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出养心殿,迎面就遇到小太监落寞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我看到他神情不对,拦住他的去路道:“出了什么事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落寞充满惶恐道:“弈贵妃……自尽了……”
我也是微微一愣,这弈贵妃死的倒蛮是时候,无论他和勤王之间的奸情是真是假,这次他一死便将此事彻底结束,勤王表面上看是解脱,不过实际上却再也洗不清通奸的嫌疑,在歆德皇的心中永远将是一个无法磨灭的阴影。
我看到落寞手中还拿着一封书函,低声道:“这是什么?”
落寞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弈贵妃……死前留下……的信。”
我搂住落寞的肩膀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道:“陛下此时心情奇差,你若是现在进去告诉他弈贵妃的死讯,恐怕他肯定要降罪于你。”
落寞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深知歆德皇的性情,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我伸手将他手中的信拿了过来,落寞微微一愣,却不敢说话。
我展开信函,却见信中的内容无非是表白自己的清白,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我伸手降信函扯了个粉碎,这封信若是落在歆德皇的手中岂不是让勤王洗清了自己。
落寞惊得张大了嘴巴:“殿下……你……”
我冷冷盯住他道:“你在宫里多年,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你是知道的。”
落寞惶恐不安的点了点头。
我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我会帮你弄一个好差使做。”
“谢殿下!”
我回身看了看养心殿的方向,低声说:“弈贵妃的死讯你最好先对珍妃娘娘说,由她再转禀给皇上。”
落寞深深一揖道:“多谢殿下指点。”
想到勤王现在的尴尬处境,我内心中不禁暗自得意,弈贵妃之死势必会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
离开皇宫。我回府后取了礼物,向翼王府而来。
来到翼王府方才知道,静德妃和她的宝贝女儿安蓉公主都在这里,可谓是狭路相逢。
静德妃看到我。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咬牙切齿道:“胤空,你干得好事!”
我硬着头皮陪笑道:“娘娘最近可好?”
静德妃怒道:“好?差点没被你给气死!”
翼王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帮我解围道:“胤空你去见过陛下没有?”
我恭敬答道:“孩儿刚从皇宫回来。”
静德妃冷冷道:“你们两个休要一唱一和的岔开我的话题,今日我带着安蓉过来,就是要当面训斥你这个不讲情意的混帐。”
我尴尬笑道:“娘娘有什么事情尽管明说。”
静德妃道:“安蓉虽然不是你一母所生,可是毕竟是你的妹妹,你焉能将她一手推入火坑之中?”
我笑道:“娘娘误会我了,我怎会忍心做这样的事情。”
静德妃柳目倒竖道:“好你个胤空。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说!你为何私下答应北胡和亲之事?”
我讪讪笑了笑道:“刚才孩儿在父皇面前我已经解释过。和亲之事并非是孩儿主动提起,北胡太子拓拔淳照仰慕皇妹的绝代风华,所以才向我方亲,我并未敢应承下来。即便是在北胡可汗拓拔寿善面前也只是说,等回来后禀报父皇再作定论。”
静德妃将信将疑道:“当真?”
我大声道:“胤空若有半句谎言,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静德妃啐道:“大吉大利,乱发什么毒誓。”
我看到她神情稍缓。知道她内心的那口恶气已经出去了,和翼王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丝微笑。
安蓉公主从花园内散步回来,如果不是静德妃喊她的名字。我定然无法将她认出,时隔多年,安蓉已经由当年那个青涩的小丫头,成为相貌出众的少女。
我微笑道:“皇妹,还记得我吗?”
安蓉矜持一笑:“胤空哥哥,我当然记得你,父皇时常夸你,在诸位哥哥之中数你最为聪明。”
我心中暗笑,这安蓉道满会说话,歆德皇夸我应该很难,我小地时候,他甚至记不住我的样子。
翼王道:“我让人去准备饭菜,今天中午我们一家人好好地聚上一聚。”
静德妃淡然道:“不必了,我还要回去。”
我忽然想起弈贵妃的事情,慌忙道:“娘娘,我刚刚听到一件事,弈贵妃自尽了。”
“什么?”静德妃霍然站起身来,她代理皇后行使执掌后宫之责,这件事自然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静德妃顾不上多说,匆匆离开,翼王起身送她。
安蓉并未随她一起离去,我刚好有了和她相谈单独的机会。
安蓉道:“和亲之事是不是皇兄提出的?”
