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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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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大汉里靠前一排中间的那个就是小军。

小军跟蓝诺跟了三年多,凭身酷爱武术,算得上蓝诺的半个徒弟了,练得野路子。

野路子十有八九,讲的都是刁钻,适用,没固定套路。

小军这会正领着十来个兄弟上馆子,今天一个兄弟过生日,本来也叫了三先子和林良子的,碰巧林良子陪三先子过江到荆北劳改农场去看大哥杨老三了。

出了老爷弄没过几条弄,就见一帮制服学生在追依顺哥两,尽管二渣子和三先子一伙不对路。毕竟是一个老爷弄的,那时的混混子不像后来都看钱不看人。

小军认得依顺,依顺跑疯了,没见着小军他们,一溜烟过去了。

小军他们还是那种步伐,横着就上了大街,照面遇上了后面追上来的学生,小军他们根本没把这帮学生瞧在眼里。

这下子就阻了奔跑的速度,学生里没一个认识小军的,小福建更是张口就骂,走你妈的,闪开了。我草,妈的不想活了吗?

小福建跑得急,边骂边想刹住脚,实在是跑得太急了,真刹不住,眼见就和小军撞上了。

小福建不知道这时候的小军眼里已经锋寒并起,陡然间就见小军一步前踏,左臂横挥担在小福建咽喉脖颈间。

小福建只觉得一阵刺痛里开始窒息,身子悬空倒飞出去,撞在了后面赶上来的学生身上。

这一下事发突然,后面的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一窝子蜂拥向前。

小军还纳闷哩,说这帮子学生果不其然,真的有点悍不畏死的架势。

早先也听过他们和白旋风的冲突,都一帮子学生娃,小军他们根本不愿搀和,白旋风也是心高气傲的主,更不会叫这些哥一辈的出面。何况白旋风也没将铁路技校瞧在眼里,白旋风之所以没出手,是因为白旋风他爸死了,得肝癌死了。

大光遭袭的那夜白旋风他爸死在了市人民医院,陈年老疾,白旋风还是觉得很悲伤。

白旋风他爸五十不到,一生凄惨。今天刚好过完头七……

小军一怒之下担飞了小福建,小福建右面的小弟横跨一步,他个矮高高跃起,一砖拍小军脑壳子上了。小军一摆头砖屑纷飞,一拳擂小弟胸口,这一拳力道更是惊人,小弟身子在空中团成了一团,直接摔一边去了。

这下子全乱套了,一帮子学生根本和十几个大汉没法打,一上手就躺下了十几个,这些人下手狠,都是抬手一拳,或是冷不丁一脚。

学生打架多半没啥经验,得势的时候,痛打落水狗,那是越打越凶,一个比一个猛。这要有一个敢动刀子的,后面能有十个敢拿刀子就捅的。一但扎手,那也是一个比一个闪的块,有个词叫闻风而逃。

这个局面一边倒,呼啦啦学生都跑乱了,满大街狼奔豕突,鬼哭狼嚎。

小军摇摇头,边上一个叫杀猪的兄弟说,太他妈没挑战性了。靠,没劲!

这帮子不紧不慢的在后面撵,跑得慢的近的一拳,远点的一脚,就有学生躺下。

一直撵了两条街,又回到百货楼了。

阳光直射头顶,一帮子十几个大汉从街尾摧枯拉朽般横扫过来。

别说学生里也有不怕死的,七郎原先领着七八个学生赶二渣子,转着转着在弄巷里就晕乎了。

这些弄巷都差不多,七郎当然没二渣子他们熟,好不容易转上了大街,这不正赶上学生满街里溃败下来。

老大十兄弟在校抱团,都是极有威信的。七郎急了眼,振臂一呼,跟着他的七八个学生从街面上拾起残砖就往上冲。

杀猪的嘎嘎一笑,说,总算他们的遇上一个有种的了,这个都别和老子争,看我怎么收拾。话未落,杀猪的已经横身冲了上前。

别看杀猪的一身浑肉,动作却快如闪电,一阵风的抢入人群直奔七郎而去。

浦一照面,杀猪的一拳擂七郎腮帮子上了,杀猪的口里叫,给我躺下!

很意外的是七郎没躺下,七郎昂首挺胸硬硬地扛了这一擂。

杀猪的说,行,妈的能扛老子三下,就放过你!

这一擂七郎脑子嗡嗡,半口牙都被擂松了。七郎张嘴,一口血蜒奔杀猪的喷了过去,手中残砖抡实了就砸。

再看七郎周围的那七八个都被小军他们砸趴下了。

一瞬间长街很静,只剩下小军一伙威风凛凛拦街而立。

阳光洒下来,一帮子人面目肃杀。

这时候,七郎也趴下了。七郎是在第四下趴下的。杀猪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欣赏,七郎怒目圆睁,一脸的不忿。

杀猪的说,小子,你妈的真不错,能跟我吗?

七郎朝地上啐一口,带着一团血。七郎说,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老子比你强,知道吗?

七郎仰天大笑,血沫子飞溅。七郎说,你他妈的说话和放屁有啥子区别,老子要跟你,那是没汰!

杀猪的气急,上去就要踹。小军拦住了,小军说,我老大蓝诺说过,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说出的话,就是板上钉丁,让他们走!

小军他们一伙是在从新去饭店的路上遇见了白旋风的。

白旋风得到讯息领着一帮子学生赶过来的时候,光影缤纷,阳光正午。

一身白衣如雪的白旋风黑纱缠臂,在这个季节的街头,鹤立鸡群。一张白净倦意的脸上,疲惫多于悲伤。

一个星期来,白旋风第一次离开家,离开了那泪水和伤痛纠结的家后,白旋风就知道一切都到了该还回来的时候了。

尽管,兄弟大光还躺在医院。白旋风却已经决定了给大光复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八十年代的道上基本还是保留着一些古风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白旋风也是个很遵循传统的人,一般来说一个太拘泥于传统的人往往容易被义气蒙蔽了双眼。

象八十年代初西街的灌顶,潇洒,甚至于英雄,都是这种类型的人。

他们这种人往往能做上大哥,风光一时,但往往也会很快的落下去。

他们玩的不是社会,而是被社会被动的在玩。这就是差别。

白旋风见到小军的时候,还是说,军哥,我来晚了。

小军说,没事,一帮子学生,把正街当成了什么?好像这帮子学生前不久还和你冲突了,本来也是赶巧遇上,这帮子学生想耍恨。可惜遇错了对象。

白旋风朗朗一笑,说,军哥,这帮子学生还是我来解决吧!学生对学生,公安哪里最多也是个打架斗殴,道上也不至于说军哥以大欺小。

小军笑笑说,小白,这个事就这么办了!回见了啊。

一行十几人,横躺着去远了。

白旋风一双眼在阳光下眯成了最动人的一道风景线,白旋风心里说,谢了,军哥。

也许别人还看不出,但白旋风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扑杀。架能无缘无故的打,动刀子扑杀,光是争抢斗狠,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很多事静下来想一想,理性的去分析一下,也许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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