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兴启默然不语,许久方道:“太子殿下的魄力的确非常人能及。”或许是我对宝藏表现出的漠不关心,让他有些心寒,起身想要告辞。
我笑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宴,大哥中午便留在这里吧。”
燕兴启叹了口气道:“我听说东胡已经大军压境,哪里还有心思喝酒,我还是回去准备一下,尽快返回秦国。”
我点了点头道:“也好,现在大秦正是用人之时,大哥理当回去为国出力。”
燕兴启匆匆告辞离去,我找来赵啸扬,让他派人将燕兴启严密监视起来。
晶后在信中将病情说得越是轻松,我的心情越是沉重。我端起茶盏,默默凝视着洞房的天空,往事一幕幕在我的心头浮现,我忽然产生一个机器可怕的预感,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晶后了。
这种感觉让我不寒而栗,失手将茶盏跌落在地上,碎裂的瓷片飞得到处都是。
侍立一旁的太监慌忙过来收拾,我没来由一阵烦躁:“滚开!”那太监吓得战战兢兢退到一旁。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你去吧,让我来!”
我转身望去,却是陈子苏到了。
陈子苏看了看满地的瓷片,轻声道:“看来公子心境不佳,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东胡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招呼陈子苏在对面坐下:“陈先生,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陈子苏微笑道:“公子想要和我商量国事还是家事?”他这句话一语双关,难道已经从我反常的表现中看出了什么?
我低声道:“我想去秦国!”
陈子苏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奇,平静道:“公子的确应该去一趟!”
我心中大奇,本以为自已说出这句话一定会遭到陈子苏的反对。没想到他竟然赞成我的决断。
陈子苏道:“东胡虽然屯兵秦国北部,可是迟迟没有侵入秦国疆界,这就证明完颜列太仍然处在观望的态度,如果大康立场坚定的和秦国同盟,东胡未必敢冒险南侵,公子前往康都,等于给天下人一个明确的讯号。东胡或许会知难而退。秦太后乃是公子的义母,而且多次在公子危难之时,不遗余力的施以援手,从道义上讲,公子也应该前往探病。”
我重重点了点头。
陈子苏又道:“太后的病情现在还不明朗,如果情况乐观,一切自然好说,可是若是病情严重……”他停顿了一下方道:“公子这次的秦都之行就会变得异常重要,未来秦国的政权更换和公子的大计息息相关。公子一定要未雨绸缪啊!”
我感叹道:“陈先生的话与我心有戚戚焉!现在大康的局势已经基本稳定,加上你们几个都在这里帮我掌控局面。我可以放心的走开了。”
陈子苏道:“公子打算那燕兴启怎么办?”
我笑道:“燕兴启手中握有缪氏宝藏的地图,现在杀他为时过早。”
陈子苏道:“可是公子若是不杀他,燕兴启会不会趁着这次东胡事件趁机作乱?”
我冷笑道:“东胡的事情跟他八成也有关系,我现在始终在考虑一件事,燕兴启为何那么想当秦国的皇帝,哪怕只有一天,他也甘心情愿,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
陈子苏皱了皱眉头道:“燕兴启终生都在为皇权而奋斗。或许这是他最大的心愿也未必可知。”
我摇了摇头道:“他是只老狐狸,皇权对他重要,性命对他更加重要,到现在他都将缪氏宝藏的地图作为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这其中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情。”
陈子苏笑道:“他用宝藏换取大秦的皇位,外加上自己的那条性命,天下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他突然中断了这句话,怔怔的望向我。
我也突然惊醒,和陈子苏几乎同时说道:“宝藏在秦国!”
我露出一个微笑。自己为何始终没有想到这件事,燕兴启打得不仅仅是秦国皇位的算盘,他又岂会白白的将宝藏送给我?鱼他所欲,熊掌亦他所欲,他在图谋着一举两得的好事。
陈子苏道:“子苏真的想不透,这缪氏宝藏难道真的如此重要?”
我淡然笑道:“陈先生,缪氏宝藏对我来说并没有太过重要的意义,可是我却不能让他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小主人!”易安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他远远叫道:“王妃生了!”
我霍然站起身来,激动的向宫外跑去,跑出两步,又停下脚步道:“男孩还是女孩?”
易安笑逐颜开道:“恭喜小主人,是位白白胖胖的小王爷!”
我差点没有乐晕过去。
全然不顾陈子苏的道贺声,全速向王府的方向奔去。
王府的每一个人都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而欢天喜地,我赶回王府的时候,我的众位娇妻都在花园之中欢呼雀跃,翼王也乐呵呵的站在那里,想来也是乐得不知东西了。
燕琳和郦姬迎上前来挽住我的手臂:“别忙着进去,慧乔和稳婆正在帮着孩子洗澡哩。”
我恍若梦中一般,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是个男孩?”
