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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月落

石章鱼Ctrl+D 收藏本站

风雨过后又是一种怎样的宁静?左玉怡静静偎依在我的怀中,唇角挂着一丝会心的微笑,我凝望窗外的夜空,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会和左玉怡发生这样的关系,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或许从一开始便在她的计划之中,对她来说,父亲的死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从左逐流死后,她失去了昔日的尊崇与地位,甚至时刻活在危机之中,所以才会想到接近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为代价。

左玉怡柔声道:“太子殿下,你怪不怪我?”

我淡然一笑,她所指的自然是刻意接近我的事情。其实对我来说,我并未失去什么,而她却是用贞操作为赌注来换取我的感情,这样的话我当然不会向她说出来,轻声道:“傻丫头,我怪你什么?”

左玉怡柔声道:“玉怡这样做……太子会不会以为我是一个……轻浮随意的女子?”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床头丝帕上的那点点落红,微笑道:“有它证明,我怎会这样想你?”

左玉怡俏脸绯红,张开檀口在我胸膛上轻轻咬了一记,娇声道:“你好坏,就知道取笑人家。”

我在她的香肩上抚摸了一把,缓缓坐起身来:“玉怡,我还有要事,今晚必须回宫一趟。”

左玉怡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柔声道:“我虽然舍得放你走,可是我知道你身居太子之位。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我在她俏脸上轻吻了一记道:“这两日我便会向你兄长提出将你纳入宫中的事情。”

左玉怡俏脸突然一冷,她默默转过身去,香肩不住抖动,竟然委屈地哭泣起来。

我搂住她的裸背。柔声道:“怎么了?若是你不舍得我走,我今晚便留下来陪你。”

左玉怡用力摇了摇头道:“玉怡不是这个意思……玉怡知道,太子殿下定然将我当成攀龙附凤之人……我……”她哭得越发伤心。

我笑道:“你多心了。”

左玉怡擦去泪水道:“玉怡自知是罪臣之女,配不上太子的身份,玉怡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太子殿下更无需在我的兄长面前提起此事,日后,你若是能够……想起我,便来到回龙院坐坐,若是想起我。干脆就忘了今晚地事情,只当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我心中一阵歉然。左玉怡也是一个好强的女子,我刚才的那番话显然伤到了她的自尊。

我吻了吻她的樱唇,拿起那方染上她落红的丝帕,微笑道:“我时刻珍藏着它,日后一看到它的时候便会想起你。”

左玉怡破涕为笑,却羞的脖颈都红了,抢过那方丝帕道:“你岂可带着它在身边。不吉利的。”

我看到她心情已经平复,这才起身道:“玉怡,我明日再来看你。”

左玉怡温顺的点了点头,轻声嘱托道:“朝政虽然要料理,可是你地身体也要注意,千万要过渡操劳了。”

我笑道:“刚才你已经尝试过我的厉害,我有没有过渡操劳地迹象?”

左玉怡羞的埋下螓首:“你好讨厌,尽会说些轻薄话儿。”

我哈哈大笑,心中清楚。女人面对自己心爱的男子,对方越是说着轻薄的话儿,她心中越是高兴。

走出回龙院的时候。已经是二更时分。

车昊慌忙迎了上来,低声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

我皱了皱眉头,最近很少听到让我开心的消息,不幸的消息接踵而至,我实在是有些身心俱疲。

车昊想要告诉我什么,我用力挥了挥手道:“先回宫再说!”

来到马车之中,我疲惫地闭上双目,我之所以阻止车昊将话说完,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害怕他告诉我幸的消息,更害怕这消息和晶后有关,我在竭力逃避着现实。

人在生命中的多数时候注定无处可逃,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当我看到许武臣、陈子苏,黄端?这些朝中众臣全都在勤政殿等待我的时候,马上知道一定发生了极为重大的事情。

我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跳,一个巨大的阴影在将我逐渐地吞噬,我艰难的走到书案前坐下,低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子苏悲切道:“公子,焦将军他……”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怎么了?”

陈子苏很少会表现出这样地悲伤,他几经努力仍然无法说出话来。

许武臣低声补充道:“焦将军在燕韩边境巡视的时候,突然遇袭,被敌人暗箭所伤!”

“什么?”我霍然站起身来,大声吼叫道:“他怎样了?”

陈子苏发出一声悲呼:“那箭矢上喂了毒药,焦将军伤重不治,已经为国捐躯了!”

热泪涌出了我的眼眶,我没有想到传来的竟然是这样的消息,一向被我视为左膀右臂的焦镇期竟然会被一个韩军的宵小之辈暗算,眼前的世界顿时黑暗了起来,我摇摇晃晃向前走了两步,艰难道:“消息可曾确实?”

陈子苏含泪点了点头。

“焦信知不知道?”

