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挺好的,太阳不是照样升起,我不是照样吃饭睡觉,一切没有改变,没有任何改变,除了…除了心会痛,一切都很好,很好…“阿逝,你既然都没有找好地方,总不能睡店里吧。要不,先去我那里过渡一下?”
“不必。”我摇头,我不想再和端木扯上什么关心,我甚至忽然有些怨恨,如果不是他,我和雷诺怎么至于走到这一步?可是,我却不能怪他,我没有任何资格,任何权利怪任何人,是我自己不好,怎么可以把怎人推给别人?“你们…”
耳边传来一声长长叹息“对不起。”“呃?”我心下奇怪,转头看他,为何要说“对不起”
?“其实,我也有责任是不是?虽然不并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直觉或许与我有关。”我摇头“与别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任何人无关。”
我不喜欢他这么说,好像我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似的。我和雷诺分手,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任何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嗯。”车子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今天阳光甚好,路边的树木投下斑驳的影子,忽明忽暗。可是,要多少阳光才能驱散我心中阴霾?“阿逝,我忘了告诉你,我有样东西在我哪。”
“什么?”我会有什么东西在他那里?我坐在客厅的豪华沙发,捧着手里的暖茶。还是,到了这个地方。好像命中注定一般逃不开。
“阿逝。”端木不知从那里掏出来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我。我看着,却迟迟伸不出手,会是什么?“拿着,这是你的东西。”他说。我的东西?我的什么东西?我接过,打开来一看…唉…
“前两天钟点工打扫的时候在床底下发现的,搭扣坏了,我拿去修理,所以今天才给你。”我看着手里这个“罪魁祸首”那条“一生一世”的项链。如果,早两天出现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阿逝?”
“啊?”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谢谢。”我盖上盒子,放进口袋。能找回来已经很好,还在奢望什么呢?我似乎一直在想“如果”“假设”“会不会”可是,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产生。男人才不会把“分手”
当作感情的调味品成天放在嘴上说,他既然说了,那么必定没有回头的可能。我要做的,仅仅只是面对现实,然后,好好过日子。努力吃饭,努力睡觉,好好工作,偶尔出去旅行一下,偶尔回忆曾经的时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阿逝,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需要休息一下吗?”他在我旁边坐下,细细打量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别过脸,避开他注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我站起来,放下手中的茶。“都这个时间了,”他也跟着站起来“吃了饭再走吧。”“不用。”我摇头。
“还是不麻烦了。”“阿逝,”他蹙眉“你何必如此,我不会再对你作什么。是不是错过一次就永无翻身机会?”
我抬头,看他,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指责我吗?指责我什么?没有给他机会,还是没有原谅他?可是,我给他机会,我原谅他,那么,谁给我机会,谁原谅我?“端木,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机会试一试?”他忽然抓住我双肩,力气之大,让我心生厌恶。“有这样的必要吗?”我想学习残忍,若有第一次的妥协,那么就一定会有无数次的妥协。
“你…”他脸上浮现吃惊的表情“阿逝…你就这么绝决?”我摇头,就是因为不够绝决,才有这么多麻烦。“我只是看清事实。”
“什么事实?”“不爱就是不爱,不会因为时间,因为环境而发生任何改变,即使我接受你,或许会因为感动,或许会因为习惯,只是独独不是因为爱。这样的结果你可以接受?或者你也愿意成为替补?”
我直直看他,没有一点躲闪,这一次,就把话说清楚吧。“阿逝,你…”“你以为,失恋就会防备松懈,需要人温暖呵护?是,你这么想是对的。但却不适合我。我本身就是个很冷漠的人,别人的感情与我何干?如果一个个都要我负责,我那里忙得过来?”
他瞪大眼睛看我,一脸不可思议,匪夷所思。“阿逝,你变了。”“谁不在变呢?上一秒的海誓山盟,下一秒的形同陌路。
面对感情,我或许会犹豫,会彷徨,但是,却不会看不清楚。呵呵,跟他相处的这段日子,我真的是变了很多,都开始婆婆妈妈起来,如果一开始就说得这么清楚,或许就不会有这许多事情出来。”
“那雷诺呢?你对他的感情负责了吗?”“他?他是不一样的。”我想负责,可是,却在无机会。“有什么不一样?”“你何必如此追根究底?”我微微不满,我极力隐藏的伤口却被他一再挖出。
“你不是要我死心吗,那就回答我,我和他就差那么多?”他眼中闪过一股寒意,看得我莫名发慌,但该坚持的,必须坚持,否则,后患无穷,是残忍也好,是愚蠢也罢,我只想一个人好好过,再不愿把谁牵扯进来,自寻烦恼。
“你不比他差,甚至,你比他好。”“那为什么?”“爱不是比较出的结果,不过是一种感觉,你要我如何解释?”
