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一声,坎肩曾经说过那拓跋皓脖子里系着那龙心石的绳子不是普通的绳子,戴上了便拿不下来了。除非用莫离岛上狂鸟的利齿去划断,可如今那龙心石若是不在了,有可能是有人带走了拓跋皓的尸体,更有可能是拓跋皓的脑袋被人砍了下来,才取走了石头。”
慕琉璃觉得这事没必要瞒着拓跋寒,若那拓跋晧的尸体真是出什么事,她此时也该先告诉他,给他个心理准备。
拓跋寒一听她这话,手一抖勺子应声而落,“什么?你说什么?大哥的尸体被人偷走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我们这就去皇陵。”
拓跋晧的死本来就是拓跋寒心里的痛,总觉得自己若不陪着慕琉璃去寻什么恢复武力的灵物,也许这拓跋晧也不会遭那银面人的祸害。
后来明知拓跋晧受了奸人的蛊惑,却没有及时把他从错路拉回来,以至于拓跋晧后来越来越萎靡越来越病态。
才会被那沈亦芸轻轻松松的取了性命。
说起那沈亦芸,这又是拓跋寒心里的一个结,若是他早些发现那毒妇的心思,也好早做准备,起码也能保全那拓跋晧的一条命。
可如今说什么都迟了,一切早已烟消云散,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已经死了。
如今沈家也被他端了,沈鸿也已经死了,那沈亦芸虽留着一条命却也早就疯疯癫癫的了。
留着她的命如今是比杀了她还难受,也算是为拓跋晧报了仇了,可这拓跋晧的尸体若是真没了,那他便真的是死了也无颜面对他了。
急着把小家伙搁回慕琉璃的怀里,便提起一口气就往那皇陵的位置奔去。
他前脚刚踏出去,慕琉璃也抱着小家伙跟了过去,碧月踩着小碎步子追在他们身后。没几步就被甩了下来,边跑边喊着,“小姐,等等我,等等我。”
这会开始怨恨自己没用了,要是早学些功夫也不会只能急着在身后喊了。
煜日的皇陵在皇宫的最后面,远远地看去那些建筑就比宫里的那些其它宫殿要庄严的多,守陵的侍卫见那穿着黄袍的拓跋寒飞奔而来,刚想行礼,就被拓跋寒冲进了门。
这煜日的皇家陵墓与禹溪那建在山中的陵墓并不相同,只是一座超大的宫殿里摆放了一排排的棺材而已,煜日推崇的是人死后所用人的尸身都要长久安放在皇宫里,才能保佑拓跋家世代为王。
拓跋晧是最年轻的一代王,所以按照规矩棺木是摆放在最外面。
拓跋寒很快地就找到了那个刻有拓跋晧名讳的棺材,棺木已经打开,不。不能算是打开,整个棺材是被什么东西硬是个砸开来的,碎了的木屑飞的到处都是,拓跋晧的尸首就躺在那一堆碎木头之中。
这皇陵虽是做了特殊的处理,为了防止尸身腐化,可那拓跋晧已经死了好几个月。尸身自然不会如当初那般完好,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化,只是两人的视线全都被那断了的脖颈吸引了过去。
“皇兄……怎么会这样?”
拓跋寒急着过去,在碎木屑里扒拉了一会也没找到断了的头颅。
慕琉璃一回神,才发现怀里的小家伙也跟着她们愣愣地看了过去,忙着遮住他的眼睛,把那小脑袋压进自己怀中,“别看,乖,趴在娘怀里睡觉觉。”
这场面她看着都不舒服,何况小家伙呢,只是她这儿子不知道是太小了什么都不懂还是当真是不惧怕这些个东西,居然勾着小手朝着拓跋寒喊爹爹。
拓跋寒现在可没功夫理会他,碎木屑里没寻到拓跋晧那断了的头颅,便又再其它地方找了一圈。
无果后,气的一拍棺木,对着那随他们之后进来的看守侍卫大喊,“混蛋!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那些个侍卫一见这场面也傻了眼了,都吓得身子发抖,“属下不知,真的不知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们这些守陵的人,平日可不敢进来这皇家重地,这次若不是见拓跋寒急着冲进来。也不会跟着冲进来看看了,这一看不打紧,可真是吓坏了他们。
若是没记错,那日皇后娘娘送进来的先王的棺木就是摆在这个位置的,那么说这个无头的尸身就是先王的尸身了。若真是这样,他们这可是犯了杀头的大错了,在他们的看守范围下,连头都不见了。
“王上饶命,属下真的不知,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神不敢停留在那被毁了的尸身上,也不敢看向怒气冲冲的拓跋寒,等移向慕琉璃时。却又被她那冰冷的眼神吓了回来,可真不知该把视线搁在哪里了,只能垂着脑袋盯着地面。
“你们一直守在这里吗?从先王这棺木送进来后,可有其他人进来?一个也不准漏,都给我说出来。”
拓跋寒此时已经气的不知所云,只有慕琉璃还能淡定的问个明白。
“人?人?谁进来了?谁进来?没有人进来啊!一个人也没有。”
那两个侍卫对着看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一个来,这皇陵重地,阴森可怕的,谁会无聊来这里啊!
