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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疗伤

石章鱼Ctrl+D 收藏本站

我失落的走出茶楼,却看到那个叫凌凤的丫头远远走了过来,她不住向后张望,显然害怕有人跟在后面,来到近前她神神秘秘的交给我一封信,低声道:“小姐不会来了,劳烦你把这封信交给皇后!”说完便转身离去。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费了一番心机没想到最后落到了一个信史的差事。

我已有几日没有入宫面见晶后,白晷想送我返回大康之事还是要及早向她禀明才好,顺便将思绮的这封信交给俪姬。

我从皇城东门进入,选择这里可以避过储秀宫,不然燕琳看到我来此,肯定又会一番纠缠。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晶后正在陶然亭中和俪姬说着话,两人不时发出欢声笑语,看来彼此之间相处融洽。

晶后首先注意到了我,向我招了招手,我慌忙跑了过去,向二人行礼道:“胤空拜见母后,拜见皇后!”

晶后笑道:“自家人哪有这么多繁琐礼节,赶快坐下说话!”

此时许公公带着一名小太监端着果品奉上,许公公道:“太后娘娘!这是从西域刚刚运来的冰瓜和雪藕,您尝一尝!”

我们向那托盘中望去,雪藕倒是从未见过,形体不大,外皮呈淡青色,切面上排列着梅花状的五孔,又白又嫩,另具一种异样清香。冰瓜外形上看和哈密瓜无异,只不过比哈密瓜大上好几倍,绿色长圆,瓤黄子细,其甜如蜜。外包冰雪,已用凉水泡去。切放大玉盘中。

晶后笑道:“我当是什么冰瓜,原来就是哈密瓜!”

许公公恭恭敬敬解释道:“启禀太后,这冰瓜和哈密瓜全然不同,这两种水果都是天山深处特产,因为长在雪峰高处,所以极为珍贵难得,即便是多年深居的山民,也有终身未得一尝者。

“哦?既然你说得这么好,我倒要品尝一下!”晶后将盘中瓜果分给我和俪姬,尚未进口便闻到一股香味。端的色香味三绝,甘芳满颊,其凉震齿,沁人心脾。才吃两片,便觉心身轻快,舒畅异常,齐声赞美不止。

我尝了两片,向小太监要来毛巾揩净双手。

俪姬看出我有话想要对晶后说,借口去前方观鱼,带着宫女向九曲长桥那边去了。

晶后用丝帕擦了擦唇角,淡然道:“这些日子你和燕兴启走得很近啊!”

我低声道:“孩儿一心为母后考虑,接近肃王是为了查看他的底细!”

晶后迷人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听说你和肃王结拜,究竟有没有这回事?”我心中一沉,慌忙离座跪倒在晶后面前:“孩儿正要向母后禀告此事!”

晶后冷冷道:“我又没有责怪你,你跪下作甚么?”

“孩儿一时疏忽忘记将此事告诉母后,还望母后恕罪!”

晶后呵呵笑了起来,她站起身向亭边走了两步:“我还听说在肃王的庆功宴会之上,你出手救了白晷……”

“母后!孩儿只是恰巧在场,以我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救他!”我早就知道此事早晚都会传到她的耳中。

晶后叹了口气道:“你这句话倒是实情,白晷若是这么好杀,又怎会有今日之局面。”

“孩儿此次前来也是和白晷有关!”

晶后道:“起来再说话!”

从她的语气我听出她并没有真心生气,这才放心的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母后!我那日在肃王府赴宴,是白晷把我叫出门去,他问我想不想回康国!”

晶后黑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你怎么说?”

我低声道:“孩儿不想回去!”

晶后转过脸来,妙目盯住我的双眼,仿佛要看透我的一切心思,我的目光坦然而诚挚,她绝对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白晷今日入朝已经提出要将你送返回国!”

