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齐誉和夏侯桀的恩怨,只要齐誉不亲口与她说,她是绝对不会多这嘴去问的。
她看重的是齐誉的势利,在商场上面无人能敌的势利。
慕琉璃觉得对付夏侯桀,光凭借着她与齐誉两人也许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可这会把独孤傲他们一行人都聚齐了。各抒己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办法,这一群精英聚在了一起便总能想出个最好的法子来。
“要我说直接杀了他得了。”
齐舫那是一个心直口快,也不经过大脑思考,直接蹦出一句。
被姬幻雪冲着他那脑袋一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个哑巴。”
别给人看她们修罗殿的笑话。
看着他们那斗嘴的模样,独孤傲只是一笑,与那慕琉璃认真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法子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以齐家的本事就算短时间不起作用,长久的耗着,那禹溪自然有军饷拮据的时候。”
拓跋寒也赞成道,“只是这事涉及太广,我怕连累了整个齐家。”
与皇家为敌,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更别说他齐誉这是与自个的国家为敌帮助煜日了。
这齐家一大家子,灭到九族都不够灭的。
拓跋寒与慕琉璃不同,有些事他会想的很多,对于齐誉帮他们这事,他总觉得这样一来齐誉付出的太多,让他都有些过意不去。
对于他的担心,齐誉倒是有些不以为然,“齐家?齐家的人我自然会安排好,整个齐家都是我齐誉闯出来的,我若想怎样,没有人敢有意见。”
别看他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好欺负模样,若是狠起来,也不比谁差。
齐家的人他会安排好,保住他们一条命,给他们一些钱财该干嘛干嘛去。
他这条命,他所创下的齐家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替妹妹报仇而已。
如今慕琉璃与拓跋寒给了他这么个机会,他自然会抓住!
他要那夏侯桀跪在妹妹坟前忏悔,他要他夏侯桀承认自己错了。
齐誉眼里的恨意,慕琉璃是瞧的真真切切,既然是志同道合的人,也省了她威胁的话。
她明白齐誉的那边只是一个法子,一部分而已,她们煜日军抵挡禹溪百万大军才是主要的部分。
可是要怎样阻挡呢?
百万对上三十万,纵使拓跋寒再有本事,也只是他一人的本事罢了,更何况这三十万的大军还分散在各个边关重镇,一时半会动不得。
若是全部动用来抵抗禹溪,那别国若是也动了坏心思,那可如何是好,不能放着空城等人进来。
那三十万人还是慕琉璃算了整个煜日的军队人数,若是撇除了宫里守着的,都城守着的,各边境驻扎的,剩下的能对敌的统共也就有二十万人罢了。
二十万人对阵一百万,这样一来本来就不平衡的比例更加失调了。
如今那敖汉的去信还没有回音,就算那夜炎立刻带着人马过来支援,也不一定能敌得过那禹溪的大军。
敖汉的军队人数,慕琉璃多少心中有些数了,上次对那巨野都是多亏了拓跋寒的施救,哎,指望着他们也不是个法子。
如今若是真想要对抗禹溪,只能找些较为强大的国家来相助,比如,大陆排行第二的—开云,也许那胜算还能大些。
可这事她又不能在拓跋寒面前提起,拓跋寒与开云的芥蒂也不是小事,压根不会去向开云求救,即使那开云当家的与他是表兄弟的关系。
她面子上不急,可不知是最近性子变了还是怎样,那心底还是有些着急的,与琳达大致说了下现在这情况,眉头也不知不觉的皱了起来。
“慕老大,你的意思是?”
琳达是慕琉璃唯一能与之倾诉的人,见慕琉璃重重的叹着气,马上答话想要替她解忧。
“开云离得太远,我也不指着开云能派兵过来支援我们,如今我只能指着那火寒飞看着拓跋寒的面子上。替我拖住与煜日有仇的巨野,若是巨野胆敢在煜日与禹溪大战的时候,出手对付煜日,那火寒飞就必须攻打巨野,拖住他们来犯的野心。”
慕琉璃不懂兵法,也说不大清这些兵家的道理,只是写了封信让琳达送去与火寒飞。因为若是动用风行他们,拓跋寒肯定要问她把人派到哪里去了,可琳达本就不是拓跋寒的人,她爱去哪就去哪,拓跋寒也不会去过问的。
再者琳达的功夫与天羽马的脚程,慕琉璃觉得这趟是非她莫属了。
纵使做好了万分的准备,当拓跋寒带着大家面对上禹溪大军时,慕琉璃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什么叫做震撼!
