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没有爱,又怎么可能会伤到?可是,我却像个傻瓜一样,任人摆布。没有任何自己的意愿。我是什么?我在他们眼中,究竟算什么?“家意,”
他忽然放软了声音“不要再和端木笑寒纠缠不清。”“呃?”这和端木扯上什么关系?“他对你,居心叵测。”“你对江绪言,不也是居心叵测!”他忽然收起难得柔和目光,沉默看我。我知道,我的猜测是对的。
“那次的条件,你不必履行。”是啊,婚礼都不需要我去破坏,就已经自动瓦解,江绪言,不知道怎么样了。
“但是你要履行原本的交易条件。”“呃?”什么是原来的条件?“五十万一夜。”不是吧,现在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实在…考验我心脏的承受能力…“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站在他豪华的别墅大厅,望着坐在沙发里的岳少珏。他依旧是一贯的气定神闲,微微眯起的眼上下打量我。我把眼光移到别处,故意忽略他的注视。
虽然我站着,他坐着,可是我就是有一种他是居高临下的错觉。外面是刺骨寒风,冰冷温度,里面却是春意浓浓,豆大的汗滴从我额头滑下,沾湿了睫毛,模糊了我的视线。
头顶上硕大的水晶灯发出刺眼光线,我觉得头脑发昏,脚下虚浮,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下,却没有接触到预料中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而是被一双宽厚手掌托住背心。
我瞬时站稳,缓过神却对上岳少珏近在咫尺的脸庞,我吓了一跳,立刻后退一步。却见他扯开一抹轻笑“我有这么可怕?”
我摇摇头,却不作声。把脸侧向一边,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很好玩吗?为什么每个人都把我当傻瓜?他站在原地,我似乎听见一声叹息,但他说出口的却是“开饭。”
旁边立刻有人应声去张罗晚餐,我还是那么站着,一动不动。“走吧,先吃饭。”他拉起我向餐厅走去,我任由他牵着,透过宽阔的落地窗,外面黑漆漆一团。原来,天竟然已经这么黑了。“坐。”他说。
我深深吸口气,在他拉出的座位上坐下。菜一个个端了上来,我看着面前的精美菜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与其一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吃啊。”他说。
我咽了一下口水,肚子是饿的吧,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吃吧,等会要做的事情很耗体力。”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但我却完全读不懂里面的意思。我拿起筷子,却悬在空中,不知该落向那里。
“不合口味?”他问“那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我摇头“不必了。”“那么,你是想跳过晚餐,直奔主题了?看不出你也会这么性急啊…”我冷冷看他,完全没有尴尬的感觉,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心虚,我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走吧。”他抹抹嘴,扯下身上餐巾,站起来。“去哪?”“回房啊,莫不是你想在这里做?”
我叹口气,一时的口舌之争究竟有何意义。他不理会我,直接拉起我上楼。我盯着脚下的台阶,它们彷佛通往无底深渊。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可我脚下,似乎步步都已踏错。或者,我已在地狱?“岳少珏!”
“家意。”两个个突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头看去,却在下一秒瞪大了眼睛,我挣脱束缚,垂下双眼。
“稀客啊。”岳少珏转身下楼,顺势把我拉了下来。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我站在岳少珏身后,心里慌乱着,却理不出任何头绪。江绪言和雷诺,一起站在我面前。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想好了?”
岳少珏坐下,茶端了上来,他一把拉住我坐在他身旁。我不作声,我很好奇,在这戏里,我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嗯。”说话的是雷诺。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江绪言竟然还穿着结婚礼服,但现在却已经皱成一团,喷了发胶的头发已经失去原型,看起来滑稽无比,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却引来无数好奇目光,似乎在控诉,这个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害怕!
