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个电话。”“去吧。”我掏出手记,按下端木的号码。“阿逝…”话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我觉得心头一热。“端木…”“你怎么了?”“我,”我顿了一下“我在警察局。”
“你?怎会?”“今天晚上和同事在PUB喝酒,遇上几个小流氓,打了一架,就进来了…”
我简单的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我从洗手间出来,却发现小冰被人堵着,几个小流氓正对她上下其手,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然后就是一团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来了,然后,就一起进来了…
快过年了,现在正是紧张时期,我们撞上枪口了。更严重的是…“端木,我没有身份证。”我说,这是一直困扰我的大问题,没有身份证明,我等于是黑户,做什么都麻烦。“你在哪个警局?”我细细报上地址名字。“好,我明白,等我。”
挂上电话,我忽然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手脚一点力气也没有,头痛愈烈。我抚上额头,等待救援。半个小时以后,审讯室的大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跟着一个警察走进来,我和小冰面面相觑,等待下文。“你们可以走了。”警察说。
我们互看的神色中充满了惊喜,但都不敢表露于色。只得默默起身,鱼贯而出。我最后一个出去“雷先生?”那个中年男子在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出声询问。“是。”我点头。
“端木先生在等你,请跟我走。”“好。”他转身出去,我跟在他身后。“阿逝…”大门口,小冰唤我。“你们走吧,我还有事。”我朝他们点头。
“那好。我们先走。”他们几个向前走去,忽然小冰回过头来“阿逝,谢谢你!”我摇头,朝他们挥挥手,今天晚上的祸是我惹的,说谢谢,实在让我受之有愧。我忽然有些感激,这帮同事在这等待的几个小时中,没有一个出声抱怨或者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雷先生?”那个男人唤我。“我们走。”他带着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果然,远远就看到路边那辆银色凌志。“端木先生就在那辆车上。”他说。“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我微微颔首。
“不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说完转身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猜测他是端木的律师?还是朋友?“阿逝…”“端木。”我转过头,正看见端木从车上下来,我走过去,他帮我打开车门。“没事吧?”
他问。我摊开手,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毫发无伤,只不过,我想我有必要去找江绪言。“谢谢你。”“举手之劳。”我笑,他的“举手之劳”却是我们的大难题。这个世间“公平”想必从来都不曾存在。“去哪?”他发动车子,问我。“回家。”我说。
“阿逝…”他顿了一下“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我一愣“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他,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会想到他,只是,若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想找他。欠谁人情都好,就是不想欠他。人情债,欠不起。
“阿逝,我说过,不要说这句话…”“端木…”我转头看他,可他始终专注的看着前方。“我还是很庆幸你能想到我。”他笑,转头看我一眼。“端木…”我无语,心底蔓延出一种内疚,让我深感无力。
“阿逝…”“嗯?”“陪我去喝一杯吧?”不是吧,还喝?我都已经喝了一晚上了。可是,我说出来的却是“嗯!”他不再说话,车子驶入夜色,去向一个我无法掌控的方向。半个小时后,我坐在他家的客厅,手上捧的是一杯绿茶。我忽然他的体贴,有些小小感慨。
“这是什么音乐?”我没有听过如此美妙音乐,整个人舒适许多,心里都平静下来。“天空之城。”他说“我女儿的动漫CD。”“动画片?”我惊讶。
“是。”他点头。我心下决定,回去以后就找来看。我把身体埋进沙发,身体舒展着,听着这样的音乐,只觉得眼皮打架,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浓浓睡意袭来,我渐渐闭上眼睛。
热,好热…浓浓倦意从心底涌起,好想就这样睡过去…可是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沸腾着,叫嚣着,把我生生夹在中间。
身体好像飘了起来,轻得没有一点重量,可是脑袋却很沉,很沉…沉重得没有办法思考,只知道热…极热…我在那里…恍惚间,衣物似乎已经散尽,皮肤贴着薄凉的布料,身体深深陷了进去,是床吗?