马蹄声与呐喊声震天,与对战巨野那次不同,她此番是真的紧张起来了。身后修罗殿的十二人并肩站着,她略感欣慰,毕竟谁都知道独孤傲定下的规矩,修罗殿人不管任何国家的争端,可独孤傲却为了她不止破坏了一次。
“我们修罗殿欠了你的。”
独孤傲微笑着化解她的尴尬,那边上的其他十一人,也点着头赞成着。
远远的就看见敌军那边的华丽战车上,夏侯桀一身戎装,异常的威风,手握长剑直指她们这边的城楼。
拓跋寒也不退缩,一身银灰色战甲立于城楼之上。
两军对阵,主帅却是两国的王上,这样的战争是极少有的,除了当年九国纷争的时候,划分各国领地时才这么激烈过。
慕琉璃一身白色衣裙飘飘,依旧是那么谪仙,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降临大地恩泽人间。
她们连夜赶到这座边关的城池时,这城池早已混乱不已,百姓们早就闻到风声。躲的躲跑的跑,上次还是繁华的城镇,这会却显得有些凄凉,好在守城的官兵没有退缩,依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拓跋寒感到异常的欣慰,感叹道,这煜日还是有忠臣的。这样一来,便是战到最后一刻,他也值得了。
若是为了一群不爱国的百姓去战,他的心只会凄凉一片。
而如今有这群战士陪着他,他觉得自己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着,为保家卫国而呐喊着。
风行与风潇护着齐誉从别的镇子偷偷潜回了禹溪,准备给禹溪来次全国的大换血,齐誉离开时的信心满满,让慕琉璃也瞧着似乎这招一出希望挺大的。
可结局最终会如何,谁也不敢断言,连慕琉璃心底也没一点儿的谱。
夏侯桀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看的慕琉璃是一肚子的气,手里弓箭一握。直对着那夏侯桀就举了过去,清冷的声音扬起,“禹溪王好兴致,不知带着这一百万人来我煜日边境有何贵干!”
那边夏侯桀没动,她这边却也不能先发制人,因为面对的是阴险狠毒的夏侯桀,一个性子阴晴不定,不知他下一步怎么走的人。
她若是先出了手,射中他或是射不中他,这理由也足够他屠杀所有煜日百姓的了。
她不会给拓跋寒带来麻烦的,她会忍耐。
夏侯桀微微仰着头,看向城楼上的慕琉璃一伙人,轻笑,“没什么事,上次皇后娘娘在我禹溪做客,怎么突然就离开了,我夏侯桀想请你们两位再回去一聚,不知两位可愿意赏这个脸?”
跟他回去?
慕琉璃岂能不知他脑袋里动的什么心思,“我向来习惯煜日的水土,禹溪王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去你妹的,做客?
有必要带着百万人邀她去做客的吗?
只是烈日下从那夏侯桀的战车后走出一个人来,那身形暂且不说,就单单那阳光下发光的银色面具,慕琉璃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银面人!”
不单单是那慕琉璃吃惊,拓跋寒、独孤傲以及见过那银面人的其他人都吃了一惊,撇去其它不说,这银面人的手段与阴暗,也是没人能比拟的。
慕琉璃一直觉得自己与他一向无冤无仇,这男人为何总是死巴着她,难道非斗个你死我活的不可吗?
她不信没了圣兽的他,难道又攀上了这夏侯桀来与她们对着看不成?
更加让她难以置信的是,那银面人俯下身子在夏侯桀身侧坐了下来,银面上泛着光。手里端着果盘,捻起一颗果子,递给了夏侯桀。
就像个伺候主子的奴才,可真是千变万化的。
第一次见面是萧战忌的师父,第二次见面是拓跋晧的仙人,第三次见面是山贼头头,这会更离谱了,夏侯桀身边的一条狗!
而那夏侯桀居然还恶心的拉着他的手,与那银面人对看半晌,好似两人之间有些什么?
别人不知道的情愫。
百万大军面前,两个男人秀恩爱,慕琉璃手臂鸡皮疙瘩泛起,那手里的箭也抖了抖。
银面人的长相她见过一次,虽是在山洞里却也瞧着真切,确实是个美男子,与夜炎相似的长相,却比夜炎显得阴柔些。
那双眼虽时常露着阴毒的光芒,可却十分勾人。
只是她对他去没半点兴趣可言,因为他在她心底只是个心思有病的变态而已。
与那夏侯桀一样,两个变态若是凑在了一起,也算是绝配了。
“皇后娘娘那话的意思是不愿意了?”
嘴里吐出果核,夏侯桀看似笑的漫不尽心,可那口气却变得有些阴森了。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慕琉璃眉头一皱,口气不悦。
“好,我就是怕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才带着百万大军过来请你的。你若是喜欢这煜日的水土,那我若是毁了它们,到时相必你便会愿意跟着我回去了吧。”
给别人一听还以为那夏侯桀说的是玩笑话,可所有人都还是当真了。
慕琉璃手里的箭一直对准了他,面对他的威胁,她恨不得松开拉弓的左手,对面那两个小人,能射死一个她心里也能舒坦些。
拓跋寒的右手也紧握着腰上挂着的长剑,“那劳烦禹溪王踩着孤的尸体过去!”