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多次,事实是北胡太子拓拔淳照主动提出,他不知从何处听说了皇妹的事情,仰慕你的风华,一心想娶你为妻。”
安蓉的俏脸红了红,低声道:“这帮野蛮人好生讨厌。”看来她对北胡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我笑道:“北胡并非像皇妹想象的那样不开化,拓拔淳照也没有皇妹想像的那样野蛮。”
安蓉饶有兴趣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喝了口查,方才道:“此人今年二十五岁,隐然已有王者风范,在北胡是仅次于大汉拓拔寿善的实权人物。通过我和他的几次接触,我发现此人胸怀万象,文治武功都是出类拔萃。”
安蓉妙目一亮。
我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由道:“拓拔寿善已有将汗位传给拓拔淳照的念头,这次发动对东胡的战争。就是拓拔淳照即将登上皇位的前兆。”
安蓉笑道:“若是母妃在,听道你说了这么多拓拔淳照的好话,定然要狠狠骂你。”
我笑道:“我说的都是实情,你若不信大可去找别人打听。”我低声道:“听说娘娘打算将你许配给汉国三皇子项达升?”
安蓉点了点头道:“婚姻之事全凭父母做主。那个项达升我也没有见过,不知道他又是个怎样的人。”
我叹了口气道:“他是汉国的三皇子,相貌还算不错,不过……据我所闻,他好像性情懦弱,并不得父皇地喜爱,况且……”
“怎么?”安蓉关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道:“从现在汉国的局面来看,他是没有任何机会继承大统了。”
安蓉目光中流露出几许失落。
我趁机道:“皇妹,做哥哥的有句知心话想对你说。”
安蓉轻轻点了点头道:“皇兄但请明言。”
我低声道:“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会选择拓拔淳照而非项达升。”
安蓉娇躯微微一震,目光向我望来。
我继续道:“抛开拓拔淳照是胡人这件事,他无论样貌魅力都要比项达升强得多,更何况,他乃是北胡太子,马上就将成为统领北胡得大汗。而项达升只不过是汉国的一个三皇子,充其量以后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王爷。”
安蓉默然不语,陷入沉思之中。
我知道她心意已经开始松动,继续诱导道:“已你的容貌和身份,若是嫁入北胡成为皇后只是早晚的事情。若是嫁入汉国,恐怕终生只能做一个无权无势的王妃。”
安蓉忽然笑了起来,咬住下唇道:“我忽然发现皇兄很适合去做媒婆。”
我愣了愣,随即也大笑起来。
午饭之后,我和翼王来到他的书房,将楚儿托我给他的礼物奉上。
翼王眼中流露出激动之色,将礼物小心收好。
我恭敬道:“楚儿因为要帮我打理宣城的事情,这次无法前来。”
翼王点了点头道:“现在康都动荡,她还是留在宣城地好。”他叹了口气道:“胤滔和胤礼两个最近都麻烦不断,大康国库空虚,你父皇偏偏又要在这个时候建造新宫,恐怕大康的平稳局面维持不了太久了。”
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翼王道:“北胡和亲之事有没有向你父皇解释清楚?”
我淡然笑道:“这件事并不是他关心地主题,他更为关心宣城地矿藏,要求我将所有的矿藏上交朝廷。”
翼王皱了皱眉头道:“宣城刚刚才有复苏地迹象,陛下这么做岂不是想将宣城逼上绝路?”
我叹了口气道:“我总算说服了他,不过以后获得的多半利润恐怕要上交国库了。”
翼王冷笑道:“恐怕他是为了自己的新宫做打算。”
我满怀忧虑道:“父皇建造新宫,势必加大征收赋税地力度,这将让百姓原本贫困地生活雪上加霜。”
翼王道:“不仅如此,我看过新宫地设计图,规模庞大无比,一旦开始建造必然需要征召大量地人力,单单是这件事就会搞得天怒人怨。”
“没有人劝谏过?”
翼王点了点头:“朝中诸臣都劝阻过,不过陛下一意孤行,任何人地意见都听不进去。建造新宫已成定局。”
我淡然笑道:“既然无力劝谏,只好保持沉默。”
翼王道:“北胡和亲之事,你父皇怎么说?”
我低声道:“他并没有给我明确地回复。”
翼王叹了口气道:“若是从大局考虑,和北胡联姻对双方都有好处,不过……”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的定然是我迎娶北胡小公主的事情,解释道:“北胡可汗拓拔寿善,当众向我提出此事,孩儿并没有答应,准备想个好点的理由将他拒绝。”
翼王目光闪烁,他低声道:“为何要拒绝?”
