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不正说有两点能支持自己。
一,受老爷弄杀神蓝诺之死三先子的牵连,西南两街的大哥都跑了路,如今西南两街没主事的,红旗电影院那块只有李东,李东不能服众,若换李东死去的哥哥李亮,这事就难办了。不过李亮死了,李东羽翼未丰。
另一个是秦阳,秦阳是老人了,兼顾着南街和下卡子。你们有没有想过,原本秦阳是坐镇红旗电影院这块的,为啥去了偏远的下卡子。耐人寻味呀!而且,秦阳是常住。这又说明了什么?只能说老人的秦阳已经失宠,那几个大哥怕的是秦阳慢慢做大。
还有关键的一点就是下卡子太偏远,只要咱们狠一点,秦阳根本没有及时回来主持大局的机会。
二,时机难得。知道全江城的大哥为啥都跑路了吗?关键就在公安局局长程清远身上,三先子把杀神蓝诺的死办的轰轰烈烈,也把活人办死了。所以,咱们争夺西街,公安多半睁一眼闭一眼,因为这是程清远最期望看见的。咱们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至少需要跑路的成分不大。
对于朱不正的这两点,徐邪嗤之以鼻,原本觉得朱不正挺有智慧,如今看来也就算是个小聪明。徐邪知道能主持西南两街的根本不能是秦阳,秦阳最多算一个幌子。
更何况朱不正嘴里的时机难得根本就是鼠目寸光,要不凤凰正街早变天了。不说程天阳兄弟,就是太子+党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不是?
所以徐邪否决了朱不正的提议。
为啥?朱不正说,你得给我个理由!
徐邪只说了一个名字,朱不正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后来困惑消失了,朱不正额上有了虚汗。他想,自己真不该忘记这个名字的,太不应该了。
这个名字就是明飞。不混社会开云山饭店的明飞。西南两街大哥们早年的结拜兄弟明飞。
这个明飞才是关键。徐邪一针见血的说,别人不知道,同一所红旗中学出来的你能不知道吗?你他妈脑子是叫猪啃了还是遭枪子打了。这叫提议吗?你姐的,这是叫大家往死路上走呀!
一项志大才疏的朱不正这次是真正的无语了,他想自己一项比徐邪聪明的呀!咋这次智慧的脑袋瓜子就犯糊涂了哩!不说周全,这要真正翻脸了,还不得被人当案板上的肉宰吗?
那徐邪是咋想到的?难道他比我还要聪明?不可能呀!这实在没可能。
没可能终于变成了可能,事实摆在哪里,不服不行。
后来,徐邪说,温火炖肉,咱们慢慢来,都一年多了,急也急不来。
于是,三人谁也没叫,来堵花城团伙了。徐邪此时依然顾忌着西街大哥们的面子,他想弄个小花城不至于弄得剑拔弩张吧!
是我怎么啦!老子偏不过去,当我傻还是咋滴!刘鸡毛心里拿定了一个主意就是拖,他想,城子和小马也该回来了吧!
一条大街相隔,朱不正的不耐烦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不过朱不正也担心刘鸡毛撒腿跑路,他五短身材,还有点外八字脚,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有点象鸭子,根本没可能追的上。何况以自己几个的身份,撵一个小屁孩,还真的叫人觉得没面子。
等三人成楔字形过了街中心时,朱不正不担心了。他只是奇怪到现在为啥刘鸡毛还没跑。
刘鸡毛从这个楔子形上看懂了用意,刘鸡毛冷笑,他想三个过气了的大哥是真小看了自己,要跑,老子早跑了,不用等到现在。
此消彼长,因此刘鸡毛心理的恐惧又少了一分。
叫你过来,没听见吗?朱不正一掌拍刘鸡毛头顶上了,头顶发上一层莹莹地水珠。草!翅膀硬了,大爷我的话不好使了是吗?
朱不正把掌心的水珠在刘鸡毛身上擦干净了,很久没有这么样欺负人了,他心里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快意,却隐隐有了烦躁。
哪里?哪里?刘鸡毛身子往下矮了一分,哑巴亏能吃,但太明显的亏刘鸡毛还是不想,这不是站这等正哥吩咐吗?我哪有那个胆子呀!
靠!朱不正说,没那个胆,你他妈的弄莲二妈家时胆子可肥了,你弄啥不好,弄个剥皮猫?知道老西街是谁的吗?
朱不正第二掌又拍下去了,明显比第一掌要重得多。
刘鸡毛脑袋发昏,斜眼看了看四周。雨未大,天色却更暗了一分。
草!蒋歪从侧面踢了刘鸡毛一脚,这一脚踢的有学问,刘鸡毛腿筋一软,好悬没跪下,看啥看的,没听见正哥问你话吗?
朱不正那后一句话问的也很有学问,无论是刘鸡毛答知道或不知道,话柄都落下了。
如果说知道。知道你丫的还上老西街来闹事,这不明白着不给面子吗?讨打!
如果说不知道,不知道那就更该打听打听了,连打听都不打听就敢闹事,那不是自讨苦吃吗?更该打!
刘鸡毛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说社会经验,刘鸡毛远在小马之上。
不过这时刘鸡毛根本不愿去想那些道理了,他被接连着的两掌一脚弄的心头火气,刘鸡毛隐隐有点后悔没跑,他不知道再往下这种耻辱能到何种程度。
咋哑巴啦?朱不正说,小比崽子是真当老虎不发威是病猫了。粗壮男那个事老子已经忍你们很久了,这次一并给你们算清楚了。记住,不是你正哥以大欺小,而是你丫的太把自己看成人物了。
那个“人”字才出口,朱不正一个跑锤由下至上狠狠地兜在了刘鸡毛的下巴上。力量很足,刘鸡毛身子踉跄脚底不稳一连退了几步,摔在了人行道上的淤水中。
“轰”的一声,刘鸡毛内心里的忿怒已经达到了顶点,豁出去了,刘鸡毛想这大半年来跟粗壮男动过刀子,跟篓子也动过刀子,甚至于人数众多的新疆人。而这次在自家门口,撵上门来的欺负,这算哪门子事呀!刘鸡毛呀刘鸡毛,是可忍孰不可忍,城子说的对,没有刀子攮不进去的肉,老子跟你们拼了!
一腔忿怒的刘鸡毛吐出了嘴里的血,手伸进了裤袋,紧紧地捏住了弹簧刀的刀柄,他在等朱不正再次上来,出其不备的一刀捅上去。
忿怒蒙蔽了双眼,此时,刘鸡毛已经没有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