既然话谈不拢,那只能战场上说了。
他那气势也不弱,身后的修罗殿的十二修罗也一个两个的都聚齐了武器,对着百万大军没一个退缩的。
“哈哈哈哈,孤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九神大陆上还有人敢与孤对着干的!煜日是吗?我夏侯桀要攻你城池,屠你城民,烧你皇宫,断你子孙!”
夏侯桀依旧嘴角带笑,可那笑却显得阴毒的很。
前面几句慕琉璃可以当做没听见,可最后那句断你子孙,那便是在骂小家伙呢,这些诅咒小家伙的话她这做娘的听了怎么能无动于衷?
手里握了半天的箭终于发了出去,咻的一声,径直的朝着夏侯桀飞了过去。
“我不信你们两男人还能生出个娃娃来,断我子孙?我倒是看看谁能有这本事!”
她真的被他们挑起火气来了,小家伙那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如何,这站着的有谁不清楚?
可那夏侯桀偏偏戳中她这个点,那慕琉璃岂会善罢甘休!
在她眼里,你百万大军也罢,十万大军也好,她就是敢射出那一箭,回出他那么一句话。
你夏侯桀既然不要脸,我也没必要给你这脸。
她那话绝对震撼住了全场,特别是身后已经笑的东倒西歪的遥莲,那小子此时竖着大拇指在慕琉璃背后比划着,“你这女人,真的很厉害!”
当着百万人的面,辱骂九神大陆上的神!
真正的神!
也只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了。
虽然那夏侯桀着实欠骂的很。
银面人的身子显然顿了顿,那手想要挣脱开夏侯桀的牵制,却没有成功。
夏侯桀右手举剑指挡住了慕琉璃发出的那一箭,可左手却没打算放开银面人,低沉着声音道,“你要的,我会帮你得到,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身边。”
视线停留在银面人的面具上,又转向慕琉璃她们,“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们便试试看好了。”
他百万雄师不用多久便会踏平她这弹丸之国!
到时他会让人撕烂了这女人这张嘴,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胆敢反他夏侯桀的,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慕琉璃对两军对战的兵法不太懂,可拓跋寒有着常年征战的经验,虽只有二十万大军,却也抵挡了夏侯桀的第一次冲击。
修罗殿的十二人与慕琉璃一直冲在了最前面,每个人化身为嗜血的狂魔,都杀红了眼。
再加上“坎肩”和小飞飞两个灵兽,第一战,气势上赢了一截,算是挡了下来,将士们也瞬间鼓舞了士气。
一番辛苦抗战,死伤自然是有的,不管哪一边都有损伤。
施乐一人担当起了军医的角色,缺胳膊少腿的,他都能救活,只是把自己给累的够呛。
没办法,他那性子总不能见死不救!
伤了一个两个还好,成百上千的伤者,岂是他一个晚上就能全部医好的。
每人身上脸上都溅上了血渍,大家都只是抹了一下,能视物便成了,没人在乎自己的衣衫脏了还是怎样。
慕琉璃尽量避免身上溅到了血,因为她怕小家伙见了会害怕。
那边夏侯桀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战败,即使是一场战争,他也不允许!
愤怒的摔打着军帐里的东西,“该死!该死!我堂堂禹溪怎么会攻不下那么个小国?怎么会?”
他不信,死也不信,“都是群吃屎的猪,我他娘的养你们是来用来干嘛的?连这么个小国都拿不下,还敢跟我说是百万雄师!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死也要死在这战场上,否则我亲手砍了你们。”
今日他是气疯了,他手下的大将,他禹溪引以为傲的将军们。居然会被敌人杀的慢慢后退,连当将军的都害怕了,更何况那些手下的将士们?
逃兵,他妈的一群逃兵,他花了那么多的银子,养了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银面人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清酒,失笑出声,讥诮道,“这就是你说的百万雄师?我倒是有些怀疑最后谁输谁赢了。”
“你!收回你的话,孤要你立刻收回你的话。”
夏侯桀握着银面人的手,打翻他手里的酒杯,大声喝道。
银面人轻笑,挥开他的手,“怎么?几年不见而已,你就已经连真话也听不进去了?哈哈哈,禹溪王上?你夏侯桀也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干什么?”
他怕他吗?
也许以前是,可现在他不再怕他了。
他只会看着他,好好的嘲笑他,看着他夏侯桀怎么坐他这大陆上的王者!
怎么被那女人弄的方寸大乱!
“彦,收回你的话,我不是胆小鬼。我不会让任何人爬在我的头上,我是夏侯桀,我是这大陆上的神。而你,注定与我一起,一辈子也不准离开!”
大手移上银面人的面具,一把挥开覆在他脸上的面具,“拿掉这该死的东西,我要瞧见你的脸。”
银面人的面具,随即掉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的却带着讥讽意味的笑脸,“我的脸,你可知道我恨不得毁了这张脸!”
口气是带着玩笑的味道,可夏侯桀的脸色却在他那句话后变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