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桐外号关二爷,从来不是浪得虚名。
她头一天晚上在冯三白家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一早依旧准时出现在训练场上,威严地看着四小只。
“这次的体能考核,我们四个队员里有两个不及格,及格的那两个分数也是全员垫底。凭什么!我们网警队是所有警种里最年轻的,平均年龄25,体能不及那些四、五十的,说出来丢不丢人!”
赵闻之接过她的话道:“所以从今天起,我和关队要对你们进行高强度的体能集训,锤炼你们铁一般的理想信念,铁一般的过硬本领。铁彬,你和我一组,吴洋和二妹一组,小崔和你媳妇儿一组,开练!”
赵闻之分配完毕,大家跑步的跑步,引体向上的引体向上,吴洋跟着关青桐来到格斗场。
热完身,准备开打了,吴洋欲言又止:“关队,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打完再说。”
“不,我觉得还是现在说。”
关青桐一招直拳横踢,“边打边说。”
吴洋连忙格挡,才躲过关青桐这狠厉的一招,“就是那天……在贺利集团晚宴上……那个视频……”
关青桐眸色一凛,挥拳如雨,“你是说揭露烽火的那个视频?”
“对。”
“那个视频怎么了?”
“那个……不关大神的事,是……是我干的。”
关青桐嗔目道:“你说什么!”
吴洋已经被逼到场地边沿,背抵着护栏道:“我说……那个视频是我干的,我爸做了这么多坏事,必须要受到法律制裁!”
“原来是你!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了路叔叔!”
关青桐厉声道,不自觉地手上加力,吴洋只觉自己两条手臂快被拗得断了,却仍紧咬着牙不松口,“我知道!可难道就因为这个,让罪犯逍遥法外吗!路叔叔的事,我也很难过,我没想到最后会弄成这样,可我不明白,我想问关队,到底什么才是铁一般的理想信念!”
“闭嘴!”
关青桐一声断喝,吴洋手臂关节发出咔嚓一声。
他痛到变色,嘶声道:“我不服!今天有人拿路叔叔来威胁你,你妥协了,那明天如果又有人拿冯局来威胁你,你是不是还要再妥协?这样下去,还谈什么铁面无私!还说什么公平正义!”
“是!我妥协了,我不够铁面无私,我不够公平正义!”关青桐朝吴洋大吼,“可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你知道我错怪了贺希声,可你现在才说!”
“对不起!”吴洋被压在地上,双手双脚向后反拗,痛出一声冷汗,“我今天就是来道歉的!我妈说道歉比忏悔有用,我想请你不要再错怪大神了!”
“你妈没教你吗?这种事,要么一开始就说,要么就永远别说!”
她冷冷道,放开他,拂袖离去。
“关队!”吴洋狼狈趴在地上,“是我的错,我甘愿受罚!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你接着……接着操练我,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关青桐回过头,一字字道:“这可是你说的。”
———————————————————————————————-
半个小时后,赵闻之和关青桐带着四小只出现在冯三白办公室里,其中包括手臂缠着绷带、头肿得像猪头一样的吴洋。
冯三白提起老花镜凑近看了半天,愣没认出来,“你是?”
赵闻之道:“报告冯局,这是吴洋。早上我和二妹正在给他们做体能集训,二妹可能望子成龙心切,下手重了。”
冯局点点头,“我们长话短说,现在有个紧急任务,也是对我们网警队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考验。上午去省里开会,有个叫地狱但丁的家伙,你们有谁听说过没有?”
除了关青桐,网警队所有人都齐刷刷举起手。
冯三白道:“小赵,你给我们说说。”
赵闻之道:“地狱但丁是近十年里纵横欧美最穷凶极恶的黑客,出手最狠的一次是同时入侵欧洲五大公司的电脑系统,盗取了1.3亿张信用卡和借计卡的账户信息,造成了高达8个多亿的经济损失。但最可怕的是,金钱并不是但丁唯一目标,他每次窃取巨款之后,又在一夜之间全部花光。
2014年他入侵了M国芝加哥的奥黑尔机场,导致整整5分钟,七百多架空中航班接收不到地面讯号。2017年他因为对M国医疗系统不满,黑了M国三个州15家医院的系统,删除了所有重症病患的医疗记录,给数以千计的人造成生命危险。”
关青桐咋舌道:“一个掌握了顶尖科技的疯子?”
冯三白道:“对,就是这么一个疯子,年龄不详,性别不详,有人说去年他已经在土耳其被捕,判了20年有期徒刑,但也有人说M国方面正在积极引渡他。而据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但丁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中国!”
众人面面相觑。
冯三白道:“过去十年里,M国用芯片升级了银行磁条卡,但中国却引领了一场数字支付的革命。你去大街上买颗白菜,人家大爷都让你扫一扫。国力增强了,爱马仕、普拉达门口排长队的都是中国人,为了能抓住这些肥得流油的中国游客,连北极的哈士奇脖子上都挂了二维码的牌子,写着欢迎扫码支付!可你们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吗?”
冯三白犀利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意味着中国的支付系统很快会取代M国的信用卡支付系统,你们觉得某些人会就此善罢甘休吗?”
赵闻之道:“当然不会!就在上俩月,M国还以威胁国家安全为由,提出对中国的数字支付平台进行制裁,目标就是蚂蚁集团和腾讯,外交部直接给怼回去了,骂他们是现代强盗!”
关青桐道:“明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总之,我们做好准备就是了,我倒要看看这个但丁有什么三头六臂!”
冯三白缓缓点头。
他的办公室的窗子正对着一个幼儿园,此时才早上八点多,幼儿园门口挤满了人。那些稚嫩得像小鸭子一样的孩子穿着统一的校服,一个个不畏严寒,从围巾和手套里钻出来探头探脑,叽叽喳喳。送完孩子,年轻的爸爸妈妈们去边上的早餐铺叫上一碗豆浆、两个包子,吃完了热乎乎地上班。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们则结伴去菜场赶新鲜的早市,或者去公园晨练。
冯三白望着楼下的人们,语重心长。
“看看这些人,每天上班上学,柴米油盐,万家灯火,他们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地狱但丁,也不知道中M外交上有过多少硝烟弥漫。但不论什么时候,想要国泰民安,就必须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负重前行。郝奚市是一个国际大都市,不论经济、教育、医疗还是军事,任何一个系统都必须是铜墙铁壁!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