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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艳斗

石章鱼Ctrl+D 收藏本站

云娜一声娇斥,长枪向我刺来,我一个疾迅的前冲,错过枪尖的攻击,刀背反拍在枪杆之上,发出龙吟般的轻颤声。

完颜云娜嫣然一笑,枪若游龙般反搅上来,将长刀压了下去,我抽刀后撤,长枪如影随形,枪尖吐艳,突然转变方向,直取我的左肩,‘嗤!’地一声,我左肩的衣衫被枪尖戳破,云娜显然这一枪是手下留情,若是战场对敌,定然是扎入左肩之中。

完颜云娜轻咬樱唇,曲线柔美的下颌高高扬起。手中长枪再次向我刺来,我觑定长枪的来路,身躯一个巧妙的旋转避开枪尖,几步跨越到演武厅的中心位置,完颜云娜的美眸渐渐变得冷静,她的内息灌注在长枪之上。红樱丝丝分离开来,宛若绽放的鲜花,我的脑海一片空明,无间玄功由丹田自然而然的催发出来,刀身因为内力的灌注变得异常雪亮。

完颜云娜娇叱一声,擎起长枪闪电般刺出,我的武功在长期的格斗生涯中,可谓是突飞猛进。我斜向挥出长刀,在空中巧妙的贴住完颜云娜的剑刃,手腕旋转将她的长枪向一旁牵去。

完颜云娜的变化够快,长枪拧动,灵蛇般逃脱了长刀的桎梏,刀枪之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我们的肩头碰撞在一起,彼此的身体短暂接触之后迅速分开,完颜云娜原地跳跃起来,娇躯在空中飞速旋转。枪尖直刺我的胸口,强烈地气旋从我上方的空间向我压榨而来。

我准确的把握住了她枪尖的所在位置,用自己刀尖点在她的枪尖之上。出刀的同时我的身躯和她同向旋转,卸去了她的大部分力量。

完颜云娜枪尖回收,反点在我的刀身上面。娇躯越过了我的头顶。

我知道形势不妙,身体一个下意识地前冲,即使这样仍然没能躲过完颜云娜居高临下的一枪,冰冷的枪尖沿着我后背的皮肤迅速滑下,我的外衣被她剖出两半。

我有些狼狈的甩脱了上衣。如果云娜不是手下留情的话,被剖成两半的应该是我的身体。

“你玩真的!”我把破烂的外衣扔到演武厅的一角。

完颜云娜得意的昂起了头,向我挥动左手的食指,示意我不是她地对手。

她的猖狂顿时勾起了我强烈的好胜心。

我双手握住长刀,上身的肌肉隆起健美的轮廓,

我大吼一声。挥刀向她全力攻去。

完颜云娜抢在我出刀之前一枪向我胸口刺来。我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微笑,居然放弃了放手,身躯向枪尖迎去,我算准了云娜不会伤我,果然不出我所料,完颜云娜迫不得已,长枪回收。我趁着这个机会,身躯错过枪尖全速前冲,长刀适时的反挑出去,锋利的刀锋迅速滑过她的肩头,她的左侧衣袖随阒刀锋缓缓飘落,露出娇艳如雪地一段手臂。

我学着完颜云娜的动作向她挥了挥手指。

完颜云娜俏脸微红,顾不上掩饰春光,进攻变得越发的犀利,对我来说,她的进攻越猛烈。我的机会就越多。

完颜云娜接连的进攻未果,不由得心浮气躁起来,而且我采用了近乎无赖的打法,知道她无意伤我,出手中攻不守,看准时机,趁她进攻空门大开的时候,一剑沿着她的领口划了下去,完颜云娜的上衣被我完全划裂,沿着她光滑的裸背慢慢滑下,虽然她还带着文胸,可是曲线玲珑的玉体已经让我血脉喷张。