我内心巨震,这白晷果然没有因为我救他而改变对我的任何看法,还是一心想将我驱逐出大秦。我装出一脸愁苦的样子:“母后,孩儿舍不得……这里……”我故意拖长了尾音,晶后肯定能听出我话中真正的含义。

晶后幽然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白晷想送走你的真正目的,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提起那门亲事,白晷就不会迁怒于你。”

我暗叫不妙,难道晶后已经同意了白晷的提议。

晶后缓缓在石凳上坐下,轻声道:“白晷既然提出,朝中大臣自然都同意他的建议,连皇上都答应了……”

我眼前一黑,险些没昏过去,自己好不容易在大秦才拥有了这样的局面,可是白晷的一个提议却让我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今日诸事不顺,先是思绮爽约,然后晶后又告诉我这个消息,看来我在大秦已经时日无多。

晶后道:“幸亏你的义兄燕兴启及时出面,他说现在东胡不断滋扰北疆,若是将你放回大康,歆得皇再无顾虑,有可能乘机发动战事,一切还是等到平定北疆的动乱再说。”

我大喜过望,却仍然不敢确定自己的去留,低声问道:“母后!皇上怎么说?”

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突然露出一个醉人的笑容。她轻声道:“皇上答应等到东胡叛乱平息再将你送回康国。”

我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晶后道:“胤空,你和燕兴启结拜之事实在是荒唐之极,燕兴启那个混蛋到处宣扬,哀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我满脸羞惭道:“这件事孩儿的确考虑不周!”心中忍不住骂燕兴启恬不知耻,这种事情哪能到处宣扬。

晶后道:“白晷看来是不会把女儿许配给你了,你以后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慌忙解释道:“母后!孩儿对她并没有这样的念头!”

晶后冷笑了一声:“胤空,我难道看不出你有什么样的心思吗?”

我顿时无语。

晶后摇了摇头,转身向凤阳宫的方向走去,走出亭子又想起了一件事,转身向我道:“你虽然是大康皇子,可是凡事还要顾虑身份,万花楼那种场合你还是少去为妙!”

我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直到晶后远去方才敢直起腰来。原本还想趁机一亲晶后的芳泽,没想到招来一通训斥,我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去,看来我和思绮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以后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我神情黯淡的离开了御花园,来到渔港的时候,看到俪姬仍然没有离去,独自坐在曲桥的栏杆之上呆呆望着水面出神,才几日不见,她仿佛又清减了许多,看来她和燕元宗之间的生活并不如意。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俪姬抬起头看了看我,随即又把目光投向水面:“平王有事吗?”

我拿出那封信,恭恭敬敬交到她的手中:“昨日胤空遇到思绮小姐,她特地托我将这封信转交给皇后。”

俪姬看也不看那封信一眼,直接撕碎扔到了水中,我心中大奇,俪姬的举动实在是匪夷所思。俪姬美目冷冷盯住我道:“你心中是不是把我当成一个疯子?”

我慌忙道:“胤空不敢!”

俪姬冷笑了一声,螓首仰起,美目紧紧闭上,幽然道:“这信中的内容,我不看便已经知道,看了只会平添惆怅而已……”酸楚之情溢于言表。

我看到四下有人,自然不便和俪姬单独相谈,向她告辞道:“皇后娘娘,胤空还有事要做,如果没有其他吩咐,胤空先行告退!”

俪姬点了点头,我正要走时,她又唤住我:“平王!如果有空可否帮我画一幅画像?”

我犹豫道:“此事……恐怕不妥……”

俪姬凤目含威:“你究竟是不愿还是不敢?”

“胤空不敢!”

她神情稍缓:“我就当你已经答应了,改日我会让皇上下旨请你!”