“你呢?”这句话应该是对江绪言说的吧,只是我不一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岳少,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我需要回去开会,然后才能…”“哪算了,家意,我们上楼。”
岳少珏站起来,想拉起我,雷诺却一个健步冲上来,拉过我,我促不及防,一个踉跄倒在他怀里。“岳少,我已经答应,我现在要带他走。”雷诺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抓住他衣襟,心里忽然无限温暖。
“我应该答应吗?”岳少珏说话,却是看着江绪言,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安,他是姐姐的爱人,我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你们究竟和他谈什么条件?”我问,却没有人回答。
“你说,我要不要让他们离开?”岳少珏往前一步,站在了江绪言面前。“嗯。”他点头,完了!我心里在如是想。“那好,你跟我去书房。”他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你们走吧。”
“不行,”我冲过去,一把抓住江绪言的衣袖“你不能留下,我们一起走,家如在等你。”“小樊,你们现走吧,这里我会处理。”处理?他怎么处理,怕是要被人生吞活剥。
“哪家如呢?”我问,他留下,家如怎么办!他明显一愣,半晌才幽幽冒出一句“她走了。”“为什么?”“她说去找你。”
“找我?”“嗯。”他微微吐了口气“她说她不想和我结婚,她要去找你,她说,她想过一辈子的,是你。”
“呃?”这是什么情况?乱了,整个世界,一团浆糊!“她说,最后一刻看见的,才是真相。”我沉默,我无法理解,除了沉默,无法应对。岳少珏带走了江绪言,大厅里,只剩我和雷诺。“我们走吧。”他走过来,轻轻说道。
我转头,看着他,忽然觉得陌生无比,我究竟是被卷入了一场什么样的是非?“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废话!我要听不不是这个!“家意,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呃?”“我后悔了,我后悔说了分手,你愿意原谅我吗?”我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仅仅几天,为何已经翻天覆地?“为什么?”
他抓着我的手,急切的问。突然楼上传来一阵巨响。我愣愣听着,好像是什么倒了?“樊先生,少爷要我送你们回去。”
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刚才接我们的司机。我点头,往什么也看不到的楼梯看了一眼。未来,究竟还有什么样未知在隐瞒着我?“家意…”
“嗯。”下了车,我们在黑暗中慢慢踱步,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谢谢你送我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嗯。”那台电脑吗?喜欢就好。“家意…”“嗯。”“今天是情人节…”“嗯。”我知道,但与我何干?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我应该去过十一月十一号。“家意…”我转头,微微蹙眉,喊这么多声,是怕我听不见吗?可是我听力好的很,没有耳背更不是耳聋。
“我不走了。”“哦。”是要说这个吗?走的走,留的留,逃婚的逃婚,来来去去,他们竟然都能如此自由。我呢?我该何去何从?对于他们的决定,根本没有人关心过我的感受,我只需要接受,即可。
“家意…”我翻白眼,不要再喊了,又不是招魂,我听得到“对不起。”“嗯。”我接受,所有歉意,我都接受。伤害,原来仅需道歉,多么容易。明日太阳升起,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是吗?是这样吗?“你肯原谅我?”
“嗯。”根本就没有生气,何谈原谅?“那我们,回到从前好吗?”“从前?”愣愣看他,从前是什么样?“嗯!回到从前,我们还是在一起。”说着,他拉起我的手,与他交握在一起。
“不。”我摇头,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为什么,你不是都原谅我了吗?”这根本是两码事啊“一个人,很好。”我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应付感情,我只想好好生活,如此简单而已。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他的声音透出阵阵心酸,包围着我。“不是的…”我忽感无力,为何,没有人听得懂我说话?只是,我渴望他原谅的时候,他在哪里?这次,怎么又反过来求我原谅?好荒唐!“那你为何不肯…”
“这是两回事。”“我知道,你爱上端木笑寒了是不是?”天啊,这是怎么了?怎么每个人都按着自己的意愿去衡量别人!“没有,我没有爱上别人。”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他根本就居心不良,只是你不知道。”我皱眉,我不喜欢在别人背后评头论足。“我和他没有关系。”若不是雷诺,我才不会这样解释。
“家意…你不知道,他,其实他…”我看他,等待下文。“算了,说了你也不一定会相信。”既然这样,那就不必说了。“家意,”他抓起我的手“我们真的无法继续了吗?”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阿逝,休息室有人找。”
“好。”这次又是谁?我揉揉了正“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往休息室走去,昨天睡得很乱…所有乱七八糟,光怪陆离的景象折磨了我整整一夜,凌晨的时候才好不容易睡去,今天起来头痛得厉害!
雷诺那里没有答案,他只会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其他的却只字不提。他们究竟和岳少珏谈什么条件,这又和雷诺扯上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都当我是笨蛋吗?只会添乱的笨蛋!
“你?”打开休息室的大门,看见来人,不由一阵激动“你把他怎么样了?”我走上前去,拉住他衣襟。“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不动声色挡开我双手,顺势把我按进沙发。“江绪言呢?”我问。
“他很好。”“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眼前这个男人,好似恶魔,一直困扰着我,折磨着我。“放过?”他笑“有没有困着你们,何来放过?”
“岳少!”他这里应该有全部答案,只是他是否愿意告诉。还有,他为何还要来找我?“那您,有什么事?”“帮你解开迷题。”
“呃?”我准备洗耳恭听。“岳氏和江樊有一个度假中心的合作开发案。”我点头,这个我知道,我被牺牲不就是因为这张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