完颜云娜又羞又急,出枪的方式也发生了改变,她学着我的样子放弃了防守,我们枪来刀往,彼此都想击败对方,却又害怕伤到对方的身体。

我的犹豫直接造成了局面的被动,完颜云娜一枪挑中了我的后腰带,我的裤子顿时失去了束缚,一下子溜到了地上,她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时机,挺枪向我的咽喉,因为我的双脚被裤子束缚着,如果后退势必会跌倒在地上。

我挥刀架起长枪,一个闪身已经冲到了她的身后,左手环抱住她的娇躯,准确抓住了她握枪的手腕。

我的前胸紧贴在完颜云娜丝缎般柔滑的裸背上,这种毫无间隙的接触让我忍不住产生了生理反应,我再也控制不住,在她的俏脸上轻轻吻了一记。

完颜云娜红着俏脸从我的怀中挣脱了出去:“你这个轻薄之徒。”

我微笑道:“好像是完颜将军先刺破我的衣服来着。”

看到完颜云娜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我那里还能按捺的住,一把将她的娇躯揽入怀中,捉住樱唇用力的吻下去。

完颜云娜娇躯变得火烫,被我肆无忌惮的亲吻弄得浑身酸软,娇声道:“你……这个狂徒……快放我起来……”我捉住良机,焉能轻易放过,伸手去撕扯她文胸的系带。

完颜云娜惊异之下,猛然挣脱开来,我意乱情迷之中,一时不察被她推倒在了地上,脑袋重重撞在青砖之上,险些晕了过去。

“你没事吧?”完颜云娜关切道。

我揉着后脑勺坐了起来,目光重新落在她诱人的双峰之上。

完颜云娜俏脸绯红道:“你果然不是好人。”她起身走向帷幔之后,我虽然色胆包天,可是知道完颜云娜为人矜持,若是再有过份举动反而会被她看轻。

整理好衣衫,只是上衣已经被她挑破,无论如何也不能穿上,完颜云娜换了一身绿色长裙出来,看到我狼狈的模样。忍不住掩住檀口笑了起来。

我笑道:“幸灾乐祸该不会是完颜将军所为,快给我找身衣服替换。”

完颜云娜娇笑道:“我这里都是女子衣衫,哪里有你能够穿上地?看来你只能这样走出去了。”

我故意道:“我这样走出去倒没有什么,不过别人看到我的样子肯定会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什么?”

“我猜他们会不会想,完颜大将军贪图我的美色。想要对我图谋不轨……”

完颜云娜轻声啐道:“这种龌龊的想法只有你才会有。”她的身从背后伸出,将一套武士服扔了过来:“你试试看。”

我笑首换上衣衫,完颜云娜将地上散乱地衣物收起。

“云娜,你当真要嫁给那个老乌龟不成?”我知悉完颜云娜的心意之后,对她的称呼更叫亲昵。

完颜云娜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大婚之期便是你逃离黑沙城最好的时机。所有人地注意力都会转移到这场大婚上来,对你和乌氏的关注必然疏忽。”

我果断的摇了摇头道:“我决不独自离开这里。”

完颜云娜道:“我会让清清随你一起离开。”

我抓住她的手臂:“既然你对完颜烈太没有任何的感情,何必要跳入这个火坑?如果你真的嫁给了他,翼虎不会快乐?难道你要让他带着这种负疚遗憾一生?”

完颜云娜道:“我要是随你离开,翼虎便会亡命终生,他又谈何未来?我又如何面对泉下地父母?”

我大声道:“不会!我会帮你一起培养翼虎长大成人。”

完颜云娜缓缓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像中那样容易。我要给他安定平逸的生活。”

“安定只会慢慢的磨去翼虎的棱角,挫折和困境才是让他学会奋斗的最好方式!”

完颜云娜美目猛然一亮。

我深情道:“无论是用怎样的方法,我都不会让你嫁给完颜烈太,因为我喜欢你,决不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占有!”

“你很霸道!”完颜云娜地表情平静如昔,好像并没有因为我真挚的表白而感动。

“你扪心自问,难道我在你的心中没有任何的位置?”

