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琉璃也不客气回道,“那王上就先要了我和王爷的命好了。”
瞥见沈亦芸那扬起的嘴角,她知道自己已经着了她的道,可这条道她必须走下去。
“你们这是想气死孤不成?我又不是要杀了那小东西,来人把小世子抱过来。”
拓跋皓眼神一沉,对着殿上站着的侍卫道。
侍卫听令马上展开了架势,冲着慕琉璃就上前了去,“寒王妃,请把小世子交给我们。”
心里虽不愿意,奈何王命难为。
“当真要这样吗?王兄!”
拓跋寒悲伤的看向拓跋皓,慕琉璃第一次听他喊拓跋皓王兄,一边是亲兄弟,一边是亲生儿子。
只是王兄早已不再是他的那个王兄,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判断力的废人。
若真是救命的血,他愿意让他的儿子牺牲一下,可他拓跋皓却只是听信了谗言想要用他儿子的血来长生而已,他怎么会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
“你,你还记得我是你王兄,就把孩子交给我。”
拓跋皓喘着粗气,苍白的脸由于大力的喘息而憋得通红。
看着站着发愣的侍卫,袖口一挥,“还不给我动手!”
侍卫被他这么一喝,全都清醒了过来,朝着慕琉璃攻了上去。拓跋寒的身手他们都清楚得很,所以没敢轻敌,十几个人把拓跋寒围了起来,想先困住他再说。
慕琉璃见场面已经不是她想退让就能结束的了,一手抱着儿子,见人攻了上来,只能松开与拓跋寒相牵的那只手挡了一下。
“好,既然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我慕琉璃在此发誓,若谁敢伤我一毫,我必还他一寸!”
她不是处处忍让的人,既然已经被逼到了这种地步,她也没必要还装着一副和善的面孔。
以牙还牙才是她慕琉璃的本色!
袖中夜炎所赠送的那把流彩短剑挥出,倔强的小脸一抬,指过面前所有的人,“今日想祭我剑的就上前来吧,今个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百也是杀!谁也阻止不了我出宫。”
她说的出便做的到,一剑挥向攻上前的一个侍卫,短剑划过那人的脖颈,鲜血喷了出来,边上来不及躲开的人被溅了一脸。
根本没人看得清她是怎样出的招,就见同伴倒在了地上,其他人握着剑的手已经不争气的抖了起来。
拓跋寒那边也动起了手,一掌接着一掌,心里只想着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早已撇开了所谓的国家与王爷的身份,现在的他只是个想要保护好自己所爱的人的男人而已。
“琉璃,杀出去!”
一脚踢开身前挡着的侍卫,移到慕琉璃身侧,沙哑着嗓子道。
俊脸一沉,神色冷冽的朝着拓跋皓道,“王上,今日拓跋寒就算是被冠上逆臣的称号也必须带着孩子离开!”
“该死!”
拓跋皓气得大叫,“你是想谋反不成?”
“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琉璃般得眸子透着说不出的寒冷,既然有人不珍惜现在的所有,那她有必要帮他一把不是吗?
她会让他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沉睡的魔鬼好似要觉醒了,手里的短剑继续砍向挡着自己前进路上的人。
小闹闹趴在她的肩头,小脸蹭着她的脖颈,“娘娘,饿饿。”
显然这小家伙还在等着回家吃东西呢。
“乖,趴在娘肩上睡一会,娘收拾了这些挡着路的东西。就带你回家,好不好,碧月姨姨可是煮了你最爱的肉肉粥等着你回去吃呢。”
安抚着肩头的小家伙,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不需要任何言语,她已经从拓跋寒的动作看出了他的选择,他为了她和孩子而选择反抗拓跋皓。他已经准备舍弃他这寒王的位置跟着她们母子浪迹天涯,可她却不会让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她会替他夺回他所在乎的煜日。
银面人也从拓跋皓身边飞向了他们,出手攻向了慕琉璃,慕琉璃身子一侧躲过他的攻击,没做任何停留手里的剑已经挥向了他,她一向不喜欢被动。
她与拓跋寒的功夫加起来,这殿上的人根本拦不住她,就算加上了一个四行同修的银面人也是一样。
“拓跋寒,孩子给你,带着他先走。”
把孩子递给拓跋寒,两手都空了出来,人也马上变的灵活起来,几下工夫就把银面人震得退后几步,“快走!”