我心中暗笑,画幅画也要搞到下旨这么隆重,看来这俪姬仍然不懂宫中的规矩,即便是她肯燕元宗未必会陪着她胡闹。我含糊的答应下来,转身离开了皇宫。

唐昧很快便打听到焦镇期的住处,他住在蟠龙山附近的一个小山村中,山村名叫将军村,据说是当年开国大将军蒙轩埋骨的地方,山内居住的人多数都不是大秦后裔。

我和唐昧一早便离开秦都,上午时分才来到将军村。唐昧挥动马鞭指了指远方山谷中的村落道:“就是那里了!”

我举目望去,却见山谷之中稀稀落落的排列着十几户人家,房屋大都是泥墙茅顶,外用青竹扎起篱笆,村外小溪环绕,水流淙淙。

骑马越过清澈见底的小溪,却见溪边平地之上有十多个垂髫小童在那里玩耍。

两个孩童骑着竹马挥动竹竿相战甚欢,两人身后各自跟随着几个童子。随着两人的号令居然进退有序,攻防自如。

我和唐昧对望一眼,不禁同时露出了微笑,唐昧感叹道:“这里果然是将军村,连这么小的孩童都懂得用兵之法!”

那一群孩童看到我和唐昧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打斗,拿着竹竿一窝蜂冲了上来,将我们包围在垓心,为首小童道:“来将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我呵呵笑道:“小兄弟,有位焦镇期是不是住在你们这里?”

那孩童满面狐疑的看着我,身后一名小童道:“你认识焦叔叔?”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名为首的小童怒喝道:“你不记得军纪了吗?当初我们是怎么约定来着?给我拖下去重打三棍!”

果然有两名童子上来,将那小童拖翻在地,扒去裤子,挥动竹竿毫不留情的在那小童白嫩的屁股上重重抽了三记,那小童居然十分硬朗,挨打时一声不坑,打完又一瘸一拐的来到为首小童面前。

那小童道:“知不知道我为何打你?”

“末将知罪!”

唐昧倒还没有觉得怎样,我却是暗暗心惊,这孩童现在都如此厉害,将来必是一代卓绝人物。

这时远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向这边走来,他远远叱道:“你们这几个孩子终日学着别人打打杀杀,若是惊扰了客人看我不打你们!”那帮孩童一哄而散,只有那为首的小童笑嘻嘻跑到老者身边,搀住他臂膀甜丝丝叫道:“爷爷!”

那老者颤巍巍走到我们的面前道:“二位客人是来找谁的?”

我恭恭敬敬的将来意向他讲了一遍。

那老者笑道:“原来是找镇期的,他就在村内,正帮吴婆婆劈柴呢!”他向那孩童道:“福娃你带着这两位叔叔去找你父亲!”

搞了半天,这名叫福娃的孩子竟然是焦镇期的儿子。

福娃来到唐昧马前道:“我可以上马吗?”唐昧笑道:“当然可以,他伸手抄住福娃的身躯将他抱上马来。”福娃兴奋的抓住马缰,俨然像个耀武扬威的将军大叫道:“我终于像一个真正的将军了!”

我们按照福娃的指引来到吴婆婆所住的茅屋,却见焦镇期正赤裸着上身在院内劈柴,他身材极为健硕,挥舞斧头时身上的肌肉隆起健美的轮廓,古铜色的肤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福娃高声叫道:“爹爹!这两位叔叔找你!”

焦镇期仰起头,他马上就认出了我,拿起肩头的毛巾擦了擦汗笑道:“公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跳下马来,微笑着来到他面前道:“胤空来此为了两件事,一是为了当面谢过焦大哥的救命之恩,二是有件事情想麻烦大哥。”

焦镇期引着我们来到院前垂柳下坐了,福娃蹦蹦跳跳的去为我们倒茶。

我让唐昧将带来的礼物放在矮桌上,焦镇期看着桌上的礼盒,不禁皱了皱眉头道:“公子何须如此?”

我微笑道:“焦大哥看看里面再说话!”