完颜云娜幽然叹了一口气。她转身向内室走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却见完颜云娜取出一幅地图摊在桌上,我垂头望去,这是一张路线图。

完颜云娜道:“这张图便是东胡皇宫的结构图,我思来想去,逃出黑沙城的法子只有一个。”

我低声道:“你想在出嫁当是逃走?”

完颜云娜点了点头,我内心一阵狂喜,完颜云娜终于决定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不过随即又感到迷惘异常,我和其他人脱身应该容易。可是大婚当日成千上万双眼睛盯在完颜云娜的身上,她又如何离开,难道她仍旧抱定留下成婚的决心?

完颜云娜道:“我曾经听父亲说过,墨无伤为先皇设计过一条地道,从皇宫一直延伸到城外。”

我内心一震,顿时明白了完颜云娜的意思,仔细看了看这张路线图,却没有从上面找到她所说地地道标记。

完颜云娜道:“这条地道只有墨无伤本人知道,先皇临死之前,下令将地道的入口封死。”

“想要找到地道的入口,必须从墨无伤的身上下手。”

完颜云娜道:“墨无伤于五年前已经遁世隐居,再不过问东胡朝中的任何事情,想让他说出此事,应该很难。”

“我去拜会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让他说出地道的入口。”

完颜云娜道:“我父亲生前和墨无伤是相交莫逆的朋友,让翼虎带你去,也许他会答应。”

我和翼虎一起前往落梅山庄,翼虎一直在墨无伤门下学习,只可惜他生性顽劣,墨无伤对他也不甚喜欢,修习多年也未能窥得门豹。

“师父!墨老头儿脾气怪的很,你找他有什么话说?”

我没有将此行的目的告诉翼虎,微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墨先生怎么说都传授过你学问,你焉能在背后如此说他。”

翼虎噘着小嘴道:“他从未当我是他徒弟,这些年何尝教过我任何东西。”

山庄虽名为落梅,周围却没有一棵梅树,一片红色的苍合子树将山庄包围其中,远远望去,这山庄竟似在火焰之中。

走入林中,道路顿时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前方三条道路通往不同方向,其中暗合一曲三折之妙,蕴涵无数机关玄妙。

翼虎在前方引路,他虽然学无所成,可是这入门的道路难不住他。我们二人在树林中兜了数圈之后,来到落梅山庄的门前。

大门已经开启,似乎主人已经知道有客到来。

步入大门,前方就是一个水塘,如果想走入内层院落,必须要经过水塘,可是那水面之上只有两截断桥。中间大约有八丈左右的缺损之处。

翼虎道:“墨老头儿最喜欢的就是故弄玄虚。”他大声喊道:“墨先生,是我!”耳边听到机关绞动之声,一截桥面从水下缓缓升起,刚好嵌入断桥之中,我暗道:“这墨无伤果然是一个不世之材,机关设计确有鬼斧神工之能。”

来到对岸,身后木桥又重新沉入水中,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人,坐在轮椅之上微笑着向我们看来:“翼虎!你总算想起来了?”

翼虎道:“我今日是专程陪我师父拜会墨先生来着。”

那年青人上下打量了我两眼。

我拱手行礼道:“在下龙则灵,特来拜会墨老先生。”

他有些惊奇的说道:“你是汉人?”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位兄台也是汉人。”

那年青人微笑道:“在下诸葛小怜,墨无伤是我的师父。”他板动轮椅上的机关,那轮椅灵动之至,掉转方向向后院驶去。

翼虎拉着我跟在他的身后,道路两旁芳草霏霏,莺歌燕舞,让人恍若来到江南水乡。

诸葛小怜一边走一边向我们介绍道:“府内道路都是按照九宫八卦布置,你们要跟紧我。”走过长廊,绕过照壁,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迎面而来,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粉红色的花海,从花朵的形状上来看,分明是茶花无疑。我不由大奇道:“漠北之地何来南国茶花?”