抱着孩子,她的手脚都施展不开,现在没了顾忌正好杀个痛快。挡在她面前的人都被她一剑一剑的砍倒在地,整个大殿充满了血腥味,可流彩剑却没沾上一滴血,只是泛着青青的冷光。
“琉璃,只需突围,不要杀了他。”
拓跋寒交代了句,慕琉璃自然明白他口里所说的他是谁,看来再怎么决裂,他依旧不愿她亲手杀了他的兄长。
即使那人早已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只求长生的恐怖之人。
“嗯。”
轻轻应了声,她不会叫他为难的。
摊上了弑兄的罪名并不好过。
拓跋寒抱着孩子,脚跟刚踏出大殿,就听见拓跋皓的一声惨叫,一扭头,沈亦芸正举着一只匕首从拓跋皓的后心插了进去。
“来人啊!寒王和寒王妃谋反了,来人啊!王上遇刺了。”
沈亦芸贼喊捉贼的大叫着,手里的匕首又刺进去几分,一张漂亮的脸蛋对着慕琉璃笑的异常开心。
她赢了,她只要略施小计而已,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这煜日的江山。既然他拓跋寒情愿要那个女人也不要她和江山,好,那她就成全他!
她要他背着弑兄的罪名一辈子被人鄙视下去,他要他成为人人唾弃的恶人。
“该死!沈亦芸你这个毒妇!”
拓跋寒抱着儿子眼睁睁的看着拓跋皓在他面前断了气,却无能无力。
那拓跋皓练那什么长生之术早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被沈亦芸从后背刺了进去,却连反抗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了,“你……”
只是一个你字拖了半天就断了气了。
连死了也不相信自己居然死在了自己的皇后手里,最后也没明白自己一直追求的长生到底是什么?
“走。”
慕琉璃拉了下拓跋寒,打断他悲伤的思绪。
现在他们就算留下也百口莫辩了,因为那一地的尸体确实是她们杀的。
银面人像是明白了沈亦芸的意思不再去追慕琉璃她们,而是动手杀了大殿上仅剩的几个侍卫,这明显是要杀人灭口。
“不,请放过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不会说。”
小侍卫吓得跪地求饶道。
“只有死人才会什么也不会说。”
说完一掌打向那人的胸口。
“很好,国师大人。”
沈亦芸笑着道,对银面人的称呼已经改了口。
“谢过皇后娘娘。”
银面人抱拳谢道,没想这女人会出手杀了煜日的王上,正好替自己摆平了那个难缠的病鬼。
两人相视一笑,已经不谋而合的达成了协议,“传令下去,全国通缉弑君的寒王和寒王妃。”
沈亦芸摆着一副女王的姿态。
风行在宫外只听见宫里好像有些不寻常的动静,奈何宫里规矩限制,他只能在宫门外探头看着,只见他家王爷抱着小世子和王妃飞身出了宫门,“爷,怎么回事?”
那象牙白的衣衫上斑斑血迹让他明白在宫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上车,快走。”
拓跋寒跃上马车,冷声道。
慕琉璃一掌拍打在马屁股上,也随即跃上马车,“我们不能再回府里了,甩开身后的那群苍蝇。”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能回府?”
风行有些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家都不能回了。
“现在别问那么多,照我的话做,待会转弯的时候走小路,遇到集市就冲进去,把人群弄的越乱越好。我和王爷会抱着小世子跳下去,记住不准放慢速度。”
她必须想办法先脱身才行。
“是。”
风行知道,夫人不是不想回他,而是现在没有时间回他。
“行至四五里路左右,你也弃车逃跑,记住找人多的地方再行动,了别让他们抓住。”
她不能光想着自己脱身,风行若是被抓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宫里的追兵都是骑着精挑细选的战马,脚程要比她们那拖着三个成年人的马车快上许多,眼见着已经不差多远了。
慕琉璃夺过风行手里的马鞭,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而后跃上车顶。对准马车后面就快要追上的追兵一阵猛抽,接着马鞭把武力流释放了出去,一鞭子抽过去挥倒了一大片。后面的人由于行的太快一时没刹住,都撞到了一起,暂时算是绊住了他们的脚步。
正好前面是一条很繁华的街市,风行按照她的吩咐直接把马车驾了进去,待行至一半时。慕琉璃抱着小家伙拉着拓跋寒跃下了车,顺势滚到了一边,躲在一侧的小摊位下。
摊主被吓了一跳却不敢吱声,因为慕琉璃的匕首已经指向了他。
一群侍卫骑着战马从人群经过,视线都停在那远去的马车上了,谁都没想到,慕琉璃她们会在离皇宫这么近的地方跳下来。
待他们追着马车而去后,慕琉璃才拉着拓跋寒隐没在一旁的小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