燕琳和郦姬笑盈盈点了点头。
翼王板起面孔道:“你不问楚儿如何,首先却问这孩子是男是女,难道楚儿在你的心中的位置还不如一个孩子吗?”自从我登上太子之位以后,他还是头一次这样斥责我。
我不由得暗自汗颜,嘴上却狡猾道:“刚才易安已经告诉我楚儿母子平安,岳父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翼王笑道:“我知道。你对楚儿如何,我心里高兴得很呢!”他兴奋之下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有了翼王的提点,我进入房间之时,强忍住内心的兴奋,先行探望了为我诞下麟儿的楚儿,楚儿脸色苍白,额头之上仍然香汗淋漓。显然刚才受了不少的苦楚,想起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未在她的身边,内心中不由得有些愧疚。
我握住楚儿的柔荑,轻声道:“楚儿,你辛苦了。”
楚儿温婉笑道:“这孩子性子太急,我本想等你回来在让他来到这个世上,没想到他居然等不及了。”
我不禁笑了起来,目光落在我儿子粉嫩的小脸上。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难言的感触,当年我母亲生下我的时候,父亲并不在她的身边,她的心情该如何压抑。
我伸手想要抱起孩儿,却被燕琳抢先抱了过去,格格笑道:“这孩儿还是像胤空多一些。”
思绮笑道:“你看得眼睛都要冒出来了,不如再替胤空生一个儿子。”
燕琳狠狠瞪了我一眼道:“他原是疼爱楚儿妹子多一些,不然何以跟楚儿生了个儿子,我们个个都是女儿哩!”
我哈哈笑道:“你莫要吃醋,日后我要让你们个个都为我生上一群儿女!”
我凑过去本想好好看看儿子。没想到燕琳抱起儿子又向隔壁房中走去:“老爷子等外孙子等得眼睛都直了,我还是先抱过去给他看看。”
我知道燕琳是故意整我,也只好强行压住内心的渴望,重新坐回楚儿身边。
众人散去以后,楚儿偎入我的怀中,轻声道:“我……刚才真的好怕,生怕我像母亲一样……”我紧紧拥住她的娇躯道:“别说傻话,你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楚儿柔声道:“生下这孩子的刹那,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原来为了他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弃的。”
我自然明白楚儿所指的是什么,心中一阵感动,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乖楚儿,好好休息,我要你尽快的康复,为我多生几个子女。”
楚儿轻声啐道:“人家才刚刚生完!你又要动这种心思!”俏脸飞起两片红霞,越发显得娇艳动人。
我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好久没有跟你做那种事情了,心中好想……”
楚儿皱起可爱的鼻翼,一把揪住我的耳朵:“你这个荒淫无道的昏君,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我哈哈大笑,此时刚好燕琳在隔壁唤我,我这才起身去看我的儿子。
抱起我的儿子,一种真实而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感觉无可描摹,是我之前从未感受过的。
我此时方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如此盼望得到一个儿子,因为他代表着我生命和权利的延续,我的双目不禁湿润了。
翼王轻声道:“我的乖外孙还没有名字呢!”
我从狂喜之中冷静了下来,为我儿子起名字还真是一个难题,我的父亲乃是胤字辈,按理说我应该是祈字辈,可如今只好将错就错,我想了想道:“就叫龙祈天!”
翼王双目一亮,他肯定知道祈天的含义,这孩子应该会成为未来大康的帝王,也只有我的儿子才衬得起这个名字。
听从陈子苏的建议,我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前往秦都之事,只将这件事告诉了身边的亲信重臣。
最难面对的还是我的诸位娇妻,她们刚刚才从绿海原过来,楚儿还生产不久,而我却要离开这里前往秦国。好在她们一个个善解人意,知道凡是均要以大事为重,并没有任何人阻拦我,越是这样我的心中越不好过。
临别之前,我又来到瑶如的房内,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她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可是意识仍然是一片空白,对任何人都是毫无印象。
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延萍在贴身服侍她,我问过瑶如的近况,来到她的身边坐下,延萍和两位侍婢退了出去。
我凝视瑶如笼罩一层迷雾的美眸,轻声道:“瑶如,明日我便要前往大秦了,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愿让我去,可是我却不得不去……”
瑶如呆呆的看着我没有半点反应,我低声道:“在我当质子之时,我便期望有一天能够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王,现在我离这个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可是我却发现自己仍然有许多事情难以做到……”我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瑶如始终痴痴呆呆,现在晶后又患上了重病,我无法使我所真爱的女人得到幸福。
我伸出手去,握住瑶如的柔荑,她并没有拒绝,任由我这样静静的握住她的纤手:“瑶如,回来吧,我不愿失去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一颗泪水从我的腮边滑落,静静滴落在瑶如的手背上,瑶如的娇躯颤抖了一下,她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目光却仍然望向窗外:“空……”
走出门外,正遇到前来探望瑶如的郦姬,她显得心事重重,看到我轻声道:“胤空,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我点了点头,牵着她的纤手来到门前长廊坐下,郦姬道:“你到了秦都之后,千万不要忘记祭拜我爹爹。”
我笑道:“这件事我怎能忘记?我一定会好好的拜祭他。”
郦姬幽然叹了口气道:“我和思绮真是不孝,爹爹的坟冢多年没有人去祭扫,恐怕荒草已经长出老高。”
我拥住她的香肩道:“这次去秦都,我会想方设法找到岳父的尸骨,若是能够找到,我便将他的骨灰带回来。”
郦姬含泪道:“爹爹死在那场战争之中,恐怕尸骨早已找不到了。”
我也知道找到白晷尸骨的希望微乎其微,这样说只不过是安慰郦姬罢了。
郦姬拿出一个包裹重重交道我的手中:“这里面是我和思绮亲手做的点心,你带到爹爹坟前让他尝一尝……”
他拭去泪水道:“项晶为人歹毒,你前去秦国需要防范着她。”她并不知道我和晶后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又如此的嘱托。
想起当年晶后设计害死了她的父亲,我低声道:“你恨不恨她?”