我微微一愣,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翼王道:“迎娶北胡小公主对你来说是巩固地位的绝佳机会,宣城便可左右逢源,获得极佳的发展机会。”
我早就想到了这层,不过从来未向任何人表明过。我叹了口气道:“孩儿是担心楚儿的感受……”
翼王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胤空,我相信楚儿不会怪你,况且你迎娶那位小公主只是为了政治目的,而非真心所爱,楚儿应该会为大局考虑。”
我心中一阵激动,我一直担心翼王会反对这件事,没想到他居然当面表示支持,和北胡联姻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
翼王道:“既然你想成就一番大事,凡是就必须从大局考虑,朝向你最终的目的不断努力,营造一切有利于成功的条件。”
我深深一揖,表示对翼王的尊重。
翼王笑道:“你在宣城的作为已经让很多人相信,你才是能够统领大康的人,朝廷之中很多人都在关注你,迎取人心固然是一件好事,可是同时也势必会引起部分人对你的仇视和警觉。”
“还请岳父代我留意康都的动向。”
翼王道:“前些日子左逐流带领一帮人上奏歆德皇,要求早日立嗣,可巧胤滔和胤礼先后出了事情,这件事又拖了下来。”
我微笑道:“他们的事情都只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事,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过去。”
翼王道:“陛下变得异常多疑,捕风捉影的小事到了他那里也会变成大事,我估计胤滔和胤礼没有那么容易洗清自己。”
我这才向翼王提起褚大壮的事情:“岳父,您觉得褚大壮这人如何?”
翼王看了看我道:“大壮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他虽然缺乏领导之能,可是为人忠诚,应该是个可以信得过的部下,怎么了?”
我直截了当的说道:“孩儿倒觉得此人过于庸碌,想用其他人取代他。”
翼王沉吟片刻方才道:“你若是过早插手军务,恐怕会引起你父皇的警觉,他怀疑你意图谋反也有可能。”
我微笑道:“岳父放心,孩儿自有分寸,不会让他看出任何破绽。”
翼王点了点头道:“可有什么人选?”
“我有一个叫焦镇期的手下,此人无论是兵法还是统帅能力都可以胜任此职。”
翼王道:“你回到宣城之后,让他先来康都找我,这件事需要一段时间,务必做得毫无破绽,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处理晚安王的丧事,剩下的便是等待歆德皇对和亲之事表态,我回康都都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每天都有众多的宾客上门拜会,其中便包括最近诸事不顺的钱四海。
我微笑道:“四海兄别来无恙?”
钱四海愁眉苦脸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的境况想必平王应该知道。”
我笑道:“四海兄不必担心,等兴王的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你贿赂的嫌疑必然可以洗清。”
钱四海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货物仍然扣压在港口上,眼看已经过了和人商定的交易限期。”
我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知道他这次来就是想求我帮他。
钱四海见我没有表态,咽了口唾沫道:“若是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我会损失惨重,平王是不是想个法子,先将我的货物放行。”
我皱了皱眉头道:“四海兄,这次是父皇亲自下令调查,要想放行你的货物必须要他亲自首肯才行。”
钱四海苦着脸道:“还情平王一定要帮我想个法子。”
我点了点头道:“四海兄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尽力的,不过这件事恐怕还要缓上两天,等父皇的火气平息下去,我方好在他的面前进言。”
钱四海道:“一切都拜托给殿下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这些留给殿下打理之用。”
我笑道:“四海兄莫不是也想让我和兴王一样狼狈吧?”
钱四海嘿嘿笑道:“哪里,哪里,我钱某人岂会做那种事情。”
我大笑道:“四海兄的为人我当然放心。”收起那沓银票,听到门外的通传声,却是雍王龙天启来了。
钱四海起身告辞,我笑道:“反正有没有什么外人,你留下来听听也好。”
雍王走入房内看到钱四海,也是微微一怔。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兴王受贿之事,钱四海在康都的名气也打了起来。
钱四海慌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我笑道:“皇叔,四海兄是我在大秦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尽管直说。”
雍王淡淡点了点头,坐下道:“胤空,陛下让我负责筹划新宫之事,用来奠基的材料选定为‘穆山石’。这种石料大康本就不多,我特地过来让你帮我想想办法。”
钱四海插口道:“这种石料乃是秦国卜邑的特产。”
雍王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康秦两国的关系仍然紧张,我又有什么法子将这些石头运过来呢?”
