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落下来的一刻,佳音的第一反应就是躲。
只是肖以森怎么可能让她躲,他一只手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另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在佳音二十二年的人生经历中,接吻对她来说如此陌生,而他带着自己气息滚烫的唇落在她唇上的瞬间,她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思考力直线下降,甚至为零。
她的双手交握,扣在胸前,抵挡着他的入侵。
肖以森能感觉到怀中的她轻轻在发抖,肖以森心理轻叹了一口气,压下身体和心中的躁动,时间和地点都不对。
他稍稍离开她的唇,但是仍然摩挲着她柔嫩如花瓣一样的唇,轻声说道:“傻丫头,先别急着拒绝我,最起码先给我个机会啊。”
她哭过之后眼睛亮晶晶的,而两片薄唇,因为刚刚的吻,红润丰厚,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肖以森将她扣在自己怀里,“合适不合适,现在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只有我们两个真正相处过后,我们才有资格彼此决定是否合适,感情是需要时间的证明的,如果…”
肖以森本来想说,如果相处一段时间后你还是觉得不合适,那我们到时候再分开也不迟,但是他完全不想做这种假设,他怎么可能给她觉得不合适的机会。
佳音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她怎么可能不对他动心,他是那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其实早在四年前,他带着面具在她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吧。
后来在工作中的悉心教导,处处维护,与其说是对他的敬佩,不如说是对他的仰慕。
佳音刚要说话,客厅里就响起袁子兰的声音,“佳音,来帮妈妈看看这个说明书。”
佳音这才回过神,这是在自己家里,妈妈就在一墙之外,她推开肖以森,就要准备出去,谁知手腕仍然被扣住。
她回头,看到肖以森倔强地抿着唇,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一副你不给我个名分我就不放你走的模样。
她忽然就想笑了,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微微一笑。
“好,我答应你。”
手这才获得了自由,她赶紧走了出去。
***
袁子兰拿着一个药品说明书,“眼睛有点花了,来帮妈妈看看。”她将手中的纸片递给女儿,抬眼,看到女儿红红的脸颊,没有说话。
佳音睡在妈妈身边,却有些睡不着,黑暗中她盯着天花板,想着肖以森,想起刚刚的那个吻,脸又觉得热了起来。
“肖以森是喜欢你的吧?”妈妈突然出声,吓了佳音一跳。
“妈妈,你不是睡着了么?”她刚刚都听到了妈妈规律而深长的呼吸。
“丫头,不要转移话题。”袁子兰是过来人,那个年轻人的眼睛大半时间都是粘在女儿身上,温柔地,就像曾经丈夫看自己的眼神,想到丈夫,她心中又是一痛。
“妈妈,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合适,他…”佳音顿了顿,“家世应该很好。”
虽然她没有了解过他的家庭到底如何,但是从她见过的他交的朋友高邑,他器宇不凡的大哥二哥,还有辛蒙,她的直觉都告诉她,她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袁子兰半天才开口,“佳音,当初你出生后,我和你爸爸就有个决心,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要把你养得精致些,虽然你爸爸走的早,但是这个决心是没变的,我只是抱歉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佳音听了妈妈的话,心中十分难受,她转身抱住袁子兰,“妈妈,你受的苦比我多。”
“两个人在一起合适不合适确实不是彼此家世背景决定的,脾气是否合适,三观是否基本一致,两个人在一起是否能够彼此欣赏,彼此成长这些才是关键因素,只有当两个人确定契合了,才会涉及到彼此家庭,他的家人是否接受你,不会因为你的背景看轻甚至怠慢你。”生活沧桑了袁子兰的外表,但是她的心依然柔软而明亮,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错过一个爱她呵护她的男人,但是她也不希望女儿因为对方受到一丝委屈,不管那份委屈是来自肖以森本人还是他的家庭。
她的女儿,是她和丈夫最珍贵的宝贝。
丈夫去世后,在他墓前,她答应过他,要尽自己最大可能照顾好女儿,直到将她交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手里。