郦姬摇了摇头道:“自从离开了秦国以后,我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包括仇恨在内……”
我是无法做到郦姬那样,我忘记不了心中的那段深仇,还有自己曾经所受的屈辱。
午夜时分,我来到囚禁歆德皇的悦荣宫,车昊亲自负责这里的警戒,听到我前来的消息,他慌忙迎了出来。
我仰首看了看前方亮着灯光的房间,低声道:“他还没有睡?”
车昊点了点头道:“他每日都睡得很晚,不过身体的状况还不错。”
我不得不佩服歆德皇顽强的生命力,当然这跟周渡寒的照顾也密不可分。
“周太医呢?”
“他现在仍旧在老皇帝的房内,帮他针灸!”
我淡然笑了笑,缓步向亮着灯的方向走去。
推开房门,果然看到周渡寒正在为歆德皇针灸,歆德皇面对着房门而坐,我一走入房内,他便看到了我。
从他的双目之中,我并没有找到太多的仇恨,所剩下的只有一种莫名的悲凉。在我的面前他只是一个失败者,而且他已经没有复仇的机会。
周渡寒收起金针,齐声行礼道:“太子殿下,这么晚了还来探望陛下?”
我笑道:“我如果不来,还不知道周太医对父皇竟是如此的悉心。”
周渡寒道:“照顾陛下乃是做臣子的本份!”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和颜悦色道:“天色已晚,周太医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周渡寒这才起身离去。车昊将大门从外面关上。
沉闷的关门声让歆德皇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溷浊的目光望向我。露出一丝极其恐惧的神情。
我微笑着在他的对面坐下:“我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接近过了!”
歆德皇老了,这次的衰老是内心的衰老,我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他现在只是一个废人。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看着他的老态,我对他的仇恨的确减少了几分,可是我依然无法原谅他。
歆德皇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笔’字,然后抬头望向我。
我点了点头,喊车昊为他奉上笔墨。因为担心歆德皇乱写我们的秘密,自从将他软禁起,我便剥夺了他写字的权力。
歆德皇在白宣纸上徐徐写下了一行字:“你既然已经得到了大康的天下,为何还要折磨我?让我安静的死去吧!”
我叹了口气道:“留下你,自然有留下你的理由,你若是现在死了,你的那帮皇子皇孙十有八九会趁机作乱,至少现在我没有精力去料理他们。”
歆德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继续写道:“你打算让我活到什么时候?”
我微笑道:“我也不清楚。或许会让你活到我统一天下的那一天!”
歆德皇呆呆看着我,许久方才写到:“丹药是否炼成了?”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居然还牵挂着长生不老的事情。
我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里面的确装着袁天池为他所练的长生不老药。
歆德皇的目光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
我冷笑道:“袁天池根本不是什么术士。他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一枚棋子,你既然一心求长生,我只好投你所好,这玉瓶之中的丹药若是可以长生不老,何以他自己不去服用?有怎会落到被你谋害的下场?”
歆德皇垂下头去。手中的狼毫落在了地上。
我拿起桌上的白宣,凑到烛火之上点燃,起身道:“你安心在这里养老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歆德皇喉头发出呵呵之声,我垂头望去。却见他在地上写下了几个大字:“大康之幸,朕之不幸!”