我微笑道:“这世上自然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钱老板你说是不是?”
钱四海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他笑道:“穆山石本来并不贵,而且民间很少使用,我想我有办法弄到。”
雍王惊喜道:“如此最好,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
我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凑巧。看来钱四海的运气还算不错。我笑道:“若是钱老板有把握办成此事,我可以保证让你的生意恢复如常。”
钱四海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组织货源。”
雍王找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钱四海走后他方才低声向我道:“听说左逐流提议在北胡发动对东胡战争的时候,我方征集兵力攻击北胡的后方。”
“什么?”我大吃一惊道。
雍王道:“今日朝堂之上翼王和左逐流大吵了一架。险些动起手来。”
“父皇怎么说?”
雍王笑道:“陛下没有表态,不过我估计这场战争不会打起来。”
“何以见得?”
雍王道:“现在陛下最为关心的乃是新宫的建设,要是发动对北胡的战争,建造新宫势必延缓,国库的资金本就不多,根本无法两者兼顾。”
我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皇叔,钱四海的事情最好由你来提出,如果他真的可以帮你找到穆山石,就算他将功赎罪,让父皇将扣押他的货品发还他算了。”
雍王道:“这件事并不算难。我觉着应该能够办成。”
我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道:“不知怎么康都这种养尊处优地日子,我反倒过不惯了。”
雍王笑道:“这里哪里比得上你的宣城自在。”
我哈哈笑了起来:“只可惜父皇始终不对和亲之事表态,我此时便是想走也走不成。”
这时传来敲门声,陈子苏在门外道:“平王殿下,陛下宣你入宫面圣。”
雍王和我对视了一眼道:“八成是这件事情。”
来到养心殿已经是黄昏时分。老远就看到静德妃的贴身宫女守在门外,我心中微微一怔,看来这件事果然跟和亲之事有关,不然静德妃也不会在这了出现。
走入养心殿,却见静德妃正在那里哭泣,歆德皇和她在说着些什么。
我刚刚进门静德妃一双红肿的凤目便狠狠盯住我道:“好你个龙胤空,那日究竟给你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心中暗暗高兴,看来安蓉已经改变了初衷,决定嫁给北胡太子,这静德妃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我表面上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孩儿不知道娘娘说得是什么?”
静德妃霍然站起身来,伸手指向我的鼻尖:“龙胤空!你少给我装糊涂,安蓉一直都好好地,为什么那日见过你以后,突然会决定嫁入北胡?你究竟对她说过什么?”
歆德皇怒道:“你究竟有没有做过?”
我微笑道:“父皇,婚姻之事固然要由父母做主,可是也一样要重视儿女的选择,皇妹既然已经决定嫁入北胡,自然有她的道理。况且我觉得嫁给北胡无论是对大康还是对皇妹自己都是不错的选择。”
“你放屁!”静德妃恼怒之下连粗口都暴了出来。
歆德皇皱了皱眉头,他显然也觉得静德妃得表现有失风度。
我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感到由衷得痛快,当年她多次折辱我的母亲,今日我要让她尝到远离亲人得痛苦。
我恭敬道:“父皇、娘娘,从皇妹个人来说,她嫁入北胡可以成为太子妃,马上就会成为北胡得皇后。若是嫁入汉国,那项达升只是一个三皇子,两者的地位相差何止万千。”
歆德皇点了点头,他低声道:“这件事我也考虑过。”
静德妃泣声道:“那北胡天寒地冻,到处都是野蛮地胡人,安蓉如何受得那样的苦楚。”
我笑道:“娘娘并未去过北胡,何以知道北胡是你想像中的那番模样,北胡的国都乌库苏比康都并不逊色,北胡太子拓拔淳照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好男儿。比起养尊处优的项达升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静德妃抹泪道:“若是嫁入北胡,我恐怕今生也见不到她了……”
我笑道:“娘娘此言差矣,乌库苏距离大康只有七日路程,汉都距离大康却有十日之遥,而且中间还有长江相隔,孰远孰近你应该可以比较出来。”
静德妃咬了咬下唇道:“可是我听说那北胡太子已经有了妻子,安蓉岂可去那里给他做妾侍?”