诸葛小怜微笑道:“我师父学究天人,便是在雪峰之上也能让茶花盛开。”他伸手指了指上方,我顺着他的手指向上看去,原来玄机暗藏于穹顶之上,上方竟是全由通透的水晶制成,既可挡风遮雨,阳光又可以毫无遮拦的照入其中。

诸葛小怜又指向墙角四周的八个土灶道:“每到冬日寒冷之时,可利用它们点燃木材,使室内变暖,这样便可以常年让这里保持恒温。”

我感叹道:“普天之下能够在漠北种出茶花的恐怕只有黑先生一人。”

我们穿过花房,抵达墨无伤起居之处,七座风格各异的小屋全部都以木料楔合而成,排列之序和天罡北半的方位一致。

诸葛小怜引着我们来到正中一间木屋,从外表看来,那木屋的支支香木,粗细不一,但安插及编装,甚有条理,不失自然之美。因此显得均匀有致,别具一格。

木屋周围种有不少奇花异草,散发出阵阵清香,与那木屋本身檀香本所发出的特有芬芳气味,揉合在空气中,冲人欲醉!木屋门前,有六级圆木台阶,爬上台阶,则是回廊,直通到木屋入口。

室内装饰和外观极为一致,墙面,地板都用木料制成,窗帘织物皆用手工纺织而成,厅中桌椅都是大大小小的树桩,就连桌上摆放的茶具也是木料所制,更显得整个室内朴实无华。这木屋并未有多少窗口。而室内光线却极充足,我一时好奇,眼顾四望,想找出光线的来源。

终于发现屋顶上有一处很大地天窗,天窗是用一种中土罕见的琉璃箝牢。光线就是透过那块琉璃射入室中的。

诸葛小怜唤来一个童儿,为我们泡上香茗。

他举止优雅有度,如果不是双足残疾,定然算得上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我微笑道:“墨先生不在这里吗?”

诸葛小怜淡然笑道:“家师正在观星楼静思,此刻恐怕不便打扰。”

我面露失望之色。

诸葛小怜道:“龙公子有什么事情。可否对在下直言,也许我可以为家师代劳。”

我歉然道:“诸葛兄勿怪,些事只能当面向黑先生言明。”

诸葛小怜微笑道:“既然如此,龙公子请在这里等待。”

翼虎不耐烦的说道:“他早不静思,晚不静思,偏偏我们来得时候要静思。是不是不想见我们?”

我斥道:“翼虎,不得无礼。”

诸葛小怜显然对翼虎的性情颇为了解,笑道:“实不相瞒,家师昨晚一夜观星,今晨方才入睡。”

我笑道:“我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刚好可以在这里安心地等墨先生,再说……”我一扬手中茶杯道:“漠北之地很难品尝到如此正宗的君山银针。”

诸葛小怜双目一亮:“龙兄还未开盅品尝怎知道其中所泡的是君山银针?”

我微笑道:“虽未打开茶盅。却已经闻到诱人的清香。”我轻轻开启盅盖,又赞道:“果然好茶。”

“何以见得?”诸葛小怜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品了一口茶水道:“此茶芽头肥壮,紧实挺直,芽身金黄,满披银毫,汤色橙黄明净,香气清纯,滋味甜爽,底嫩黄匀。”我已经看出诸葛小怜地目光之中充满欣赏之色,借机在他的面前卖弄自己精深的茶艺。我叹了口气道:“美中不足的是……”

诸葛小怜道:“龙兄尽管直言。”

我将茶盅落下:“君山银针的茶具最好还是用透明水晶杯。用水晶杯冲泡君山银针时,可以看到茶叶初始芽尖朝上,蒂头下垂而悬浮于水面,随后缓缓降落,竖立于杯底,忽升忽降,蔚成趣观,最多可以达三次,故而放君山银针有“三起三落”之称。最后竖沉于杯底、如刀枪林立,似群笋破土,芽光水色,浑然一体,堆绿叠翠,妙趣横生,诸葛兄用此盅冲泡银针,味道虽然醇正,可是却失去了赏心悦目的乐趣。”

诸葛小怜赞道:“龙兄果然见识非凡。”

我笑道:“班门弄斧,诸葛兄不要见笑才好。”

诸葛小怜道:“龙兄气宇轩昂,举止非凡,绝非寻常人物。”

“诸葛兄还会看相?”