我久久凝视他的双目,歆德皇重重点了点头,两行混浊的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滑下,他的命运已经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悲哀。这不仅仅是感叹他自身的命运,更因为我无情的击碎了他长生的梦想。
是夜我无法入眠,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初从康都前往秦国为质的情形,不觉经年,我也从一个青涩少年终于成为了一位万人敬仰的统治者,从命运被别人支配,转而主宰别人的命运,这次前往秦国和那时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唐昧、阿东、狼刺率领两百名武士陪同我前往秦国,众位娇妻之中,我只选了慧乔随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期望他能用自己高超的医术,治愈晶后的疾病。我虽然没有将自己前往秦国的事情公之余众,可是却将这件事告诉了燕兴启,燕兴启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和十二名随行出使的秦国官员随同我一起返回秦都,看来他仍旧对秦国的皇位抱有奢望。
我们从陆路前往秦国,因为担心晶后的病情,路上不敢多做停歇,日夜兼程前往秦国,七日之后,我们抵达秦国西部大城峦阳。
峦阳乃是秦国国家粮仓之所在,现在秦国旱灾,从各地运来的粮食都在这里同意储存,然后调配到各方,其中也包括从大康借来的粮食,峦阳因此成为秦国目前最重要的一座城池。
为了避免饥民动乱抢粮,这里的驻军总数达到了六万人,负责统军的将领是岳驰竞,此人原是雁州城守,当初我随白晷北征东胡的时候,和岳驰竞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对此人的印象相当的恶劣,当初就是他据守雁州,紧闭大门,任由十几万的秦国士兵自生自灭,虽然说他当时是受了晶后的指使,可是身为边关守将,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的确为人不齿。
岳驰竞听说了我和燕兴启抵达的消息,慌忙率领城内的大小官员迎接而出,极尽恭敬的将我们一行迎入城内官邸。
无论我的态度如何冷淡,那岳驰竞总是笑脸相迎,看来他能够得到晶后的重用也并不是偶然。
晚宴以后,燕兴启来到我歇息的庭院,他在途中多次想跟我详谈,总是被我不冷不热的给顶了回去,现在来到秦国境内,他仍旧模不准我心头真正的想法,看来是想探听一下我的决定。
我笑道:“大哥来得正好,慧乔刚好为我泡了一壶上好的药茶,你陪我尝尝。”
燕兴启笑道:“没想到我居然有这样的口福,王妃亲手沏的药茶我倒要尝一尝。”
我望着燕兴启两鬓渐多的白发道:“这药茶有乌发之效,回头我给大哥带上两盒。”
燕兴启下意识的摸了摸鬓角,苦笑道:“岁月催人老,看来我不认老也不行了。”
我微笑道:“人终归会有老的一天,任何人不会永远年轻。”
燕兴启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我至今没有实现心中的愿望!”他口中的愿望当然指的是登上大秦的皇位。
我短期茶盏,故意装出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燕兴启低声道:“太子殿下难道对缪氏宝藏当真没有兴趣?”
我缓缓放下茶盏道:“若是说我对缪氏宝藏根本没有任何的兴趣,我自然是说谎话。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想用藏宝图换取秦国的皇位,可是有一点你必须要搞清楚,大康和大秦虽是盟国,可是我却不好干涉秦国的内政。”
燕兴启道:“太子殿下,项晶已经病入膏肓,除非出现奇迹,她应该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强行按萘住心中的怒气。
燕兴启看到我的表情不对,停了停方才道:“泽王燕元立只不过是个庸碌无为的儿皇帝,项晶一死,他根本没有能力控制住秦国的大局,更何况秦国现在内忧外患,正处多事之秋,想不乱都很难。
我冷笑道:“若是大哥登上了皇位能够稳定住秦国的局面吗?”
燕兴启点了点头道:“我虽然没有太子殿下这样的本事,可是对付秦国的这帮王公大臣还有些把握,只要我把握秦国的朝政,我一定能够将局面稳定下来。”
我直截了当的问道:“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燕兴启道:“我会帮助太子殿下找到缪氏宝藏,而且秦国至此以后,会向大康称臣。”他为了登上皇位,居然想到出卖大秦,不过以我对他的一贯了解,燕兴启的话很难相信,他现在说得虽然很好,可是一旦他登上了皇位,说不定第一个就会倒戈相向来对付我。
我微笑道:“大哥说了这么久,可是我却未看到你的任何诚意。”
燕兴启当然明白我所说的诚意是什么,他咬了咬嘴唇道:“只要回到秦都,确保我平安无事,我便将藏宝图交给你!”
我盯住燕兴启的双目道:“有件事我一直都很奇怪,燕元宗究竟是怎样死的?”
燕兴启狡黠的一笑道:“这件事恐怕没有人会知道了,害死燕元宗的是燕元籍,燕元籍此刻早已成为一堆枯骨!”
我冷笑道:“难道大哥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太后之所以要杀你,就是因为他将燕元宗的死算到了你的头上。”
燕兴启叹了口气道:“这次我返回秦国,实责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我意味深长道:“大哥觉得以生命去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位置,值得吗?”
燕兴启双目之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值得!就算付出生命,我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