“你们确定一个人也没有?”
慕琉璃眉头微皱,是真的没人?
还是他们在是说谎?
视线落在那两人身上,他们应该没那胆量对她说谎吧!
“是,属下确定没有一个人进来。”
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滴了下来,两人都被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道,哪里还能胡编乱造的去胡说啊。
“没一个人?那这里只有你们两人在,那我就不得不怀疑这棺木是你们破坏的,这尸身上的头是你们拿走的。”
慕琉璃知道这事不是他们干的,他们绝对没有这本事,也不会蠢到呆在这里等她们来治罪。
把小家伙递给拓跋寒,“儿子你抱着,我去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你若不忍看,便抱着他先出去,我也不希望小家伙一直看着这些东西。”
只要是人干的总会留下些线索的。
素手轻轻拥了下那坚毅却又脆弱的男子,拓跋寒脸上的那丝伤痛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想到他看到这一幕时这么伤痛。
拓跋寒低首看了眼怀里的小家伙,还是压抑住心里的伤痛举步出了皇陵。
慕琉璃先是查看了拓跋晧的尸身,发现那脖颈处的断痕根本不是人为割断的,而是什么利齿类的东西啃咬掉的。
暗暗想道,这咬痕根本不是一般兽类可以造成的,要造成这样的咬痕,那得多大的巨齿才行啊?
最起码要坎肩和小飞飞那样的身躯才行,可这皇宫大院的,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东西进来而不被人发觉呢?
皇陵里除了那大殿正上方有个只能容下一只腿的通风口外,便只有正门了。
既然正门的守卫确定没人进来过,且这场景看来倒真不像是人为的,所以很有可能是一只像坎肩那般能变大变小的灵兽。
而这灵兽为何要咬掉拓跋皓的脑袋显而易见,并不是为了泄愤或者填饱肚子,否则也不会单单咬了他的脖子。
瞧那拓跋皓的尸身,瘦巴巴的没几两肉了,如今包着骨头怪瘆人的。若不是为了寻找线索,她倒是真想把眼睛遮起来,眼不见为净。
只是只兽类应该没那智商闯进皇宫大闹一番而不被发现,最有可能的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着,并进行着一些阴谋。
棺木上的几小撮毛发引起了她的注意,那色泽与触感怎么感觉似曾相识,绝对不是白色的坎肩和银色的小飞飞,再说了小飞飞那家伙刚回宫根本时间犯下这事来。
奈何她不是什么动物研究学者,单凭毛发根本判断不出个什么头绪,不知坎肩那家伙会不会用它那超强的嗅觉发现些什么?
把那几小撮毛发用四支手绢包裹了起来,好好的放在怀里。
准备带回去给坎肩和小飞飞看看,利用兽类与兽类间的特殊关系找些头绪。
拓跋寒火气未消,还是把那两个看守的守卫关进了天牢,并又多派了几人守在这儿,以防再次发生类似的事。
慕琉璃觉得没这必要,龙心石只有一块,既然被人拿走了。便不会再有其他事了,不过拓跋寒此时在气头上,她此时与他说这些也消不了他的火气,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办,只要他心中好受就行。
慕琉璃把那几小撮毛发递到打着瞌睡的坎肩鼻子前时,小家伙突然大跳起来,哇哇大叫,“恶驳!”
那身子也摇身一变巨大起来,浑身毛发竖起,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待龇着牙恶狠狠地看向四周时,才发现根本没什么恶驳,只有慕琉璃饶有兴趣的看着它的表演。
“恶驳?你说这毛发是那恶驳的,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恶驳是那跟在那银面人身边,该死,是银面人干的!”
慕琉璃先是对着坎肩说了几句,而后自语道。
她就知道这事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的,一般的圣兽就很难寻了,能听命与人的更是没有几只,她早该想到是他了,可他为何也要那龙心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