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衣服,白涧泽能感受到书皮的凹凸不平,此时已经是深秋了,晚上的风带着些许凉意,盛崧刻意压低了声音道:“那这样呢?想过吗?”白涧泽低着头,盛崧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过了许久,才传来一个极小的声音:“想,想过。”盛崧还不愿放过白涧泽,又将身子靠近了他一些,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盛崧的呼吸就喷在白涧泽的脸上,他伸手悄悄探进白涧泽的校服外套内,隔着里面的一件短袖去摸白涧泽纤细的腰:“那这样呢…想过吗…”
此时盛崧的生意更低了,磁性的声音让白涧泽有些失神。白涧泽有些慌张,虽然外面有公交车挡着,但时不时传来的人声还是让他觉得异常害羞,他的脸已经红透,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眼睛也红红的,显得异常委屈,好似下一秒就要流下泪似的。盛崧自知有几分玩过了,松开白涧泽,还帮他拉好校服外套的拉链,然后重新推起自行车道:“逗你呢,走吧。”
白涧泽抓紧自己的书包带,默不作声地跟在盛崧后面。家里果然是没有人的,白涧泽开开门,打开灯,便对盛崧说:“东西随便放吧,要…要洗澡吗?”
白涧泽脸上还带着刚刚没有褪下去的热,这句话倒像是在勾引似的。盛崧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空书包放在沙发上,低声道:“你先洗吧,我等会儿。”
到底是第一回家里来人,白涧泽也有些局促,听到盛崧的话,便道:“好,好的,你跟我睡一屋行吗?会不会有点挤…但是我爸那屋东西多…”
这正是盛崧求之不得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在盛崧的催促下,白涧泽先去洗澡了,留盛崧一人在白涧泽的房间里。
***盛崧规矩地坐在白涧泽的房间里,只是再规矩,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这是白涧泽的房间,是他男朋友的房间,是他男朋友每天睡觉的地方,除了跟他在一起,白涧泽就是在这里。
盛崧正在想着,就看到白涧泽从浴室出来了。他规规矩矩地穿了短袖短裤的睡衣,扣子也扣得严严实实的,但在盛崧眼里,确实莫名的性感。
白涧泽头发稍长,像是有些着急出来似的,发尾还是湿漉漉的。他一出来,就撞到了盛崧深沉的眼神,虽然穿得整齐,白涧泽还是被盛崧的眼神弄得有些害羞,他揪着自己的上衣边道:“怎,怎么了?”
“没什么,”盛崧一笑,把自己脑子里那些旖旎的想法全部压下,假装淡然道:“我去洗澡?”白涧泽点点头,问道:“你…带睡衣了吗?”
晚上的时候白涧泽陪盛崧回寝室拿东西,盛崧其实是拿来了的,只是这会儿突然就不想掏出来了。盛崧含混道:“估计没吧,我先去洗澡,一会儿再说。”
白涧泽还以为盛崧真的没带,他家里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他自己的,盛崧肯定穿不上,他爸爸的衣服也是穿过的,不可能给盛崧再穿,白涧泽一时有些着急,眼神胡乱地瞟着。
蓦然地,白涧泽就看到了盛崧装衣服的袋子。看一下…应该没事吧…他只是想帮盛崧看看有没有合适多的衣服。白涧泽如此自我催眠着,打开盛崧的衣服袋子,最上面的就是盛崧的睡衣。
白涧泽一开始没发现,待到拎出来以后,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的就是盛崧的睡衣,这会儿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刚刚白涧泽还有些许奇怪,因为盛崧不是那种健忘的人,他总是把事都处理的还算妥帖,应该不会忘的…
原来是在逗自己,白涧泽想着,脸就红了。盛崧冲澡冲得很快,而他出来的时候,果然只穿了一条内裤,虽然作为高中生平时肯定没有多少时间健身,但盛崧的身材还是十分有料的。
盛崧的胸膛上还挂着水珠,正顺着流到他的小腹,然后继续向下流…白涧泽不敢再往下看了,梗着脖子抬起头,故意不去看那边,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盛崧的内裤鼓了一大块。都是男生,白涧泽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盛崧倒是不在意,大咧咧地走出来,手里拿着白涧泽刚才给他打的毛巾,随意道:“再学会儿习再睡?”
