的侍仆,也仅仅剩下包括他在内为数不多的几个而已。
按照红衣术士会的规则,再过半年如果自己还活着,就会被送到某个巫师门下做学徒,就算是熬出头了,即使没有选上,也可以安排着在政府下属部门做个小吏,毕竟几年侍仆生涯下来,文书算术的本领还是有的。
作为一个贫民家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工作起来不紧不慢,看起来不吃力却也不糊弄。
多年的侍仆经验告诉他,在这里表现得太勤快或太懒都不好,太懒会被管事的嫌弃,说不定就被当成实验材料发挥余热,太勤快太优秀会被同事干掉。
虽然现在研究所里已经没几个人能干掉他了,但这种习惯模式却已经定了形。
弗拉格听到巫师办公室里吵架的声音,暗暗有些无语,巫师老爷肯定又和那个小家伙吵起来了吧,起因也是够无聊的,竟然仅仅是个走后门的事情——他自己家的子弟在这里做了两年侍仆,想要转正成为学徒,竟然不被同意。
这也是让弗拉格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明明是本来就应该优待的亲戚,为什么巫师老爷也这么严苛?都已经做了两年侍仆了,磨练也该够了,就不能通融一下?
不过一个更奇怪的现象很早以前弗拉格就感到好奇了,作为萨尔国西北最有名的巫师之一,研究所里除了大猫小猫三两只的侍仆,竟然没有一个正式的学徒?
古怪古怪太古怪了,弗拉格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扫把扫过了一个陈旧的传送台——与旁边的那几个不同,这个传送台从来没有人用过,但他还是要扫,不过今天情况有些不同——他扫着扫着突然眼睛前出现了亮光。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视,丢下扫把开始揉自己的眼睛。
直到他揉到自己眼眶发疼的时候,才终于确定这并非自己的幻觉。
这面他在这座研究所五年以来从没动过的传送阵,今天有人来了。
而且还是个有些奇怪的‘人’…
“啊,这是哪里啊?”白河眯着眼睛从传送阵里走出来,嗅嗅鼻子闻到一股药水的特殊气味,低头一看,看到一个已经吓傻的红袍光头。
“兄弟,领着认个路,我来找我的老师。”
他用龙脚踢了踢红袍光头的腿,弗拉格在大脑一片空白中点了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