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动脑筋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是碧月那丫头起来看见一院子的死蛇吓到了,不过以最后那声闷响来判断。这丫头不止是被吓到了而且是被吓晕了,无奈的起身迅速的穿还衣裙,刚把脚插到鞋子里,就听见院门被砸的咚咚作响。
估计是碧月的那声高分贝呐喊招来的,穿上鞋开了房门,地上的蛇尸看着有些瘆人。昨晚没怎么细看,那血红色已经变成了深红接近于黑色的血迹了,到处散落着蛇头和蛇身子,远处的树底下和墙角有几条完好的,约莫是“坎肩”后来咬死的。
碧月就瘫软在自己的屋外,此时那身子没半点的动静,肯定是昏死过去了。
慕琉璃刚想去开院门,就见咻咻的几下,从院子外面飞进两个人来。
灵眸一扫,站在她眼前的是一脸寒意的拓跋寒和毫无表情的凌云。
既然人都进来了,她也没必要去开门了,转了方向朝碧月走去。踢了几下见毫无动静,才转向拓跋寒他们,“这丫头被吓晕过去了,想办法把她弄醒!我饿了!”
她一向只负责弄昏人,却从未试过把人弄醒。
她饿了?
拓跋寒在想这女人是被吓傻了还是怎样,面对一院子触目惊心的惨象怎么还能很淡定地说出这三个字。
挥手示意凌云过去瞧瞧碧月,自己则是再次看向那一地子头身分离的蛇,他识得那蛇是王府后山竹林里的青竹蛇。
所以他更吃惊了,他知道这蛇有剧毒,已经命人在王府后院围墙外撒了雄黄避这毒蛇了。怎么还会窜入到府里,而且不止一条,这地上的尸体少说也有十好几条。
让他吃惊的并不是这蛇,而是这蛇的死法,这一地的狼藉,估计也找不出哪条蛇的头配的是哪条身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
俊眉一拧,看向那边上一脸淡薄的女子。
慕琉璃一挑眉,娇唇一撇,平静地看着地上的狼藉淡淡道,“自己不会看啊,能有什么事,昨晚闯进来几条蛇,扰到我休息了,就一匕首杀了。”
好似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又是那样无所谓的态度。
现在是一群毒蛇死在她的面前,可她那话里的意思,好似只是杀死几只蚂蚁一般简单。
“你杀的?”
拓跋寒脸色微愠健硕的身躯往前一移挡在慕琉璃的身前。
“你耳朵有问题吗?”
她刚刚分明说了是她杀的了。
“你……”
拓跋寒长这么大,从未被女人反斥过,眼神转冷。饱含着怒意,却极力的压制住了,“你这院子里怎么会有蛇?”
慕琉璃被他这么一问觉得好笑,讥诮道,“我说我闲着没事挺着大肚子,抓几条蛇来练练身手你信吗?”
鬼才信,她又没病!
碧月此时已经被凌云弄醒了,嘤嘤冷哼了几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景象又差点吓晕过去,缓了半晌才扶着房门颤抖的站了起来,“小,小姐。”
慕琉璃身影蓦然一转,看向那颤颤巍巍的丫头,扬着轻灵的声音有些不耐烦道,“我饿了,去弄些吃的来。”
碧月颤抖着声音应了声是,才软着腿开了院门,想要甩掉脑海里那一幕幕可怖的画面。她这一开门,门外挤着的一堆人没做好准备一个不留神跌作了一堆,躺在了院门口。
爬起来几个一看那眼前的景象又吓的跌坐了回去,几个胆大的小厮也被吓的滕大了眼,不知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情景。
那些个小丫鬟们就更别说了,一个个抖着身子捂着嘴,这辈子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景象啊,一地的血迹里躺着头身分离的毒蛇!
这就是在梦里也得被吓得半死吧,何况是真真实实的在眼前。
见碧月去了,慕琉璃也不在院子里多待,又重新回到屋内,整理起自己的头发来。
拓跋寒对凌云吩咐了声也随即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自顾的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却发现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他识得这小家伙,几次见到都是倚在慕琉璃脚边的,应该是她养的玩宠。
“坎肩”昨夜奋斗了一夜,正躲在桌底打着瞌睡,没想被人一脚踩到了尾巴上,吃痛的叫唤了声,“哪个没长眼睛的混蛋,连小爷我的尾巴都敢踩,是不想活了不成?”
其他人看见的是一只白狐在桌边上下窜着叫唤着,只有慕琉璃把它那叫骂听的真真切切;想那拓跋寒被骂“混蛋”却不自知,脸上不觉轻漾着娇嗔的淡笑,透过铜镜反射到拓跋寒的眼里,让他一度失了心神。
拓跋寒轻咳了声掩盖自己的失神,微微正坐着身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发现了毒蛇,为何不叫喊?”
他对她现在是一肚子的疑问。
叫喊?
喊什么?
救命?
她忘了告诉他了她慕琉璃从不会向别人喊“救命”。
命是自己的,不自救等着别人只有死路一条!
一头墨色的发散在肩头,扭转过脸,早没了笑意,换上一张略显冷清的脸,“区区几条蛇而已,不至于吓得大叫吧。”
她不认为这些个不入眼的小东西能吓得她大叫。
“区区几条蛇,你可知道那是什么蛇?那可是一滴毒液就能要了一个成年壮汉性命的毒蛇。”
她估计不知道那蛇的厉害吧。
“嗯,那又怎样?”
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这蛇的厉害,可那又怎样,毒蛇对于别人来说是可怕之物,可在她慕琉璃看来跟捏死一只蚂蚁无异。
拓跋寒尽量稳住自己的怒火,看向面前一脸无谓的女子,这女子就是有本事几句话的功夫挑起他的火气。
“我会让凌云查明此事,你今晚搬来我的院子住,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什么意外。”
他不与她多说便负手离去,那宫里还有事等着他去做。
等碧月端着早膳回屋时,屋外的零散的蛇尸体早被人收拾干净了,只有那斑斑血迹告诉大家,这里曾今发生怎样恐怖的事。
垫着脚迈过血迹,把吃食放在桌子上,用手缓了缓胸口,“小姐,那屋外,屋外怎么会有一大堆的蛇呢?小姐没被吓到吧?”
她以为自己被吓昏过去了,别人也该害怕才对,却忘了并不能以常人的心思来看她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