他摇头“我不能接受。”“或许,一个人的爱,是有限的,就像装在瓶子里的水,倒出来,就倒不回去了。”“你想说什么?”“你不明白?”他如此聪明,一定听的懂。“你对他,倒了多少?”
我摇头“不知道,但不少。”我笑,是啊,真的是不少,但希望不是全部。“那剩下的呢?”“剩下的?”我微微叹了口气“剩下的,就留给自己了。”“什么意思?”
“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好好爱护的人,你如何能指望他爱别人?”这不是还是他教的吗?他忽然松开我肩膀,坐了下去。我长长舒了气,再这样捏下去,肩膀非碎了不可。我看他,他看着前方,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那根本不是我管辖范围。
“端木,我走了,再见。”希望,是永不再见。***“情人节有什么活动?”今年的情人节在新年新年之前,不管我有多么不愿意,它还是不紧不慢的到来了。“没有。”我说。
“小冰…”“呃?”她回过头来看我,一脸疑问。我咬了下嘴唇却不知道如何问出口“小冰…”
“你干吗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说啊。”她忽然凑上来,一张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不是想约我吧…没事,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答应!”
“小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而我却忘了,没有心情的,只有我。每个人都在为过年的假期,红包雀跃,只有我,天天坐立不安,越是害怕,越是来得迅速,躲不掉就是躲不掉。
“你有什么就说吗!”她坐回去,收起戏谑表情。“上次我们去次海拍照的客户不是今天结婚吗?为什么没有来啊?”我小心翼翼,生怕她看出什么。“他们?”小冰歪过头想了一下“没有通知。那些有钱人,谁知道。”“嗯。”我点头,只是,为何连岳少珏都没有丝毫动作?连报纸都没有报道。我远离中心,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没有任何消息来源,只能坐以待毙。
家如…下班,我没入人群,投入喧闹,希望借此赶走自己的混乱,却只换来一片空白。“樊先生?”一个黑影忽然档在我面前,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岳少在车上等您,情跟我走。”我深深吸口气,果然,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我点点头,跟上他步伐。“岳少。”我坐在他身边,忽然觉得身边的空气瞬时凝固,呼吸都压抑起来,我完全处在被动,毫无头绪。“开车。”他说。
黑色凌志驶入茫茫夜色,开上一条我不熟悉的道路,要去那里?“你姐姐逃婚。”
“什么?”我一惊,他在说什么?岳少珏转过头来看我,目光冷漠“你姐姐在婚礼现场失踪。”失踪?我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绑架?还是复仇?不,都不可能,家如…“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一颗心毫无预计的乱跳起来“砰砰砰”乱了章法,我的脑子也是一片混乱,什么都无法思考。家如…你…“她是自己走的。”
“不可能!”我摇头,我不相信。她怎么可能做出“逃婚”这样的举动,她一心一意想嫁给江绪言,怎么可能…不会的,一定是他在骗人!“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留了信的。”“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现场。”是啊,他们的婚礼,岳少珏一定会去现场,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信上怎么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会不知道?“想知道,就去问江绪言。”“你应该比我更想知道吧。”他忽然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一丝寒意闪过,看的我手脚发麻,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我是想知道,可是他不说。”他不是一直喜欢用强迫的吗?如果他真想知道,他会看不到?疑问在心里辗转反复,却没有出口,生生堵在那里,搅得我一阵刺痛。“她可能会来找你。”他忽然说道。
“谁?姐姐?”还是江绪言?“嗯。”我摇头“不会的,她不记得我了。”“你真的认为她不记得你?”
“呃?”为什么这几天的“惊讶”一件连着一件,我已经快无力招架,为何不全部过来,早死早超生。“她的病历没有任何一句提及失忆。”我摇头,瞪着眼睛看他,大脑已经短路,派不上任何用场。
“江绪言何等精明,他知道,只是不去戳穿。他知道这样没有任何好处。”“为什么?”混乱,除了混乱,只有混乱,我完全没有办法理智冷静的思考分析。“他认为你一直在我这里。”“呃?”“他以为我喜欢你,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等他知道不是,却已经骑虎难下。而且,他也知道,你和你姐姐根本无法在一个屋子和睦共处。所以,他牺牲你。”
我垂下眼睛,身体彷佛已经支离破碎。前面的那一刀还没有痊愈,就被狠狠捅了另一刀。而这些人,全部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最深爱的人,最就是伤我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