诸葛小怜微笑道:“略知一二。”他双目微微眯起凝视我道:“龙兄方额广颐,英华内敛,目光之中蕴意无穷,坐立隐有龙虎之姿。”

我心中不觉一震,盯住诸葛小怜充满睿智地双目,难道此人眼光居然如此厉害?抑或是他在试探我的身份?

我哈哈大笑道:“在下只不过是一介草民,诸葛兄不要取笑我了。”

诸葛小怜笑了一声,他指向翼虎道:“翼虎向来顽劣,唯独顺从于你,命数也隐含其中,家师曾经为他看相,翼虎乃是武曲之相,日后定然成为驰骋疆场的一代将材。”

我对玄学命理向来都不甚深信,可是诸葛小怜的一番见解让我不由得信了几分。

我忽然想起当初在康都之时曹睿曾经送给我一个‘囚’字,心中不禁一动道:“不知诸葛兄可会测字?”

诸葛小怜微笑道:“龙兄究竟想让我解一个什么字?”

我用指尖蘸了少许茶水,在几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囚’字。

诸葛小怜剑眉皱起,观看良久,说来奇怪那囚字中的人形最先消失。

诸葛小怜满怀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此字无需我解,本身地变化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有些迷惘的看着他。

诸葛小怜道:“人在围墙之中。是为一个囚字,墙未倒而人已失,暗喻一个逃字,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逃字便是龙兄所想。”

此刻对诸葛小怜的高才我再无任何怀疑。他单凭一个字便推断出我心中所想,此人看来已经深得黑无伤的真传。

“小怜,你又在给客人看相了?”一个阴柔的声音道,这种类型地声音,我并不陌生。宫内太监多是这个腔调,我马上猜测墨无伤到了,他曾经在大康受过宫刑,声音自然变得阴阳怪气。

墨无伤身穿灰色长袍,缓步走入木屋之中,他虽然离开中原多年。衣着打扮仍然保持着汉人的模样,身材高大,肩背微驼,白面无须,发色灰白,长眉低垂,双目之中满步沧桑。即使在说话的时候,面部的肌肉都显得僵硬无比,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

我慌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墨先生!晚辈龙则灵特来拜会……”

墨无伤冷冷打断我地话道:“你找我有何目的?”

我微微一怔,万万没有想到墨无伤开始就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求图之事看来要颇费一番周折。

诸葛小怜道:“师父,翼虎带这位龙公子来有事请教。”

墨无作漠然点了点头,冷冷看了看我道:“你随我来。”

我跟随墨无伤来到前方的五层小楼上,此地乃是观星楼,是墨无伤平日用来观星和查看天象之所。五楼是一个平台。地面上,左侧绘有各国的疆域地图,右是星相的位置和图案。

墨无伤慢慢静坐在蒲团之上,宛如入定一般再不说话,我不敢打扰他地静候,在他的一旁坐下,静静等待着他醒来。

墨无伤仿佛在故意考校我的耐心,从清晨到上午,而后以到黄氏,他居然一句话都未曾说过,我干坐了一整天,眼看天色已黑,几乎要起身离去。想起完颜云娜的命运,我重新按捺住内心的冲动,默诵无间玄功的口诀,驱散内心中的烦闷。

自丹田之中地那股清流缓缓行遍全身,内心的烦闷感随之散去,我的脑海中一片空明,不觉已经融入天地之间,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夜色渐深繁星满天,墨无伤忽然发出了一声喟叹。

他慢慢站起身来,举目遥望天际,许久方道:“你终于来了!”