我哈哈笑道:“这件事娘娘更加不需要担心,那拓拔淳照已经答应,只要安蓉公主嫁入北胡,他便会将她立为正室,况且拓拔淳照的两位妻子都未怀孕,若是安蓉可以为他诞下麟儿,这孩子将是北胡未来的可汗。”
歆德皇双目猛然一亮,他在腿上拍了一掌道:“我的外孙若是北胡的可汗,这样一来,我们两国岂不是一家亲了。”
我点了点头道:“父皇说得极是。”
歆德皇哈哈笑道:“好!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静德妃惊道:“陛下。你刚刚不是说……”
歆德皇道:“胤空说得的确有道理。况且我们也要尊重安蓉本身地意愿,在北胡当皇后,要比在汉国当一个平凡地王妃好得多,项博涛那个混蛋。当初康秦发生战事地时候,他便隔岸观火,意图从中渔利,这种小人我还不屑与他成为亲家呢!”
静德妃看到歆德皇主意已决,只好接受现实,叹了口气道:“”若是安蓉日后受到任何委屈,我定然饶不过你。
我笑道:“娘娘放心,胤空和您一样关心安蓉的未来。”
静德妃冷哼一声,拂袖而起,转身向外走去。
歆德皇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她最疼爱这个女儿,自然舍不得她嫁往北胡。”他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道:“这件事你一定要处理好,不可失了我大康的面子。”
“孩儿知道。”
歆德皇又道:“那个北胡公主你也娶过来吧。”
我点了点头,又将安葬胤翔的事情向他禀报了一遍。
歆德皇叹了口气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朕都有些心力憔悴了。明日我想去天坛祭天,你陪我去吧!”
我心中窃喜不已,他带我前往天坛祭天,是不是已经有传位给我的阿念头?
歆德皇停了停又道:“这两日我总梦到……弈贵妃的影子在我身边出现,你今晚代我去一趟淑德宫,为她守灵。”
我有些哭笑不得,歆德皇居然让我去给弈贵妃守灵,八成是觉得自己可能冤枉了弈贵妃。无论怎样,他交给我的事情都无法拒绝。
我当晚便留在淑德宫,给弈贵妃上香,烧了纸钱之后,老老实实的守在她的灵牌前。弈贵妃的遗体早已安葬,灵堂是这两天才给她补设的,对这里的一切我并不陌生,当年我就是和珍妃在这里有了第一次。
小太监落寞点燃了烛火,神神秘秘来到我地面前,低声道:“平王殿下,你知不知道陛下为何让你来到这里守灵?”
我不耐烦道:“有话尽管明说,何必吞吞吐吐。”
落寞低声道:“这两日皇宫闹鬼,都说是弈贵妃冤魂不散,每夜都会在宫内哭泣……”
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轻声叱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魂,你胡说些什么。”
落寞吓得面色惨白,牙关打颤道:“我真的亲眼看到过一个白衣女子从这里经过……”
我看他越说越不像话,怒道:“给我滚出去,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落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慌忙退了出去。
整个淑德宫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由得暗自感叹,这淑德宫和清月宫乃是皇宫中的两座冷宫,死在这里的嫔妃又何止弈贵妃一人。看来歆德皇定然是听到了闹鬼的传闻,让我来这里守灵告慰弈贵妃的冤魂。
晚上的时候仍旧有和弈贵妃相熟的嫔妃宫女前来吊孝,其中不乏有平时和弈贵妃不睦的人,此时来烧纸的目的就是希望冤魂不要缠上自己。
珍妃的贴身宫女玉锁也在吊丧的行列之内,她万万没有想到为弈贵妃守灵的竟然是我,等到其他人离去,才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娘娘病了……”
我微微一怔,自从那日在养心殿目睹歆德皇打了珍妃一记耳光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玉锁道:“本来她自己要来的,可是我担心她的身体虚弱,劝她留在宫里休息。”她轻声道:“我这就回去告诉娘娘……”
我低声道:“你让她安心修养,不要到这里来了。”我虽然担心珍妃的病情,可是不敢冒险和她在这宫内私会。
玉锁的妙目中露出失望之色:“我知道她一定很想见你。”
我冷冷道:“你的话太多了!”
外面忽然响起咳嗽声,我和玉锁同时一怔,却见珍妃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慢慢走了进来。玉锁慌忙上前扶住她道:“娘娘你怎么来了!”
珍妃的目光凝滞在我的身上,妙目中涌出激动的泪光,她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昔日重重温馨缠绵的场景顿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