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可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崔桃枝抱着肚子躺在榻上,一脸哀怨地看着安永,气呼呼地大倒苦水“那个蛮婆娘实在太嚣张了,昨天在御花园里,她竟然嘲笑我是大肚婆。”
安永实在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也不是善茬,无奈地听她抱怨完,才正色告诫道:“下次别再借口生病宣我进宫了,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否则将来定是你自己吃亏。”
“怕什么,反正哥哥你是侍中,这事官家都没意见,你又何必谨小慎微?”崔桃枝不以为然地反驳,又撅嘴道“哥哥你可是桃枝的靠山,人家就指着这种时候仰仗你呢!如今我身子不便,没法侍奉官家,被那蛮婆娘趁虚而入,踩在头上欺负,哥哥你难道就真的坐视不管?”
“你的品阶比玉美人高,她如何能明目张胆地欺负你?就算她真的恃宠而骄,定然也是你仗势压人在先。”安永板着脸训了崔桃枝两句,见她果然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立刻没好气地起身往外走。
崔桃枝气得面红耳赤,望着安永的背影捶床扯被,嚷嚷着:“哥哥!她藐视我,就是藐视崔家!也是藐视我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藐视官家!”
安永将妹妹的无理取闹抛诸脑后,独自一人皱着眉往光禄寺走——奕洛瑰在千秋节那天一时兴起,当真将安永调任,令他做了承香殿宿卫,今夜便是他第一天值宿。好在宫廷宿卫也是由光禄寺掌管,安永也不算调迁得太远,此刻他趁着时间刚好,打算先去光禄寺点卯。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落日将一座座宫殿的影子拖曳到宫道上,让这一段路途无端显得有些落寞。安永孤身一人走在皇宫的阴影下,不经意间路过一座偏殿时,恰好看见了如今已被封为美人的玉幺。此刻她正百无聊赖地斜倚着阑干远眺,手里转着一把白羽扇解闷,她所居的流芳殿在后宫里等阶很低,因此殿宇小、玉石砌的阑干也很矮,正可以让站在暗处的安永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安永心中顿时一动,四顾左右、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脚步,静悄悄踏上了流芳殿的玉阶。
犹在眺望远方的玉美人似乎并未察觉安永的靠近,她双眼目不斜视,也看不出任何情绪,脸上冷漠的神情冻住了她的艳色,让她整个人竟像是被夕阳凝上了一层昏黄色的霜。
安永站在一丈之外凝视着玉幺,喉咙里突然被踌躇和茫然堵满,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时那玉美人却忽然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瞥了安永一眼,笑道:“你是什么人?”
“我…”安永语塞,只觉得心中有千头万绪,一时却无从说起。于是他只能傻傻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玉幺先是打量着自己,忽然却又将目光掉转,望着他身后笑逐颜开。
安永疑惑地回过头,这才发现奕洛瑰的御驾不知何时竟已悄然来到了自己身后。他心中一沉,慌忙回过身迎上前两步,低头跪在了奕洛瑰面前:“微臣无状,请陛下恕罪。”
奕洛瑰阴沉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安永,唇角一挑,冷笑道:“看来崔侍中今日兴致好得很,探望过崔妃,又逛到了这里?”
安永心知此刻自己私闯流芳殿,的确是大逆不道的重罪,他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只能低着头等待奕洛瑰发落。然而奕洛瑰虽是气恨崔永安心仪玉幺,却哪里真想问他个秽乱宫廷的罪名?奈何此刻众目睽睽,又是他自己把气氛弄得剑拔弩张,结果竟是找不到台阶让崔永安下。
奕洛瑰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这时却见玉幺盈盈走到奕洛瑰面前,问安后也一并跪在地上,笑着向他请罪:“陛下恕罪,是臣妾刚才不小心掉了扇子,正巧这位侍中大人从殿下经过,臣妾偷懒,这才请他为臣妾送了扇子上来。”
奕洛瑰听玉幺出言袒护崔永安,一张脸顿时有些阴晴不定,沉默了片刻才决定放过这两人:“既是如此,崔侍中便退下吧,不过你今天还要在宫中值宿,可别再到处替人捡扇子了。”
安永立刻唯唯领命,告退后逃也似的离开,奕洛瑰便令随从殿前待命,自己则闷声走进了流芳殿。玉幺紧随其后,服侍奕洛瑰在一张胡床上坐下,乖巧地跪坐在他膝前,抬头笑道:“陛下若有烦心事,臣妾帮您解解闷可好?”