焦镇期迷惑的看了看我,这才打开了礼盒,里面是一张略显陈旧的弯弓,焦镇期的目光猛然一亮,他一把抓起那张弓,反复看了数遍,这才一把拉开弓弦,激动道:“这……这是蒙轩将军的猎天弓,公子从何处得来?”

我呵呵笑了起来,这张弓原本是律金坊老板的藏品,我打听到以后用两万两银票和他交换而来,对焦镇期我自然不能实情相告,我笑道:“这张弓是我的一位好友所藏,我那日听到焦大哥对蒙轩将军极为推崇,便向他求来这张弓转赠给我的救命恩人。”

送礼是门极其高深的学问,只要摸透对方的心事,送出去的礼物一定让他无法拒绝。

焦镇期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礼盒,里面只有一本兵书,上面是我精心抄写的孙子兵法和蒙轩对兵法的心得,全都得自蟠龙山的石刻。

焦镇期赞道:“好字!”他翻阅到书后落款之处,神情微微一变,抬起头向我道:“你……是平王?”

我点了点头,焦镇期忽然屈膝跪了下去:“大康子民焦镇期拜见平王殿下!”

我慌忙将他搀扶起来:“焦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福娃刚好拎着茶壶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慌忙也跪在父亲的身边。

我和唐昧将他父子二人扶起,焦镇期这才道:“在下本是康人!”

我点了点头道:“焦大哥因何流落在此间?”

焦镇期道:“这座山村中的居民几乎都是大康的子民,我们的先祖当时追随蒙轩将军南征北战,为大秦驱逐北方胡虏,扩展疆域。后来蒙将军落难,我们的先祖全都落罪,刑满之后,本想奉送蒙将军的骸骨返回故土,谁成想到我们却被大康所不容。”

我喟然叹道:“蒙将军为大秦打下广阔疆土,在大康眼中自然是罪臣贼子!”

焦镇期激动道:“蒙将军的母亲乃是秦人,他的血统中有一半流的是秦人的血液,当初他去康国投军根本无人赏识,后来才入大秦为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蒙将军虽为秦将,可是从未带兵侵略过康国的一土一木!在他心中大康始终是他的故土!”

我心中暗道:“这蒙轩虽然未曾亲自攻打过大康,可是正是他的存在,秦国的疆域才得以迅速的扩张,有道是此消彼长,秦国的强盛反衬出康国的衰落,无论焦镇期承认与否,这蒙轩对康国来说只是一个罪人!”我并不想诋毁蒙轩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形象,配合的点了点头。

焦镇期道:“蒙将军死前曾经嘱咐我们的祖辈,不可再食大秦之俸禄,若有机会便带着他的骸骨返回大康,没想到一直到今日,我们也没有完成他的遗愿,真是无颜面对蒙将军。”

我喟然叹道:“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焦大哥也不必太过自责了。”

焦镇期道:“我们的祖辈为大秦所不容又为大康所弃,便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没想到一住就是五十四年!”他伸手摸了摸福娃的头顶:“可怜这些孩子全都不知道故国的样子,终有一日,我会带他们重返大康!”

我欣赏的点了点头:“若是我能够返回大康一定助你们完成这个心愿!”

焦镇期双目露出激动的光芒:“谢平王殿下!”

中午我和唐昧便留下吃饭,焦镇期也是海量惊人,和唐昧两人推杯换盏,顷刻间便饮下三坛美酒,两人脾气性格颇为投缘,席间谈起武功,口头便切磋了起来,不时发出快意的笑声,我反倒插不上话了。

焦镇期向我道:“平王说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我笑道:“那匹黑狮子我用你教给我的方法,给它喂下了巴豆,可是自从那日开始便泻个不停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所以想请你去看看!”

焦镇期点了点头道:“此事好说,明日我去秦都购物,刚好去平王府上看看!”

福娃听得真切,凑过来道:“爹爹带我去吗?”