陈子苏道:“我已经让唐昧连夜赶往南疆,让焦信即刻返回康都。”他之所以这样做,定然是为了防止焦信悲愤之下,做出任何的不理智的举动。

我最关心的还是这次焦镇期的死究竟是偶然事件,还是韩国蓄谋已久的报复?

许武臣道:“太子殿下。根据燕国边境传来地消息,焦将军这次只是例行巡查,被对方的流矢所伤,应该是韩国精心谋划的报复行动。”

我强忍心中悲愤道:“无论是是韩国刻意所为。这笔血债我一定要向他们讨还!”

许武臣和黄端?对望一眼,两人脸都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

黄端?前进言道:“太子殿下,现在大康形势初定,而我方又新近派出十五万大军前往秦国增援,若在此时向韩国宣战,实非力所能及,还望太子三思。”,当

我冷冷道:“我何尝说过现在就对韩国用兵?”

许武臣道:“太子殿下,现在我们最需要做地就是稳定燕国内部的局势,力求焦将军捐躯要带给燕国的臣太多的恐慌,更不要给某些心存芥蒂的前朝遗臣以可乘之机。”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霹雳。震得整个地面晃动起来,风声夹杂着几名小太监的尖叫声。

我大步向宫门外走去。迎面正遇到慌慌张张赶过来的多隆。

多隆一张脸吓得惨败,哆哆嗦嗦道:“主子,广……广德殿……被雷击塌了!此乃大……大凶之兆啊!”

“放肆!”我怒喝道,一张面孔宛如严霜,冷冷注视多隆,吓得他慌忙跪倒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我重重的甩了一下衣袖,向广德殿的方向走去。

广德殿周围早已围满了惊慌失措的宫女和太监。这座皇城内最高大地建筑物,一直是大康无上皇权的象征,现在竟然被霹雳击中而倒塌,显然并非什么好地征兆。

闻讯赶来的大内侍卫,正在头领的指挥下,在废墟中搜寻遇难者。还好这是午夜,如果是在上朝之时,我手下的满朝文武岂是都要被活生生埋在下面,想到这里我感到寒而栗。

抬头仰望夜空。却见一轮明月缓缓的沉入云层之中,夜空越发显得肃穆压抑。

陈子苏悄然来到我的身后,低声道:“如果诸葛先生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能够破解眼前的天象。”

我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御书房的方向,示意陈子苏跟我过去。

来到御书房,陈子苏掩上房门道:“公子千万不要将今晚的事情往心里去,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我淡然道:“我龙胤空从来不信什么神鬼,广德殿只不过是年久失修,崩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喊陈先生过来,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件事。”

陈子苏道:“公子有什么想法?”

我低声道:“当年歆德皇在世之时,想要兴建新都,可是后来因为乱而搁置,现在我想重新考虑这件事情。”

陈子苏道:“公子还请三思而后行,现在大康内部的局势刚刚稳定,首要的任务是发展国力,而非是将重点转向新都的建设。”

我点了点头道:“我只是重新考虑,并非要现在就实行,陈先生不必多虑。”

陈子苏道:“公子的意思是……先在选定新都的地质悄然培养一切便利地条件,等到时机成熟,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我点了点头,低声道:“选定新都的事情,你帮我多多留意一下。”

陈子苏恭敬道:“公子放心,子苏一定不辱使命。”

我将话题转移到眼前的事情上来:“焦大哥捐躯地事情,我一定要韩国方面给我一个说法。”

陈子苏道:“公子,无论韩国在这件事上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以为现在我们并不适合追究,韩国的背后有汉国、齐国、晋国三个强援的支持,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向我们挑衅。”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况且焦将军被害的事情,有些蹊跷,据我所知,他中箭的地点并非是燕国境内,而是在韩国的土地上。”

我微微一怔,低声道:“这件事能否确定?”

陈子苏点了点头道:“我仔细询问过前来报讯的官员,焦将军的确是在韩国境内被射,换句话来说,韩国在道义之上属于自卫,我们反而没有什么道理。”

我剑眉紧锁,冥思许久方道:“焦大哥身为燕秦边境的守将,会不清楚贸然进入他国境内的后果,难道……”

陈子苏道:“我也在怀疑,这件事一定有人在暗中做手脚,或许是我方人员内部出得问题,故意将焦将军引到韩国的境内,可是经我查探,为焦将军领路的向寻,也在逃跑的途中,失足溺水而亡,这件事越发变得扑朔迷离。

我攥紧双拳,火道:“无论这件事是谁做得,我都要让他付出千倍的代价。”

陈子苏道:“子苏想提醒公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稳定燕国的民心,燕国的土地虽然被我们完全控制,可是那帮燕国的遗臣皇族,未必对你全心臣服,在这种时候,最容易发生变乱,公子千万不要被仇恨蒙上双眼,而忽视了对整个大局的掌控。”

