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原这次回过神的时间要比以往长很多,不知是这次做得太激烈,还是他身体没有之前好。反正直到韩量将人清洗干净,又回到床上过了半晌,陆鼎原才缓缓回神。
“唔…”陆鼎原回过神后,感觉身子像要散了一样,不由轻哼出声。
“还好吧?”韩量一手搂着他,一手慢慢揉着他略有僵硬的肌肉。陆鼎原想起之前的情事,双颊瞬间娇红。“怎么样?想说了吗?”韩量旧事重提。陆鼎原瞬间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要不原意说,我不介意再来一次。”韩量用轻柔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我…好,我告诉你。”
陆鼎原深吸一口气,决定将一切告诉韩量。于是怎么中的埋伏、怎么中的毒,那人为何要害他,他又如何捡到的韩量,陆鼎原从头至尾详详细细的讲给了韩量听,甚至包括十六岁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也没有隐瞒。
“冷凝香?”韩量作为一个医者在思考着,一只手无意识地把玩着怀中陆鼎原的头发。“小何子都给你试过什么药了?”“能试的几乎全试过了,”
陆鼎原又把飞影如何去取皇帝血,这几天来小何子又如何给他试药,包括试药后他的反应全部讲了一遍,最后不无无奈的道“连童子尿我都已经喝过了!”
韩量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恼得陆鼎原双颊飞红却也拿他无法,直等他笑得够了,才正经道:“童子尿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皇帝血原本就该不会管用的。”
“为什么?”陆鼎原不解,毕竟当初他们对皇帝血都寄予厚望的。
“你也说了,这种毒是江湖上一些个女子拿来帮丈夫的,既不贵又非罕有,那请问,他们帮来个废人干吗?必定是她们有法子解的。
如果解药是皇帝血的话,你认为她们有那个本事三天两头往宫里跑,还要多少血有多少血?你以为皇帝是她们家里养的小鸡仔子呢?”韩量一句话,把不怎么爱笑的陆鼎原逗得笑出声来。
“况且,以一般的医理来讲,解毒之物距毒物不会甚远,比如蛇毒,其蛇自身就有解毒之物。而如果解药是皇帝血,你想想她的毒药得多值钱?怎会如此容易得来?”
韩量等陆鼎原笑够了,接着说道。陆鼎原想想确是如此,不禁叹道:“这个小何子,真该打,也不知他神医之名哪来的,平白让我受这许多苦。”
“也怪不得他,关心则乱,估计他是慌了神了。”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小何子,韩量虽是平日里不以为然,但到底顾念些许。
“你可知道解法?”陆鼎原抬头,眼睛艘然精亮。虽不忍他失望,但到底韩量医德甚厚,怎么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我回去想想,但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连小何子也没办法不是吗?”“嗯。”陆鼎原躺了回去,不再吭声。
“对了,你把我带进来到底是干什么的?”韩量不忍陆鼎原难过,于是转移他注意力。“呀!”陆鼎原翻身而起“看我,把正事都忘了。”
说着,拉起韩量就往外面走。韩量随陆鼎原来到挂满画像的房间,见陆鼎原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他。“这什么?”小儿书?韩量看着手中画满女子画像的图册纳闷道。
“玉虚功。”“玉虚功?”啥东西?“嗯,本门内功秘籍。”“给我这个干吗?”韩量随手翻着,不禁奇怪。
“我现在动不了内力,帮不到你什么,只有把这个给你。等你把这个背熟了,我再让飞影或冬离教你一些武功招式。”
看韩量仍旧奇怪的看着他,陆鼎原不得不将未竟的话说完“有些功夫傍身,也可以少受些委屈。”韩量看陆鼎原的目光盯在他下颌青紫的位置,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竟是在担心自己!难为他一个身中奇毒的人,还在惦记他的安危。韩量一笑“我会学的,不过这东西最好还是别拿出去的好,毕竟算是你宫内秘宝不是吗?”