焦镇期瞪了他一眼道:“大人在这里说话,有你小孩子什么事情,吃饱了便去和伙伴玩耍,在这里做什么?”福娃噘着小嘴向外面走去。

唐昧道:“想不到焦大哥年纪轻轻就有了这么大的孩儿!”

焦镇期笑道:“这些孩子是我收养的孤儿,他们都叫我爹爹,我还未成亲哩!”我心中对焦镇期的欣赏又增加了几分。

焦镇期是康人的消息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只要在故国上稍做一些文章,将他收为己用并不算太困难的事情。

焦镇期果然信守承诺,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枫林阁,我和唐昧陪他来到马厩,黑狮子连拉了几天,已经毫无精神,虚弱的躺在草堆上,毛色暗淡无光,口唇处不停流出白沫。

焦镇期来到黑狮子的身边,用手托起马头,看了看它的牙口,耳朵附在马腹上听了听。起身道:“这原是我的疏忽,看来给它喂食迷离草的人还在饲料中掺入了芸榭,防止别人用巴豆施救。”

孙三分听闻有位兽医过来,也来到这里看热闹,他忍不住插口道:“那芸榭和巴豆混合会加重泻药的作用,若是单独服用则不会有什么作用,却不知谁人对一头牲畜下如此重手?”

我苦笑道:“下手的人真正的目的是针对秦皇,这黑狮子只是被他用来作为工具罢了。”

焦镇期道:“它拉的差不多了,找些芋头煮了喂食它止泻,再弄点露甘、箬亍给它喂下,这匹马想要恢复元气恐怕需要一段日子。”

孙三分道:“焦壮士对医理看来颇有研究,老朽有一件事想请教!”

焦镇期道:“老先生尽管说,焦某对医马还有些方法!”

孙三分道:“若是有异物侵入体内,焦壮士有没有方法取出?”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这焦镇期根本就是个兽医,他焉会为瑶如医病!

焦镇期道:“那要看异物本身的大小和所处的位置!”

“如果是一根钢针在靠近心胸的位置呢?”

焦镇期听到这时已经明白孙三分所问的并非是医马,而是医人。他想了想方才道:“先生可以确定钢针的位置?”

孙三分点了点头道:“钢针位于肩胛后下数第七肋间,针尖朝向心脏所在。”

焦镇期瞳孔骤然收缩道:“老先生可否带我去看看病人?”

孙三分和唐昧同时向我看来。

我叹了口气道:“病人便是我的爱妾……”

瑶如左肩的那块蓝色印记已经扩展成铜钱大小,在娇雪般肌肤的映衬下更显得触目惊心。孙三分道:“老朽虽然可以去除针上的毒性,可是无奈此针深处体内,一日不能取出,针上的毒就无法彻底清除。”

焦镇期沉声道:“若是焦某没有看错,这位姑娘所中的是魔门的断命七绝针!”我听他一语道破此针的名称,心中不禁大喜,脱口道:“焦大哥识得此针?”

焦镇期的脸上浮现出悲怆之色,声音低沉道:“此针曾经夺去我爱人的生命,我焉能忘记……”从他的神情我已经猜出,焦镇期必然有一段极其伤心的往事。

他站起身道:“断命七绝针乃是魔门炽焰妖姬冷孤萱的独门暗器,天下间不知有多少无辜性命死在此针之手。”

他向我深深一揖道:“平王殿下若是信得过我,焦某愿冒险一试!”

我激动的握住他的手臂道:“焦大哥若是能治好瑶如,胤空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焦镇期向唐昧道:“若想救治瑶如姑娘,还需要唐兄和我配合!”他又向孙三分道:“我还需要一个尺许长度的铁筒!”

孙三分点了点头道:“我会用银刀分开伤口处的血肉助你行功!”