我长叹了一声道:“看来只有等到泰国的事情有了眉目,方可对韩国下手。”

陈子苏摇了摇头道:“眼前的大康并没有连续发动大规模战争的能力,泰国的事情稳定之后,公子还是先巩固眼前的统治,方为上上之策。”

我点了点头,终于将话题转到自己始终不愿提及的晶后身上:“陈先生,泰国方面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陈子苏几乎每天都会和我一起分析秦国最新的军情战报,有了最新的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听到我这么问,他马上就明白了我真正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方才道:“公子,贵妃娘娘今日有书函送到。”我的书函都要首先经过陈子苏,历经筛选之后方才送入我的手中。

我心头一震,凝视陈子苏道:“既然是家信为何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陈子苏道:“子苏和公子一样,害怕有不好的事情传来。”他恭恭敬敬的将书函呈到我的手中:“焦将军的事情发生以后,子苏方才明白,很多事情都是冥冥注定,并非人力可以为之。”

我强忍住内心的恐慌,伸出颤抖的右手接过信函,反复看了看那信函,却敢将信封拆开,叹了一口气,将信函重新丢给陈子苏道:“你帮我看看……”

陈子苏欣然从命,撕开信函,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低声道:“恭喜公子,贵妃娘娘已经想到维持太后性命的方法。”

我虎躯巨震,惊喜道:“什么?”

陈子苏道:“太后已经陷入昏迷,贵妃娘娘将她封存在玄冰棺椁之中,藏入地宫冰室,日后若是能够想到解救她的方法,贵妃再将她唤醒。”

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说来说去,晶后早已昏睡不醒,现在被冰封在地宫之中,和死人又有什么分别?

慧乔之所以寄来这封信,想来是不想让我太过伤心,留给我一丝企盼,让我心底深处抱有一丝幻想罢了。

陈子苏安慰我道:“公子不心担心,贵妃医术之精,妙绝天下,以她的本领,定然会想出解救太后的方法。”

我黯然道:“希望会有那么一天……”

陈子苏将信函放在我面前的书案上:“贵妃在信中提及,完颜大将军已经掌控了秦都以南的局势,这对我们来说是一桩不折不扣的大好事。”

我默默凝视桌上的信函,眼前却浮现出晶后苍白的面孔。

陈子苏看到我呆呆入神的样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悄然退出门去……

焦信在五日之后便抵达了康都,从他一身的孝服来看,他应该已经知道父亲遇害的消息,陈子苏让唐昧亲自前往南疆,令焦信先入康都,的确有他的一番苦心,焦信虽然并非焦镇期亲生,可是自小由焦镇期抚养长大,父子之间的感情笃厚,我们每个人都在担心他无法承受住如此巨大的打击。

焦信表现出的坚强和冷静却远远超出我们每个人的意料之外,三天三夜地连续奔波并没有让他显现出太多的疲惫,连日的风尘赋予他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

我在为焦镇期临时设立的灵堂召见了焦信。

焦信先向父亲的灵位上香叩首之后,方才来到我的面前。向我行跪拜之礼。

我搀起他道:“福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我想焦大哥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终日沉浸在悲痛之中。”自从他为我做事之后,我还是第一次喊他的乳名,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告诉他,我不但是他的主人,还是他的父兄。

焦信红着眼圈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焦信知道该怎么做。”

我叹了口气道:“我和焦大哥情同手足。怎想到他会突然遭此劫难,我龙胤空今日在此立誓,有生之日,必踏平韩国地每一寸土地。为焦大哥报仇雪恨。”

焦信的声音略显嘶哑,他低声道:“太子殿下,焦信心中的悲愤绝不在您之下,可是现在却并不是对韩国用兵之时。有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我们现在就对付韩国,一定会引起汉、齐、晋三国的联手攻击,我方现在战略地重点在秦国而不是其他。”他凡事皆从大局考虑,看来我和陈子苏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焦信道:“太子殿下,末将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应允。”

我点了点头道:“福娃,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焦信道:“燕韩边境目前虽然没有战事,可是这个巨大的隐患随时都可能爆发。更何况燕国的臣民表面上接受了被大康臣服的事实,可是暗地里却未必甘心,爹爹遭此不幸之后,必然让燕韩的局面雪上加霜。”

我也正在考虑同样的问题。眼前燕韩边境最需要的仍然是稳定,焦镇期阵亡之后,我驻守在燕韩边境地大军同时失去了主帅,想找到一个值得信任,而又具有超群统帅能力的将领很难。焦信无疑是附和标准的人才之一,不过我毕竟仍然有些顾虑,他掌握兵权之后,会不会因为父亲的仇恨而影响了理智和判断?从他目前的表现来看,丝毫看不出这样的迹象,可是以后呢?焦信的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他地心意,他在主动请缨担任燕韩边境驻军统帅之职,他的确有这样的能力,可是平叛南疆的事件已经证明,他能力虽强,可是手腕过于强硬,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派他前去,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