“你你你!”白涧泽“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接下来的话,倒是盛崧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十分自然道:“不好意思啊,没带睡衣,你应该不介意吧?”
怎么可能不介意!白涧泽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下身的变化,自己喜欢的人,又是自己的男朋友,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他面前,怎么可能不介意?!白涧泽单手捂着眼睛道:“可是…我都看到你的睡衣了。”说着,把手上的睡衣递给盛崧。
盛崧愣了一秒,又很快笑了起来,道:“好吧,你真的长能耐了,不会被骗了,挺好的。”说着,接过白涧泽递过来的睡衣,当着他的面套上。两人总算是安生地写了会儿作业,白涧泽就说要给盛崧提问。
“提问什么?”“就…之前你没背的64篇必备古诗文啊。”白涧泽理所当然道。盛崧十分无奈:“我都被罚抄了三遍了。”白涧泽不敢掉以轻心:“那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不复习到期末考试的时候还会忘的,来吧,我提问你答。”
盛崧拗不过白涧泽,只好略带些无奈的答应了。“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白涧泽连续提问了还几个,盛崧都很快地答出来了,盛崧无奈道:“满意了吗?”白涧泽认真地点点头:“满意了。”
盛崧轻笑,一把搂住白涧泽,两人一起倒在书桌背后的床上:“可是我还没满意。”白涧泽有些慌神,结结巴巴道:“你,你满意什么?你也要提问我吗?”
盛崧就趴在白涧泽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这位同学,我不想提问你,只是想跟你一起睡了,行不?”
盛崧的“睡”字格外强调,语气中又带着旖旎,白涧泽满脸通红,一把推开盛崧,掩饰自己的不安,假装正经道:“嗯、嗯,快十一点了,该睡觉了。”盛崧笑着也坐起来,道:“逗你呢,还学吗?”
白涧泽摸摸滚烫的脸,道:“不学了,睡吧。”他起身装好自己的书,也顺便帮盛崧收拾了一下,其实盛崧只带了一本书,还是他自己背的四级单词书。
关了灯,屋里一下子就黑了,白涧泽摸着墙壁,让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回到床上。深秋的风带着凉意,白涧泽特意拿了两床薄被子,盛崧却把其中一床被子靠在身后,只留了一床被子。
“你干嘛呀?”白涧泽小声道,夜晚,哪里都很安静,白涧泽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一些。盛崧把被子掀起一个人角,道:“没干什么,睡觉吧。”并没有要把另一床被子拿出来的意思。
白涧泽有些着急道:“那,那你藏被子干什么?”盛崧完全没有在别人家的自觉,十分自然道:“咱们盖两床被子,热,你床也不太大,有点挤。”白涧泽想了想,没有反驳,乖乖地躺下。
在黑暗里,盛崧道:“我突然想到刚刚你提问我的那个古诗文了。”白涧泽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盛崧笑,把一条手臂搭在白涧泽平坦的小腹上,道:“夜阑卧听风吹雨。”白涧泽有些疑惑:“铁马冰河入梦来?”“嗯,我只是觉得我比陆游幸运一点。他想着为国捐躯,所以他躺下的时候就梦到自己驾着马过冰河了。”
忽而见,白涧泽好像明白盛崧要说什么了,小声道:“那你呢?”“我想着你,但是你不在梦里,就在我身边,所以我比他幸运一点。”白涧泽道:“我也是。”
然后主动转过身去抱盛崧,就感受到他胯下还是一片炙热。“你,你怎么还没下去?”盛崧有几分委屈:“我喜欢的人就躺在我旁边,我要是再不硬就不是男人了。”
白涧泽手足无措道:“那,那怎么办?”“没事儿,”盛崧道:“你让我抱一会儿,就行了。”
白涧泽还不放心,道:“真的没事吗?要不然…”他剩下的话,就被盛崧一个轻柔的吻堵住了,盛崧的这个吻极近克制,只是在安慰白涧泽的不安。一吻终了,盛崧道:“真没事儿,宝贝儿,咱们成年之前,我都不会让你做那种事的。”
白涧泽被他的一声宝贝儿叫得脑袋七荤八素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也晕晕乎乎地点点头。两人本来以为会睡不着,只是抱了一会儿,他们就都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