“好,你来这里学,我也可以从旁指点一二。”看韩量为他着想,陆鼎原心里一暖,欣然接受道。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韩量一证“你不饿吗?”两人醒得晚,早饭没吃,又做了一番激烈运动,午饭肯定也是错过了的,现下已不知是什么时辰。
陆鼎原被韩量一说,才觉得腹饥难耐,不由得暗叹自己果然身体大不如初,原来有内力傍身时,别说几个时辰,即便是几天不吃也是忍得的。
他却不知,那床上运动最是消磨体力,又与他内力有什么相干?于是两人相携出了密室,却没想小何子与飞影一同等在门外。
“主子!”看到陆鼎原出来,小何子几乎没哭出来“您还好吧?”一边说着,一边瞟着韩量。“你不是以为我挟持你主子吧?”韩量比陆鼎原还先开口。
“我没。”小何子被说中心事,心里一虚,不由差开眼去。“你啊!”陆鼎原摇头,实在对小何子的婆妈又是无奈又是窝心。
“去摆饭吧,我饿了。”“好!”难得听陆鼎原喊饿,小何子兴高采烈的去了。飞影本来找小何子来是想让他劝主子的,没想到两句话还没到重点就被打发了,于是只得隐了身去。
“你不是以为我挟持你主子吧?”韩量比陆鼎原还先开口。“我没。”小何子被说中心事,心里一虚,不由差开眼去。“你啊!”陆鼎原摇头,实在对小何子的婆妈又是无奈又是窝心。
“去摆饭吧,我饿了。”“好!”难得听陆鼎原喊饿,小何子兴高采烈的去了。飞影本来找小何子来是想让他劝主子的,没想到两句话还没到重点就被打发了,于是只得隐了身去。
在小何子的张罗下,七八个菜很快就上桌了,还摆了两副碗筷。陆鼎原笑而不语,韩量笑骂小何子“真会来事”小何子得意一番,又去给二人沏茶去了。而陆鼎原第一次和韩量一起吃饭,终于发现了比夏天更叫他瞠目结舌的吃法。
在他刚吃下两口饭的当儿,韩量一碗饭都吃完了,又在向第二碗进攻。
“你…多久没吃饭了?”怎么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后一句陆鼎原没好意思说出口。韩量只笑,不说话。
在陆鼎原的目瞪口呆中三两口解决了第二碗饭,将碗筷往旁边一摆,又用凉茶漱了口,用布巾净了嘴手以后,才对慢条斯理吃饭的陆鼎原道:“你要是和我们一帮急诊室的一起吃饭,不饿死才怪。”
长期就职急诊室的生活,养成了韩量 “三快生活”的习惯,即吃饭快、入睡快、上厕所快。陆鼎原眨眨眼,有时候真的怀疑韩量和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怎么老是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韩量摆摆手,知道自己没经大脑脱口说出的话困扰了陆鼎原,只道:“没什么,习惯就好了,你多吃点。”
陆鼎原见韩量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低头又安静吃自己的饭。饭后陆鼎原带着韩量在自己院落里转了转、熟悉环境,不多久天便已经暗了下来,一天算是过去,于是两人各回各屋。
陆鼎原回去后,虽身子疲乏,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他自幼练习玉虚功,身子本就比一般人偏凉,这几日被冷凝香搅得越发冰寒,没感受过也许就不想,但这两日睡在韩量的怀里,被他温热的皮肤烫贴着,竟让他有了丝丝眷恋。
夜已深沉,陆鼎原实在躺得无聊,决定出去走走,刚到院子里,却发现韩量那厢房里的灯还亮着,双脚便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刚到门口,便听到韩量房里居然传来小何子的声音“我不要!”