焦信看到我久久没有表态,知道我心中仍然有顾虑,双膝跪倒在地上哽咽道:“焦信不敢欺瞒太子殿下,我此次要求前往燕韩边境,主要是想为爹爹报仇。我也知道太子殿下担心什么,您一定担心我因为爹爹地仇恨而失去理智,焦信虽然愚昧,可是自信能够分清孰重孰轻,更不敢因为爹爹的大仇而影响太子殿下的宏图伟业。”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哽咽道:“焦信之所以请缨前前往,是希望为太子殿下稳定燕韩大局,了却后顾之忧,更是为了将来一切稳定之后,太子决定攻韩之时,我会第一个冲入韩国的土地!”

焦信在我面前的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让我顿时打消了犹豫,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焦信再不是昔日那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他已经完全成长起来,我应该给他机会,我也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

我低声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后日一早我就会去燕国,身为焦大哥的儿子,你应当前往尽孝,安葬完焦大哥以后,我就会向所有人宣布,你成为燕国驻军的统帅。”

焦信大声道:“焦信必将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回到皇宫,我刚想好好歇息一下,多隆便过来通报,陈子苏过来见我。

我只好打消小睡的念头,来到前厅趣致阁见他。

陈子苏跟我一样,也是多日未曾合眼,双目之中布满血丝,面色也显得有些发黄。

我让多隆端来两杯参茶,关切道:“陈先生,这两日你虽然为了焦将军的事情奔忙。可是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段时间,我看着身边的朋友和亲人一个个离我远去,这样的事情,我不想继续发生。”

我亲手将参茶端给陈子苏,陈子苏慌忙起身去接,神情显得颇为恭敬。

我黯然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反而最怀念没有当上太子的时候……”

以陈子苏的智慧,他应该能够听出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他也叹了口气道:“公子只是最近不顺心的事情太多,过了这段日子公子自然不会这么想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陈子苏道:“太子是不是已经决定让焦信担任燕国驻军的统帅?”

我点了点头道:“陈先生以为如何?”

陈子苏道:“焦信熟知兵法,智慧超群,文韬武略都是大康将领之中的上上之选,公子用他为帅的确是不二的选择,不过……”

“不过什么?”

“焦信此人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为人狂傲,兼之对部署冷酷无情,公子还需派一个合适的人选从旁辅佐为是。”陈子苏低声提醒我道。

我皱了皱眉头道:“本来我想让翼虎帮他,可是这小子脾气太倔,从焦信那里跑了出来。这次让他再回去,他说什么都不会愿意的。”

陈子苏笑道:“他就是去也顶不上什么作用,翼虎虽然勇猛,确欠缺智慧,他经焦信所差的又何止万千。”

我低声道:“难道陈先生想去?”

陈子苏笑着摇了摇头:“公子最近操劳过度,有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被你忘掉了。”

“谁?”

陈子苏喝了一口参茶,缓慢道:“燕国相国高光远!”

我如梦初醒一般拍了拍前额:“不错!我怎么将他给忘记了!以高光远的老奸巨猾,的确是辅佐焦信的绝佳人选。”

没想到陈子苏又摇了摇头:“公子若是让高光远去监军,焦信心中会怎么想?他一定以为公子对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样反而弄巧成拙。”

我此时方才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陈子苏道:“高光远的儿子高晗也是一个极其出色的青年将领,公子既然可以给焦信机会,为什么不能给高晗一些机会?更何况高晗对当地的地理环境和军事配备要比焦信熟悉的多,这样做一来显得提携了高晗,高光远的面子上自然也感到光彩,以他的脑筋,一定清楚公子让高晗去,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频频点头,由衷赞道:“陈先生甚知我心。”

陈子苏笑道:“公子不必夸我,这主意是许武臣想出来的,焦将军死后,燕国驻军守将出现空缺,我们几个商量过,整个大康现在最合适驻守那里的将领就是焦信,不过至于他能不能担当这个重任,还要看他自己接下来的表现。”

我充满信心道:“焦信绝对可以胜任此职。”

陈子苏道:“他所面对的不仅仅是大康的子弟兵,驻扎燕国的大军由多方人员构成,彼此之间的关系相当的复杂。焦将军昔日以仁德治军,而焦信向来是从严治军,父子两人的方法全然不同,我们几个这几日都在为此事忧虑。这是许相国想出这个绝妙的主意,高光远最擅长的就是阴谋诡计,即便是公子不让他去做,他也一定会留意收集焦信的过失与差错。”

我哈哈笑道:“没想到,最了解高光远的还是许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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