奕洛瑰冷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以示同意。玉幺立刻笑着低头吻了吻奕洛瑰的手心,随后俯首在他胯间,用牙齿将带扣灵巧地碰开,纤纤十指解下锦袴,小心翼翼地捧出了奕洛瑰的分-身,含进嘴里吮吸起来。
她的技巧超群,深时能将分-身整根抵进喉管深处,浅时连舌头也追着送出来,随形就势地舔舐勾弄,间或娴熟地猛吸两下缩紧双腮,竟似比男人还要懂得男人的弱点。饶是奕洛瑰对她无心,也不禁被挑逗得欲-火高涨,尤其是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被崔永安喜欢——那个总是一本正经、清心寡欲的人,只怕再也想不到他心仪的女人会如此淫-荡地伺弄自己——奕洛瑰心中就会升起一股奇异的快感,就好像他能看到崔永安若换作自己现在的位置,会如何瓦解了道貌岸然的面具,屈服于欲-望,化作一只妖冶淫-乱的兽。
光是想象就刺激得奕洛瑰差点失控,于是他伸手将玉幺推开,喘着粗气道:“过来…换下面弄,上面的嘴我还要留着问话。”
“是,陛下。”玉幺立刻抬起头,挑舌舔-弄了一下晶亮濡湿的红唇,笑靥如花地解开了裙子,分开腿跨坐在奕洛瑰身上,蛇一样摇摆起腰来。
玉腰——她原先的名字便是如此得来,名副其实。
“我问你,刚刚为何要对我撒谎?莫非是看上那人了?”奕洛瑰一边享受一边冷着眼问,心想要是这女人也和崔永安对上眼,他非杀了她不可。
玉幺此刻全身都在动作,汗津津媚眼如丝地斜睨着奕洛瑰,笑道:“臣妾之所以那么做,不是臣妾想饶他,而是因为陛下想饶他啊…”玉幺的答案出乎奕洛瑰的意料,让他的心瞬间一沉,盯着玉幺不停晃动的脸庞,压着嗓子低声问:“你说什么?”
这时玉幺双颊绯红,气喘吁吁地回答:“臣妾多少有自信——陛下您暂时不会腻烦臣妾的,可是刚刚在殿外的时候,陛下您一直盯着那个崔侍中看,连一次正眼都没给过臣妾呢…”
“哼,你倒机灵。”奕洛瑰冷笑了一声,腰下使力往前顶了顶,立刻引得玉幺尖叫起来。
“陛下才是英明神武,臣妾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陛下,刚想耍点聪明就被陛下识破了…啊啊啊…”玉幺意乱情迷地迭声惊叫,一手向后撑着奕洛瑰的膝盖,一手勾住他的肩,底下发疯似的研磨套-弄着,一直伺候到奕洛瑰高-潮结束,方才精疲力竭地倒在奕洛瑰身上,千娇百媚地依偎在他胸前,嗓音沙哑地开口“臣妾第一不敢欺瞒陛下,第二也想为陛下分忧解劳…陛下若是看上谁,就是那个人的福分,您是九五之尊,天底下只有让您不顺眼的人,不该有让你不顺心的事…陛下如果不嫌弃,臣妾愿效犬马之劳。”
奕洛瑰被玉幺这一番话逗笑,拍了拍她的背令她下地穿衣,自己则懒洋洋地背靠着胡床,慢条斯理地笑道:“你这女人倒有点意思,说说看,你要如何效那犬马之劳?”
玉幺这时刚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裙,闻言立刻凑到奕洛瑰耳边,朱唇悄悄动了几下,便把奕洛瑰意兴勾起,不由自主地横了她一眼,冷笑道:“玉美人,我真是小看你了。”
“陛下您过奖了。”玉幺红口白牙,笑得是满脸天真。
这时奕洛瑰便又冷冷看了她一眼,终于起身收拾好衣裳往殿外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就这么办吧,晚上你过来。”
玉幺望着奕洛瑰的背影笑了笑,等到殿中只剩下她一人之后,索性连衣裳都懒得穿,就这么裸着上身走到案前,拿起执壶往嘴里倒了些酒,鼓着嘴漱了漱,掉脸一口啐在地上。
操…不过就是个皇帝,真当老子是吃素的?玉幺恨恨心想。
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终于让他混进了皇宫,没想到宫里的日子也不过如此。这一下玉幺彻底颓废,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转着手中的酒壶解闷。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无聊的世界里,真是活得越来越无聊,无聊到简直想死,却又懒得去寻死。
好在…今天晚上总算有点有意思的事情,可以等着自己去做了。
一想到此,玉幺终于咧开嘴,龇着牙桀桀怪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