我和采雪上床扶助瑶如的娇躯,孙三分用银刀小心的分离开患处的血肉,直至骨骼,焦镇期用铁筒覆盖在创口之上,单掌抵在铁筒的尾部,一股雄浑的内力沿着铁筒缓缓传入瑶如的体内。

瑶如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十指狠狠的掐入我的臂膀之中,我痛得闷哼了一声。瑶如樱唇紧闭,毫无血色。

焦镇期额头之上竟然升腾起白色的雾气,他神情凝重,内息源源不断的渡入瑶如体内,约莫过了半支香的功夫,焦镇期大喊道:“唐兄!”

早在一旁准备多时的唐昧,双掌齐齐抵在焦镇期的后背,焦镇期将两人的内力凝于一处,一股霸道无匹的气流惊涛骇浪般涌入瑶如的经脉,瑶如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与此同时我听到一声细微的金属相撞之声。

焦镇期缓缓收力,拿起铁筒,将其中的血液倾倒在一旁盛满清水的铜钵中,却见里面一根蓝盈盈的钢针缓缓沉落了下去,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孙三分马上为瑶如消毒,又用蚕丝缝合创口。

焦镇期擦去额头上的大汗,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在疗伤的过程中损耗了极大的内力,整个人显得异常虚弱。

孙三分为瑶如包扎好创口,我把她交给采雪照顾,来到焦镇期面前,躬身正要行礼,却被焦镇期拦住:“殿下切勿如此,我乃是大康子民,你这样做岂不是想折杀我吗?”

孙三分这时也走了过来,他满脸欣喜之色:“瑶如姑娘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焦镇期喝了一口茶水道:“焦某用内力逼出毒针,势必会损伤瑶如姑娘的经脉,要想恢复如常恐怕需要一些时日!”

孙三分赞道:“焦壮士果然是神医!”

焦镇期笑道:“孙先生千万不要如此说,焦某只是会两手医马的功夫,绝对谈不上什么神医,取针之事全凭武功,况且……”他向唐昧看了一眼道:“若是没有唐兄的帮忙,我也无力将此针取出!”他分析道:“看来下针之人并非是冷孤萱本人。”

唐昧道:“下针的是一个叫幽幽的妖女,她的武功和我在伯仲之间!”

焦镇期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我和唐兄加起来功力差不多相当于她的两倍,所以此针方可顺利取出,若是冷孤萱亲种此针,恐怕我们用内力逼出此针的机会微乎其微。”他站起身来:“我们还是出去说话,不妨碍瑶如姑娘休息了!”

我们来到庭院之中,仆人早就为我们重新泡上香茗。唐昧的身材和焦镇期相若,找出一套衣衫让焦镇期换了,这才出来说话。

我已经看出焦镇期对魔门有深仇大恨,想来说动他帮忙对付幽幽并不算难。现在瑶如已经获救,我们对付幽幽又增加了几分胜算。

我正欲向焦镇期提出此事,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两个小太监,远远道:“平王殿下接旨!”我慌忙跪倒在地,那小太监大声将圣旨念了一遍,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燕元宗亲自下的旨意,让我入宫去为俪姬画像。

那日在御花园俪姬曾经提及此事,我还当她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竟然真的让燕元宗下了这道旨意。

我接过圣旨,那小太监向我道:“皇上让你即刻前往皇宫,不得有误!”我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却不知俪姬让我画像究竟有何目的。

圣命难违,我向焦镇期解释了一下,又交待唐昧务必要招待好他,然后才随着两名太监前往秦宫。

来到旭阳宫,我发现燕元宗也在宫内,一颗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看来俪姬只是想找我画像,并无其他的事情。

我先向燕元宗和俪姬分别见礼,燕元宗道:“胤空!皇后想画幅像留念,我马上就想到了你!”

我谦虚道:“承蒙皇上垂爱,胤空一定尽力为之,不负皇上所托!”

燕元宗忽然叹了一口气:“一个个都是这样,自从朕当上了大秦的皇帝,身边的兄弟亲人看到我如同蛇蝎一般,连句亲近的话也不肯向我说!”言语中充满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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