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涧泽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下午的预备铃响了,他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还因为睡得太久,腿有些麻了,险些从座位上跌下去。
捂住自己的脸慢慢揉一会儿眼睛,白涧泽这才终于恢复清醒,此时班里的人已经差不多坐满了,白涧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把枕头收进袋子里,见盛崧还在旁边坐着,忍不住小声开口道:“你怎么没叫我呀?”
可能是因为睡得有些久了,声音带着几分哑,不觉地便有几分旖旎。两人已经在一起了,盛崧没什么顾忌,他的大掌在白涧泽的头发上揉了揉,比想象中的还要软不少。
直到把把白涧泽的头发揉得有几分乱了,他才开口道:“看你睡得熟,没舍得。”白涧泽先是被盛崧揉头的动作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又被盛崧一句话撩得满脸通红,几乎要炸掉了。他伸手去扯盛崧的校服外套,道:“还,还有人在呢…”
“这有什么?”盛崧不甚在意“男生之间互相这些也不算奇怪,你表现的越坦然别人越不在意。”况且,盛崧早就想这么做了,如今终于可以如愿。
“你…你们经常这样啊?”白涧泽小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落。盛崧一下子就笑了,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原来还是个醋精?”
盛崧说得一脸坦然,白涧泽就更加不好意思了,他嘴唇翕动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盛崧便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放心,我只跟你这样过。”
呼吸声就在白涧泽耳边,盛崧还故意朝他的耳朵上吹起,撩得白涧泽一阵腿软,这时,上课铃响了,这才算是救了白涧泽一命,盛崧终于不再折腾他了。
两人拿出课本,安心上课。只是第一节刚刚下课,白涧泽就拿了第二节课要用的书,红着脸跟盛崧说自己下节课要站在讲台边听。盛崧一抬眉,道:“怎么了?”“就…下节数学课,我怕困。”“中午睡那么久,还困?”
盛崧明显不信,并不放人,而是把凳子往后一推,翘起二郎腿。白涧泽咬咬牙,终于说了实话,他红着脸道:“跟,跟你在一起心跳好快,我,我…”
盛崧失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白涧泽真是个宝贝,无意识地一句话都能撩到他的心坎里。盛崧贴近了些,低声道:“宝贝,咱们往后的日子可长着呢,这回我放你,下次…可就不行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地砸在白涧泽心口。说完,盛崧就又往后退了一些,把腿也放下来,示意白涧泽从前面过。
白涧泽脸还红着,犹豫了两秒,还是慢吞吞地从前面经过,虽然嘴上说了放过他,但该占的便宜盛崧一样也不会少占的,白涧泽经过他的两腿之间的时候,盛崧一个巧劲,就把他拉进了怀里,嘴上还说着:“哎呀,不好意思。”
手却环着白涧泽不让他动,还凑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宝贝,让我抱一会儿。”白涧泽能明显地感觉到盛崧下腹的变化,身体更是僵硬得不敢动,用极低的声音道:“好…”于是,一整节数学课,白涧泽站在讲台旁边,脸上的红都没有完全退下去,以至于凌老师还以为白涧泽发烧了,下课的时候还特地过来问了一句。
“没,没事的,谢谢老师。”白涧泽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是忍不住去看盛崧一眼,都怪他,自己的一节数学课心脏都跳得飞快,根本没听进去。好在接下来的一节课,盛崧都还算安分,没有再做什么过火的事情,两人安安心心地听了一节课。
第四节是自习课,白涧泽掏出作业,却还是忍不住一会儿向盛崧这边看一下,盛崧索性直接拉住了白涧泽空着的左手,用小拇指勾住白涧泽的小拇指。
白涧泽的手比盛崧的略凉一些,握在手里,盛崧便不想放开了。盛崧深吸一口气,道:“是不是还是有点紧张?”