这样柔软,这样舒适…是我的床?我回家了?不,不是的,不是这个味道…“雷诺?”凉的唇覆上来,轻轻含住我唇瓣,细细舔噬…雷诺?我伸出舌尖,轻轻挑了一下,那舌尖立刻滑到我口腔,缓慢而细致的扫遍每一存领地…
一阵酥麻从脚底细细传出,瞬间占领我全身。“呜…”我皱眉,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说不出的痛苦,却混合着无法形容的快感…“我喜欢你…”谁?是谁在说话?雷诺,是你吗?我想睁开眼,可是,为何眼皮那么重,我用尽全身力气却始终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情润而浓密的吻移了下来,缓缓落在我眼睛,鼻梁,脸颊,颈项…抚遍我每一存皮肤…轻柔而细腻…缓慢而执着…可是…可是为何却在我身上点起了一把把的火…热,好热…
怎会这么热…好像皮肤都烧着了,一寸一寸都灼热无比…热…热…什么探了进来,那个从未被人碰触过的地方“呃…”我缩着身子想躲避这样的不适,可是腰却被牢牢固定,无处可逃…“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
“呜…”不适的感觉越来越浓,可是我却动弹不得,谁在这么折磨我?雷诺,不要,我不要…我极力摇头,声音变得细细碎碎,我自己都听不到。热,还是热…热…“啊…”痛!身后的疼痛让我惊呼出声,怎么那么痛…痛…我想咬住嘴唇,可是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手指都蜷了起来,垂在身体两侧,却完全没有办法活动…
渐渐的,疼痛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舒适中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压力,重重的压着我,喘不过起来…胸腔的空气好像都被挤了出去,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仍然没有缓解,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我茫然的张着嘴,却没有氧气…
我要死了吗?雷诺…一股清凉渡到我口中,我张开嘴用力的吮吸…舒适的感觉渐渐回来,我微微松了口气…一股快感瞬间包围全身,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一切瞬间宁静…
我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之后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了…我“腾”得坐起来,却马上跌了回去。痛!浑身上下无不叫嚣着酸痛,好像昨晚被人狠狠打了一顿。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恐惧从心底一丝丝蔓延,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我拖着脚步,慢慢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打在身上,我看到自己胸前青红交错的痕迹…身后也是隐隐作痛。
这里是端木的家,我昨天晚上在这里睡着了…出了浴室,看到床上多出来的那一套整齐放着的衣物,我笑了一下。自己衣物也在一边摆着,我抖了抖,一件件穿上。打开房门的同时,深深吸了口气。
一切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坚强面对。一个男人,总不必为了这样的事就要死要活,要人负责吧?真是讽刺!
男人的贞操就没有女人重要吗?只是因为男人不会怀孕?呵呵,男女还真的不平等。不过,我还真是有些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阿逝,你醒了,过来吃早餐。”我一迈出房间,就看到端木在客厅张罗早餐。我忽然觉得头皮发麻,厌恶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丰盛,却只觉胃里一阵翻腾。我径直走到玄关换鞋,头也不抬一下。
“阿逝。”端木走过来“吃了早餐再说吧。”“不必了,谢谢昨晚的招待。”“阿逝…”他抓住我手腕“对不起,昨晚是我情不自禁…”我摇头,挣开他束缚“再见。”转身打开大门。
“阿逝,你听我说…”他的手压上大门,挡在我身前。我抬头,直视他,经过昨晚,我即使欠他什么,也都还清了吧。我不怪他,也不生气,要说是谁的错,也只能怪自己。
“阿逝,我们一起不是很好?连身体都那么契合,你为何不愿考虑我?”我皱眉,我忽然想到雷诺说的一句话“你以为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但似乎面前就有一位。
“我会对你好的。”他伸出手,向我环来,我后退一步,离开他范围。“端木,你何必做的这么绝?让我们连朋友也做不下去?”“阿逝…”
“是你切断了你自己所有退路。”我推开他,拉开大门,向外走去。“阿逝…”他在我背后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端木,我若欠你,也已全部还清。一切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见到你。”我顿了一下“昨晚,谢谢你把我们从警局弄出来。”一码归一码,我不会知恩不图报,只是,现在的情况,我却已经什么也做不了。
我迈进电梯,始终没有回头。再见,这一次,是真的期望不再相见。回到家,我混混沌沌,睡了一整天。醒来,是因为香味。
“雷诺?”我睁开眼,看见满室昏黄。天黑了吗?“睡了一天?起来吃饭吧。”他背对着我,正张罗晚饭。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时间浪费起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嗯。”掀开被子,我下床。上午回来的时候,衣服没脱,倒头就睡。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沉,身上倒是舒服些了,果然是年轻,恢复的快。若是心上的伤痕也可以睡一觉就好…那世上也没有失意人了吧。
“好香…”我走过去,却忽然眼前一亮“剁椒鱼头!”我看着桌上那一大盘的红扑扑,一股酸楚从心底涌起…“是啊,来尝尝,我想做很久了,试了好多次都不是很成功,今天的应该可以。”他拉我坐下,塞了双筷子到我手里。
“好吃!”我眯着眼睛,感受口腔中的美妙滋味。“真怕你已经吃腻。”“美味,怎会怕腻?”我挑挑眉毛,看他。“嗯,你喜欢,我以后常做。”“好啊。”我眉开眼笑。
“家意,昨晚…”他吞吞吐吐。“昨晚喝多了,在同事那挤了一晚,手机没电了…”我急着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