我心中暗道:“诸葛小怜身为他的弟子已经是如此厉害,墨无伤的观人之术,定然又要精深几分,说不定他已经窥破了我的来意。”

墨无伤指了指身边的一个长筒状的机械道:“你凑过去看看。”

我心中好奇之至,凑了过去,却见那长筒乃是用多片水晶内嵌而成的筒镜,视野中出现群星顿时变大了许多,原来这机械是墨无伤专门用来观星的。墨无伤道:“三年之前我在中原以西发现一颗新星,这颗新星初始之时,光芒黯淡,可是半年之后突然变得耀眼异常,据我推算这新星的位置应该在大康上方。”

我内心巨震,墨无伤所指的这颗新星该不会是我吧?观星镜所向的方位应该是大康,我却没有看到他所说的那颗新星。

墨无伤道:“而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半年之后,新星突然开始东移。”他用手向东板动观星镜,我的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幅星图。

墨无作道:“这颗新星移动到了大秦上方,大秦开始紫薇星黯淡,不久便传来宣隆皇驾崩的消息。”

我转身半信半疑的望向墨无伤,这些消息应该早就传到了东胡,墨无伤也许是从中做出了推测。

墨无伤的脸上露出一丝极为难得的笑容,他伸手指向苍穹:“你看!”

我仰首望去,却见夜空之中,繁星闪烁,北斗之旁一颗星光格外夺目。

黑无伤道:“此刻这新星竟然北移来到东胡上方,这两日已有偏离中宫改向南移之兆。”他目光炯炯盯住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便是来自大康的那颗新星。”

他剖析的丝丝入扣,虽然他可能从我的外貌口音上推测出我来自大康,可是他又怎能推测出我去过大秦?

我笑道:“墨先生能够猜出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吗?”

墨无伤淡然笑道:“你即将南行,前来找我定然是为了此事,目的是想让我助你离开东胡。”

此刻我内心中只剩下钦服二字,向墨无伤深深一躬道:“晚辈龙则灵叩见先生!”

墨无伤冷冷道:“我话已经说到如此地步,你居然还对我掩饰身份,足见你毫无诚意,龙胤空,你当我老糊涂了吗?”

我被他一语道破身份,禁不住冒出冷汗,呆呆站立于原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墨无伤道:“自从发现那颗突然变亮的新星,我就开始留意列国的动向,你先是入秦为质,后随白晷出征,行程与新星无不吻合。”

我心中暗自思量:“墨无伤当初为我父皇所害,方才背井离乡亡命天涯,如今他猜出我的身份,焉能轻易帮我,说不定他还会向胡人揭穿我的真实身份,如果那样的话,我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想到这里,心中杀念顿生。

墨无伤笑道:“你此刻是不是想杀我灭口?”

我笑道:“墨先生哪里话来,我岂会有这样的念头?”

墨无伤冷冷道:“我当年在大康之时,被你父亲所害,如果不是如此我焉能落到如此凄惨地步?天下间我最恨的那个便是龙天越那个混帐!”

我默然无语,父皇对他的手段的确残酷了一些。

墨无伤道:“左逐流诬我和胡国勾结,我便当真勾结给他看看,我一身技能既不为大康所用,我便将这些技能送给胡虏,我要让他们尝到后悔的滋味……”他的声音变得越发凄凉。

我叹了口气道:“墨先生的确受了不少的屈辱,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些年的所为,并不能伤及左逐流和我父皇,你所伤害的只是中原的无辜百姓。”

墨无伤哈哈大笑,笑到最后声音竟然变成一种呜咽。目光死盯住我道:“我今生今世最为遗憾的就是这件事,该死的人依旧逍遥,无辜的百姓却血流成河。我自以为可以参悟天道,却事事逆天而行,在歧路上越陷越深,早已成为民族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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