白涧泽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手上却使了些力,也回握住盛崧的手。盛崧凑近了些道:“我知道你都在想什么,今天咱们刚刚互通心意,觉得惊奇,想要更多的触碰。
不过你放心,跟我在一起咱们还跟以前一样互相帮助互相监督,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想,我肯定不会做那个阻碍你成功的人。”白涧泽心里一阵甜蜜,过了片刻,他开口道:“嗯,我知道的。你也不用总把我当小朋友,我有自己的分寸的。”
盛崧莞尔一笑,道:“只是忍不住想宠你。”白涧泽脸上又是一红,但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在讲台附近有咳嗽声,两人抬起头,就看到凌老师正盯着他们这边,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两人都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凌老师一笑,但藏在课桌下面紧握着的手却没有松开,这是独属于中学生的浪漫。
果然,过了两天,两人见面时就平静了许多,虽然白涧泽还有几分羞赧,但不会再心跳快到无法安心学习了,反而只要盛崧在旁边,白涧泽就觉得十分安心。
期中考试已经圆满画上句号,班里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天气逐渐转冷,已经到了要加厚衣服的时候。慢慢开始入秋了,但最严重的问题并非变冷,而是…Z市的大气污染十分严重。
白涧泽平时都是骑自行车上学,这天,他刚一出门就惊呆了,外面白茫茫一片,竟然连远处的红绿灯都看不清了。Z市是北方,很少见到雾,霾近几年倒是不少,这是这种完全看不清楚路的霾,还真是并不多见。
只是此时快要迟到了,白涧泽也就来不及多想,他这天穿的衣服正好有帽子,他就戴上帽子,用帽子边缘捂住嘴,单手骑车骑到学校。
到学校附近,车和人多了很多,白涧泽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霾太大了,大到Z中的三个教学楼和一个综合楼都隐藏起来,消失不见了,还是凭着身体记忆,白涧泽才找到教学楼的位置,他们是每个年级一栋楼的,因而白涧泽还差点跑到高三楼去。
***他们的教室在四楼,待白涧泽走到二楼的时候,预备铃就响了。白涧泽一向十分守规矩,都是按时按点到的,听到铃声的时候他先是一愣,根本没想到自己也会迟到。
然后就两步化一步,一次上两个台阶飞奔着上楼,偏偏两个楼梯,白涧泽要去车库放自行车,所以走的是离他们班最远的那个楼梯,铃声落的时候,他才刚刚到四楼。
喘着粗气,白涧泽也顾不得雾霾不雾霾的了,赶紧跑进教室,然后就发现,班里的人才来了小半,还有人陆续不断地从门口进教室。
凌老师虽然就在讲台上站着,但法不责众,今天又是特殊情况,她只是看一眼包括白涧泽在内的迟到的那些同学,示意他们赶紧回位置上坐好,开始早读。
盛崧倒是早就到了,他见白涧泽跑进开的时候一脸慌张,还喘着气,略微皱起眉,帮白涧泽拉开椅子让他坐下。
“怎么跑的这么急?”白涧泽以为盛崧是要问他为什么到的这么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下脸上的汗,道:“路上看不太清楚,走得慢了点,就迟到了。”
盛崧非常自然地伸手帮白涧泽擦掉鬓角的汗珠,然后又十分淡定地收回手,道:“反正已经迟到了,就走慢点,今天污染这么严重,不能剧烈活动的。”
白涧泽被盛崧手上的动作给弄懵了,呆呆地点头,道:“嗯。”然后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那你们这几天也少打会儿球吧,有雾霾。”两人说话间,又有一大批人走进教室,这下班里才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虽然他们都在Z市长大,但这种特大的雾霾,也是近几年才有的,而且这次还是规模史无前例的大,许多同学都在议论著放假的事。
凌老师见班里的人到的差不多了,拍拍桌子,示意同学们不要说话:“既然已经开了,就快点开始早读吧,本来就已经迟到的那些同学不要再说话了。”
虽然凌老师脾气很好,但作为班主任还是很有威严的,班里慢慢开始有读书的声音,但还是有人抑制不住的小声说话。盛崧一看时间,还有五分钟早读就要结束了,索性连课本也没有掏出来,低头问白涧泽道:“想放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