“妈妈…”佳音抱紧了妈妈。
袁子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有的时候需要理智,有的时候又不能太理智,要勇敢面对自己的心,我看肖以森那孩子不错,可以两个人试试彼此是否合适呀。”
“可是…”如果最终发现两人并不合适,那到时候再分开,岂不是更难受。
仿佛听出女儿的犹豫,“傻丫头,你考虑事情总是先去想最坏的结果,妈妈不是告诉过你,要先想着努力去争取,不要管结果?如果努力过,结果跟自己预期还是差很多,那么那时候结果带来的痛苦和难受也就是生活中你必须要承受的一部分。”
佳音觉得妈妈的话坚定了她的心,就像肖以森说的,给彼此一个机会。
肖以森睡在佳音的床上,感觉仿佛是佳音的气息包裹着自己。
黑暗中他却情不自禁笑起来,想到刚刚的吻,他舔了舔唇角,甜的。
不过,他想到佳音的父亲,总觉得事情太过蹊跷。
他起身给肖以辰打了个电话。
“时间太久了,而且当时的事故发生在半夜,本来目击证人就少,监狱里你更清楚,要是在宁城可能还稍微好点,但是在那边,我们家的手也不好伸进去,又隔了那么久,不过我倒是打听到,当初彭佳音父亲出事后,跟他一个房间的有个犯人本来是有期徒刑,也就是抢劫罪,判了没几年,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又被翻出了一桩杀人的案子,被判了死刑,没多久就执行了。当时那批狱警也都换了人。要让我说这其中没有猫腻我是绝对不信的,只是现在查起来有些费劲。不过倒也有了些眉目,就等这一两天,看雅泽那边的消息了。”
肖以森挂了电话,沉思了许久,他开始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如今听肖以辰这么一说,更加觉得当年的事情有问题,而当时母亲应该也有所察觉,但是苦于自己孤儿寡母,没有背景,恐怕也是查不下去。
只是不知道牵扯出来的人会是谁,背景有多大。
***
第二天,肖以森醒的很早,他跟佳音直接从公司来,并没有带多余换洗的衣服,今天看来要去买两件衣服了。
虽然佳音母亲暂时没事了,但是总要处理好梁家的事情,否则佳音也是走不安心的。
佳音早起去买菜了,佳音在厨房做早饭。
肖以森就斜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动。
她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头发用发卡挽了起来,露出细白的脖颈,在晨光中,仿佛一副安静的油画,优美而温馨。
肖以森觉得内心被一种叫做满足和幸福的东西充斥,他甚至有些期待两个人以后的生活。
佳音看到他,经历了昨晚的吻,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红了脸,“你洗漱了么,洗手间有新的牙具和毛巾。”
肖以森点点头,有件事情,他昨天晚上想了半天,虽然不愿意说,但是还是决定告诉她。
“佳音,你有没有想过梁岩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知道他妈妈对你们家这么怨恨,还这么做的理由?”
佳音关了煤气,这个问题她昨天也想了,想到梁岩妈妈说的话,她真的不想承认,但是似乎除了那个理由,又没有其他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之前是给梁岩辅导过一阵子功课,但是那会儿他才多小。”
肖以森很想说,一个男人或者说男孩,对异性产生爱慕,有可能在他青春期的时候就开始了,所以没什么不可能。
“你还是找他好好聊聊,如果他真的有这个心思,尽早掐死在摇篮里吧。”谁也不希望有别的男人惦记自己喜欢的女人。
“还有一件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你父亲的事情,可能有隐情。”
“你说什么?”佳音猛然回头。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你…”
肖以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可能是我妈妈没带钥匙,我去开门。”佳音闪身去开门。
然而门打开,门外的不是袁子兰,却是一个微胖的女人。
佳音一愣,而对方看到开门的人是她也一愣,但是下一秒,那个女人反应更快,“彭佳音,你这个狐狸精。”抬手就往佳音脸上招呼了过来。
佳音想起来要躲的时候,巴掌已经到了自己头顶,只是…
一直大手架住女人的胳膊,使劲一推,那个女人就往后趔趄了两步。
等她站定,看到佳音身后的肖以森,她大声嚷道:“彭佳音,果然是个狐狸精,你要勾引几个男人。”
肖以森向来对除家人和佳音意外的其他女人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他面色阴沉,眼中充满戾气,“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不保证你能走出今天这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