“你给我过来。”接着是韩量微怒的声音。陆鼎原愣在当场,觉得一股似冰的寒意从脚底直漫脑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就在这时“!”的一声,房门大开,小何子满脸通红的冲了出来。陆鼎原根本连躲都不知道躲了,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小何子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主子?”韩量随后追出来,看到陆鼎原只眯了下眼,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仍指着他怀里的小何子道:“你给我过来。”
“我不要。”小何子赶紧躲到陆鼎原身后,一副寻求庇护的样子。陆鼎原很想问是怎么回事,但只觉得双手发抖呼吸困难,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给我过来,”韩量仍旧指着小何子“你不是说你为你主子死都可以吗?就让你试个药至于吗?”“你那是药吗你?你…你…你…”小何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药?”陆鼎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主子,你别信他的,一锅马鞭狗鞭炖在一起,非说是药,还要让我试吃,那…那种东西还不吃出毛病来。”小何子拽着陆鼎原诉苦。
“童子尿、狗血都能当药了,这又怎么不能当药了?”韩量反驳。“我…我一个阉人,你…你让我吃那个东西,你…你…”小何子一脸悠然欲泣的样子。韩量一怔,这点倒确实是他考虑欠佳了,他只顾想到小何子本身懂药,又处处以陆鼎原为先,当是试药的最佳人选,却忘了这种东西对他而言确是心理上的刺激。
“我试。”陆鼎原对于韩量是全然的信任,既然韩量说那种东西可能有效,他就愿意一试。“主子?”小何子瞠目结舌。
“你试?”眼见着韩量周身的怒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韩量两步上前,一把拽起陆鼎原的手腕,捋下他的衣袖“你自己看看,你这几天试药把自己试成什么德行?”
月光下,陆鼎原手腕细瘦、肤色苍白,比之前至少瘦了两圈有余。
“主子…”小何子眼泪刷得就下来了,他之前只是想到要为陆鼎原解毒,太过追求结果的同时忘记了中间过程中陆鼎原所受的痛苦与折磨。
“好了,”陆鼎原拍拍小何子“还是我试吧,不在乎这一次。”“有胆你再给我说一次。”韩量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
“…”陆鼎原一滞,与韩量日渐亲密的接触中,他已经知道了,韩量越是冰寒的时候,往往反而是动了真怒的时候。“我来试。”飞影突然现出身来,惹得没有心理准备的三人齐齐调转目光。
韩量深深看了飞影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只转身道:“随我来。”便进得屋去。飞影随后跟上。陆鼎原和小何子对看一眼,不明白这诡异的气氛打哪儿来的,只得跟进去。
在韩量的内室,瓶瓶罐罐的摆了一桌子,韩量正在从一个药壶中往个小酒盅里倒东西,倒完后,递给了飞影。
“就这么一小盅啊?”随后进来的小何子叽叽喳喳的叫唤。韩量被他尖细的嗓音吵得忍不住翻白眼“你以为我让你喝一壶啊?”
小何子吐舌,他原本是那么以为的没错。飞影看着眼前白浊的液体,只这么一小盅,雄性特有的腥檀味便弥漫了满屋,不由轻轻皱眉。
“飞影,别勉强。”陆鼎原说着,就要夺过来。飞影闪开,深吸一口气,一仰头喝了进去。“啧,味道是不是很怪啊?”小何子在一旁探头探脑地打听,惹来飞影一个白眼。
“运功试试看,丹田有热的感觉吗?”韩量从旁指点道。飞影略一运功,将腹中之物的药效催发出来。
只觉得汩汩热气往身上窜,血液有加快的趋势,隐隐汗都下来了,丹田却一如既往无甚特别反映,于是摇摇头。
韩量皱眉,却仍进行下一个步骤。取来一个茶碗,乘了一碗清水,然后对飞影道:“借你一滴血。”飞影一顿,仍是点了头答应,从绑腿中抽出匕首就要往腕子上划。
“你给我等等,”韩量一把握住了飞影的腕子,也就是飞影功夫好,收手及时,不然这一下绝对就划在韩量手上了。
“少把那江湖习性往我这使。”说着,韩量拍开一个酒坛,倒了碗酒,又从小何子给他的针灸包里拿出一根针,在酒碗里浸了浸,才握住飞影的手指扎了下去。
一滴浑圆的血珠,正落在韩量摆放在下面等着的茶盏里。“你让我给你取坛烧刀子,就是干这个使的?”小何子不禁插话,本来还以为他多能喝呢!韩量没理他,对陆鼎原道“你的。”
陆鼎原已经看了明白,乖乖的把手伸了过去,由着韩量采血。韩量又取了另一根针,同样在酒里浸了,同样将他的血滴落在乘着清水的茶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